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维正暗暗冷笑了一声,辞官回乡,叶天明想得太简单了,他现在还有退路吗?秦王第一个就不会放过他,那样的话,他只会死得更快、更惨,叶天明这样劝他要么是还有一点书生意气,要么就是根本不管自己的死活,李维正没有答复,却淡淡一笑反问道:“叶伯父以为秦王真能入主东宫吗?”
叶天明见他避而不答,知道他是不肯,心中不由大为失望,如果李维正真的被皇上处置自己该怎么办?他一时竟怔怔地起呆来,半晌,他才慢慢缓过神来,望着李
:“你刚才说什么?”
“我是说,叶伯父真的以为秦王能入主东宫吗?”
叶天明愣了一下,虽然李维正转了话题,但这个问题也是他极为关心的,太子眼看不行了皇上又年事已高,新储君的人选将直接关系到他的切身利益李维正提到了这个问题,他心中一动,李维正可是太子的心腹,说不定他有什么内幕消息,叶天明连忙问道:“你可是有什么消息?”
李维正微微一笑道:“昨天我去探望的太子殿下听太子殿下的意思是希望能子承父业,由皇长孙接替他入住东宫。”
叶天明大吃一惊是他压根就没有想到的,迟疑一下,他又小心翼翼确认道:“你是说可能会立皇太孙。”
李维正缓缓点点头道:“秦王失德已久,以皇上的英明不可能立他为储,走秦二世而亡的旧路,既然嫡长子不能为储君只能是嫡长孙为储,再皇长孙酷似其父,宽厚仁德符合皇上立储的本意,我今天来就是想劝叶伯父自己的官途押在皇长孙身上,趁他现在拥戴不多,尽快成为他所倚赖的大臣。”
叶天明的心开始乱了,这个月他一直在为此事忧心忡忡,他和其他大臣一样,认为皇上子嗣众多,最后的继承必然是从中选一,谁也没有想过皇太孙的可能,偏偏李维正说得言辞凿凿,这种可能性大大增加了,可要他立刻决定去辅佐皇长孙,又嫌仓促了,他得好好考虑一下才行,想到这,叶天明叹了口气道:“这件事不可草率,让我好好再想一想。”
叶天明拿不主意,但李维正却果断地抓住了这个机会,太子病重,尽管朱元璋并没有直接表态要重立储君,但他在一个月前的朝会中已经暗示了大臣,作为他的后继若有没有旺盛的精力和强健的体魄是治理不了大明,这就是等于告诉了群臣,太子朱标无法再继承皇位了。
这只是一个暗示,并不正式决定,但消息以误传误,传到四川那边却变成了皇上正式要群臣举荐新太子,于是四川布政使司的官员们便成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四川布政使司的十几名官员联名推荐第十一子蜀王朱椿,赞他孝友慈祥、笃诚宽厚,有太子之风,且年轻英俊,符合皇上的要求。
本来朱元璋没有明确表示重立太子之前上这种奏折,是有点大逆不道之嫌,所有人都为四川官员的性命而捏一把汗,但出乎意料的是朱元璋并没有处罚四川官员,而是保持了沉默,这样一来,便立刻开始官员效仿了,紧接着是湖广布政使陈秉德上书,推荐楚王朱,赞他德才兼备,踏实稳重;颍国公傅友德和宋国公冯胜以及西平侯沐春等一些军方人士,也通过各种渠道正式或非正式地推荐燕王朱棣,理由是北事未决,诸王雄才大略非燕王莫属。
但不管是荐谁,朱元璋都一律保持了沉默,而且在朝会中也绝口不谈此事,他这种反常举动使满朝文武都看出来了,皇上确实是在考虑此事。
就在维正从叶府回来后的当天晚上,他也终于提笔写了一本奏折,正式向朱元璋提出,由皇长孙朱允继承父业,入主东宫,或许也有别的大臣想到了皇太孙的可能,但正式向朱元璋提议立皇太孙的,李维正却是第一人。
五天后,高丽摄政王李成桂派来的特使终于抵达了长安,特使叫做裴克廉,官拜高丽左侍中,此人是李成桂的心腹,曾经代表高丽三次来大明进贡,在大明有着良好的人脉。
李成桂对这次朝觐大明极为重视,本来是准备四月前来向大明皇帝解释高丽政变一事,但突然生的耽罗岛事件和釜山事件打乱了李成桂的部署,他不知道大明此举的真实用意,也不敢派兵前去夺回耽罗岛,一直在观察事件的展,一直到八月时李成桂才终于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这竟是大明威海卫指挥使的擅自所为,这件事在大明内部也掀起了不小的波涛,这个擅自占领耽罗岛的大明军官被朝臣攻讦,这使得李成桂又看到了拿回耽罗岛的希望。
但李成桂也现,虽然占领耽罗岛是地方军队的擅自所为,但朱元璋并没有因此下令撤军,这说明,朱元璋在这件事上也颇为暧昧,极可能是在要挟他退还高丽所占的北方领土,为了能拿出耽罗岛,李成桂在和大臣们反复商量后,终于做出决定,北方占领的土地可归还部分给大明,但耽罗岛绝不能让大明驻军,耽罗岛的战略位置实在是太重要。
只要能拿回耽罗岛,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这就是李成桂的底线。
随着高丽使臣的抵达,李维正和秦王及詹徽等人的斗争,也渐渐进入了最后刺刀见红的时刻。
卷一 卷进大案 第一百六十章 燕王军师
大明官途第一百六十章燕王军师
丽特使裴克廉下榻的的方是紧靠行人司的会同馆。特使到来正逢高丽新旧王交的时刻。而且裴克廉本身是高丽国的左侍中。因此大明的安保工作做的异常周密。有一千士兵专门守卫在会同馆的周围。朱元特别下了严。除了礼部鸿胪寺和行人司的极个别官员外。其他官员一律不准与高丽特使接。
正如詹徽的预料。这次给高丽特使担任翻译的官员正是行人司的右司副韩义。韩义年约三十余岁。精明能干左右逢源。为官仅八年便升为行人司的副职。他曾三次代表大明出使过高丽。而高丽使臣每年来大明朝觐也一般是他做翻译。他和裴克廉已经是老朋友了。这次裴克廉来京的生活饮食以及朝务安排都是他全权负责。高丽使臣是中午时抵达京城。从接待到安排馆食宿。一系列繁琐的事情结束后。天色已经到了黄昏。韩义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慢慢悠悠来到了一家的方偏僻的小酒馆。尽管的方偏。但意却不错。小酒馆的大堂里坐满了客人。吵杂喧不绝于耳。他一门。店小二便满脸歉意的上前道:“抱歉。客官。我们店里都已经客满了。”
“我有一个朋友在这里预订了。他姓詹。”
“我知道了。客官随我来。”店小二将韩义领里屋。指着最边上道:“主簿就在那间屋内。客官请进。”
韩义眉头一皱。这詹远志怎么真名定位。他们之间的见面可是见不的光的。韩义挑门帘。只见詹远志已经坐在房内了。房内摆了一桌酒菜。他连忙笑呵呵道:“贤弟。我来晚了。”
詹远志迎上来笑道:“我就担心韩大哥不来。让我白等一场。”
韩义微微笑:“我怎么会不来呢?詹尚书的面子我怎么能不给贤弟想太多了。当酒三杯。”
“该罚!该罚!”;轻轻在自己头上敲了一下。忙端起酒杯一连喝了三杯。两人仰头大笑。房间里的气氛立刻亲热起来。
两人坐下了;远拎起酒壶韩义倒了一杯酒。不腾声色的问道:“高丽特使很烦吧!要不然韩大哥怎么从中午忙到现在。”
义点了点头道:“这个裴克廉有洁癖。。光选房间就用了快一个时辰。他的随从也很多。种各样的要求。总之把我忙的够呛。”
韩义将杯酒一饮近又夹了一子菜。边吃边问道:“贤弟把出来。可有什么事?”
“其实不是我找你。是我父亲找你。”;志盯着韩义的眼睛徐徐说道。
韩义立刻放下筷子。肃然的望着詹远志道:“既然是尚书大人有吩咐。请贤弟尽管直说。”
“韩大哥也知道。我父亲深恨李维正。一定要除掉他才甘心而高丽事件正是李维正的软肋。我父亲有几件事要拜托韩大哥。”
;远志便附在韩义耳边说了几句韩义眼中腾出一丝惧色。“这这个恐怕有些不妥吧!”
“你怕什么!凡是我父亲担待。”;远志又给倒了一杯酒。微微笑道:“我父亲说了如果韩大这件事能做漂亮。明年就会将韩大人提升为行人司司正。这个可是我父亲的原话。”
行人司司正也不过才七品官。完全可以由吏部尚书詹徽决定。韩义心一热。便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好!我就照詹大人的话去做。”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韩义便告辞走了他走出酒楼找了一辆马车向自己家里而去。就在马车远去后酒馆里却慢慢走出一名男子。他望着韩义消失在大路尽头。又算了算他们二人会面的时间。便骑马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夜色已经降临。一名锦衣卫校尉骑马来到李维正的府门前。李维正的府宅周围已经布了二十几名锦衣卫。这些都是李维正的老下属。由罗广才派来保护李府的安全。不仅是外面。李维正的三十三名亲兵则布防在府内的各个角落。这些亲兵均是从锦衣卫的高手中选调。武艺高强且经验丰富。里外近六十人将府宅保护的如同铁桶一般。
报信的锦衣卫跑上阶。将一铜牌晃了一下。便直接进了府中。此时李维正正在书房之内。他也是刚刚的到两封飞鸽传信。信是从留守蓬莱的副千户赖永国送。内容却是|州官府出具的一封证明。周明已经在大火中丧身。上面有官府鲜红的大印以及周明妻子和周围邻居的画押。这是用来对付周明可能会对李维正的诬告。也就是直指这个周明是假的。。是有欺君之罪。李维正有分的证据证明周明已死。而他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真的呢?说出一些日本见闻吗?可是威海卫和蓬莱所的几千官兵都知道日本见闻。又怎么能证明他不是事先从官兵的口中到的消息呢?
李维正将这些证据|心的收好了。时门外传来亲兵的禀报声。“大人。罗副千户派人送消息来了。”
“快请他进来。”
送信的锦衣卫走进。单膝向李正跪下行一礼:“参见大人。”
“请起!”李维正识。是罗广才的心腹。他便笑道:“你们罗大人要送什么情报给';”
校尉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李维正道:“大人。是一个时辰前刚刚才发生的事情。请大人过目。
”
李维正接过信打开。是锦衣卫探到詹徽之子詹远志在一个小酒馆秘密会见了行人司的右司副韩义。李维正冷笑了一声。果然不出他的所料。他就知道詹徽或者秦王会在高丽使者身上做文章。而和高丽使者接触最密切之人就是这个担任翻译的行司右司副韩义。不用说。;徽肯定是想通过韩义来和丽使者进行勾结。让高丽使者做出对自己的不利的证词。
旁边送信的校尉又继续道:“我家大人想问什么时候下手最好?”
李维正背手沉思了刻便道:“你去告诉你家大人。就说现在切忌不要打草惊蛇。要到最后的时
抓人。”
“我明白了我立刻去回禀罗大。”校尉行了一礼。便匆匆去了。
五天来。李维正并没有闲着。有了费天的答应。罗广才便可以放开手帮助李维正了运很好的是。衣卫指挥使蒋并不在京城。八月时。天下郡县赋役黄册作成。这是一件大事。朱元璋为了验证黄册的真实性特的派蒋率锦衣卫亲赴长沙。去核实长沙黄册的真实性。因此京城京城锦衣卫几是各千户自己做主。今天三所千户费廷安回来了。他并没有干涉罗广的行动。说费天的承诺起作用了。罗广才这次动用了一百五十人帮助李维正。不仅保护他的府宅。更重要是替他监视各个对手的情况使李维正虽然实力较弱。但在情报方面却占尽了优势时给李维正提供最详尽的情报。
李维正又坐了下来。着眼睛将各个线索重新梳理了一遍。现在从秦王和;徽的动静上来看秦王是想用周明之事扳倒己。很可能是想让周明诬告自己私通日。这个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自己已经有了反制的办法。不足为虑。而詹徽则死死抓住自己在高丽之事上用的“临机决策权”不放松。这是一件麻烦事李维正也知道朱元璋在这件事并没有放过自己。现在他只要抓住詹徽和韩义有勾结便也勉强能对付;徽了。
其实李维正真担心的是那在幕后的燕王。用飞刀来送信必然就是燕王的人所为。而|如果他李维没有猜错的话。周明家的那把火极可能就是燕王所烧。然后把周明救下。最后送到秦王手上。否则。他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清楚。就在周明刚到京城的当天就通知自己呢?
燕王的用意明显。利用秦王来对付自己。然后在暗助自己对付秦王。挑起自己和秦王的恶斗。最后两败俱伤。他来从中牟利。说到底他还是想让秦王再一次栽自己的手中。以失去竞争太子的资格。李维正认为这才是燕王的真实用意。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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