凰岗我没去过,但凭感觉知道在樟木镇南边,中间要经过塘厦,当下就调转车头,朝着凰岗方向走。
路上小妹打来电话,问我在干嘛,姐姐还没回来。
我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告诉她,“你姐姐在路上出了点意外,我现在去接她。”
小妹连忙急切地问:“阿姐出了什么事?”
我道:“她的车子和别人擦了一下,别人现在要赔钱,我去处理。”
小妹这才放心,耳机里传来游戏的声音,显然,她继续玩游戏了。
挂了电话,何若男悠悠地道:“你应该告诉她实话的。”言下之意,万一出事,这将是一个难以被原谅的谎言。
但在我这里,没有万一出事的可能。我便冲着她大吼:“收声啊你!”
车子驶过塘厦立交,继续向南,手机忽然来电,是那个公鸭嗓的劫匪,他问我到了哪里,然后给了我新的指令,车子开到竹尾田村口时停下,等待指令。
竹尾田已经属于凰岗,此时的我神经紧绷,完全被劫匪掌握,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地把车子停在村口等待。
我坐在车里,看着每辆来往的车,总觉得阿妹就在其中一辆车上,或许已经过去,或许还未到来,也有可能,阿妹已经没了,对手只是在玩弄我。但这样的结果我不敢去想,只能像机器人一般,等待劫匪的指令。
何若男悄悄上来,轻声道:“你很爱你老婆?”
我怒斥:“废话!”
何若男便不再言语,坐在后面假寐。
眼看着到凌晨十二点,劫匪还是没消息,这种焦灼最是难耐,我的精神都快崩溃,两只眼瞪着手机都要把手机融化,真正的体验了一把望眼欲穿的滋味。
我在想,阿妹饿不饿?她怀着孩子平时一天吃五餐。她渴不渴?她需要大量喝水来保持皮肤健康。她想不想上厕所?孕妇需要上厕所的频率是普通人的数倍,最重要的,是那些王八蛋有没有虐待她?
这些我都不敢去想,却不得不想,急的我一直用脑袋磕方向盘,却无济于事。
终于,手机响了,劫匪下了新的指令,让我下车,朝前面走一百米。
我抬头看,前面百米什么都没有,却不得不下车,大步朝前走。
后面何若男见状,也跟着下车,上来追问,“什么情况?”
耳机里传来劫匪暴怒的质问:“那个女人是谁?”
我赶紧向后看,却什么都看不到,我对着手机回答:“是我小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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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窃听器
电话里一阵沙沙响,沉寂许久,忽然道,“让你小姨子转个圈。”
我就对何若男点头,“他让你原地转圈。”
何若男神情一凛,而后原地转圈。
对方又道:“开免提,我跟她讲话。”
我便打开免提,让何若男听着。
对方说:“小姨子把上身外衣脱了。”
这要求有点过分,我都看不下去,立即对手机道:“你不要过分!”
说完却发现,何若男已经脱下外套,里面是件白色吊带,夜色下玲珑剔透。
手机里又道:“小姨子再脱下长裤。”
我想对着手机里面吼,却看见何若男迅速解皮带。我不好意思看,将脸转过去。
手机里道:“现在好了,我相信她是小姨子,你们继续向前走,别回头。”
我继续朝前走,身后何若男似乎在地上的衣服里掏什么东西,应该是手机和钥匙之类。
走了两分钟,手机里道:“停下,回头,回到原地。”
我转身,看到穿着四角底裤的何若男,夜色下的双腿无比修长。她随意地站着,手里拿着钱包,钥匙,手机,看着我微微地笑,却不说话。
我还看到,百米开外有个男子进了我的捷达,并且打火,将车开走。捷达后面,是一辆白色昌河,此时车门大开,像被遗弃的宠物。
电话里道:“回去,上白色面包。”
公路上时不时有车经过,来往司机都会看何若男,并发出古怪的叫声,何若男则一直保持随意的姿态,根本不在乎。
我们上了昌河,何若男开车,我坐副驾驶。
手机里指示道:“现在,你们开车往西莞方向,谁拦你们都不许停,等待下步指令。”说完电话挂了。
何若男发动车,向前走去,途径方才脱衣服的地点,下车拿衣服,又重新穿上。
我知道她的身材很好,有诱人,但我此刻没心情看,全程都把目光偏向另一边,不言不语。rPqJ
何若男重新上车,笑道:“我收回以前对你的误解,你也不算很色嘛。”
这种情况,我连哼都懒得哼她,冷冰冰地道:“发车。”
要去西莞,就等于原路返回,在劫匪没有下达新的指令前,我只得照做。
我问和若男,“刚才劫匪在哪看我们?”
和若男道:“这里没有山,两边都是出租屋,最高的不过五层,他应该就在某个五楼顶,用望远镜看我们。”
五楼顶,望远镜,他们的绑架计划应该是准备了好久,逃跑路线,装备,都是提前准备的。
何若男道:“每个绑架案都是经过策划的,哪种无意识的绑架一般不会成功。今天这起绑架案,他们的目标是大瑞发少奶奶,大瑞发老总三代单传,唯一的继承人就在少奶奶肚子里,按照他们老爷子的风格,要多少钱都会给,何况区区五百万。”
“五百万?”我侧脸问。
何若男哼了一声,道:“这帮劫匪很聪明,王老爷子上亿身家,他们只要五百万。相对而言,这并不贪心,对大瑞发而言,五百万的现金,也很容易凑齐,根本不需要去银行。最关键的是,王老爷子不在乎这点钱,只要他孙媳妇平安,他愿意出的。”
“所以,王老爷子不会跟警察合作?”
何若男哼哼两声轻笑,“换做你,你有上亿身价,愿意因为区区五百万将自己后代置于危险之中吗?”
这个问题让我沉默,有时候不是钱的问题,若我低头,给了他们钱,那么下次怎么办?若不给钱,人就有危险,这是极其艰难的选择题。
李超人那么厉害,遇到绑匪,也是乖乖数钱。
时间过了很久,我对何若男说了句:“谢谢你。”
何若男问:“谢什么?”
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衣服。
何若男嗤地一声,“是不是觉得我身材不错?”
我沉默的点头。
何若男切的一声:“这你就值得谢啦,那去大梅沙小梅沙你不是要睁不开眼。”
大梅沙小梅沙是海滩,到处都是比基尼。
想到此我就奇怪,女人穿比基尼时候并没有多好看,偏偏套上裙子就变的诱人。想想那些喜欢裙底偷拍的,还不如去海滩上大大方方看比基尼来的爽快。
车子快到樟木镇时,我忽然发现,车后面多了一只跟屁虫,就对何若男道:“有人跟踪我们?”
何若男悠悠地道:“早就看见了,后面的是警察的车。”
我很惊奇,“他们为什么跟踪我们?”
何若男道:“因为我们现在是劫匪。”
如此一说,我便明白,警察被这帮劫匪骗了,劫匪故意让我开这辆面包虫,就是为了混淆警察视线。
可是很奇怪,劫匪到现在都没有来电话。
何若男道:“他让我们去西莞,肯定是让我们把警察引到西莞,然后他们在其他地方交易。”
好奸诈的计策,我立即拿出手机要打电话,却被何若男挡住,“你干嘛?”
我道:“告诉警察,让他们别追我们。”
何若男一把夺过手机,怒斥道:“你疯啦。”
我有点懵,“为什么?”
何若男眼睛撇了撇,向后扔,然后道:“你不想救你老婆?想救她就老老实实坐着,绑匪拿到钱,自然会放人。”
听她这样说,我更加不理解,这不像何若男的作风。同时看到,何若男不停地给我暗示什么。我转脸去看,车后面的厢板上,一点黄灯一闪一闪,那是手机通话中的信号灯。
我心里就明白了,这辆车上被绑匪设了窃听,我们一言一行都在他们掌控中。也难怪,何若男刚才话里话外都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话。
我不再言语,安心坐着。
何若男见状道:“别想那么多,他们的目标不是你,你就安心配合,说到底他们是图财不图命,犯不着因为别人家的事搭上自己老婆的命,你说对吧。”
我立即点头,“有道理,我听你的。”
话说完没多久,我的手机响起,是绑匪打来的。
那边道:“小子,你很听话,注意了,保持这种态度,就能和老婆团聚,现在,你停车下来,在外面抽颗烟。”
我急忙道:“我不会抽烟。”
对方道:“那就撒泡尿,尿的时间久一点。”
何若男停车,我下来撒尿,后面那辆跟屁虫没减速,擦身而过。
我一泡尿没完,一辆警车就冲过来,坤哥下车,急切地问:“怎么是你?”
我边提裤子边道:“我不知道,我是按照绑匪的指令行事。”
坤哥气的哎呀一声,紧急跑回车里,开始拿起对讲机重新布局,我系好皮带,返回昌河。
何若男已经把后面的手机拿出来,轻手轻脚,不发出半点声响。
我不知她想做什么,只是上车关门。
手机再次响起,绑匪低声道:“做的不错,继续朝西莞方向走。”
何若男领命,开始前行。
约莫十分钟左右,到了常平道交叉桥下,手机再次响起,让我们在立交桥下等候。没有一分钟,过来一辆的士,手机再次传来指令,让我去的士后备箱拿箱子。
我拎箱子的同时,看到大瑞发公子爷坐在的士前座,神色惊奇地看着我。
后备箱两口大箱子,提在手里挺沉,费了一番力气才转到昌河车上。
前面的小胖子对着手机大喊:“钱给你们了,我老婆呢?”
他手机里的人不知说了什么,小胖子回头对司机道:“继续去常平。”
我这边上车,得到的指令则是,一个人负责开往塘厦,一个人去打开箱子检查。
何若男在开车,我则去开箱子看,手机里传来指令,“先看看真假。”
我拿起钱揉搓,对着光看,有水印,就道:“是真的。”
手机里道:“多看一些,两个都检查,有假的你老婆就死定了。”
无奈,我把另一口箱子打开,翻看着检查。
手机里又问,“看看钱,是不是连号的。”
我又抓了一些看号码,回道:“不连号,不是新钞。”
手机里就道:“持续往塘厦开,你把钱点点数,五百万不要出错,否则你老婆一定会死。”
挂了电话,我便老老实实的点钞,前面传来何若男的声音,“别管了,他们的监控停了。”
我赶紧上前,看到那个监控手机上显示通话已暂停。奇怪地问:“他们彻底相信我们了?”
何若男道:“屁,一分钟三毛五,他们手机没话费了。”
听到这句我松一口气,发自内心的感谢天朝移动。
何若男又道:“他们让我们去塘厦,我估计拿到钱他们会往惠州方向逃窜,而警察被公子爷带去了常平方向,好计策。”
我闻言道:“那人质呢?会不会有事?”
何若男道:“一般情况下不会伤及人质,毕竟他们是求财,伤人罪就重。”说到这里何若男看我一眼,道:“你老婆漂亮吗?”
我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赶紧说一句:“她怀孕了。”
何若男点头道:“哦,那会好一些,除非遇到特别没人性的。”
我就急眼了,“能不能别乱说?”
何若男就撇撇嘴,安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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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脱险
我问她,“你什么时候发现车上有手机的?”
何若男道:“没多久,有就比你早一分钟。”
我闻言道一声糟糕,劫匪们肯定知道她不是我小姨子。
何若男道:“知道又如何?反正我是女人,他们不会放在心上。”
车子快到塘厦立交,接到新的指令,让我们往银瓶山方向,如此就能肯定他们的企图,拿钱往惠州跑。
车子一路疾行,我从后视镜观察,并未发现跟踪迹象,问何若男:“他们究竟是怎么掌握我们行踪的?”
何若男道:“他们人不少,分散开监视,比如刚才快到塘厦立交时,周围那么多路人,随便一个就可能是他们的同伙,看到我们车过来,就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改方向。”
如此我便明白,再次佩服绑匪的计策。
何若男道:“这都是小儿科,分局的人没有经验罢了,换做以前我们的队伍,哪会这么被动。”
我想了想,道:“要不我给警察打电话,让他们来银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