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回来了。”李天鹰将手中的烟头丢掉微笑着说道:“看起来确实精神了不少。”
张宝站在病室前向门内探去:“阿烈怎么样?”
李天鹰舒了舒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打了个哈欠说道:“刚刚我又问了下阿烈的主治医生,他说这伤虽然伤的很重,但都只是皮肉伤,休息个十来天就可以出院了?”
“这么快?”
看着面露喜色的张宝,李天鹰笑道:“这下安心了吧?”说完他又伸了个懒腰,他原本也被绑了半天,更何况头部还挨了墨简那一下,虽然医生确诊完是轻微的脑震荡,可他却硬是拖着昏昏沉沉的头脑陪了阿烈一整天。
张宝有些心酸的看着面色泛白的李天鹰,痛声道:“你该回去休息了。”
“不急,等待会吃完晚饭再说,对了,墨简那边你有没有打听到什么?”
“没有,问了不少人,都说不清楚,那个家伙似乎除了学习以外没有和什么人有过特别的来往。”
“哦?和我想的一样,果然有些棘手。”李天鹰捂住鼻子陷入了沉思:“算了,不说他了,晚上我们就住在这里,我已经叫了俩张看护席。”
“好,我们就陪阿烈一起出院。”张宝点了点头,他也觉得这么做最为稳妥。
李天鹰微微一笑,说道:“待会你打个电话给回家,学校那边你爸应该就一句话的事情。”
张宝狠狠的咬牙说道:“……行。”他虽然并不喜欢那个太过严厉什么都要说教坐在教育局局长位置的父亲,但是现在,他为了朋友却不能不找他。
教育楼的年级主任办公室中,忐忑的接着电话,不停应允满脸赔笑的年级主任在挂上电话后一脸痛不欲生的表情看着黄天成。
“都他妈的是你。”
“怎么了就?”黄天成有些震惊的掐灭了指间的厌倦,一脸无辜的看着年级主任那张仿佛刚死亲人般的嘴脸。
年纪主任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你还记得前几天处分的那几个学生?”
“当然记得,发生什么事了么?”
“当然会有事,你处分的那四个学生里面有一位就是张局长的公子。”
“哪位张局长?”仍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黄天成疑惑的问道。
年级主任那不停抖动的手指差一点就指在了黄天成的脑壳上,他怒声道: “教育局的张局长。”
“啊!”显然吃了一惊的黄天成猛的站了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年级主任,颤声道:“这……这……这……”
“这什么这?还好他没提他宝贝儿子被处分的事情,不然你让我这老脸往哪搁!”
“这……”被吓懵了的黄天成语无伦次的念叨着,在年级主任愤懑的注视中,好半响他才回过神来:“他没说他儿子给处分的事?您又怎么……”
“废话!”痛斥中,年级主任看着呆若木鸡的黄天成缓缓平静了下来:“算了,以后那几个学生的事,你最好少管,反正是局长的儿子欺负人,只要不要他出什么岔子就行了。”
黄天成像应声虫一样的拼命点着头,他细声问道:“张局打电话到底为的什么事?”
“为了给他儿子请几天假,对了,这事你给我办了。”说完年纪主任便大步离去,全然忘了他原本找黄天成的事。
第十七章 误解 '本章字数:2331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23 08:26:55。0'
…………………………………………………………………………………………………………………………………………
黄昏的尾声中,夜幕悄然降临,仿佛全未察觉眼前时光流逝的黄天成依旧呆呆的做了,坐在这微凉的水泥看台上,眺望远方的幽谧。
手中的罐装啤酒也在不停的抬起放下中见底,他是个老师,他本不该这样坐在操场喝着啤酒,至少这样对于一个为人师者的形象来说是一种亵渎。
但是他在身为一个老师的同时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一个人便该有自己的尊严,更何况是一个像他这样仪表堂堂的为人师者。
被践踏的尊严就像手中的铝制空罐一般在手指的发力下缓缓变形,他还很清楚的记得不久前年级主任向他咆哮时的那副嘴脸。
他甚至有些想不通,为什么自己可以在那种嘴脸下忍受数十年,他更想不通,现在为什么又有些忍不下去了。
他重重的将空罐砸向地面,他已经决定不再去想,毕竟他已至中年,一个中年的上班族岂非只有在忍耐中度过余生。
“要走了么?”正当他有些摇晃的站起时,在他不远的幽暮中传来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这不由得让他吃了一惊,他稳住有些摇晃的身体缓缓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是你。”黄天成缓缓的吐了口气,冷冷的说道:“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依稀可辨的幽暗中刚刚向他发话的赫然是他的学生墨简。
墨简冲着黄天成笑了笑,问道:“现在几点?”
下意思中开始看表的黄天成,却在幽暮中难以分辨时针的所在,他只能推敲道:“大概快八点了吧。”
“那么你为什么会再这里?”墨简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看向黄天成。
“我……”终于明白墨简意思的黄天成不由得也跟着笑了,他看着墨简的身边问道:“可以坐么?”看着点头的墨简,黄天成随即在他的身边坐下。
“在这里,我还是老师么?”他出神的看着渐深的夜色,仿佛是在向墨简询问,又仿佛是在扪心自问。
“在这里有你的学生么?”墨简淡淡的说着。
黄天成明白墨简的意思,眼前便是他的学生,只要一个有学生的人必然也是一名老师,所以他有些感激的看着墨简说道:“谢谢。”
“我想问你个问题。”
“你问吧?”黄天成那原本有些愤慨杂乱的心情在墨简的安抚下缓缓平复,他看了看身旁的墨简,便也将视线融入远方那一片无法触及的幽暗中。
“人是什么?”
黄天吃惊的看着墨简,这或许已经不算做一种问题,而是一种探索,他看着那张在黑暗中倍觉英挺的少年,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使得这样一个正处花季的少年提出如此深刻的问题。
深邃的幽暗中,他似乎想了很久才缓缓说道:“算作动物的一种吧。”他并没有说的太过复杂深刻相反则是用最简单的方式说出了自己对于人的理解。
“那人生又是什么?”黑暗中的墨简淡淡的问着。
“人生?”黄天恍然的重复,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墨简作出何时的解释,他更不明白墨简为什么在人与人生之上纠结。
良久的沉默之后,黄天成才缓缓说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因为还活着,所以并不能很详细的作出总结。或许对于我来说它或许是一条直线,一条永不变更直到尽头的直线。”
“是么,枯燥无味的生活?”
“对于我来说这即是我的人生,也是我的选择,也是无法变更的事实。”
“会后悔么?”
“或许有过。”黄天成直视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悲伤:“这也是我不喜欢你的原因,不论什么都学得很快,不论什么都看的很清,明明只是个孩子,却像是一面镜子折射出的只有人性的丑陋与自卑。”
“是么……”
看着渐浓的幽默中渐渐隐去的身影,黄天成缓缓的站了起来:“我该回去了,你也该早些去休息,明天还有课。”
“呐,老师,明天又是什么?”
“明天的答案只有留给明天,或许是对于今日的缅怀,又或者之一场平凡的开端,你总该怀揣着希望对它有所期待的,不是么……”
“谢谢。”看着幕色中远去的黄天成,半响之后,墨简才将视线从新扔回前方的幽暗中。
“明天?人生?希望?”墨简笑了,无声的笑了,在这静寂的幽暗中,躁动的不仅是那不安的夜幕,还有那张扭曲的笑脸。
他忽然想到了很多,受伤的谭立,愤怒的张宝,疯狂的罗烈,冷静的李天鹰,还有那只在幽色中躁动不安的怪兽。
当他回想着这几天所发生的一切时,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坐在绿茵过廊中的石凳上,透着四周草地灯雾气般朦胧的灯光中,四周的景色也像绮丽的梦境般浮现。
“该怎么做?”他并没有这么问自己,只因答案早已决定,在那颗已完全融入幽暗的心中。
“是你。”当墨简回过神来时他忍不住的叫了出来,只因他已注意到在他身旁,还有一道娇小的身影。
在沉思中完全没有注意身旁何时坐了个陌生男子的施雪闻声不由得发出了一丝细小的惊呼:“……啊。”她看着朦胧的灯光下那双直勾勾注视着自己没有一点掩饰的深邃眸子,她还记得那双眸子,也还依稀记得眼前这个英俊的少年,“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暗暗的想到:“难道是来找我的?但是他又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难道是跟踪狂?”想到这里她不由得不安的瞪向那个依旧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少年,原先心中对墨简抱有的一丝好感,也在不安与愤怒中荡然无存。
“……你好。”良久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一直无理盯着着施雪的墨简,不由得有些尴尬的笑了出来。
施雪看着尴尬笑着的墨简愈发的感到愤怒,但是良好的家教与修养让她并没有在愤怒与不安中失声叫出,相反她只是愤怒的看着墨简,冷冷的问道:“你是谁!”
在微弱的晚风中传来的那一阵阵少女特有的淡淡清香与那张嗔怒的有些绯红的姣好的面容中,墨简仿佛没有听见般,依旧痴痴的看着。
“你到底是谁,想干什么!”在墨简无理的视线中,施雪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俩步,愤怒的说道。
“啊……”短暂的轻呼中,墨简一脸讶异的回过神来,随即看见那双愤怒的视线和不安的面容时,他终于明白显然有些什么被她误解,但是他却没做任何解释,只是低声说道:“……对不起。”只因这在墨简看来。本就是他的错。
在歉声中仿佛已经确定墨简是个登徒浪子的施雪,冷冷的说道:“走开,以后不要在跟着我。”说完便转身离去。
墨简静静的看着那道远去的倩影,深邃的眸中浮露出一丝孤独而悲伤的色彩,他失神的说道:“这样……也好。”说完便也站起身,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第十八章 墨(求收藏,求推荐) '本章字数:2324 最新更新时间:2011…08…23 11:29:19。0'
…………………………………………………………………………………………………………………………………………
第二天一早墨简便去了第四人民医院将谭立接了回来,虽然是清晨可医院的人一点也而不减少,可能是陪护病人的家属和友人通常都起的很早的缘故。
他甚至很不巧的撞见了正拎着了早点整慢步悠回的张宝,墨简并没有理会睁大着双眼像是随时会喷出火来的张宝。
当张宝看着和墨简同行而出吊着胳膊的谭立时,他脸上的表情变了,那张大到极限的嘴里仿佛给人硬是塞了五六个鸡蛋进去般。
墨简笑着从他的身边走过,走的时候甚至还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只有张宝才能看见的嘲讽目光向他笑了笑。
“他妈的。”张宝怒不可遏的将袋中的早点重重仍在桌上,他看着一脸迷糊的李天鹰咬牙说道:“你知道我刚刚瞧见谁了?”还不待李天鹰反应过来他便吼了出来:“我刚刚看到那个杂碎了。”
“哪个杂碎?”李天鹰看了看病床上仍处熟睡中的罗烈,小声的问道。
“还能TMD有谁,当然是那个姓墨的狗日的……”愤怒的音量完全没有在李天鹰的手势下而有所收敛。
“走。”李天鹰指了指外面。
快步出门的张宝,在李天鹰将房门合上的那一瞬间吼道:“那个狗日来干什么的呢知道么?”
“来做什么?”
“他是来带那个姓谭的出院的。”
“姓谭的?”
“你真傻假傻?就TMD他朋友的那个。”张宝大声的咆哮中,引来走廊四周愤怒的目光,他却全未察觉般的再次吼道:“那狗日的刚刚还冲我笑,总有一天我要……”
李天鹰快速的捂住了张宝的嘴,他不能让张宝在这里继续说下去,他小声的说道:“我们去外面说。”
第四人民医院门口,在张宝口沫横飞的怒骂中,李天鹰渐渐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他低声道:“你是说那个姓谭的一直就住在我们隔壁?”
“是,那个狗日的一直就在我们的隔壁,我要早知道……”
“我说那么姓墨的怎么这么快就找上我们了,敢情他是来探病之后撞上我的。”
“现在怎么办?”
看着满面怒色的张宝,李天鹰低声沉思到:“我们以前找过他很多次麻烦,他有没有反抗过?”
“没有!”想都没想的张宝应声答道。
“那么……”李天鹰眼中一亮,他接着说道:“他找我们是在那个姓谭的被阿烈揍过的之后一天,这么说来,他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姓谭的那小子,昨天在医院他说有事找你也只不过是担心那个姓谭的被咱们发现,才把你调走,阿烈不能动的躺在床上我自然也就被拴死在病室里……”
“可是我去了前后不到一个小时,他难道不怕我回去的时候发现那个姓谭的?”
“他不怕,只因你去了之后已经答应陪他赌了,他知道你就算回到医院,我们也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