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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并不讳言他对颜小小的不满。实际上，无论是顾念还是陆盏鱼，甚至蓝思都比颜小小更适合做这件事。
但是很可惜，这三个人要么死了，要么无法长期留在这里，都不适合做这件事。
管理神国是一个长期性的、极度繁琐的工作，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靠转生者是不可能的。
而颜小小的眼界还是太低了些，她没有经历过无数世界的洗礼，自然拿不出漠视人命的心态。
听着顾南无比直白的话语，颜小小再度沉默下来，久久不语。
“我当年教过你杀人，也教过你杀自己人，现在再给你上一课。”顾南这样说着，两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下一刻，他们出现在大陆西边，青龙堂重新筹建的总部之中。
“堂主。”
“堂主。”
青龙堂的高层们很快注意到两人，纷纷开口打招呼，脸上尽是欣喜之色。
他们是有理由喜悦的，无归城的一战莫名其妙打赢了，东边那一国一宗已是群龙无首，只等着他们去收割。
青龙堂统一天下指日可待，大陆第一位女陛下或许即将诞生，而他们全都将是从龙之臣，怎能让他们不欣喜？
“堂主，我们什么时候动身？”一名中年男子走了上来，神色中带着明显的亢奋，以及毫不掩饰的野心。
这人名叫董骍，青龙堂高层之中名声最响的几位将军之一，也是最热衷于战争的那一批人。
确实不需要掩饰什么，青龙堂奋斗了二十几年，终于到了果子成熟之时，有什么理由不去摘下？
虽然堂主最近好像有些奇怪，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今天还带了个小白脸过来么？
董骍望了一眼颜小小身边的顾南，眼中不由冒出些笑意。
堂主独身二十多年，如今天下唾手可得，也是该好好放松一下了。
但那个面无表情的青年，开口第一句话却让他有些愣神：“看见了么？一个注定要死去的蝼蚁，居然跟你称兄道弟。”
“你、你说什么？！”董骍顿时暴怒起来。尽管不太明白这人的意思，但是那种高高在上的神色，一看就令人生厌。
下一刻，他就看见那青年轻轻挥手，一团黑色莫名其妙出现，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董骍的脑袋直接爆开，而顾南的神情没有半点变化。
反而随着他的死亡，一道阴影渐渐在他的尸体上立起，很快化出一个漆黑的人形，躬身道：“主人。”
这当然是复生法则的应用。顾南看了看影躯化出的董骍，其实不算太满意，只能说勉强能用。
以阴影之力为驱动的复生法则，还是有些不伦不类的。
不光仆从只拥有最基础的智能，就连身体都只模拟出了外皮，内里依旧是一团阴影，稍有动作就能看出并非人类。
复生法则他前世没有亲自用过，而在那些召唤流玩家手上，当然有各种各样的能力去修补，顾南就没这个工夫了。
“毕竟是临时抱佛脚……凑合用吧，反正基本只在神国里。”
而在顾南观察着制造出的影仆时，青龙堂内部早已炸锅——董骍被人当着他们的面打死，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接受的。
“堂主，他是谁？！”
“大业将成，堂主你就已经迫不及待，要对我们这些老兄弟下手吗？”
一声声质问和怒骂，充斥在颜小小的耳边，让她心中越发矛盾。
“老师，能不能……放过他们？”自从见到董骍死后的模样，她就明白顾南想要做什么了。
“你是要管理这些凡人的神。”顾南冷眼看着她，“同情、怜悯、虚荣、愤怒等等的情绪，都不是你所需要的东西。”
说着这话时，顾南的影躯已经不断扑出，一个一个屠杀着青龙堂的高层们。
颜小小只能静静望着这一幕，她知道自己无力反抗，她从来都是很聪明的人。
“如果那些我都没有了，那我还剩下什么？”她抬起头，像是自语般地问道。
“你难以想象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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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将至
颜小小是有机会走得很远的，无论从自身条件，还是外部机缘来说。
越是艰涩的法则，就越容易踏破四阶的门槛，而她本身的“渗透”，无疑就是这样的法则之一。
另一方面，在先前的大战时，她曾经借由薛烟的力量，暂时达到过四阶，这又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待遇。
四阶的体验到底有多给力？看她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直接踏入了恒域境，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从各个角度来说，颜小小都是一个良好的神国管理者，她所差的不过是心性而已。
至于心性，这是完全可以调教的嘛。
杀人全家这种事，顾南实在做得太熟练了，仅仅片刻工夫，青龙堂高层就已经一个没跑，全部变成了他的影仆。
顾南需要第一批人手，辅助颜小小掌控神国。
青龙堂的人无论实力还是对颜小小影响，都是死掉比较好——这点子民的损失，顾南还承受得起。
等到这些人整齐排成一列，站在他的面前，顾南对着颜小小说道：“他们就是你的班底了，最多三个月，我不希望还在野外看到活人。”
……
就在顾南开始着手布置他的神国时，玄黄星上的红尾和蓝思，正尝试各种办法试图联系上他。
“还是不行。仙魔世界的坐标没有变，但是转生全部失败了，那个位面就跟被封闭了一样。”
红尾的脸色有些阴沉，如是说道。星海阁的人很快就会过来，如果一直联系不上顾南，那可就麻烦了。
对她来说，无论顾南选择翻脸还是顺从，她都是无所谓的，反正星海阁也不会来为难她一个小人物。
可是顾南不在，选择的压力就到了她身上。
要是选择对抗，星海阁立马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强权；而如果选择乖乖听话，谁敢保证顾南回来之后，不找她的麻烦？
“他们还有多久会到？”蓝思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问道。
她试过用顾南留下的小剑和神格，可传出去的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根本得不到半点回应，顾南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要不是黑色小剑还能动用，她真要以为顾南陨落在仙魔世界了。
“最多半个月。”红尾沉声道，“星海阁办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尤其是到了破界这个层次。”
破界者们一个个忙得很，受星海阁征兆是迫不得已，平常哪里愿意做这种小事。
蓝思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换做以前的她，绝想不到星海阁要如何做——毕竟强迫所有超凡者进行登记，这太不可思议了。
各地的民间乃至星空之中，藏着多少修行之人？
不是每个星域，都像玄黄星这里一样，所有修士都集中在星球上的。
像第九星域，不少资源都在星空之中，所以修行者也有大半在那边，这些人星海阁要如何管理？
不过现在蓝思倒是明白了些——没什么不好管理的，不听话的都杀掉就可以了。
自己做这种事当然很痛快，可是当落到自己头上时，就不那么让人痛快了。
“做最坏的打算吧。”蓝思轻叹着说了一句，然后转身离去。她眼中冒起的，是以往从未有过的火焰。
当一个人习惯了做强者之后，再让她看见远比自己强的人，她将表现出难以想象的上进心。
而蓝思以前什么都不缺，就缺这个。
……
星空深处，一艘星舰正在跳跃星域的过程中，庞大的身躯渐渐出现在第六星域。
“这才过去多久，没想到又要来这破地方。”周潇惊坐在星舰上，嘴里叼着一根不知哪来的狗尾草，口中嘟囔道。
他曾经来到过第六星域，和薛烟一起给顾南派发星印，还留下了些不太好的回忆。
这一趟，他却是代表星海阁，前来第六星域督查所有超凡者，前往中央星域接受登记。
所以他才会坐在星舰上——破界者们是可以撕开空间到来的，但是下面的工作人员却不行。
“听说洛劫、洛菲那一对被人打死了，现在第六星域已经易了主？”旁边一人见他这模样，开口问道。
这人同样是个青年模样，头上戴着一顶红色的圆帽，看上去毫不起眼。
但是能和周潇惊这样说话，他的身份不用说也知道——这又是一位破界者！
“嗯，一个叫顾南的人，新晋破界。”周潇惊随口回答，随后又补充道，“是个神经病。”
“哦？那就是不好对付咯？”红帽青年来了兴趣，坐起身来道。
以他对周潇惊的了解，只有实力不弱的对手，才可能有着这样的评价。弱者，根本不需要评价。
周潇惊摇了摇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去看看资料吧。深海之王就是栽在他手上的，那位佛祖据说也和他交手过。”
以星海阁的能力，当初玄黄星那一战的细节，自然瞒不过他们。
要派出督查小组之前，也把第六星域的情报尽数奉上了。
当然，这些底下人拼死拼活拿到的情报，高高在上的破界者们是否有兴趣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听到周潇惊的话之后，红帽青年王郃终于稍稍变了脸色。
深海之王不算什么，不过是活得时间久一些而已，血裔者在进入破界之后，并没有多少优势。
真正让王郃动容的，是“那位佛祖”。
少女无归大闹星海阁，当着一位阁主的面，打死了天机道主，这在星海阁内部同样引起轩然大波。
很多人甚至认为，之所以会有这次的全面行动，正是阁里对这件事震怒的缘故。
对所有超凡者进行登记，这显然是要做某些事的前兆，肯定不光登记一下那么简单。
“万世佛就是在第六星域苏醒，顾南会不会和此事有关？”王郃沉声说道。
周潇惊怔了怔，顿时觉得真有可能。他当初来这边时，还没出天机被杀的事，所以根本没联想到这个。
现在王郃一提，顿时打破了他的思维盲点。
“看来这个顾南，确实要好好调查一番。”周潇惊脸色渐渐严肃起来。
“他不是不太好对付么？”
“所以这次阁里才派来了我们……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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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端木
仙魔世界。
转眼又是一个多月过去，关于顾南两边各五十城邦的布局，已经有了一个雏形，甚至连分界线都有了。
当然，那条顾南随手画下的分界线，显然是象征意义更大一点。
在顾南设置的制度中，民众连城邦都无法离开，所有城邦间的流通都要经过影仆，那分界线又有什么用呢？
自从青龙堂被顾南屠戮一空之后，颜小小的行事明显利索了很多。
但是相应地，她的情绪也越来越少，越来越不在乎杀戮——或者说她本就是这样的人，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现在她所关心的已经死光了。
顾南对此很满意。
他从来都不喜欢考验人，哪怕对方有99％的概率选对，也还剩下1％可能做出错误的决定。
与其到那一步，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人选择的机会，用外部条件逼迫她，去走顾南想要她走的那条路。
颜小小或许眼界不够高，但她有一点是顾南十分欣赏的，那就是聪明，或者说识时务。
她从来不会去做什么不理智的事，哪怕当年想要留在仙魔世界，也是想办法在顾南心中留下一根刺，让他自己决定不用她。
至于现在，她已经连留下一个刺的资格都没有了。
哪怕她踏入破界，也不过是顾南挥手间可杀的对象，又有什么意义？
拿到破法之力后，顾南的目光已经放在五阶星主身上了，否则也不会分出一个法则栏，构建出“复生”来。
“老师，城邦的组建工作基本完成，不过‘限行令’还没有开始实施，我们人手不足。”
颜小小站在顾南身边，皱着眉头汇报道：“主要是……实力不够。”
限行令当然是指禁止离开城邦的禁令，但现在要到这一步，显然为时尚早。
青龙堂的高层大概有一百多人，看上去数目不少，可是分散到整个大陆，那就完全不够用了。
而且这些人只有简单的智能，实力比生前其实要差上一些，要守住野外就更不可能了。
城邦修建得再好，也多的是可供偷渡的口子，顾南从来没指望一纸禁令，就能让所有人听话。
他更希望让一小部分人偷溜出去，然后派影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