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平时她也会享受这种感觉,毕竟她也是个正常人,当然渴望征服旁人的注意力,但她并不像梦露一样,公然地享受、 沉溺着这种感觉,所以,自然而然地,梦露的感觉全回来了。
在一开始,她的自我还有些抗拒,就像是她的四肢并不是那么的协调,在其余的肢体已经准备好畅泳的时候,她的一只手依然抓着池壁不肯松开。但,萨尔维眼里的欣赏对她来说是强有力的一推,她自己的理智也在提醒着她:这是在片场,你应该沉溺进角色,这是你该做的——
虽 然还有些不肯定,但珍妮依然松开了手,就像是放弃和酒劲对抗,她一下就坠入了微醺之中,欣然地享受着来自萨尔维的眼神,但她并没有上前同他搭讪,而是耐心 地走到角落里,在休息区等候着开场:她还知道这是在表演,台词和走位都在她心里,一清二楚,但这并不能阻止珍妮以玛丽莲的视角来享受着现在的一切。这是她 最欣然的一段时间,她新婚燕尔,有个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丈夫,她即将要和自己最欣赏,甚至有几分崇拜的导演合作,英国人看来很喜欢她,一切都是这么的好, 她就像是一个锻炼了多年的体操运动员,有好几个满分的套路,只等着在一会的表演中施展出来,教所有人都更加爱她。
肯尼斯。布拉 纳、茱莉亚。奥蒙德、西蒙。罗埃默尔、多格雷。斯科特、托比。琼斯……一个接一个主演来到珍妮身边坐了下来,但她并没有和他们谈笑的兴致,只有肯尼斯和茱 莉亚低声地交流着什么,即使是表现派演员,在上戏前往往也有几分紧张,西蒙反复阅读着台本,而托比则默默地凝视着忙碌的摄影棚,至于珍妮呢,她的时间好像 过得很快,周围的世界就像是高速列车外的风景,模糊地迅速擦过,直到一声‘’之后,那个嘈杂的世界忽然安静了下来,而她的世界——那个沉睡着的世界,则像 是听到了春雷的花草树木,快活而肆意地伸展起了身躯——
“诸位,这是我的荣幸,能够把一位实际上无需介绍的女士介绍给大家——” 随着劳伦斯略微倦意,却又绅士风度十足的声音,她的世界活了过来。珍妮无视了空荡荡的‘第四面墙’,以及那片黑压压的人群,她忽略了那个世界,她面对是眼 前这片尚且保持着一定的风度,在现代文明前依然有些童真的人群,他们为她而着迷兴奋,那份善意、崇拜和隐隐的新鲜感让她亢奋之余又有些警惕,是的,此刻她 正处于作战状态,她的心思一片空灵:她清楚地知道人群需要什么,而她又受过多少训练和叮嘱,只为了优雅从容地对他们的需求稍加满足,但永不给予太多。她会 毫不费力,丝毫不带造作地给予他们——哪怕他们一句话也不说,她也知道他们现在想要的都是什么。
“玛丽莲,新婚的感觉如何?”人群中传来高叫。
—— 这是玛丽莲喜欢回答的问题,因为对这个问题她的确带了真情实感,米勒的才华让她迷醉,和他的婚姻让她有种感觉,仿佛自己也能随着他的才华一起不朽,一起为 时间铭记。她倾身凑向丈夫,对他浓情蜜意的微微一笑,而他则有些局促地握了握她的手,回以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玛丽莲的心里掠过一线阴影,但她迅速把这丝 隐忧覆盖了下去:阿瑟一直不怎么喜欢公众场合,她不知道他能忍受英国多久,但她也不想和他分开。
“我挺喜欢,”她说,对人群露出了有些稚气的开朗笑容,仿佛是为了弥补刚才的担忧,她笑得特别灿烂。“我相当享受。”
这是个很有杀伤力的笑容,记者们惊艳地骚动和低笑起来,有人高声问,“第三次会是幸运的那次吗?”
玛丽莲的手还在丈夫手上游离着,“我肯定它是的。”
“cut!”一声煞风景的高叫忽然从第四面墙后传了过来,珍妮的状态立刻被打断了,她吃惊地眨动着双眼,听着萨尔维的宣判,“d!”
人们没有散开,萨尔维从监视器后绕到了场景中央,对饰演阿瑟。米勒的多格雷指导了起来,“你的表情有些僵硬,多格雷——我知道,排练里她的手没搁上来,但这么演很好——”
“我并不是惊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多格雷也开始为自己辩护,“只是以米勒的个性,我认为对于妻子的亲近,他的僵硬是合乎情理的……”
珍妮压抑着心头没来由的不快,耐心地等候着多格雷和萨尔维的沟通结束,他们很快就回到了拍摄之中:“听说你即将在百老汇出演《卡拉马佐夫兄弟》。”
“唔 ——”她被这个问题取悦了:记者的工作做得很到位,他们和美国人不同,在美国,人们只关心她的花边新闻,她的下一部肉。感电影,但在英国,表演是一件更严 肃的事,玛丽莲会答应来伦敦拍摄《游龙戏凤》,就是因为她喜欢这样的氛围,这是她所向往的——在这个国度,出众的表演技巧甚至可以让人获得封爵。
用一连串愉快的微笑奖赏了提问的年轻人,她驾轻就熟地使用着制片厂培养的那些表情,冲摄影机深思地眯了眯眼,“我……还在考虑。”
“你会表演谁?”
“我会表演格鲁申卡。”
“你能拼写这个名字吗?”
英国人的尖酸刻薄难不倒她,反而让她更加兴奋,她飞快地说,“我当然能——你能吗?”
她的俏皮让气氛更加欢快,人们酣畅地大笑起来,她也和小女孩一样咯咯大笑,但很快,她的眼神落到了经纪人身上——玛丽莲一下又回到了现实,她放纵的笑容迅速地收敛成了得体的欢畅微笑——
“cut!”萨尔维又一次喊了‘ng’,他拿起扩音筒喊道,“第三排最左边那位,你完全挡住了三号摄影机。”
珍 妮的微笑不可抑制地从脸上垮了下来,她愤怒地瞪了左边那个方向一眼,不过,在呵斥声即将出口之前,她拉扯住了自己,甚至是有些被自己给吓着了:越是人多、 复杂的大场面,ng的可能性也就越高,在之前的拍摄中,她早就习惯了频繁的ng,当然不是说珍妮就没脾气了,如果一再因为低级失误而ng,她也会心情不 好,有时候甚至会抱怨几句,要求休息。但那起码也是在一个镜头的第十几次ng之后的事了,像是这样第二次就开始不高兴的情况,对她来说几乎是绝无仅有。
——看起来,这种全新的表演方法,改变的并不仅仅是她的表演效果,同样还有她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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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 尔维并不是一个多话的导演,除了喊ng,并且解释原因,在拍摄时他很少说话,不过,从拍摄进度来看,珍妮的表演还是让他满意的,他对于其他几位主演的情绪 都分别做出过一些指点,但对珍妮则并没有评论太多。这个参与人数众多、机位复杂,镜头也多的场景反复重拍了大半天,这才宣告完成,而在表演结束以后,珍妮 的情绪也是反常的差。她的疲惫不仅仅是因为在摄像机前坐了一天,也因为整整一天几乎都在重复着一段不长的对白——虽然这样的事之前也发生过多次,但在深层 入戏之后,这种空虚又烦躁的感觉比以往要强烈许多,她甚至有种头重脚轻的感觉,就像是才从宿醉中醒来,或是从摇晃的船帮踏上地面,整整入戏了一天以后, ‘现实’反而让她有些难以适应,产生了亦真亦幻的感觉。
虽然有心鼓励一下一样是累得满脸苍白的西蒙——他在这个镜头里站着打了一天的酱油,但珍妮现在真的没这份心情,回到自己的拖车以后,她倒在沙发上,好半天都只是瞪着车顶,什么也没想,等她总算凝聚起了足够的力气之后,她掏出手机,听起了切萨雷的电话留言。
“《暮 光之城》的拍摄预算终表出来了,”切萨雷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当然,一如既往地带着成吨的琐事,“我给你发了邮件,记得今晚要看,没有你的批复这份表格无 法通过。顺便,《迈克尔。克莱顿》的票房变动出来了,有一个数据很有趣,我在报告里加黑了,这封邮件也要优先”
他冷淡而干练的声 音让她稍稍找回了平时熟悉而安心的绝望感:太多公事了,根本不可能处理完。尤其是在她还在拍戏的时候,这份压力能把人逼得发疯——这种负面的感觉盖掉了她 对于自己性格改变的恐惧感,反而让她回到了现实,珍妮有些自嘲地一笑,但她的确恢复了一些精神,她半坐起身,伸手去拿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还有,克里斯擅自接受了tmz的采访,或者说是狗仔的询问,你有必要看一下视频,之前我们还在讨论奥斯卡,现在我认为,如果奥斯卡能如期举行的话,你和他同时出席也不是不能考虑,但在那之前,最好能让你们见上一面……”
如 果说切萨雷的声音让她回到了现实,那么,和克里斯相关的消息无疑驱散了玛丽莲在她身上的最后一点阴影,她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这个拖车,和她的联系忽然是 前所未有的紧密,珍妮一下坐直了身子,几乎是太过用力地拽来了电脑——从切萨雷的语气来看,克里斯没有把事情弄得更糟,只是……
咬着拇指看完了整个采访视频,珍妮又登录上八卦网站,验证了自己的猜想:这个视频当然是爆炸性新闻,它也改变了一切。
以 珍妮的经验来判断,这会让她现在身处的疯狂局面好转不少,起码关于他们的分手,克里斯已经做出了公开的表态,而且还为她和萨尔维的‘清白’做了背书,人们 的好奇心终于被满足了,那么狗仔队似乎也失去了继续疯狂追逐她的动力,起码现在她不必太担心狗仔队们继续铤而走险,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来。而另一个好消息则 是,从克里斯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已经是从失恋中走了出来,起码是恢复了正常的心态,不再在牛角尖里翻来覆去,就是不肯钻出来了。
这对她来说理当是个好消息,珍妮似乎也应该为此欢呼雀跃,她自认自己不是那种不知所谓的虚荣性格,不可能说克里斯想和她有未来的时候她不稀罕,现在走出来了她反而失落又想挽回——事实上,她现在也的确不想挽回,只是……
珍妮也理不清自己在想什么,不过,她走出拖车的时候的确相当心烦意乱——虽然这和她走进拖车时的心烦意乱类型不同,不过浓度却几乎是一样的高。
“可以见一面,”她对玛丽说,切萨雷现在可能刚到公司,正在开早会,所以两人没法直接对上话,“你们来安排行程吧——别这样看我,别把你荒谬的想法说出口,切萨雷不是在撮合我们复合,动动脑子,玛丽,他只是要确认我们见面时情况不会失控。”
玛丽缩了缩脖子,点点头没有出声,而珍妮又感到一阵后悔:她刚才的语气太刻薄烦躁了,玛丽很可能只是在关心她而已。
“我们一会还有什么事吗?”她抱歉地拍了拍玛丽的肩膀,放缓了语气。
“没 有什么了,今天没你的场景,我们一会会带你去看几个新住处,都是胡迪物色到的,你挑一个,明天我们就可以全搬过去。”玛丽翻看着自己的记事本,“当然,这 可别想瞒得过那些记者们……不过乐观地想,反正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瞒过的,早一天知道也没有什么。哦,还有,警察已经把调查目标锁定了在《每日镜报》的几个 狗仔身上,但目前似乎还没掌握到可靠的证据。但他们已经对《镜报》做出了警告。”
珍妮不认为警方最后真能把幕后主谋绳之以法,换做是她,也不会傻到留下可以入罪的线索,她嗯了一声,“走吧,早点把事做完,早点回去休息。啊,萨尔,你们的活也干完了?”
“还剩最后一个场景,”萨尔维为她介绍着自己身边的几个生脸男人,“这是阿卜杜拉。阿勒纳哈扬,我的公学同学,还有他的堂兄弟赛义德。阿勒纳哈扬,他们对这部影片相当好奇,缠着我要来片场参观。”
能 和萨尔维做同学的人当然非富即贵,珍妮对两个西装革履的阿拉伯青年点头问好——在美国生活久了,她对于这种情况不是太陌生,在洛杉矶和纽约的很多名流宴会 里,中东面孔是很常见的,原因当然也很简单,他们毕竟非常有钱。“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珍妮弗。杰弗森,当然我猜你们可能认识我。”
阿 卜杜拉和赛义德都相当兴奋,但还是维持着很好的社交礼仪,赛义德主动伸出手和珍妮行握手礼,这对堂兄弟都生得很英俊,但赛义德的轮廓更精致一些,他的睫毛 就像是骆驼的睫毛,又长又浓密,高鼻梁、肤色和蜂蜜一样均匀浓稠——伊。斯兰教教义保守,他们的男信徒则非常矛盾,一方面,他们对于教义严格遵守,严格地 规范自己的妻。妾,但另一方面,他们又对女。色极为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