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小,才弥补了王小虎快速踏步又不能发出声音的弱点,否则王小虎踏步再快,也难免会露出马脚。
大萨满下了地,从枕头下面掏出一面铜镜,古香古色,上面雕刻着奇异的花纹,看上去就是久远之物,而且是西域那边独有的造型,大萨满坐到窗户下面的一张木桌前面,把铜镜支在一个小木架上,小小的木架支上铜镜,严丝合缝。
女人爱美,可大萨满这个年纪的女人,再爱美,也不可能三更半夜的起来照镜子,王小虎愈发的好奇了,大萨满将铜镜放在木架上,又把坑头的香炉捧过来放在镜子旁边,月光斜斜正好照在镜面上,王小虎踮脚一看,心神忽地一震。
铜镜之中的面容,不是大萨满的模样,而是一个非常年轻美丽女子的样子,看上去也就十**岁,面目模糊,看不太真切,犹如一个困在铜镜中的幽灵,王小虎惊讶的四下看了看,屋子中除了他和大萨满根本没有第三个人,更加让王小虎惊奇的事情发生了,大萨满又开始念诵咒语,手中却多了一把小小的银刀,随着咒语声越来越快,大萨满轻轻刺破手指,却没有鲜血流出来,大萨满的表情此刻极为痛苦,身躯开始不停的颤抖,她轻轻挤出一滴并不鲜红的血液,咒语声愈加的响亮起来,然后她朝铜镜上轻轻一弹。
鲜血溅到铜镜上面,铜镜表面散发出暗红的光芒,镜面仿佛活了过来,将大萨满的这滴鲜血吸纳得一干二净,而镜子里那个年轻的女子面容骤然就清晰了一些,王小虎脑中急转,回忆点鬼录中记载的各种秘术,还有师傅留下来的秘籍中,仔细回想,想要知道大萨满用的是什么邪术,却无所得。
震惊之中,大萨满突然伸出手去,在镜面上轻轻一抹,里面那个年轻的女子骤然身影消失,然后大萨满将镜子反转过来,另一面同样是镜面,而里面隐约的有一个年老沧桑的人影。
然后大萨满将自己的脸靠近了镜面,王小虎感觉一股阴沉的气息从镜子中涌进了大萨满的身躯,接着他看到大萨满苍老的面容突然变得年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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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五章感情
大萨满手中镜子是拘押魂魄的法器,里外两面各困住了一个魂魄,其中一个比较年轻,另一个比较苍老,作用却完全相反,从大萨满施展的秘术上看,是她从身体里逼迫出些阴沉的气息,滋补那个年轻的魂魄,在吸取年老的魂魄,补充自身。
至于是什么手法,王小虎看不出来,不像是什么正经路数,大萨满施完法,小心将镜子放进怀中,就那么坐着,静静看着窗外半圆的明月,像是已经看得痴了,王小虎却是暗暗叫苦,不知大萨满为何不去睡觉,忽然文艺了起来。
寂静无声中,月光轻轻映照在大萨满苍老的面容上,仿佛恒古以来就是如此,这个过程持续了大概有十几分钟,大萨满幽幽叹息了一声,转身躺回坑上,王小虎还是不敢动,直到大萨满的鼻息渐沉,才小心摸出门去。
王小虎身形刚出了屋子,大萨满无声无息从床上坐了起来,看着王小虎骤然消失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精光,月光仍旧撒下,映照着傻乎乎的王小虎出了大萨满的房子。
离开大萨满的家远了些,王小虎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出了会神,大萨满家里没有生死薄,如果有此种神物,自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他一定能感觉得到,如果大萨满家里没有,会不会在别人家里?
似乎没有这种可能,冷天祥说过,大萨满找到了生死薄后跟随亲军回返。大萨满为何着急回返?难不成他已经找到了长生不死的办法?这个念头吓了王小虎一跳,真要是这样,难道她一直活到现在?可怎么看也不像。一个七八百岁的人,该苍老到什么地步,还是说用铜镜施展秘术就能延续生命?
问题不难解决,只要明天见到苏合,一问什么就什么都明白了,接下来该干什么?王小虎有些拿不定主意,这个鬼地方出不去。总也不能闲着,想了想,还是继续寻找生死薄。
村子里就百十来户的人家。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算上,也不过五六百口人,比起当年进山几乎缩水了一半。更可怜的是。大萨满的房子里还有些东西,别的人家就几乎只能用赤贫来形容了,家里有柜子,有桌子的,都算是富裕人家,王小虎一晚上偷溜进去了十户人家,别说生死薄,连个能眼前一亮的东西都没有。
折腾了一晚上。王小虎一无所获,眼见天色渐亮。生怕被乌娅发觉,偷摸溜回了山谷,乌娅睡的正沉,王小虎松了口气,躺在稻草铺就的地上,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睡得正香,王小虎恍惚感觉有人靠近去抓他的背包,猛然醒转一把抓住偷袭之人,就听哎呦一声叫唤,声音很嫩,王小虎醒了醒神,看清楚是苏合,这小子明显是让王小虎给喂馋了,不请自来,想要偷王小虎背包里的巧克力。
王小虎却是一身冷汗,他背包里可不光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师傅留给他的黄腰带,还有各种法器都在包里,要是让苏合偷着拿走了,丢了一件……王小虎真就不敢想象了,不由得有些恼怒道:“不给你就来偷?走,找你家大人去!”
王小虎力气大,苏合被他抓的生疼,又被王小虎突如其来吓了一跳,哇……一声哭了出来,抽抽泣泣道:“我没想偷你的东西,我就想看看你还剩下多少黑东西……”
苏合一哭,王小虎反倒有些不忍心了,毕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从未见识过现代文明,见他哭的伤心,从包里取出剩下不多的巧克力递给苏合一块道:“好了,好了,别哭了,小男子汉了,哭鼻子算是怎么回事?当年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一个人打三个,被人打得头破血流都没流半滴马尿,别哭了啊,再哭我揍你……”
王小虎不会哄孩子,本来想好话好说,出口就成了这个样子,其实他还是小看了巧克力对苏合的影响,这孩子见了巧克力就跟狼见了羊似的,接过来下撕开包装,含进嘴里,一脸的陶醉,早就不哭了。
苏合想哭就哭说停就停的功夫,让王小虎叹为观止,见他脸上还挂着泪滴,叹息了一声,想了想,问苏合:“小子,问你个事,你们村子里有几个萨满,大萨满今年多大了?”
“就一个大萨满啊,大萨满帖卜?腾格里今年五十九岁了,我听娘说,大萨满今年就要在村子里选出圣女,等她六十岁升天的时候,圣女就会继任下一任的大萨满。”
苏合一个从未出过山的孩子,自然经不住王小虎的套话,不大会的功夫,就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详细明白,村子里的萨满是继承制,所有的萨满都叫帖卜?腾格里,翻译成汉文的意思就是通天使的人,每一任的萨满都是在五十九岁的时候从村子里挑选出一位圣女,继任下届的大萨满,挑选出圣女之后,大萨满就会带圣女去那个全是坟头的山洞,在山洞里待七天,把所有的本事交给圣女,然后圣女走出山洞,成为新的大萨满,老萨满就会死在山洞中,几百年来一直如此。
圣女成了大萨满后,不能成亲,只能是终生孤独,然后到五十九岁的时候再选出圣女……苏合说完,王小虎沉默半天,听上去像是一个古老民族的古怪仪式,其中却疑点多多,首先为什么是六十年一个甲子?其次,大萨满难道都能活到六十岁?就算没病没灾的都活到这个岁数了,她们怎么知道自己六十岁一定会死?如果不死怎么办,留在山洞里等死?
村子里的古怪越来越多,王小虎觉得越在村子待的久,就会发现更多难以解释的事,尤其让他不解的是,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那支亲军队伍放弃了家人,放弃了一切,走进了贺兰山,与世隔绝,他们又在逃避什么?
浆糊似的谜团,让王小虎想的脑仁疼,干脆不想,跟苏合出去找乌娅,阳光下乌娅又在洗衣服,像是永远有洗不完的衣服,王小虎看着乌娅瘦弱的身躯,心中却生出一丝暖意,他从来不奢望会有一份甜蜜的爱情,但处在这个年纪,心中总有一丝幻想,而乌娅符合他所有的幻想,美丽,善良,执着,却又不幸。
有些人总是能找到对方,互相靠近,相互取暖,更奇妙的是,有些感情在第一眼其实就已经确定了的,就如王小虎从悬崖落下,误将乌娅当成了小龙女,那一眼乌娅就已经在他心上留下了印记,而乌娅眼睁睁看着王小虎从天而降,到了她的身边,不嫌弃她,像是长生天知道了她的孤独,派下来一个天使拯救她,王小虎同样一瞬间印进了乌娅的心中。
王小虎沉醉在眼前的景象中,苏合却是不解的看着王小虎道:“小虎哥,你要是想娶亲,村子里有的是漂亮姑娘,我看的出来他们都很喜欢你呢,你随便挑一个不就好了,那个都比乌娅那个丑八怪漂亮。”
臭小子!懂个屁?王小虎很想告诉他,乌娅一点都不丑,乌娅只要出了山,绝对的震惊江湖,什么名模,明星,都见鬼去吧,乌娅的美丽不光是在脸蛋和身材上,那种自然的美,在浮世繁华的当今早就绝种了,乌娅只要出去,就会成为无数人心目中的女神。
可苏合懂这些吗?王小虎颓然的发现,光以容貌来论的话,乌娅在村子里的确算不上美女,如此发现让王小虎有些震惊,随即想到一个可能,要是村子里的美女突然出现在现实生活中,会不会是一场灾难?
会有多少男人为之疯狂,为之争夺,为之不惜一切!王小虎想起李家村那座孤零零的坟头,只是村子里逃出去的一个女子,只是一天的功夫,还有那么剧烈的变化,就已经让李家村里的一些老头至今念念不忘,就连老村长虽然不说,但王小虎也知道他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那个女人。
村子里的女人还是留在山里的好!王小虎闪过这个念头,随即苦笑,自己都出不去了,替别人操的什么心?何况就算能出去,他也只带乌娅一个人,别人还是继续留在这仙境之中吧,王小虎瞧着乌娅挥汗如雨的捶打衣裳,心中涌现一丝暖意,对苏合道:“你个小屁孩知道个什么?在我心中,你乌娅姐姐是最美的,其它的再美也不属于我。”
“那么多的女子小虎哥哥都看不上,就喜欢乌娅这个丑八怪,你可真是个怪人!”苏合一锤定音,将王小虎定义为怪人,王小虎却是嘿嘿一笑:“我还真就是个怪人。”说完朝乌娅喊道:“乌娅,我来帮你洗衣服,大步走了过去。”
独留下苏合瞧着王小虎,很是不解的念叨:“怪人,真是怪人,但怪人的黑东西真是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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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二十六章僵尸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泛善可陈,王小虎没有别的事做,白天就在巨大的山坡下用他可怜的风水知识和奇门遁甲研究坟局的奥妙,晚上趁着黑暗挨家寻找生死薄,虽然他知道找到生死薄的希望很渺茫,可不找生死薄又能干什么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王小虎背包里的巧克力只剩下最后的三块,剩下的都被阴魂不散的苏合用各种法子讨要走,转眼间就又到了僵尸出来散步的第七天,这一天,王小虎准备睡个好觉,吃了晚饭就在屋子里逗乌娅开口说话。
到现在为止乌娅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想必是小时候的遭遇给心里造成的阴影太大,王小虎小心翼翼的劝解,告诉她那些都是巧合,不用太过在意,你要是不放心,别说不吉利的字眼,就说一些平常话,还能怎么样?
不管王小虎怎么劝,乌娅就是不开口,有时候王小虎劝解的多了,乌娅还露出委屈惊恐的表情,让王小虎也很无奈,想着要是以后能出去找个心理医生开解一下乌娅的心病,不知不觉中太阳已经落山,苏合却一直没有出现,王小虎有些奇怪,乌娅开始变得焦急起来,往常这个时候大萨满早就派发下来画着奇怪符号的布条,但今天乌娅像是被人遗忘了。
王小虎奇怪的问乌娅:“把上次的布条拿出来挂上不就行了?”
乌娅惊恐的摇头,示意只有大萨满发下来新的布条才管用。别的都不起作用,王小虎看着乌娅惊慌的表情,恍然明白这其实是大萨满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