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个红衣女子,则坐在地上,两手按住小腹,用惊恐的眼光看我。
三个人里面,就她精神状态好些,所以我打算拿她开刀。
我把手里短刀晃了晃,问她:“谁让你来杀我?”
美女嘴巴张了张,一股血水渗出,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我去!
我这才知道刚才自己无意间做了什么,武藏刃长二十公分,我是蹲在地上向上斜刺的,伤口虽然在小腹,但刀尖肯定已经刺破她心脏。
也难怪她和墨镜都死不瞑目,这武藏刀设计出来就是用来杀人的,刀面上有放血槽,刺中人就没想让人活命。
我只能把目光瞄准大胡子,问他:“谁让你来杀我?”
大胡子抬头,呆呆地看着我,而后发笑,“妈的,阴沟里翻船了。”
我当脸就是一巴掌,再问:“是谁让你来的?”
大胡子抬头,冷冷地看着我,道:“大意了,早知道会弄的满身血,刚才一出来就该抹你脖子的。”
我生气了,这厮一直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我打算来点强硬手段,结果听到停车场那边传来呯呯两声巨响,接着是有人奔跑扑倒的声音,似乎有人在放枪,打中了某人。
我不不敢耽搁,赶紧向外跑,虽然一早就做了准备,就是防备今晚上有人偷袭,但锁子甲只能防刀,不能防枪。
我不敢向外跑,只能朝着停车场里面跑,躲在承重水泥柱后面,观察电梯这边情况。
一个人从入口处跑过来,看上去是警察,穿的制服。
刚才的枪声,应该是来自他。
等人走到电梯门口,我才看出来,是坤哥,当下大喜,要出去喊他救命。
结果坤哥对着电梯里面的大胡子问:“人呢?”
这句话犹如一颗炸弹,直接将我炸蒙,迈出去的脚步都不敢落,僵在原地。
大胡子嘿嘿地笑,而后道:“跑了。”
就听坤哥骂一句:“蠢货!”跟着又是一声枪响,重物倒地的声音。
那一声闷响,也将我从呆滞状态中震醒,不再想着去找坤哥救命,而是悄悄将脚收了回来,躲在水泥柱后面。
坤哥打死了大胡子,又在美女和墨镜男身上各补了一枪,而后从衣服里面拿出手机,滴滴地按号。
电光火石间,我想到自己的手机,赶紧掏出来,扣后盖,取电池,还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期间吓的尿都要出来,最终还是赶在他拨出号码前将手机关机。
但我却看到,坤哥仍然在继续打电话,显然,这个电话并不是拨给我的。
电话接通,他用白话说:“阿头,他们四个失手了……是,我知道……已经打死了……我知道。”
打完电话,坤哥又拨通另一个号码,这次说话的声音就中气十足了许多,是发号施令的那种。
“喂,阿力啊,带弟兄过来,我这里抓了几个人,大鱼来的,a级通缉令,快点。”
到此时,我才明了,靓坤早就跟大龙他们沆瀣一气,窜通好了。
今天晚上的庆典,就是一个阴谋,他们故意找了四个刀手跟我来演奏,迷惑我,让我放松警惕,然后在电梯里动手,我死了,坤哥来收尾,一石二鸟。杀了人连钱都不用付,心黑到家。
若不是我今天晚上早有防备,今天必然着了他的道,明年今日,就是我忌日。
我不敢继续想,当下最要紧的,是赶紧离开。
我向出口处张望,门口大灯闪烁,红蓝相交,是警车开来。我赶紧向后面车多的地方躲,心里抱定一个念头,只要躲过今晚警察,我就安全无事。
至于那四个,他们不是我杀的,而是被坤哥打死的,并且是a级通缉犯,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两辆警车开进来,和我之间只相隔了两排车位,他们在那边靠墙,我在这边靠墙,尽可能地把身体蹲下,不让人发现。
那边一阵嘈杂混乱,有人在拍坤哥马屁,“哇,阿头,厉害啊,一个人收拾四个,还是职业杀手来的。”
坤哥打着哈哈,“小意思啦。”
又有人问,“坤哥,他们身上的刀伤是怎么回事?”
坤哥大咧咧地回答:“我斩的。”
四下里又响起马屁声,恭喜坤哥升官发财之类的。
不多时又有人下来,粗着嗓子道:“快点把这里清理干净,部长马上就要下来,不要让他看到这些,快点快点。”
现场很多唯唯诺诺的声音,我隔着车玻璃看,只看到人影绰绰,却不知道那是谁在发号施令。
忽然间,有人朝我这边走来,我赶紧将身子蹲下,不让他发现。
是坤哥,他在打电话:“阿丽……马上联系一下周发,他刚才跑了……是啊,他挑翻了四个……别问那么多,快点联系他,就告诉他明天我们在哪里设宴,顺便探探他的口风……我打过了,他关机呀……你烦不烦?叫你别问你听不懂?你打不通就让莎莎去找,去他家里一趟不行?你蠢吗?那样他不就知道是我出卖他?”
坤哥打完电话,嘴里又骂一句:“蠢女人真是死蠢!”
而后,一根烟头丢下来,坤哥的鞋子踩上去,碾了两下,离去。
我靠在轮胎旁,手脚都不由自主的发抖,鼻根阵阵发酸。
阿丽啊,她知道今天晚上有人要害我,却装什么都不知道。昨天还在床上温存呢,她怎么能一句话一个信号都不提示呢?
第245章 瘦马
那边依然杂乱,我感觉到左小臂开始发麻,应该是失血过多导致,必须得尽快去医院处理,伤口除了缝针,还得给胳膊拍片。另外,腰腹部位也确定在出血,裤腰带都是黏糊糊的,很不好受。
如此结果,我只能感谢老天,感谢自己多长了个心眼。
那乔杉看起来傻白甜,说到底那也是大龙的人,这个傻妞一趟趟地往半山跑,要曲谱,要合奏,看着傻乎乎的,根本就是要我的命。
早知道她是这德行,当天就该把她给办了,还傻乎乎地给王汉留。王汉是何等英雄,会看的上这种蠢货?
吐槽归吐槽,我身体的伤势已经不容我再拖延,必须得想办法离开。
正焦急间,另一部电梯门打开,一个小伙子快速出来,路过警车跟前瞟了一眼,但并未停留,而是快步走到一辆suv跟前,按下保险,车子滴滴两声,保险解除。
小伙子去了后门,将后门拉起,从后面提下来一个礼品盒,似乎是茅台国酿,然后将后门拉下,快步往电梯里去,却没再按车保险。
经过警车旁边时,还有人问他:“拿酒做什么?”
小伙子回答:“送礼。”
那人就呵呵地笑:“不错啊。”
小伙子进电梯,电梯门关。那人就原地催促,“快点快点,等下部长就下来,别让他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说话间,警察们手忙脚乱地收拾,地上的尸体应该是处理的差不多了,两辆警车先后离去,但地面上还有几个警察,在用水管冲水。
坤哥也没走,在和那人抽烟,两人聊天。
“那小子命很硬啊。”
“第一打仔哇,你以为浪得虚名?”
“连你都不是对手吗。”
“丢!我是差人,能一样吗。”
“呵呵,有监控录像吗,给我看看,他有多勇。”
“没有啦,今天晚上为了办事,所有监控都闭了,头先才打开。”
“阿头应该很生气吧?”
“当然啦,刚才我打电话给我屌的狗血淋头,冚家产来的。”
两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
我躲在后面,心里把他两个骂的狗血淋头,王八蛋办完事赶紧走啊,守在哪里做什么?我的三菱就停在电梯旁边,他们不走,我也走不了。
他们可以继续耗,我却耗不住了。
忽然间,我有个想法,刚才那个小伙子走时没锁车,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就下来?是不是意味着,他马上就走?
如果是,我就可以借着他的车子离开这里,先去医院治伤,至于我的车,明天来取也无所谓。
如此想着,我就往那辆suv跟前移动,都走近了,才知道,这是一辆路虎揽胜,后面空间极大,藏个人绰绰有余。
刚才小伙子提酒上去我看的很清楚,后面放的高尔夫球袋和一个帐篷,我若钻进去用帐篷盖起来,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
更何况,一般的车主上车是不会检查后备箱的,除非他要放东西。
危险固然有,但我的形势不容乐观,再呆下去也有危险,搞不好整条左臂要废,所以还是试一试。
我一向运气不错,今天四个专业刀手都没能将我杀死,可见我运道之强,躲进去,有极大几率逃出生天。
当下不再犹豫,缓步往车子跟前走,回头看看,方才所立之地,地面淌了不少血。
路虎的后门是气泵式支撑,不要太大力,就不会有声响。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需要制造一些其他声音。
眼看有个喷水的警察将水溅射到我的三菱轮胎上,我立即按下警报开关,登时三菱车就跟二愣子一样滴呜呜叫起来,将几个人都惊了一跳。
于此同时,我扣开路虎后门,人滚进去,将后门慢慢拉紧。
因为是弹锁,最后关门时还是发出咔嗒一声,不过这都无所谓,停车场里,古怪的声响多了去,一般没人在乎。
后门锁好,我就用帐篷将自己盖起来,脑袋枕在地毯上,浑身放松。
不到一分钟,耳朵里听到那边有电梯开门声,接着就是一干人喧哗吵杂,咚咚咚的皮鞋踩地声,爽朗的大笑,全部传过来。
而且,看那样法,似乎是朝这这辆车子而来。
躲在帐篷里的我猛然心里一凛,道句顶他娘的心肝脾胃肺,只顾着逃跑,没思考妥当,这特么是辆路虎,什么意思?意味着开车的人身份不简单,而且根据本地土豪们的尿性,只有当官的才会开路虎,大部分土豪都是开大奔或宝马。
这辆车搞不好是某个领导的座驾,真他么晦气,老天爷果真对我不薄。
思索着,一伙人就走到车前,车前门被拉开,有人上了驾驶座,感觉体重不多,因为他上来车子只是稍微晃动一下。上来后就是点火,挂挡,发车。
此时我的心已经平静,因为车子都开了,都没人来看后面,证明安全。
结果车子滑出去少许就停下,外面一伙人说说笑笑,熙熙攘攘。跟着有人开了后门,上车。此人吨位就比较大,他上来车呼地一下,猛地往下沉。
他上来后没关门,应该还有人要上,但久久不见人上来。
外面有个大嗓门在用白话催促:“快点啦,这女仔,磨磨蹭蹭做什么呢,让你去享福还不愿意?”
我听到有女子哭泣声,哽咽了两个字:“老板。”
外面的大嗓门就不高兴了,粗声道:“什么老板?从今天起你就没有老板了,这个酒店跟你再也没有半点关系,快上车。”
那女子又是一是抽噎:“老板……”
这次我听出来了,是乔杉的声音,她怎么上了这辆车子?
那么,这辆车的主人是谁?
没等我想出所以然,后门呯地一声关上,外面的嘈杂立即小了许多,隐约能听到有人说路上慢点,小心开车,早点休息之类。
车内左边有一道威严的声音用白话说:“行啦。”
车子嗡嗡两声,缓缓滑动,逐渐加速。
接着,左边传来一声疲惫的叹息,似乎是劳累了一整天,需要休息。
而右边,则传来乔杉轻声的啜泣,若有若无。
前面司机的声音问:“老板,去哪里?”
左边的人回答:“去七号公馆吧。”
司机没有回答,但是车子开始拐弯,而后加速,又平又稳。我惊奇地发现,车子从车库出来,竟然没感觉到减速带?
路虎的减震系统有这么好吗?
不过当下不是计较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我胳膊上的伤口,似乎还在向外渗血,而这辆路虎,却不知开往何处。
真他娘的倒霉,怎么会上这辆车呢?
我躺在后面,无法用眼睛看,只是凭借记忆力,感觉车子是往北走,接着又往东,应该是往常平方向走。
前面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不知道左边的人给了乔杉什么,只听他说:“不要哭啦,女孩子哭就不好看了。”
乔杉哽咽着,喘着,“老板不要我了。”
左边的人哦了一声,这个哦字很传神,带着三分疑惑,三分惊讶,却又有四分恼怒。
“你们老板是那个?”
“老板就是老板啊。”
“哦?我见过吗?”
“我不知道,就是刚才出来时送我的那个人,他就是我老板。”
“哦……”这个哦就比较平缓了,似乎在说原来如此。而后,左边的人又问:“你们老板对你好吗?”
乔杉没回答,依然在哽咽,不过我猜测她是在点头。
左边的人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