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出一辙。
李建国没换衣服,依然穿着他那一身87迷彩,拿了一把AK47,一把M1911手枪,几个弹匣,就走进了砖厂废墟。
这是一栋两层楼房,门窗破损严重,断壁残垣,屋顶上长着茅草,不远处就是废弃的砖窑,看起来荒僻无比,李建国进去之后,喊了一嗓子:“可以进攻了。”
退伍兵们嘻嘻哈哈的端着枪,摆出鬼子进村的架势往那边走过去,全然没注意到刘子光和王志军幸灾乐祸的冷笑。
游戏规则很简单,击中要害部位即算阵亡,必须退出游戏,击中四肢可以继续战斗,战斗方式除了枪击之外,也可以用拳脚,只要打到对方即可。
十几个人大大咧咧的走进了进去,不多时便响起了爆豆一般的枪声和鬼哭狼嚎,不到一分钟就有三四个人退出了游戏,电狗虽然没有杀伤力,但是打在身上也挺疼的,几个伙计愁眉苦脸吸着冷气走出来,卷起迷彩服下摆,身上都被打出了小红疙瘩。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王志军问道。
“别提了,轻敌轻敌,还没看到人呢就被干翻了。”
枪声继续响着,三分钟以后,全部人都退了出来,李建国也举着枪跟在后面,不出所料,十八人全军覆没,连李建国的影子都没摸到。
“不算不算,这一局我们大意了,而且彼此配合也不默契,地形也不熟悉。”退伍兵们七嘴八舌的说着,大有愤愤不平之意。
“对,这也怪不得你们,你们都是野战军出身,不习惯巷战,这样吧,咱们再来一次丛林野战,还是我一个人对你们十八个,怎么样?”
众人纷纷说好,李建国补充了弹药上了山,这帮退伍兵们知耻而后勇,迅速分成三个小队,选出了指挥官,明确了各自责任,再也不敢麻痹轻敌了,排出专业的搜索前进战斗队形,也上山去了。
“刘哥,你看这回胜负如何?”王志军给刘子光递了一支烟,问道。
“你看呢?”刘子光反问。
“我觉得,就是一百八十人,也未必能逮到建国哥。”王志军抽着烟,眯起了眼睛,似乎想起了遥远的过去,“以前老A到我们部队挑人,我见过那帮家伙,身手真的超乎寻常,我看建国哥以前就是老A的人,对不对光哥?”
刘子光笑笑,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
一直到天擦黑的时候大家才陆续归来,茫茫大山里搜寻一个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就是撒进去几个连的兵也不行啊,何况只有十八个人,据他们说,根本就没看见李建国的人影就被KO出局了,一个前野战军侦察连一级士官说,走着走着脚下一滑就栽倒了,然后就觉得脖子上被人抹了一下,再回头看人影都没有,自己也就乖乖下山了。
陆续回来十六个人,大家坐在一起谈着各自被KO的经历,越说越心惊,李建国简直就是丛林战的高手,相比起来,还不如CQB简单呢,说到后来,大家原本爆棚的信心和不可一世的傲气都消失殆尽,谁也不肯说话了,基地里点起篝火,大家默默地坐着,等着最后三个人的到来。
又过了半小时,李建国才背着一个家伙回来,身后还跟着一瘸一拐的石涛,他们两人跟踪李建国到了大山深处,结果不幸摔伤,而且还迷路了,要不是李建国出现,恐怕就要困死在山里了。
晚饭很丰盛,是军用牛肉罐头和野菜、大米炖的粥,大家都没心思吃,一个个都抓着头发在想,今天到底哪里出错了,为啥那么多人就干不过一个李建国。
他们带着郁闷和不解钻进帐篷睡觉了,李建国和刘子光还在外面闲谈,天上的月亮弯弯,如同吴钩一般,山风阵阵,刺骨的寒冷,篝火的余烬依然闪着暗红的光芒,李建国啜着军用水壶里的白酒,感慨道:“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日子了,今天让我想起了许多往事,那些经我手训练的小兔崽子们,不知道现在哪里啊。”
刘子光说:“你以前做过教官?”
李建国捡起一根树枝挑了挑篝火,点头道:“算是吧,训练过一些特种人员,毛孩的爸爸就是其中之一,可惜他那么年轻就牺牲了,至今还长眠在异国他乡,青山处处埋忠骨,何必马革裹尸还,相比战友们,我算是幸运的了。”
一阵默然,只有篝火底下发出细碎的炸裂声,李建国说:“对了,你想把这批人训练成什么?杀手还是保镖?”
刘子光说:“一个优秀的保镖,往往也是专业的杀手吗,矛与盾的关系从来都是不离不弃的,这批人先做一个试点,你按照你的路子传授就行,咱们争取打造一支中国的黑水来。”
“黑水?可能么?”李建国露出疑惑的神情。
“现在不可能,将来就不好说了,咱们必须未雨绸缪啊。”刘子光说。
……
第二天一早,十八个退伍兵便被高亢的起床号惊醒,到底是多年的老兵了,匆忙穿戴整齐出来,按照个头高矮排列整齐,那边李建国也走过来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上遍布冰霜,王志军和红蟑螂两个人袖子上带着红色袖章,腰间佩戴手枪,如同哼哈二将一般站在李建国身后。
“我招你们来,是因为你们都是各部队的优秀分子,可是昨天的两场测试却让我很失望,相当失望,你们简直就是TMD一群垃圾,废物!怪不得部队不要你们来,你们再呆在部队里也是浪费粮食的料!”
一通臭骂之后,退伍兵们个个面红耳赤,心里那个羞辱啊,偏偏却又没法反驳,事先他们可都是牛皮吹破的,结果十八个人都没干过人家一个中年大叔,还有啥好说的。
“不服?你们好意思么,这里只是地方保安公司的训练营,你们连测试都没通过,还好意思提自己曾经是部队的一份子么?从现在起,你们以往的所有立功受奖的经历都统统作废,你们的军衔也不要再提,你们不配!现在我命令,把军衔领章都取下来!”
十八个人全都默不作声的取下了领章塞在口袋里。
看到士兵们的傲气都被打击殆尽了,李建国才话锋一转说:“我知道你们想拿回面子,现在就有一个机会,那就是听从我的命令,在这里进行集训,什么时候你们能打败我了,你们才可以重新佩戴帽徽和领章,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十八个人齐声吼道。
“没吃饭吗!我听不见。”
“明白了!”
“你们是娘们么,这么小声音!”
“明白了!!”声嘶力竭的呼喊,每个人脖子上青筋乍现,山林中宿鸟惊飞,东边一轮红日跃出了地面。
初冬的山林里,一队赤膊穿迷彩军裤和战斗靴的汉子扛着一根粗大的原木,开始了他们独特的晨练。
……
训练是枯燥乏味的,在练兵上刘子光并没有什么先进的经验,全盘交给李建国即可,他带着红蟑螂开车回了江北市。
回到高土坡家里,就发现居民们炸了窝,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说事,个个义愤填膺的样子,一打听才知道,出了拆迁通知,高土坡的住户们按照每平方一千五百块给予拆迁补偿,搬迁完毕后一次性付清,两不相欠,至于大家原先猜想的原拆原建,或者高价货币赔偿都成了水月镜花。
每平方一千五,亏他们能说得出口,这简直就是抢劫!这个地段的房价已经超过了七千块,还是普通民居价格,如果建设CBD商圈的话,利润更大,这些丰厚的利润和GDP增长,都是以高土坡老百姓的居无定所为代价得来的。
3…26动迁欲来风满楼
高土坡地块的承包开发商是大开发,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按理说这么大的标的,起码需要十几个回合才能决出胜负,但是这次为了旧城区改造,为了江北市的市容市貌和GDP增长,在市委市政府的关心下,特事特办,只用了三个工作日就完成了竞标,反正符合条件的只有大开发一家,花落谁家不言自明。
巷口头已经贴上了白纸黑字的大布告,落款用的是市规划局的公章,言辞泛泛,无非是动员大家配合拆迁而已,居民们围在动迁公告前忿忿不平,但是却七嘴八舌没个主心骨,有人说要当钉子户,有人说要集体上访,乱哄哄一片义愤填膺,谁也拿不出个建设性的意见。
动迁的不止是高土坡棚户区,连带着附近几座楼房也要拆迁,这几座楼是八十年代晨光厂如日中天之时兴建的筒子楼,专供科级干部居住的宿舍楼,卓力家就在这里,筒子楼的居民们也早就盼着拆迁了,本以为自家是楼房,补偿款可以多一些,哪知道和棚户区一样,也是每平方一千五,多一毛都没有。
这样讨论也没有办法,有人嚷了一句,到居委会要说法去,让韩主任给咱们撑腰,一群三姑六婆顿时涌到了居委会,正好韩主任他们去街道办事处开会去了,等了一会儿才回来,韩主任是个五十多岁的妇女,家也住在这一带,她的脸色有些难看,只是尽力安抚大家激愤的情绪:“大家不要急,要相信组织,相信政府,一定会有妥善解决办法的,大不了我这个主任不当了,也会给大家要个说法。”
众人纷纷鼓掌,议论了一番后渐渐散去,几个和韩主任关系比较好的积极分子留了下来,打听小道消息:“韩主任,街道有什么方针?”
韩主任无奈地说:“我也不清楚,刚才街道找我们开会,传达的内容和动迁公告上是一样的。”
一帮妇女们只得默默离开,回到家后连晚饭也没心思做了,到处串门打听消息,商量怎么应对。
刘子光也回到家里,老爸老妈神情有些落寞,晚饭还没动,他们家是暂时不用愁了,本来就决定年底搬新房的,可是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就这样拆了,总共才给几万块的安置费,这笔账怎么算怎么亏啊。
“唉,要是早年厂里领导下狠心,集资建房就好了,都盖成楼房,也不会拆的这么便宜。”老妈叹气说。
“算了吧,那几栋宿舍楼还是说拆就拆,电视上说,外地才建了五六年的楼房都照样拆迁卖地呢。”老爸说。
“小光,你看看能不能找熟人打听一下,还有没有其他政策,这个拆迁价也太低了,本来至少还有个地方趴着,房子破点就破点吧,好歹是自己家,现在拆迁了连房子都租不起,高土坡这么多人家可怎么办啊。”老妈说。
刘子光也没办法,同行是冤家,大开发和至诚集团可没什么交情,他只能说:“我想想办法吧。”
……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六,刘子光周文家拜访,开门的刘晓静,见是老同学来了赶紧让进屋里,倒茶削苹果,刘子光注意到刘晓静的气色比以前好了不少,脸色红润,荣光焕发,身上也穿了名牌衣服,整个人的气度比以往显得高贵了许多。
这人当了官就是不一样啊,连老婆都跟着精神起来了,刘晓静说:“来找周文的吧?唉,别说是你找他了,就是我现在想找他都不容易,天天一大早就上班去,半夜里才回家,上床就着,这个家都快变成旅馆了。”
话虽这样说,刘晓静脸上却有一种炫耀的表情,市长秘书嘛,忙一些是正常的,越忙表示领导越重视嘛。
“这样啊,他手机号多少,原来的号码停机了。”刘子光问道。
刘晓静报了一个数字,然后说:“也就是老同学你,我告诉你号码,这些天找周文的人太多了,他不得不换了手机号码,不过你也别打,打了也没用,八成是在开会。”
刘子光不信,当即拨通了周文的号码,果然被转到了秘书台,他没办法,站起来要告辞,刘晓静也站起来说:“再坐一会吧。”话虽这样说,脸上却是送客的表情。
刘子光摇摇头要出门,忽然刘晓静又说:“你找周文是打听拆迁的事情吧,这事我听说了一些,高土坡旧城改造项目是李书记亲自挂帅督办的,听说动迁力度将会很大,反正你现在也不缺钱,赶紧搬了吧,这是为你好。”
刘子光点点头:“谢了。”
……
回到高土坡,刘子光赫然发现巷口头原来的一家小超市已经开始搬迁了,几辆大卡车将货物和货架子一扫而空,门头大牌子也拆了下来,几个男子将一块竖长的木牌子挂在了门口,上面白底黑字:临江CBD项目动迁办公室。
那几个人刘子光认识,是街道的几个小干部,以前办幼儿园的时候打过交道,于是刘子光便上前搭话:“马科长,牛科长,忙着呢?”
两人见是刘子光,说:“刘经理回来了,正想找你说事呢。”
“啥事,说吧。”
“是这样的,区里下了指示,让咱们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