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那样做。」
「请恕我失礼,提督阁下并不具备接触该情报的权限,请您量力而行。」
相对于轻叹了一口气的花冠卿,戴着黑面纱的女性反而以更为严厉的口吻回应道。
跟应对态度柔和的花冠卿不一样,她完全不掩饰自己的精英意识,可以说是个典型的文官。
没有理会哼着鼻子的提督,女人将手中的文件和笔递给花冠卿说道:
「花冠卿,关于今后由『虚花计划』继承『中核』管理工作的事项,请您给予许可。」
——『虚花计划』……这个名字提督也曾经听说过。
那是在首都中央,位于森精种的创造主凯纳斯大人的本殿正下方进行的实验。
除了这个传闻之外就没有任何的详细情报,或许那真的是区区一名舰队提督无权过问的事情吧……
花冠卿以她的纤细手腕签名后将文件递了回来,女人不禁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她这种反应,提督不禁轻轻露出苦笑。
「……怎么了?」
「不,没什么——真的很年轻呢。」
就连这个态度高傲的女人——那所谓『虚花计划』的当事者,也对这位天才感到了恐惧——
也就是说连她也无法理解。在理解这一点后,回想刚才她的发言似乎也只是小菜一碟了。
……在没多久之前,和幻想种交战根本就是『自杀』的同义词。
更何况是讨伐印扎恩?尼比亚这种级别的幻想种——即使在酒席上也只会惹来众人的嘲笑。
可现在又怎么样呢……两人不由自主地注视着同一人的背影。
独自伫立在船尾楼,对从身上滑落的法衣感到在意的年幼身姿。
那甚至令人产生可爱错觉的姿态——以及与其完全不相符的、也正因此而显得更诡异的深不见底的才能。
(插图)
妮娜?克莱芙不会说太多的话。
她只是在默默地倾听,默默地知悉,默默地想念,默默地思考,默默地理解——因此,她从不会找别人商量。
她只会做出指示,给出回答,采取行动,所有一切都尽在她自由自在的掌握中——结出果实。
映照在她那从高处孤高地俯视着世间万象的眼眸中的景色,究竟有谁能够理解呢。
面对静静地这么说着的提督,女人像是有点不甘心,但还是表达了同意。
——只能为『幸好她是自己人』这个事实而轻抚胸口,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了。
独自在风中伫立的妮娜?克莱芙,映照在她双眸中的景色。
——要猜出她的内心正投影着『自己家』的情景什么的,无论任何人都不可能做到。
没错,比如说……「好想快点回去」这样的内心想法一
◇◇◇
——然后,妮娜?克莱芙在时隔十天之后再次踏入了自己的家门。
然后,她关上门上好锁,展开多重术式探测着屋子内的人气。
在仔细确认到没有任何人偷听之后,她才终于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真是的~~我已经到极限了呀,这样的我再也受不住了好不好~~~!!」
一开口就是这样的抱怨,同时把挂着无数勋章而变得沉甸甸的法衣狠狠地摔到地板上。
不被所有人所理解的内心,如今她却在这里大声地哭诉着。没错,是朝着住在这个家里的另一个人物——
「前辈~!!我可没听说过什么印扎恩?尼比亚呀!?我这次一直都在想『啊,我今天要死了呢』——还笑着做好了心理准备耶!?喂喂!?」
一边蹬着地板一边寻找『前辈』,在自己家里转了起来的妮娜,在内心这么想道:
——「未免过于谦虚了」?
我才不是谦虚!这是事实呀!!因为实际上我根本什么都没做耶!?
——「如何推测到印扎恩?尼比亚的出现」?
就是呀~!很不可思议是吧!?可是那种事我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好不好!?
——「如果可以的话,下次希望您能将作战目的准确地告
知」?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会了!可是提督大人!?实际上我自己还比你更想知道耶————!!
在宽敞得有点多余的屋子走廊上跑了一圈,妮娜真的大声哭着喊了出来:
「至少也请你稍微跟我说说呀!!『捕获术式船』什么的我根本就不知道嘛!?为什么被任命为最高负责人的我就只能依靠前辈的指示书来行动呀!?」
——啊啊,实际上,从结果来说一切非常的完美。
在那次作战中,妮娜所做的事就只是把『前辈』的命令书交给虚花计划本部,仅此而已。
之后只要站在提督的身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摆出「一切照计划进行」的态度,遵从指示书行动罢了。
要是她稍微对『前辈』抱有怀疑而违反指示书的指令——那一切都会彻底完蛋了吧。
或许这也意味着前辈对自己的信赖——但是,就算撇开这个不说——!!
「前辈!!为~~什么虚花计划本部那个不认识的使者比我了解得还清楚呀,真是的!!喂喂,你到底在哪里,请快点回答我呀,前辈————」
这时候,妮娜终于发现了一直在找的『前辈』的身影——同时停止了思考。
……她就在起居室的餐桌上。
准确地说,她是趴在吃得乱糟糟的餐桌上打着呼噜。
还露出光光的屁股——不,是把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出来的全开状态。
妮娜?克莱芙的『前辈』兼同居人。
在如此宽敞的屋子里连一个佣人也不能请的『秘密』就在这里——但是!
「——喂喂——!?前辈,作为文明种拜托你别踏出这最后的一线好不好!!」
从直立的气绝状态恢复过来的妮娜,马上满脸通红地大叫起来。
她就这样奔出起居室全速折返——
「呼~呼~……这、这次又怎么了!?究竟发生什么事才会变成这样的呀~~!!」
她呼呼地喘着粗气用法衣盖住「前辈」的裸体,当场瘫软在地上。
——类似这样的事态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比如说因为沉迷研究而忘记寝食,留下『我有了惊人的发现,可是营养不足』的字条而几乎饿死;在泡浴的时候突然冒出了什么灵感而陷入沉思,结果被热气薰得差点淹死在浴池里;要不就是在实验中连续食用过多的魔法导致魂石变得像黑曜石那样乌黑而差点死掉——
在回忆着至今为止已经发生过多次并且都一一克服了的荒唐危机的同时……
——但是,这些问题明明都是逐一采取了对策的吧!
「不管是食物、更换的衣服还是救命用具,我都已经准备齐全了呀?这次又是什么——呀啊啊啊!?」
悲痛的疑问,却被突然出现的抓住妮娜的触手变成了高亢的悲鸣声。
「妮娜~?人家明明睡得那么舒服……你可真大胆哦~……」
然后,在餐桌上轻轻蠢动着的『前辈』,把妮娜特意给她盖上的法衣一下子踹开:
「现在就用分泌出神秘媚药粘液的~莫名其妙的触手来给你破处吧~!」
「咿呀啊啊~!?我可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献给连前辈也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耶——话说!!拜托你别随便把莫名其妙的东西召唤出来好不好!?」
对于那以温暖却充满邪恶的笑容说出的话,妮娜泪眼汪汪地哀求起来。
异界生命的召唤——那毫无疑问是超高位的魔法。
在刚睡醒的时候,以近乎于无意识的状态为了惩罚妮娜而编纂出这种魔法的『前辈』。
在世间被定性为『失踪』的、比异界生命更远为恐怖的存在。
同时也是完全掌握着连妮娜也不知道的「妮娜?克莱芙」的一切的、独一无二的天才。
换句话说——她就是欣可?尼尔巴连本人——
「——请不要放着我不管自己睡觉好不好——咕呜!?」
为了把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再次睡了下去的欣可拉住——
(插图)
正当妮娜这么大喊的瞬间,猥琐地扭动着的触手就侵入了妮娜的口腔——
……啊,头脑开始变得昏昏沉沉了……
某种淫秽猥琐的气息穿透了鼻腔深处,意识也变得散漫起来。
到了这个地步,实际上只不过是「五重术者」的妮娜根本就没有丝毫抵抗的办法。
「你可以不顾一切地尽情狂乱哦~难道是女孩子的矜持吗~?」
欣可叹了一口气,以半睡半醒的声音朦朦胧胧地说道。
她半眯眼睛注视着被触手缠身而拼命维持着理性的妮娜——接着说道:
「呼~……妮娜?天才是要学习的——不吃东西就会倒下,不睡觉也会倒下。光顾着研究是不行的~身为天才的我呀,当然也学会这一点了哦~!」
……那难道是需要特意学习的东西吗?
为了让意识摆脱媚药的束缚,妮娜继续听着天才所讲述的深奥理论。
「所以我这天才式的——啊,不对呢。毕竟天才=我,我=天才~……所以我这个头脑就理解到了一些琐碎的、但凡人却一辈子都不会发现的事实哦
欣可满怀自豪地笑着,顺便还像是炫耀似的甩了甩她那光光的屁股。
看到这一幕——不小心看到了这一幕的妮娜的理性,瞬间断绝——
「呜——!?啊、哇、好痛!!……呜、呜呜呜……」
……看来就连欣可也难以长时间维持异界生命的存在。
在妮娜的理性被断绝之前,触手已经消失不见,摔在地板上的妮娜顿时泪眼汪汪。
她听到了自称独一无二的天才的美女所发表的真理——那就是:
「既然准备好了食物——只要在餐桌上研究就好了呀~!!』』
把资料摊放在餐桌上,肚子饿了就随手抓起食物吃,累了就直接趴下睡觉。
没错——所有的一切都在这张餐桌上完结,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面对这样的理论,妮娜带着似乎因为残留媚药成分而变得急促的呼吸追问道:
「——那、么……为什么你非要全裸、不可呢……?」
对凡人来说,这听起来完全是废人最终得出的无药可救的废人理论。
——正因为这样,妮娜作为凡人也不得不提出这样的问题。对此,欣可深深地叹了口气。
「衣服可是会弄脏的哦~?然后还要跑去换衣服呀?那完全不是有效率的做法呀~……没效率的做法~也就是说一点也不美啦。」
——世上的一切都应该是单纯而美丽的。
定义世界的存在,宣示了这个简洁的答案。没错,既然如此——!!
「从一开始~我什么衣服都不穿就好了嘛~!」
…………
觉得这是本末倒置的人难道就只有我一个吗?妮娜在内心暗忖道。
「那个……整洁的仪容——那所谓的『美』又跑到哪里去了呢……?」
然而,欣可却像是打从心底里对这句话感到不可思议似的侧着脑袋,指着自己说道:
「就在这里呀?『我』原本的姿态就已经很美了,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没错,完全的美女。也就是说欣可本身就已经是完全之美了。
那么仪容什么的——也就是说衣服什么的,都只不过是画蛇添足的多余之物。
为了寻找几乎接受这个说法的理由,妮娜……就是那个。
对,就是媚药的那个——!她找到了说服自己的材料。
「你、你光着屁股不管说什么话,从客观上来说,现在的前辈……只不过是个『花痴』——」
妮娜刚这么说——面对在刹那间编纂完成的术式——
「竟然说我『痴』……明明是妮娜,真是太不自量力了呀~!」
「呀啊啊啊对不起前辈这种革命性的思想对在下这样的平凡大众来说实在太超前了而且您的身体暴露在平凡大众的目光下也太浪费所以我希望您穿上衣服会比较好——啊、还有——!」
八重术式——这种连编纂也不让人察觉到神技的效果,妮娜根本就不得而知。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也还是让妮娜无条件地趴在地上以服从的姿势大叫了起来。
——然而,即使如此,即使如此——也还是……!!
「这、这好像还没有解决『卫生之美』,难、难道只是在下的错觉吗……!?」
——前辈,您究竟有多少天没有洗澡了?
听到这不知道被包裹了多少层体面掩饰的、不得不问出口的疑问。
顿时僵住的欣可,对自己天才理论的破绽沉思了好几秒钟,然后——
「……!」
却无言地以满面的微笑——张开了双手。
没错——根本就没有什么破绽。还要问为什么吗?
因为只要让妮娜替自己洗澡,自己就在那段期间睡觉就好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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