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男咦的一声,从后视镜里看我,笑道:“你是入赘了啊?”
我笑着回:“是啊,我老丈人此生只得两个女儿,我便入赘为婿,帮他们家传宗接代咯。”
何若男也笑,赞道:“几好哦。”
侧脸去看,阿妹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我就道:“念恩,自然是要挂念所有人对他的恩惠,要让他知道感恩,让他成为一名孝顺忠义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阿妹还是看着我,手将我抓紧,两行泪自眼角流下来,却带着微笑,靠在我肩上。
何若男在前面看见,也有所感触,不再言语,安心开车。
念恩,出自陈百强经典歌曲《念亲恩》,这是一首孩子表达对父母养育之恩满怀感激思念的白话歌曲,在南粤之地流传甚广,我第一次听到就被歌的优美旋律所打动,再去研究那歌词,越发地感同身受。
尤其对我这种远离家乡的游子而言,夜深人静时听此歌,越发地怀念父母双亲。
我给孩子取名念恩,就是希望孩子永远记住,他的母亲是谁,又是何样的伟大。
阿妹身为南粤本土人,这个名字稍微一想便知其中含义,故而泪流,却又高兴。
何若男虽然反射弧比较长,但《念亲恩》一曲流传甚广,自然也能迅速反应过来,因而不再言语,安心开车。
回到家里依然我伺候阿妹,包揽家中所有事务,且没有任何不满之心。刷锅做饭,买菜洗碗,拖地洗衣,我没有丝毫抱怨,只怕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好。
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希望阿妹开心点。
并且,我还抽空给德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孩子的名字已经取好,就叫念恩。
德叔那边赌场激战正酣,根本来不及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很敷衍地说知道了,等过两天回去就让珠宝店里的人帮忙加工长命锁。
我道:“阿爹,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让你回家看看,阿妹现在的情况……”
德叔在那边大声叫:“阿妹的情况怎么了?快生了么?”问完紧接着喊出一句:“大!大!大!”
听到这个,我就挂了电话,此时的德叔,满脑子里都是赌牌,听不进去其他。
阿莲打电话给我,问我最近有没有空,她要去寮步看装修环境。
我道:“最近病情很严重,怕是不能同行,我打电话喊云清来,让他陪你去。”
自从阿妹跟我讲过阿莲来过之后,我心里就开始有意的疏远她,就像莎莎说的那般,当日为何阿莲会将莎莎接回家?只是想利用莎莎搞散我跟阿妹。rpqj
我不去分辨莎莎那句话的真假,我只是知道,我爱阿妹。
对于阿莲,尽管她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个女人,但毕竟不能走在一起。
至少,是现在不能。
若阿妹产子之时真的发生意外,我倒是不介意阿莲来做念恩继母。
但在此刻,我不想让任何人来破坏我和阿妹。
阿莲那边很失望,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好好养伤。
晚上八点多点,家里门铃响,我还奇怪,小妹今日回家没带钥匙?打开门,却是阿莲站在门外,穿着一身素白群,眼圈红红的,抹着淡妆,看到我神情略慌,轻轻点头,道:“我来看看梅姐。”
人已到门口,我无法拒绝,让她们进来。
为了不让阿莲感觉到我是在有意排斥她,我走路的脚步还特意迈开了些,像个螃蟹那样,好让人觉得我真的是有伤。
阿莲提着许多东西,无非都是孕妇补品,以及诸多小男孩的玩具。
阿妹很是惊讶,招呼阿莲入门来坐,又帮她添茶,拿水果。
阿莲见到阿妹也很高兴,从礼品盒里拿出一个纸箱,笑道:“这是今年刚下来的增城挂绿,最是新鲜,我在门外看到有人卖,就拿了些来给姐姐。”
荔枝是这里特产,肉多味甜,营养丰富,有补脑健身,开胃益脾的功效,但不能多吃,易上火。
尤其对怀胎六月的孕妇而言,吃多了容易便秘,事实上阿妹现在已经有便秘迹象,吃荔枝会更加严重。
一般而言,给孕妇送礼,不会选荔枝,除非是关系特别好的,孕妇特别交代要吃荔枝。
像阿莲这种情况,很是反常,她那么心细,不可能不知道荔枝对孕妇不好。但又买了上等的增城挂绿,却是表示用了真心,要知道,增城挂绿可是荔枝名品,价格不菲。
尤其是看这荔枝色泽,还夹带着许多绿叶,明显是刚从树上摘下的。
阿妹拿起一颗剥开,将果肉放进嘴里,面上立时大喜,手舞足蹈。
我见状就对阿莲解释道:“你大姐讲味道很甜,她非常喜欢。”
阿莲闻言脸上的表情才转忧为喜,道:“那真是太好了,来的路上,我一直担心姐姐不喜欢呢。”
阿妹还要吃第二颗,我就将她拦下,道:“你是孕妇,吃多了不好,别吃了。”
阿妹闻言不喜,做小女儿委屈状,晃着我胳膊撒娇。
我拍着她圆圆的肚皮道:“已经两天没有大便了,你想让宝宝被一圈大便包围吗?”
阿妹这才停止撒娇,眼巴巴地看着桌上荔枝,不停地舔舌头。
阿莲那边一脸错愕,“孕妇不能吃荔枝?”
我笑道:“可以吃,但不能过量,不过你送来的荔枝很好,我很喜欢。”
即便如此,阿莲也觉得尴尬,眼珠左顾右盼,不知如何自处。
正为难时,我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小妹的号码,我内心奇怪,小妹很久都没给我打过电话了。
接来听,那边是小妹急切的呼喊声:“姐夫快来救我,皇家ktv。”
话说完我还没来得及问怎么回事,那边就挂了。
登时我脸色大变,起身问阿妹:“小妹出去时候跟你说过吗?”
阿妹回答:她去参加同学毕业聚会。
我听了嗨哟一声,赶紧穿鞋子出门。
不用说,那班狗崽子趁着毕业聚会的时间对小妹欲行不轨,我脑中出现了上次在路上见到的那幅画面,几个小子围攻小妹一个,结果被小妹打倒。
到了地下车库,我老远就按下车警报,滴滴两声,车子亮了,结果一走到跟前,我却傻了眼。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捷达被人砸烂了所有玻璃,车胎气也被放掉,车身上还被喷了漆:周发王八蛋,死全家,湘南陈老大!
卧槽!
这几天都没开车,车子居然变成这副模样?我也是哔了狗。
当下除了在心里骂陈老大,别无他法。
再者,营救小妹要紧,我生怕自己去晚了,小妹那边发生不可挽回的伤害事件。当下也顾不上其他,拿出手机给阿莲打电话:“阿莲你快点下来,我要用车。”
打完电话我就往阿莲的楼下跑,跑一半想到阿莲步子慢,又往回跑,在自家楼下等阿莲。
不多时,电梯门开,阿莲从里面冲出来,脸色潮红,胸口起伏,手里拿着钥匙道:“发生什么事了?”
我不回答,拿过钥匙就快速奔跑,要去取车。
等我开车到小区门口,阿莲已经直线距离在小区门口等候,远远地要阻拦。
我气不打一处来,却无法说,停车让她上来,又快速加挡,朝皇家ktv去。
阿莲坐在副驾,惊魂未定,看着我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啊。”
我道:“我小姨子被人带去ktv了,打电话回来求救,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如此阿莲才将心放回肚子,胸口喘息的也没那么急,缓了缓道:“你这几天是不是在躲着我?”
我真想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计较男女私情?
想归想,现实中却无法做,只能耐着性子回答:“我的病情很严重,见不得人。”
阿莲忙道:“见面也不一定要爱啊,我只是想见见你。”说着眼泪就出来,带着哭腔道:“你知道吗,这几天没有你的消息,我心好乱。”
我嗯嗯点头,“我知道,我知道,但这几天我真的不方便。”
阿莲便不再说话,而是扑到我身上来,哽咽。
车子到了皇家夜总会,自有泊车小弟来接应,我把钥匙扔给他就快速往里走,阿莲跟在身后。我走两步回来对她道:“不要跟进去,在旁边看。”
皇家ktv在二楼,包间众多,我无法一个个去寻找,最好的办法就是问领班,只需要说出客人特征即可。
问题是我一上去就有三四个妈咪冲过来,靓仔先森老板帅哥地喊个不停,各自想拉着我去挑她们家的姑娘。
第152章 火线救援
时间紧急,我来不及解释,一把将众妈咪豁开,目光锁定一个服务生领班样的人物,过去抓来问:“一班学生仔去了那个包间?”
那领班被我的样子吓住,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旁边自有穿黑衣的主管过来,要同我对话。
那主管一米八还高,我看他都要稍微抬头,但气势不输,不等他开口就先拉开衣服,亮出胸腹刀疤,气咻咻地道:“我系半山咁周发,来揾人,有一班学生仔,系边个包厢?”
主管原本不可一世的表情瞬间愣了,表情变的讪讪,大家都是江湖上混的,樟木镇就这么大,手下妹仔时常乱窜,我又做了几件事情,他不可能没听过。
论凶狠,ktv的主管和酒店主管又不同,说到底还是背后老板实力差距,谁钱多谁的拳头就硬。老板请主管来是替自己赚钱,而不是为了打打杀杀。
即便是打,打的目的也是为钱,所以一般情况下,主管们都不会和客人发生冲突,尤其是像我这种情况,能帮就帮,毕竟一条道上的。
我尽管不太和人走动,但毕竟也在夜场里来来回回进出,好多人都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我不认识他,但他一定认识我。
当下搂着我肩膀低声问:“发哥,咩事。”
我一听就知道他也是外地人,粤语跟我水平差不多,就改了普通话道:“我小姨子被人裹着来了这里,刚才打电话求救。”
聪明人不用多废话,主管立即拿对讲机招呼:“所有领队来前台集合,速度。”
不多时,十多个小帅哥出溜溜地过来,围成一团。
主管对他们介绍:“这是发哥。”rpqj
一班帅哥同时鞠躬,“发哥好!”气势非同凡响,若在平时我来消费,少不得一人一张奖励,但今日不同,我没心情装逼,直接道:“我小姨子被一班年轻人裹挟着来了这里,都是学生仔,今年高三刚毕业,谁知道?”
立即就有人举手,我从兜里掏出一叠钱塞进主管手里,对那帅哥道:“领我去!”
急归急,礼数不能少,主管一句话喊来这么多人帮忙,请他们喝杯糖水是应该的。
那小帅哥前面小跑步,我在后面跟着,穿梭在狭窄的幽暗走廊,犹如辫子戏里的小太监挑着灯笼带着皇帝夜里行走后宫,感觉极好。
到了那包房门口,小帅哥低声道:“里面为首的是镇上某个领导公子。”
我知道那话里的意思,但此刻已经等不及,直接推门进去,里面两个年轻仔在鬼哭狼嚎,唱的是《光辉岁月》。周围沙发上坐了一圈人,都是一对一对,有的在抱着互啃,有的窃窃私语,最角落有一对已经开始忙活起来。
我眼睛一扫未发现小妹,登时就急了,过去一把扯下话筒,将唱歌的两个小子左右各一耳光抽倒,又过去关了显示器电源,惊醒鸳鸯数对。
我拉过一个看上去比较清醒的小子过来问,“李小妹呢?”
那小子蒙查查的不知所谓,我又用白话问:“李小妹呢?”
那厮听懂了,用手指包房卫生间。
我将那厮丢了,过去推厕所门,是关的。此时包厢内音乐声灭,能听见里面女孩子尖叫。
我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猛地发力,一脚踹过去厕所门,发出咚地一声巨响,墙体都震两震。
后面的小帅哥立即过来,“发哥,发哥,门是向外开的。”言毕拿出钥匙,在钥匙孔上挑了挑,门就咔嗒一声,打开一条缝。
没等我去拉门,里面先有人向外踹了一脚,是个胖墩墩的青年,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黑t恤,白花花六分裤,腰前面挂着一窜钥匙,最显眼的是个明晃晃的宝马车钥匙,迈着四方步,出来耀武扬威地左右甩脸,威武的如同巡视自己领地的雄狮。
短短半秒间,我只能获得这些信息,不等他说话,抄起桌上的芝华士瓶子就轮过去,力气给足,一下子将瓶子干破,血水顺着头顶往下流。
我根本懒得看,手一推他就瘫软着倒地。
我大步跨向前,厕所里面还有个哈韩打扮的黄毛正在里面哈哈大笑。那洗手间面积本来就不大,这边设置一个洗手台,那边一个马桶,没有空余的地方。
此时小妹人被逼到马桶和墙壁之间,身上外衣都被撕碎,下身裙子扔在洗手台上。那黄毛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