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你要是敢鱼死网破,他们宁可不要铁矿,也得把你绳之以法。”
“绳之以——还法?”刘子光嗤之以鼻,又正色道:“看来马峰峰的身后还站着一些人。”
“那当然,他不过是一纨绔子弟而已,而且是从小嚣张惯了的那种,真本事并没有多少,不过一个好出身可以弥补智商上的不足。”赵辉一指胡清凇:“小胡也是部队大院出身的,但是他家里最高也就是个大校,正师,所以虽然他是个天才,人又勤奋,身家也达不到马峰峰的十分之一。”
“而你,”赵辉又指着刘子光,“你可以称得上是奇才了,但又如何,你出身低微,就算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关野愣愣的看着,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好了,这些暂且不提,说说我们以后怎么发展,既然有罗克功背书,这回应该没有马峰峰或者牛风风捣乱了吧。”刘子光说道。
赵辉说:“据我分析,他们是这样安排的,铁矿股份,你和西国政府占大头,一家不出名的企业参股,占两成左右的股份,然后华夏矿业注资,再占一定比率的股份,这样下来才能保证国家对伍德铁矿的话语权。”
刘子光问:“这家企业会是什么背景?”
赵辉一摊手:“那谁知道,这么赚钱的行当,肯定要交给信赖的人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即便不是马峰峰牛风风,也会是驴峰峰狗峰峰。”
刘子光说:“国家难道就没有可用的人了?”
赵辉说:“不是没有人,是人太多了,那么多的衙内、世子、格格,总是要安排的,政府里安排不下,就往军队里安排,军队里安排不下,就往垄断企业里安排,不要说别人了,就说我,小胡,关野,不都是这种人?”
胡清凇当即就面露不悦:“别扯我啊,我就一普通干部家庭子弟。”
赵辉赶紧改口:“你不算,你和小刘是一样,属于真正的掌权阶层,光荣的劳动人民。”
三人哈哈大笑,只有关野摸不着头脑,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也跟着傻笑起来。
正笑着呢,服务员进来,提醒道:“对不起先生, 可以轻一点么,隔壁客人有意见了。”
赵辉此时已经有些喝醉了,怒道:“什么酒店,连笑都不许笑了,让你们经理来。”
服务员不敢说话,唯唯诺诺退了出去,过了一会,一个衣冠楚楚的男子推门进来,冷峻的目光扫视着这几个醉汉,皱起了眉头:“是你们吵吵闹闹的?喝完了就赶紧走人,别在这儿丢人。”一口京腔很是地道。
赵辉看他这副样子就觉得不爽,顺手去抄桌上的酒瓶,却被关野劈手夺了过去:“哥们,别动这个,我眼晕。”
见他们一副要动手的样子,男子赶紧退了出去大喊道:“经理,服务员,叫保安来!”
“丫挺的还来劲了。”赵辉立刻追了出去,刘子光和关野也跟着走出去,隔壁包间的门也开了,一群人涌了出来,都是三四十岁正当年的年纪,服装也很雷同,一水的白衬衣和藏青色西裤,裤缝笔直,皮鞋锃亮,一看就知是体制内人士。
架没打起来,因为刘子光从对方阵营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周文。
同时周文也发现了刘子光和赵辉的身影,赶紧招呼道:“哎,刘子光你怎么在这儿?”
刘子光笑道:“给朋友接风,你们这是?”
周文说:“我们中央党校的培训班同学出来聚餐,我给你们介绍一下吧。”然后就把自己这边的人简单介绍了一下,又介绍了赵辉和刘子光,党校这帮人听说赵辉是叶老的孙子后,顿时肃然起敬,再也没有刚才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力邀几人到他们房间里再喝几杯。
赵辉自然是就坡下驴,说了些不打不相识之类的客气话,留了名片各自回去,只有刘子光和周文在走廊里聊天。
“怎么突然跑到中央党校学习来了?”刘子光问道。
“是啊,我也觉得突然,本来是省党校办的一个班,后来又被选调进京学习,这些同学基本上都是各地的厅局级年轻干部,上面看好,前途无量的那种。”周文说这话的时候,不免有些小小的自得。
刘子光笑道:“那么你也是前途无量的了。”
周文言不由衷谦虚道:“我哪儿算啊,我在这一届同学里,算是最年轻,级别最低的了,不过能认识这么多给力的同学,对将来的发展肯定是有大好处的,中央党校的老师们,水平也相当高,这段时间我感觉自己进步很大。”
刘子光说:“估计用不了几年,你就是咱们江北市的市长了,到时候可别忘了关照我。”
周文呵呵笑了:“哪儿的话,你别糗我了。”话虽这样说,脸上那股春风得意的劲头,和当上市长也没两样了。
………………
4月16日上午10点,北京西单图书大厦一楼东厅,《橙红年代》首发式。届时据说还有神秘嘉宾到场,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知道和《疯狂的石头》、《疯狂的赛车》有关。
有条件的筒子,届时光临啊。
11…28为官
难怪周文春风得意,这回他是真的走了狗屎运,本来说是省委党校办的青年干部培训班,结果不知怎么地就被转到破格转到了中央党校学习,每个省就两三个名额,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不但能搭上中央的关系,还能扩展人脉,认识全国各地的有力人士。
同学们基本上都是四十岁以下的厅局级青年干部,属于前途无量的那种类型,前来中央党校学习,代表的可是各省的面子,所以这些人都是有些真本事的,而且为人处事练达无比,同学关系相当融洽。
有几个学员和周文的关系比较好,他们都是当过秘书的,而且自身家境并不太好,完全靠敢打敢拼才获得领导青睐,用其中一位同学的话说,咱们这批人是文武双全,文能开会举手,武能带队拆迁,这话听起来好笑,其实意思很深,开会举手可是一门大学问,举的不好就能把自己的仕途给举进去,拆迁就不但是学问了,而是一门艺术,现在各个城市的GDP增长都是靠房地产市场带动,一个不会拆迁征地的市县领导,不是个好领导。
说到拆恰征地,周文心中就隐隐作痛,南泰县玄武工业园项目是自己出任县长以后的第一个大项目,眼瞅着就要成功了,却被人摘了桃子,不过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能到中央党校学习,当天子门生的收获还是足以抵消政绩被人拿走的遗憾的。
聚餐过后,大家各有各的活动,周文回到宿舍躺在床上直勾勾的望着天花板半天,还是忍不住拿出手机编了一条短信,编好了又删掉,删了又编写,就这样翻来覆去十几遍,终于编了一条不是很暧昧,也不是很显生疏的短信,犹豫了半天,一咬牙一闭眼按了发送键。
发完之后,周文的心就砰砰的跳了起来,省报记者白娜的俏脸浮现在眼前,说起来白记者对他可是有大恩的,如果不是白娜发在省报上的那篇文章,自己别说当上威风八面的县长了,就连旅游局长的位子都保不住。
这次去省城党校学习期间,周文再次和白娜再次邂逅,互相留了手机号码,虽然没有太多交流,但周文感觉内心深处最柔软的一块被触动了,白娜的一颦一笑,他都铭记在心,那个手机号码,更是烂熟在脑海中。
信息发出去了,一分钟,两分钟,还是没有回信,周文叹口气,把手机放下,对自己说道,周文啊周文,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长而已,算得了什么,人家白娜的伯父可是省委宣传部长,来往的也都是省里的达官显宦,会把你这穷山沟里的芝麻绿豆大的小官放在眼里搞不好已经把你的手机号删掉了呢,你还在这里自作多情,真是可笑。
正纠结着,忽然手机响起短信提示音,周文急忙抓过来看,原来是移动客服发来的上月账单,他顿时泄了气,把手机丢到了一旁,没过半分钟,手机又响了,有电话进来,难道白娜直接打过来了?周文再次激动起来,抓起来看了看来电,真的是江东省城的固定电话号码,心中登时一阵狂喜,按了接听键说:“你好,周文。”
“周县长,我小孙,有工作向你汇报。”
原来是县公安局的孙继海,周文顿时从云端跌到谷底,强打精神问道:“你怎么在省城?”
“出差来办一个案子,周县长,县里征地出事了。”孙继海说。
周文立刻警觉起来:“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玄武集团派人去苦水井乡征地,打死了人,事情闹大了,朱县长带队下去维稳,汽车都被掀翻了。”
周文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后来怎么样?”
“事情还在进展,我也是听下面派出所的伙计说的,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我怕周县长您被动,就赶紧汇报了一下。”
“小孙,这个事你做的很好,你马上打听一下现场的具体情况,到底死了人没有,死的又是什么人。”
“是,周县长。”
挂了电话,周文在宿舍里来回走了好几圈,眉头紧锁,心潮起伏,猛然停下抓起电话给徐书记打过去,对方占线,打给苦水井的乡长梁大众,对方处于无法接通状态,他意识到这次真出了大麻烦了。
手机响了,依然是省城号码,周文以为还是孙继海打来的,接了大声说道:“怎么这么久?”
对方显然错愕了一下,才咯咯娇笑道:“周县长,你好凶哦。”
是白娜,周文的语调马上降了下来:“不好意思白记者,我以为是别人,呵呵。”
“呵呵,刚才在洗澡,没看见你发的信息,还以为你生我的气了呢。”白娜的声音很甜美,普通话里带一点省城绵糯的口音,听起来特别悦耳动听。
一时间周文不知道说什么好,忽然灵机一动,问道:“白记者,南泰县征地出了事情,你知道么?”
“什么事情?”白娜的声音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我也不清楚,还在等下面的汇报,如果是负面新闻,还请白大记者笔下留情啊。”
“哦,不多聊了,我抢新闻去了,谢了啊。”白娜挂了电话,周文还久久拿着手机不愿意放下,似乎听筒里飘来的是女孩子身上的香气。
电话又响了,这回真的是孙继海打来的,他又带来的新的情报,今天下午晚些时候,玄武集团雇佣的一批社会人员强行进地,与下马坡的村民再次发生激烈冲突,一名村民在打斗中被钝器击中后脑死亡,现在凶手已经逃之夭夭,愤怒的乡民将怒火发泄到随后赶到维持秩序的政府工作人员和干警身上,有几辆汽车被焚毁,事态比较严重。
周文点了一支烟,冥思苦想起来,老实说今天这个局面他也是考虑到的,正是出于这种担心,他才一直没有强行征地,想做到两全其美,没想到朱副县长这么心急,自己刚走没几天就纵容玄武集团的人下去乱搞,这种局面对自己是有利的,但是现在自己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呢?
他忽然想到临来之前,胡市长对自己说的一番话,“组织上选择这个时刻调你去学习,是对你成绩的肯定,也是一种爱护。”
想到这句话更深层次的意思,他一身冷汗都出来了,不敢再往深层次去想,犹豫再三,回还是不回,实在拿不定主意,有心想给胡市长打个电话请示,犹豫半天还是没打。
刹那间,周文忽然想到九一八事变时的张学良。
省委主要领导为什么青睐自己,周文心里很有数,那不是因为自己擅长溜须拍马,更不是因为自己是谁的亲戚,而是看重自己临危决断的魄力和解决难题的智慧,县里出了这种事情,虽然自己身在首都,但毕竟还是一县之长,躲也躲不过去的。
想到这里,周文收拾了一些随身物品,写了个请假条交给隔壁的同学,风风火火赶往火车站,如果来得及的话,明天上午上班前就能抵达南泰县。
虽然已经是县处级干部,但是当年上大学时期养下的好习惯并没拉下,周文连票都没买就靠着一张站台票混上了开往江北市的特快,在车上补了张卧铺票,又通过县里的耳目了解了最近的事态进展,当晚南泰县有大雨,所以群体事件暂时没有出现,周文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怀着复杂的心情小憩了几个小时,在凌晨时分抵达了江北市,临下车前,他在洗手间里照了一下镜子,两眼充满血丝,头发蓬乱,嗯,这个效果不错。
出了车站,直接打了俩辆出租车想往南泰县奔呢,忽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