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鉴扬很是懊恼,王小虎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你说的没错,可咱们不来,冷天祥就不能找别人当孙猴子吗?关键时刻救威廉两次,还是能做到的,那可就是六耳猕猴了,倒不如我这真猴子守着威廉,还是那句老话,不管什么难,什么危险,哥几个总得一起扛过去,就算抗不过去,威廉,哥们也陪着你。”
“小虎,有你这样的兄弟……”能言会道的威廉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耿鉴扬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有时候机关算尽,反倒不如不算,谁也算不过这贼老天的,小虎说的没错,兄弟们在一起,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哥几个互相鼓励了一下,王小虎又看了看威廉林的后背,唐僧的虚影果然又淡了几分,王小虎沉默一下,对威廉林道:“你去找间大点的屋子,哥几个晚上就在一块睡了。”
“行,二楼有个客厅,比较大,我去收拾一下。”哥几个跟着威廉林去收拾屋子,刚一出门,王小虎就被高琪拽了一下,故意落在后面,小声对他道:“你傻啊,怎么威廉父亲生病的事扯进来了,你就不怕威廉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傻事?”
王小虎道:“瞒是瞒不住的,你也看到了,先前我是瞒着威廉林的,可咱们的举动太怪异,傻子都能看出不对来,这种关头,为了瞒着威廉林,把自己的手脚束缚起来,你觉得还有多大的胜算?何况这种事他早晚都要知道。”
王小虎的话未尝没有道理,他们几个客场作战,异国他乡,若是在束手束脚,就真的陷入两难境地了,高琪想要说些什么,开了口,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威廉林带着大家到了二楼最大的房间,暂时没那么多床,就在地毯上铺上褥子,哥几个又找回了在国内那间两室一厅房子里的感觉。
第二天一大早,王小虎陪着威廉林去医院调威廉林父亲的医疗档案,从档案上面描述看,一点问题都没有,的确是因为急性心脏病去世,两人没有再去详细的调查,其实都知道,凭冷天祥的本事,真要在档案上或是医院里做点什么手脚,凭他俩是查不出来的,这个谜,也只有找到冷天祥才能解开。
沉默中,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威廉林开车到一家汉堡店去买汉堡,买了汉堡可乐,哥俩拎着出来,威廉林随便在街边买了一份报纸,看了两眼,惊讶的道:“小虎,你出名了。”
“什么意思?”
威廉林指了指报纸上首页照片道:“看,这是我家的城堡,上面写的是,以前我一直以为齐林城堡威廉一家每年举办的鬼节,不过是糊弄小孩子的游戏,今年我却有了极大的改观,因为从东方来了一个神奇的法师,带来了一个神奇的通灵游戏,我亲自验证了这个游戏,当我问昨天晚上十二点我做了什么的时候,我看到了地上白纸鲜红的血迹上写的是,你在看但丁的神曲。
我被这个答案震惊了,因为昨夜我失眠,随手拿起了床边的三本书中的一本,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拿这本书,看完后,随后就放到了一边,跟另外的两本书混杂在一起,不客气的说,就连睡在我旁边的太太,都不会知道我昨天夜里十二点做过什么。
这,还是一个游戏吗?如果是,那也是一个神奇的游戏,同时,还从各地来了一些奇异的人,他们自称是巫师和女巫,我亲自感受到了三个通灵游戏的恐怖,那种恐怖的来自心底的未知的恐惧,我想,今天夜里我还会去感受一下,期待会有继续令我惊讶的事发生,如果你很无聊,追求刺激,我建议去参加齐林古堡的鬼节,相信我,它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报纸是当地的一家小报社的,发行范围不算小,方圆五百里之内的所有镇子和一些小城市都有卖,除了当地人看看本地发生的新闻,还有一些游客,也会应景的买上一份。
威廉林给王小虎读完,苦笑道:“小虎,今天晚上热闹了。”
二百七十五章花衣人
媒体的力量果然是强大的,到了晚上,来了一百多个游客,威廉林也适时的把门票价钱涨了涨,相应的服务也推出,而他家原本的几间客房也早早预定了出去,张灯结彩的古堡真正有了节日气氛。
昨天来的十位灵异人士,一大早无声无息的走了六个,还剩下四个,仍不甘心在等待机会,慎虚和宅总依旧在门口帮乔治大爷看门,王小虎跟在威廉林身边,小心观察每一个游客,一切都很平静。
越是平静,王小虎越是不敢大意,古堡里面的活动还没有正式开始,游客三五成群的围聚在篝火旁边,讲着各自听来的鬼故事,劳伦斯神父不失时机宣传主的福音,一幅和谐画面,威廉林要为今天晚上的节目做准备,请来了两个三流演员,一个扮演吸血鬼,一个扮演被吸血的女子,隐藏在人群中。
创意不算新,起码能突如其来的吓人一跳,也就达到了目的,就在几个人商量着该怎么样吓人,慎虚突然跑进来,对王小虎道:“小虎,门口来了个打扮特别奇怪的人,不买票就要进来,宅总在跟他掰扯呢。”
纪律性方面,苏格兰人做的挺不错的,只要是进来古堡的人都买票,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威廉林觉得好奇,跟王小虎出去看看,刚出了古堡,就见宅总迷迷瞪瞪的跟在一个怪人身后朝着火堆走去。
说是怪人,因为男人身高也就一米五。留着两撇小胡子,穿着中世纪的衣服,带着一顶插有白色羽毛的帽子。高筒的靴子,一身衣裳花花绿绿,看上去跟中国的丐帮弟子似的,不同的是,他的衣服明显是精心剪裁的,很干净,中间束了一条皮带。看上去有些滑稽,但随着他的脚步,身上的花衣随风摆动。带着一股奇异的韵律,他手中拿着一支木质的竖笛,步履轻松的向人群走近。
“就是他,就是这小子不买票。”慎虚指着那个人喊。
威廉林和王小虎都觉出了不对。奇装异服的人并不是请来的演员。正常人谁也不会这么穿,尤其是宅总迷迷瞪瞪的仆人一样跟在怪人的身后,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定是着了这花衣人的道。
王小虎暗聚了一口气,几步赶到宅总身边,刚要伸手去拍,手还在半空中,宅总突然清醒过来。看到王小虎,愣愣问道:“我怎么在这?”
“因为你被人迷了。”王小虎回了一句。朝着花衣人走了过去,花衣人却像是在躲着他,绕到篝火前面,站定,朝着在场的游客行了一礼,游客还以为是节目开始了,都静下来看着那花衣人。
高琪和威廉林耿鉴扬跟到了王小虎的身边,高琪小声问王小虎:“什么来头。”
“不知道,来者不善,看着。”王小虎边说边捏了决,等待花衣人出招,谁知那花衣人行礼之后,开口道:“我给大家讲一个故事。”
“八百年前的德国小城,出现鼠患,全城束手无策,只好打算弃城逃走。这时,出现了斑衣吹笛人。他服装的花色古怪、腰上插着笛子,他说他能清除老鼠,但要收一笔酬劳。小城的居民说,只要能赶走老鼠,付他五十倍的酬劳都行。”
斑衣吹笛人拿出笛子,吹起轻柔曲调,所有老鼠纷纷从沟里房里柜下床底跑出来,跟在吹笛人的后面。吹笛人走到河边,继续吹着笛子,老鼠如痴如醉一批接着一批跳进河里,全部被河水冲走了。
居民高兴得要命,但吹笛人索取酬劳的时候,居民却说没钱可付。吹笛人默默离开小城。当天晚上,月亮高挂天空,家家安睡,到了半夜,小城的空中忽然响起了清澈的笛声。笛声飘动着,每一家的小孩都从家里跑到路上,跟在斑衣吹笛人的身后。
他一边吹着笛,一边往山上走去,所有小孩跟在他身后,走着走着,月光渐渐被云挡住,吹笛人和小孩越走越远,最后全部消失在山里面。全城,只有一个柱拐扙的小孩,因为走路速度追不上队伍,最后一个人哭着回到城里,哭着跟所有大人说,他追不上其他的小朋友,大家都走了,把他一个抛下。
花衣人的故事讲完,立刻引来了一片嘘声,故事没什么精彩的,恐怕全世界的孩子都知道哈默林花衣吹笛人的故事,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扮演吹笛人的,可这个故事根本不恐怖,甚至它只是一个童话。
花衣人微笑看着围聚在篝火旁边众人的脸,不顾嘘声,弯了弯腰,颇有些绅士味道朝着大家道:“我,就是哈默林的花衣吹笛人,我的话,相信很多人不信,所以我来验证给大家看。”说完将竖笛塞进嘴中,响起了旋律,苏格兰最著名的是风笛,代表着一个民族的精神,苍凉却又坚韧,所以这里每个人对音乐都有一种特殊的嗜好。
花衣人的笛音一起,大家立刻就听出了好,每个人面前仿佛都出现一幅画面,悠扬的笛声飘过秀美的山峦,一切依然如往日的宁静,星星点点散落的牧人小屋,和谐的点缀着翠绿的大地,在这里,人们似乎可以忘记世间一切的罪恶和丑陋,只有和平、温馨、自由的家园……笛音之中,它有它的欢愉,它有它的轻快,它有它的跳跃……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当笛音越来越婉转的时候,从古堡各个角落里钻出许多老鼠,每一个老鼠都不怕人,显得极为兴奋,四面八方而来,差不多有一百多只,围绕着花衣人扭动,很快更加神奇的一幕出现,所有的老鼠在笛音的一个婉转之后,居然全部后腿直立,扭动着身躯,像是在跳着一种怪异的舞蹈。
每个人都如痴如醉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仿佛置身于童话世界之中,王小虎却汇聚精神,睁开眼看,但见每个人都露出痴迷神色,心知不好,想起佛家的静心咒,开口念诵:“南无、喝罗怛那、哆罗夜耶……”
静心咒又称宁心咒,众生皆烦恼,烦恼皆苦。烦恼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有形者,生于无形,无能生有,有归于无。境由心生。若持诵静心咒,则不会被情绪左右,有利于碰到问题时能立刻冷静下来。持诵时静,以不动制万动。静,心则清,体则凉。喜、怒、哀、惊、乱、静全由心生。
王小虎的静心咒一起,有些人立刻感觉不在那么恍惚,那些山山水水,秀丽的风景正在远离,但花衣人的笛音骤然升高,王小虎的静心咒轻声念诵,总不如笛音那么响亮,很快就被淹没在笛音清亮的声响中,而他的念诵声,像是微不足道的一个瑕疵,没有人会去在意。
王小虎很快发现静心咒只对他自己管用,高琪在暗中捏诀,眉头竖起,显然挣扎的极为痛苦,宅总和慎虚和其它人一样,变得痴迷起来,尤其是威廉林,已经忍耐不住要手舞足蹈,耿鉴扬念叨着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的口诀,倒是还没受影响。
花衣人的笛声带着奇妙的韵律,竟是配合着人的呼吸响起,很快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在随着笛音起伏,一呼一吸之间发出轻微的呼哈声音,配合着笛音更增加了魅惑。
人的呼吸有大奥妙,呼吸之道,生命之本,万呼吸之道物同根。宇宙呼吸,轨迹有序,天地呼吸,众生发育,人灵呼吸,生命持续。呼吸与阴阳同性,一阴一阳是为道,一呼一吸亦为道。道为零,零为万物之始,万物以零归宗。呼吸乃生死之临界,古往今来,功家无不探密呼吸,且不宣其奥。
花衣人控制了所有人的呼吸,也就控制了所有人的生死,精神,果然是大有门道,照此下去,情形不可控制,王小虎没有办法阻止,想起小疯子来,停止了念诵咒语,对身边的耿鉴扬道:“小疯子呢?”
耿鉴扬还没等说话,王小虎身侧钻出小疯子,笑嘻嘻的问王小虎:“小虎哥你找我?”
下意识的王小虎问了一句:“你去那了?”
“我就在你身边听曲,他……他吹得可真好听。”小疯子刚才还是嬉皮笑脸的模样,转瞬间一张脸就耷拉了下来,像是一个委屈的孩子,仿佛听曲听得他要哭了,王小虎这个时候也没时间跟他废话,沉声道:“那个吹笛子的是坏人,他想把你威廉哥哥拐跑,不让你跟他玩,你现在也吹曲,让所有人都听你的,你要是能把穿花衣的男人带到古堡就最好了,咱们揍他一顿。”
王小虎的话听上去很孩子气,却无疑最对小疯子的胃口,顿时笑道:“我把他带到屋子里去,咱们揍他一顿,让他不许我跟威廉玩。”说完一个转身人不见了,王小虎一愣,举目四看,小疯子无影无踪,很快,一道高亮声音在古堡骤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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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七十六章斗音
小疯子不知道从那找了一片宽大的树叶,愣是吹出了婉转的曲子,吹出了宫商角徵羽的五色声调,仿佛鼓乐齐鸣,君王驾临,小疯子蹦蹦跳跳吹的欢快,王小虎却是精神一振。
中国的音乐,自古只有五音,宫、商、角、徵、羽,对应的是五行,宫为土、徵为火、羽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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