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明白——”
“小吴，我不再是你的直接领导，你要再上一个台阶，清楚首先得从何处着手吗？”
“万丈高楼从地起，首先我想应该得到我们县里主要领导你极力推荐——”，“具体地说，也就是要得到县委张书记的极力推荐，属下从他那里得知，您跟他是同乡同学，斗胆请您在张书记面前美言几句——”
“苍梧的局势你是清楚的，老张这几年也是窝囊啊，他原本对你是很看重的——”
“是啊，苍梧只要有杨雄在，终究存在严重的地方保护主义，市委许多决定在苍梧也是走过堂，这就是张书记之所以在苍梧处处受人牵肘的原因——”
“是啊，老张是个明白人，他其实内心里也并不怪你，市委对于苍梧的问题也倍感棘手，你说再派一位县委书记去吧，不调走杨雄，结局恐怕比老张还不如，而老张进市委任副秘书的事已经定下来了，只是没有宣布而已，只要等人代会一开，他就会离开苍梧到市里赴任，而杨雄就成了苍梧县委书记的不二人选，那么由谁来出任苍梧县长，市委将支颇感为难——”
“空降嘛，县长就成了杨雄的傀儡，甚至说会连傀儡都不如；不下派出，从现有的班子中提拔，无疑于培植新的地方势力，如果人选不当，他就会步杨雄的后尘，给市委的工作带来被动——”
“那汪部长您偏重于哪种看法——？”
“从工作的大局着眼，我个人偏重于从现有的班子中产生新的县长人选，我们不能因为班子内部的不团结而影响苍梧经济社会的发展，更不让苍梧的群众替政府的内耗埋单，最关键的问题就是选人的问题，看由谁来出任新的苍梧县长一职了——”
“那您看谁最合适？”吴韧饶有兴趣。
“市委可能会迫于压力接受委任杨雄为苍梧县委书记的事实，但县长一职上杨雄绝对没有发言权，这样对他来说，市委已经是相当容忍了，杨雄背后总有那么几个老头子在喋喋不休——”
“县长这个人选嘛，我看市委会破格任用，这个人必须是个争议不大，能被大家所接受，并且成绩斐然，也许市委会更加着重考虑培养年青干部，而这一切，苍梧的班子里，我认为你最合适——”
“当然能得到张铁军的极力推荐很重要，但也少不了来自上层建筑的‘压力’，或许说那更重要，鼓打千捶，不如雷吼一声——”
“在市里我只跟汪部长您熟络，吴某听说您不久即将出任市委副书记，首先我向您表示衷心的祝贺，其次就是希望能得到您的垂青和一直的栽培。”
“我是不用你多说，但仅我一个人还不够，还得有其它市委常委的赏识和来自更高权力机关的意图。”
“请汪书记指示——”吴韧顺杆子爬，将汪部长立即改成了汪书记，仅仅称呼上的改变，就让汪思齐心中很受用，脸上隐隐泛起一层笑意。
“蔡市长对你印像不错，曾经向我问过你的事，尤其是那次省长到你们经开区视察——”
“那请汪书记一定要给我引荐引荐——”
“小吴，透露给你个消息吧，你好好运用一下，蔡市长是市委班子里出了名的大孝子，他十岁死了父亲，其母含辛茹苦将其拉扯成人，多年来老太太也落下了头痛的恶疾，不知看过了多少大医院，名大夫……”
“小吴，有个事情不知道你想过没有？”
“哪个事——？”
“那就是你的老领导冯梦兰，自从上次苍梧杀羽而归，她调到市纪委任副书记，不到一年，她即调到省纪委，现在都是纪委办公室主任了，省纪委骆老头子，硬是对她很重视，不惜破格提拔，上次为了她的事，市委王书记和蔡市长可没少作检讨，你不妨去见见你的那位老上司——”
“您是说隔空打牛——”
“对，隔空打牛——”汪思齐哈哈大笑。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并不代表市委的意见，一切的假设都是建立在市委决定在苍梧现有班子中提拔县长人选的基础上，我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
“不过，条件不是不可以创造的，市委佟副书记对你印象也不错——”
“嗯——”
“汪书记，是不是让服务台叫二位学生妹上来端茶倒水——？”
“你开车过来了吗？”
“开了——”
“好，我们等下去T市吧——”
“行——”
汪思齐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吴，过几天你去买三张飞北京的飞机票，陪我进趟京——”
“嗯——，还有人？”
“嗯——，到时候你就知道——”
吴韧知道不该问的绝对不问，人家想让你知道的话，自然会让你知道。
“走吧，小吴你先去结账，我们在停车场等你——”汪思齐的手机响了。
☆、第二百七十五章 嫣红
“不要浪费嘛，等下把给陪聊小妹陀的那份给芬芬她们就是了——”汪思齐下楼，走专用通道直接去停车场，吴韧在服务生的引领下径直去了收银台。
二十多万的豪华“君威”别克，在苍梧官场算是中档稍微偏高车了，它的外观设计完美融合了雕塑艺术的美感和精密工艺的严谨，将动感流畅的设计风格贯穿始终，强烈的轿车车领跑运动风格造就了引领潮流的新锐动感先锋设计。吴韧喜欢的就是它那份大气，车旁边站着二个身材高挑，容颜娇好的背包女郎，小巧的背包下面松鼠饰品，晃动着毛茸茸的尾巴，两人均穿着超短裙配黑色神秘的长筒袜裤，锃光闪亮的高跟鞋，淡淡的眼影配合着长长的睫毛，时尚、新潮、前卫。
“你让芳芳她们上你的车，我在12号停车位等你们——”
“好的——”
“妹妹们，上车吧——”吴韧挂断汪思齐的电话，按下了车子的遥控器。
“你是吴哥——？”其中那个身材偏高的女郎发话了。
“对，本人姓吴，名韧——”看事她就是芳芳了。
“哈哈，梁山伯军师吴用——”另外一个身材稍矮却更加显得丰腴的女孩笑得花枝招展。
“嫣红，别乱嚼舌头，吴主任是个文化人，此吴用非彼吴用——，是坚韧的韧。”
“举而不坚，坚而无用——”嫣红还在插浑打科，明明带有暧昧的气息，听得吴韧差点流鼻血，什么坚而无用，等下你就会晓得老子的厉害，吴韧不知道怎么就有了这种奇怪的想法，不由脸上一红，看得二位“美女”饶有兴趣。
“我叫吴芳，口天吴，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的芳——”
“哦，本家——”
“这是我的同学嫣红——”
“同学？”
“是啊，告诉你也没事，我们是河源大学外语系毕业班的学生——”嫣红看来比吴芳更直接。
“哦，二位MM快上车吧——”吴韧怕汪思齐等久了，同时停车场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嫣红径直拉开副驾车门坐了上来，一股幽香飘了进来，分不清那是香水味还是女人味。吴芳坐在了后面，吴韧开了小灯，启动车子滑行了12号车位，汪思齐“钻”了出来上了他的车。
“小吴，去T市吧，那里的夜总会不错——，小红把烟替过来——”从不抽烟的汪思齐竟然主动要烟，吴韧颇为奇怪，通过后视镜他看到，吴芳挽着汪思齐的手臂，亲手给他点上了香烟，吴韧心里就明白了几分。
“小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吴芳，现在是河源大学外语系的高材生，跟你是本家——”
“汪部长，你看我跟吴主任挺有缘的，五百年前也许是一家，你不如跟他说说让他认了我这个妹妹吧——”吴芳摇着汪思齐的手臂，一脸的期盼。
“哈哈，你这可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啊，还不知人家吴主任答不答应——”
“呵呵，只是芳芳不觉得委屈，我就称大了，天下一笔难写二个吴字，更何况像芳芳姑娘这样的可人儿——”
“吴韧，我可告诉你不准打芳芳的歪主意——”
“YES，SIR，妹妹嘛，欺负谁也不能欺负妹妹嘛——”
“那就好，这样我也放心了，芳芳，你还不见过你哥——”
“哥——”
“嗯——”
“等下给你哥倒茶——”
“好的——”
“你们说啥子啊，都忘了我啊——”嫣红提出强烈□□。
“是啊，怎么忘了你呢，小吴，我现在正式给你介绍，坐在你身边的美女叫嫣红，芳芳的同学，也是外语系的高材生，主修法语，可是位十足十的大美女啊——”
“那才差不多——”嫣红冲吴韧明媚地笑了，两个浅浅的酒窝浮在了脸上，像水面上漾起的两个漩涡。吴韧的心里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词法国“尤物”，难怪她将眼睛几乎涂成了天蓝色。
“法国，一个锻造审美品位最好的地方。巴黎的优雅有一种梦里的格调，轻易地，就能让人迷失”吴韧侃侃而谈。
“对，如果你是个漂亮的单身男人，在左岸塞纳河畔的咖啡厅独自喝一杯咖啡，可能会惹得某个法国姑娘上前与你搭讪、畅谈，共度一个下午的美丽时光……法国人似乎人人都在向外人表达着他们的唯美意识。法国女人仿佛生来就优雅地美着”这个嫣红对法国的认识和了解绝对比吴韧深刻，一番话语，让吴韧也不由得对她刮目相看，看前面的慢慢进入了角色，后面的一对就保持了“矜默”，各忙各地去了。
到达罗马夜总会时间是晚上十一点，而对于习惯夜生活的人来说，才刚刚开始，正当时候。四人进了夜总会的包厢K歌，嫣红却说包厢里不太沉闷，不如去大厅，说话还朝吴韧挤了挤眼，便过来拉他出去。
在大厅里坐下，吴韧要了一杯梅多克干红葡萄酒，问嫣红喝点什么，她说香槟，吴韧转头对服务生说：“来一杯香槟。”
“他们可是忘年交啊，他们玩他们的，我们乐我们的，你说是吗，吴哥？”嫣红眉毛向上挑了挑，眼风妩媚地看着吴韧。
吴韧端起酒杯和嫣红碰了碰，嫣红一口气喝光了那杯香槟，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放，说：“吴哥，我能不能请你去跳个舞呢？”
舞曲低徊，照明灯熄灭以后，舞池突然就迷离了起来。斑斓的彩灯像一个情网，把人们罩在了网里面，也罩在了一种情绪里面。嫣红开始时还跟吴韧保持着距离，后来就贴得很紧，她柔柔的鼻息撩拨着吴韧脖子上的汗毛，也撩拨着他的心。吴韧没想到她的舞跳得会这样好！那身子在舞曲中像复活了的一个活物，仿佛独立于大脑之外律动，莺歌燕舞千娇百媚。错身移步间，她的高挑的胸若即若离地触到了吴韧的身上，也触到了他的心上。吴韧搂着她腰的手不自觉地用了力。嫣红双眸润湿，眼睛和这彩灯一样迷离。
一曲跳完，嫣红耳语道，“我累了，你能陪我走走吗？”
吴韧把嫣红塞到他的车里，对她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嫣红问去哪里。吴韧说：“到了就知道。”车驶出市区，上了环城线，吴韧将车速提到100码，不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条流动的灯海，滨河大桥到了。吴韧把车停在路边，和嫣红下了车。夜风习习，沿河面一字排开的桥河，仿佛一条闪亮的长龙，在夜气中有点游走、迷离。
嫣红长长地透了一口气，说：“常带小女孩来这里？”口气中的揶揄成分渗透到了每一个音节中。
“哪能啊，我只是不开心的时候来这里走走。你常去哪儿呢？”
“哪儿？”嫣红问完忽地醒悟了，说，“也不，我只是寂寞的时候出来玩玩，去热闹的地方坐坐。”
吴韧笑了，说：“美女也有寂寞的时候吗？”
嫣红没有回答，她往吴韧身边靠了靠。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身子自然地依靠过来，“你怕孤独吗？”
“我哪有时候孤独啊。”吴韧没有表示“反对”，任由她靠着，叹了一口气。
“你说一个人能没有思念吗，除了父母——”
“呵呵，何来此话？”
“那我就告诉你实话吧，还过三个月，我就要移民去法国了，我姑妈解放初期就随她当同民党军官的先生去了法国定居，他们在那边有很好的事业，唯一遗憾的是没有子女，他先生先他而去，而她也已经进入风烛残年，每每思念亲人，往往在电话那头泪流满面，因此爷爷生前就说过要在她兄弟的子嗣中过继一个给她，随她定居海外，以照顾她的晚年生活……”多么熟悉的情景，吴韧突然又回到了少年时期，他的弟弟也曾经因为姑妈不育而过续给她……
吴韧看嫣红的眼色柔和了许多，心里也纯正了许多，这个女孩绝对不简单，并非自己想像的那样，吴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嫣红包上。
“小红，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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