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打斗,多半还是我吃亏。
靓坤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跟他好好谈,大家四四五五说清楚,打来打去没意思。”
靓坤这次也是豁出去了,大龙的后台是他的顶头上司,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已经打了七八个电话过来让放人,他都不放。
虽然是上司,但人抓进去,就成了明面上的斗争,不是简单一两句话说放就能放的,王局再牛,也是个副局长,顶头上面还有郑局长,还有市委的领导,纪委的领导,反贪局的领导,事情闹开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靓坤让我们在医院等,他回去分局交涉,这件事可大可小,大了就是预谋杀人但未遂。小了就是同事间玩耍胡闹,擦破了点皮肉。
医生要给王汉缝针,看了他的肌肉好一番赞叹,然后给他打麻醉针,结果发现针推不进去,就道:“你放松些,神经不要绷那么紧,药进不去。”
王汉大咧咧地道:“不用麻醉,直接上针缝。”
医生吓了一跳,问他是不是不怕疼。
王汉很轻蔑地从鼻孔里说:“放你的心,我叫一声疼王字反过来写。”
医生闻言就直接上手,穿针引线,在他皮肉上嘶嘶地缝合。王汉果真厉害,一声不吭,且面不改色心不跳,仿佛那针线不是走在自己肉里面。
这一手不禁震慑了我,连大龙那几个马仔都被吓住,虽然大家是敌对关系,但遇到真英雄,还是忍不住竖起拇指赞叹。
我对王汉道:“对不起了,害你变成这样。”说话间感情真挚,言辞恳切。心说只要他稍微表示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把小妹推出来,和他结为连襟。
结果王汉回道:“不要谢我,我还要谢你。”
我闻之一愣,问为什么?
王汉笑道:“今早我两个吃饭时我还说好男儿不应被女人牵住手脚,仅仅过去两小时我却要自行打脸,和你一样,我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女子。”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要完,这货看上那个林黛玉了。
果然,这厮秒变花痴状,熊瞎子一般的大块头提到林黛玉居然羞红了脸,扭捏不安地问:“就是不知道,她看不看得上我。”
我一拍大腿,打趣道:“我说嘛,你这厮不打麻醉缝针居然也不喊疼,原来是心里思春,先有三国关羽刮骨疗毒,现有王汉思春硬缝针,你小子行啊。”
我这一打趣,医生都惹得笑,手里一抖,那厮就牙呲嘴咧地喊疼。
我对他道:“那姑娘我稍后给你打听打听,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毕竟是维多利亚的头牌,一直在大龙手里抓着,你想要夺过来,怕是不容易。”
王汉闻言立即瞪眼,“你说啥子?她是那个瘪三的人?”言语间十分激动,以至于医生穿针都受影响。
我见状赶紧劝道:“不要着急,既然真的爱她,就不要在乎她的过往,你看我,阿莲做了两年小姐,我说过什么了?”
闻听此言,熊瞎子才又缩回头去,喃喃地道:“我就是见不得有别的男人碰她,心里忍不住。”
我上下打量一番王汉的体格,脑补一番二百六十斤的汉子大战八十五斤小妹的情景,忍不住心里发寒,那画面太美太残忍,我不敢去想。
王汉忽而抬头,双目放光,言辞凿凿地道:“不行,我既然能见到她,这就是天意,是缘分,我不能再让她在那火坑里受苦,我要救她出火坑。”
我立即将他按捺住,细声劝慰:“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大龙此刻被关了,她目前都算安全,万事等你伤口恢复好再说。再者,外面的社会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现在救她出来,吃穿住行都要你负责,这不是小事。”
“不是还有你吗?”王汉两眼圆睁着吼道,那表情别提多理直气壮,就好像他是我爹似的。
我连忙摆手,“好说好说,我自然是要帮你的,我只是打个比方,让你明白,单身跟带个女人生活是两回事。”
“不是你帮我,是你应该这么做。”王汉很细心地指出我话里的失误,不满情绪溢于言表,让我再次想起那句老话:天上九头鸟,地上湘北佬。
这熊瞎子看着蠢笨,实则聪慧无比,其精明程度比我有过之而无不及,彻底颠覆了我对大块头脑袋里装的都是肌肉的错误认知。
等医生缝完针,那厮就晃晃悠悠地挤到大龙那班人中间,吓得一干人全部四散。
身体正常时候都被他当孩童一样戏耍,更何况此刻带了伤,反观王汉,伤口缝合好以后就跟没事人一样,别说他们,我自己都害怕这尊瘟神。
同时心里难免庆幸,幸好我和他不是敌人。
王汉坐去一干马仔中间,摆出一副和善面孔,伸手招呼众马仔过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来,给我说说,今天屏风后面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家住哪?多大了。”
见如此,我就放心了,无论大家先前有什么仇什么怨,此刻坐在一起,只有一个共同话题,那就是女人。
只要谈起女人,像早上那种冲突,根本就不算事。
同时我也知道,那个妹仔真名无人知,艺名却叫杉杉,他们做马仔的见面都要尊称一声杉姐,大龙却称呼她为小乔。
是以,此女名为乔杉。
“原来她叫乔杉!”某熊瞎子瞬间陷入痴呆状,沉浸在单相思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我正无趣,却看到门口一抹红色飘然而至,是丽丽,此刻正倚在门口对我招手。
我走过去,丽丽面皮有几许不好意思,手指纠缠着,轻声道:“今天在上面,谢谢你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我遇到危险先顾她的情况,也知道今天这局是她故意做下要来对付我的,只是一时间计划失败,加上我对她好,因此心里有愧,所以才特意来找我说话。
当下就换了温柔的语调道:“谢什么,你我又不是外人,说到底,我曾经也是你老公,不保护你,我保护谁?”
听到老公两个字,丽丽羞红了脸,几乎是无地自容,想来她已经听过无数人喊她老公,唯独今日听见我喊,味道别有不同。
但怎么样也是大风大浪里过来的,见过各式男人无数,很快就调节过来,抬头正色看我,问,“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我反问:“你指的那方面?”
丽丽爽朗地回道:“女人啊,你有那么多女人,怎么还要对我好?”
这话问到点子上,到底是聪明女人,会审时度势,知道轻重缓急,还能给自己一个精确定位。
若是之前,我肯定回复是普通朋友,但自从莎莎给我报讯之后,我对丽丽就是另一种看法,既然你想玩弄我,那么不要怪我玩弄你。当下沉声回道:“我不知道,我只是依着我的本心,你能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心愿,最大的满足。”
第204章 古琴神韵
第204章 古琴神韵
丽丽闻言一阵愕然,眼脸低垂,左右行走两步,忽而生气,道:“你这人怎能如此无耻?你有老婆有小三,又将我幺妹迷的晕头转向,这都不算,现在又来勾搭我?你是何居心?”
这番话说的直爽,直切问题要点,且语气严厉,显然是动了真怒。
这番表现,自然在我意料之中,如果不是,她也不是丽丽了。
当下就呵呵两声,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怎么勾搭你了?我要你人还是要感情了?”
“你不许对我好!”丽丽杏眼圆睁,沉声说道。
我摆出一副悲伤的神色,悠悠然道:“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你叫我不要对你好,我如何做得到?我又不求你回报,你怕什么?”
“我不怕什么,就是不要你对我好。”丽丽再次重申自己观点。
我哼哼两声,不屑地道:“给你脸了,还冲我嚷起来?不对你好就不对你好,从此我再对你好一次,我就是旺财!”言毕转身就走,头都不回。
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冲她说道:“那个手机不要挂在胸口,有辐射,会影响胎儿。”
那女人闻言立时跺脚:“不要你管!”
等我重新进去急诊大厅,王汉兴冲冲地对我道:“周发,我已经打探好,杉杉是杭州人,西子湖畔的美女,喜欢听邓丽君的歌曲,爱吃甜口,今年只有十九岁,家里有个十三岁的弟弟,她爸是中学教师,她家里有只黄白相间花色的老猫……”
爱情啊,使人疯狂!
我对他道:“既然如此,不如现在去维多利亚找她?”
王汉闻言大喜,立即起身,“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因为靓坤的关系,我和王汉不受管控,可以自行离去,但大龙那几个受伤的马仔,就被限制在了原地,没有许可连上厕所都得带铐子。
我载着王汉去了维多利亚,直奔顶楼,那被砸烂的豪华办公室已经被服务员打扫,墙上的痕迹都还在,先前围观的妈咪鸡头也都尽数不见,进去后看不见人,只听见铮铮古琴声。
琴声袅袅,空谷幽明,不急,不躁,似少女悄悄诉说,又似流水静静淌过,不带半点凡尘俗世的色彩,以至于两个粗鲁的土鳖都不敢轻举妄动,怕惊扰那美好姿态。
听了不知有多久,最后一个琴音才悠悠然落下,伴随着一声少女的叹息。
霎时,熊瞎子一样的王汉就拼命鼓起掌来,口里叫道:“好,好,好曲子,精彩!”
里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应答,“咦?”
跟着,屏风后面推拉门轻轻拉开,一道纤细的人影出现在后面,不是乔杉是谁?突然看着两个大男人出现在这里好生稀奇,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呀眨,问道:“侬四干撒子呀?”
哎唷!还是听不懂滴语言呐,我和王汉面面相觑,都以为对方能听懂。
还好,人家会说普通话,俏生生地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回来?我家老板呢?”
显然,乔杉知道我们是和大龙一起被带走的,结果现在只看到我们,因而好奇。
王汉上前一步回道:“那杀千刀的回不来了,他逼良为娼被抓了。”
这话把我和乔杉都吓了一跳,乔杉惊的是大龙的遭遇,我惊的是王汉满嘴跑火车的本事,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他就敢胡咧咧,张口就给人大龙判了死刑。
我还没震惊完,王汉再爆经典语录,上前伸手道:“妹妹,你受苦了,我们是来救你的。”
我的个天爷,这王汉是傻灵傻灵的,满嘴跑火车我都不说了,这种话他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他那只眼看到人家乔杉姑娘在这里受苦了?
还瓜兮兮地把手伸过去,眼巴巴地瞅着对方。
乔杉看了王汉两眼,皱眉生恼,道:“坏人!”
如此就把王汉闹了个大脸红,兀自辩解着:“我是来救你的,怎么就是坏人了?”
乔杉道:“你们把我老板弄不见了,你们就是坏人。”
如此就尝出味来,人家乔杉根本就是大龙的菜,一心只想着大龙,其他男子根本入不得眼,王汉此番是自作多情了。
眼见对方如此表现,王汉急了,对我道:“这可怜女子已经被洗脑,必须要带走,让她看看外面的世界,才会得救。”
这话说的极其没谱,即便脸厚如我,都说不出口,王汉却是张口即来。不但说,他还要做,伸手就去扯乔杉,要将小丫头强行带走。
乔杉恼了,抓着王汉胳膊就是一口,咬在手腕上,动作迅捷如风,咬着就不撒口。王汉也是二乎,只顾张口干嚎,也不知道把手撤回来。还傻不愣登地招呼我,“周发,救我。”
我很想给他来一巴掌,二百多斤重的熊瞎子,居然被个八十多斤的小女子给拿住了,不由分说上前,准备抓着乔杉头发将她提起来。
王汉却吼道:“不要动她头发!”
我就伸手去扳乔杉下巴。
王汉又道:“不要动她下巴。”
我作势要给乔杉来一巴掌。
那厮又喊:“莫打她嘴巴。”
我就恼了,“这不让动那不让动,我要怎么救你?”
说话间,就听见乔杉口里嘎吱一声,王汉的手就渗出血来。
这女人真下的了口!
我用手将王汉脸往后一扳,口里说道:“你不要看。”言毕俯身下去,疾若闪电,在乔杉面门上亲吻。
乔杉受惊,立即松口,脸羞红一片,呆呆地看着我。
王汉挣脱,端着自己的手看,满脸苦楚,不顾自己,却先问我,“你是如何让她松口的?”
我回道:“我告诉她,你上厕所没洗手,她就松开了。”
这个回答把王汉吓了一跳,立即扭头对乔杉道:“莫听他乱说,我洗过手的,用的雕牌香皂,洗过三遍。”
乔杉那边却一阵气恼,双目有泪花闪烁。
王汉急了,抓着我衣领吼道:“你究竟怎么她了?她为何会哭?”
这汉子真是疯了,居然为了个女人跟我怒目相向,我当前不跟他争辩,先说一句:“你再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