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色如水,天空繁星点点,吴韧抬头观了一下天像,运星虽然隐晦,不甚明朗,似有蒙尘,但也并无大碍之凶相,心中轻松了许多。因为吴韧有病,有了便于照顾他,三人就没有分开睡,开了一个大套房,吴韧和凌子刚居主卧室,袁思雨独居一定室。吃过晚饭,坐了会儿,因为第二天要赶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除了吴韧的咳嗽声,套间里很静,袁思雨开始时辗转反侧,老在替吴韧担心,妨于凌子刚,她也不好去看望吴韧,她将手机闹玲设在早上六点,凌晨一点左右,她终于沉沉入睡。
武当山天柱峰一人迹罕到之处,在月色掩映之下悬崖峭壁,崖下溪泉潺潺,一个岩洞入口处,隐藏着一老一少两个人,地上摆着一堆鸟蛋大小的朱红色果实散发出诱人的香气,旁边埋着一个脸盆大小的容器,容器里盈盈装满了一盆水样液体。午夜时分,一只尺许大小的乌龟,探头探脑地爬了出来,它通体火红,脖颈伸出时可达两尺之长,鼻孔里不时喷出一种红色的气雾,当它爬到朱红色果实前时,犹豫了一下,嗅了嗅,又爬了回去。“师傅,神龟它不上钩啊。”少者忍不住问老者,“少废话——”老者抬手赏了少者一个“暴栗”,少者伸了伸舌头,摸了摸后脑勺,不再说话,四周又是一片寂静。那只乌龟反反复复进出达七次之多,最后一次,它终于没能抵挡住果子的诱惑,张开大口,将那一堆“鸟蛋”吃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吃完果子后的乌龟起了变化,它不断地伸脖子蹬腿,喷出红色的气雾。最后爬到容器边,一阵牛饮,然后就趴在地上不动了,万年不死的老乌龟,乌龟的生命力和忍耐力是动物中最强的,可也有被有放倒的时候。“哈哈,小子,可以出来了。”老者大笑着走了出来,少者跑到乌龟旁边“乖乖,好大的乌龟啊,师傅他怕是成精了——”少者憨态可掬,“不是成精,是成神了,千年的王八,万年的乌龟,要不是我的“烈火丹”和“三步迷魂倒”,你小子休想靠拢它半步,它喷出来的红色气雾,含有剧毒,吸入者不治。”少者连忙吐了吐舌头,“龟兄,我可是观察了你三年了,这下对不住了,为了一个人,我今晚要向你借件东西,徒儿,将龟兄弟翻个身。”老者示意少者焚香,掏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小刀有月色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孤线,在乌龟的肚皮上划出一道口子,老者伸手从里面掏出朱血色的内丹一枚后,迅速将伤口缝合,从随身带来的一种秘制膏药中挑出一团,均匀地抹在伤口上。“龟兄,三个小时后你就又可以自由行动了——,多有得罪了。无量寿福!善哉,善哉!”老者将乌龟翻了过来保持原状,一老一少就消失在夜色中。
凌晨四点,袁思雨还沉浸在睡梦中,吴韧悄悄推了一下凌子刚,他立即会意,两人蹑手蹑脚地穿上衣服,打开房门,吴韧将一张纸轻轻地放在客厅的桌子上,然后两人悄然地“遁去”。早上六点,一阵手机铃声将袁思雨从睡梦中吵醒,她连忙一骨碌爬起来,穿好衣服,打开房门走了出来,就看到了桌子上的留言条:思雨,谢谢你的关心,大哥此去并无大碍,过几天就回来,不必焦虑,也不要担心,有凌兄弟陪着我不会有事的,回来后请你吃捞翅饭。保重!吴韧。”,“吴大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推开窗户,站在清晨的微风中,袁思雨极目远眺,哪里还有吴韧他们的影子。
武当山位于中国湖北省西北,山林茂密,岩洞奇丽,溪泉潺潺,风光明媚。群峰俯首之中,武当山主峰天柱峰巍然屹立,藐视天下,风起云涌,神秘飘渺。相传武当道教鼻祖真武大帝在此潜心修行,终于得道成仙。武当山自古被誉为“神仙窟宅”,是道士云游求仙之地。
下午五点到达武当山下,吴韧让凌子刚找了家宾馆住下,说不急,山上的路崎岖曲折,先休息一晚,明天再找个向导上山,当时吴韧告诉凌子刚一些进山的禁忌和习俗:武当山古建筑素有“五里一宫十里一庵”之称,古神道上道教宫观或建于悬崖,或隐于密林,丹墙翠瓦,随处皆是。宫观殿堂中供奉有神仙祀像。进入宫观殿堂内切记不要用手指点神像,无论造型多么让你惊叹。最好不要背对着神像;进入殿堂时不要脚踏在门坎上,也不要高声喧哗,乱发议论。道教宫观被称为神灵区,是清虚之地,院中有许多花草盆景,勿要采摘。宫观内有许多道房,有些是道人居住生活的地方,没得到允许,勿要进入。道人修炼是为长生久视,所以最好不要问道人的年龄,故中国有俗话说:“僧不言名,道不言寿”。道士入道门的原因很多,有的是宗教信仰,有的修真,有的是要学习传统文化,有的是想练就一身好武功等等,也有的是要寻求一种解脱,所以,如果没有深交,不要贸然问其身世。事实上,道人亦是普通人,有着常人的情感,只要相互尊重、理解,是很容易与之交往的……
白云观又名玉虚宫,依悬崖而建,头上面是苍开白云,脚下面是万丈深渊,人工开凿那条石级小径不知见证了多少人间风雨,几多王朝更替。在当地向导的引领下,凌子刚搀扶着吴韧终于抵达了白云观的山门,他举手欲叩,山门咿呀一声就开了,“无量寿福,施主可姓吴?”一个道童单掌行稽首礼,吴韧连忙还礼:“有劳仙长,本人正是姓吴。”,“快快里面有请,师叔已经在此等待三日了,他老人家算定你们今天会到,特意安排贫道在些等候多时了,师叔和师父正在后院对弈。”入山门,过灵官殿、钟鼓楼、玉皇殿、药王殿进入后院,古木参天,两位身着道服的道人正在松树下对局,吴韧一眼就看出其中身材瘦小的是自己的师尊,那位身材魁梧,皓首白发的老道看来就是自己的师伯了。“师傅—”吴韧挣脱凌子刚,三步并作二步走了上去,脚一软就跪在了地上,“韧儿,来了就好——”青松道人伸手,吴韧就觉得有一股无形的气流将他托了起来。“韧儿,快来见过你师伯—”,“韧儿见过师伯。”,“玉虚子,别来无恙——”白发老者的话让吴韧莫名其妙,想起许多年前,师父跟父亲的一番对话,吴韧隐约知道了个大概。
☆、第二百二十二章 茅山教
“韧儿快把手伸出来,让你师伯给你瞧瞧,师兄这孩子看来病得不轻啊——”吴韧连忙伸出手,青风(吴韧师伯)道人伸出二个手指头,搭在吴韧的手腕上,良久他才开口说话:“师弟,韧儿怕是给人暗算了,此人道行不浅,可惜用在歪门邪道上了。”青风道长颇有悲天悯人之心。“韧儿,你给你师伯说说情况,他可是20多年前江湖赫赫有名的江湖‘百字通’,江湖上没有你师伯不知道的事。”,“贫道已多年不行走江湖,休要听说师父胡搅蛮缠,哪像他猴子屁股坐不得,三天二头地往下跑。”吴韧将贾雨亭当日的情况给二位道长说了一遍,青风道人沉吟了一阵问吴韧这段时间是否感觉到无缘故地晕眩,尤其是怕见太阳光,吴韧说正是,青风道人呀了一声说,怕是中了茅山教的魔心眼,据他所知这种邪术20多年前就已经销声匿迹了,又如何在苍梧重现。吴韧问他何谓茅山教,青风道人脸上泛起慈祥的笑容,“茅山道教是中国道教上清派的发源地,也是中国道教茅山宗的摇篮,同时又是“三茅真君”筑庵修道的栖身之处所。历史上茅山高道辈出,特别是刘宋时期,茅山作为当时都城金陵的后山,朝廷聚兵御敌、帝王掌山执教安民、官僚仕族避世归隐、文人骚客抚琴弄墨、善男信女朝圣等无不聚集于此。说到茅山道士,当然首先应该说一说“三茅真君”。公元前82年,六十开外的陕西咸阳人茅盈来句曲山,在山中采药,济世救人,在洞中潜心修炼,得道成仙。元《茅山志》记载:有一天,王君接到仙书,朝见西王母,携茅盈同往,驾起双龙神车,飞往白玉龟山,在青琳宫见西王母。得道后,一次茅盈回乡对父亲说,我已受圣师符,无时不有天丁天兵在守护,千万不可打我。否则,三官大帝考察到了,将会受到惩戒。其父不解其意,正欲举手杖打茅盈,哪知手杖已摧折,段段飞扬,穿柱陷壁。后茅盈又将一位溺水之人掘地挖棺,三日能语,在世活了90岁。凡人也可以通过修道成为神仙而长生不老,这使茅盈的两个兄弟皆视荣华富贵如敝屣,弃官不做,追寻茅盈千里迢迢来到句曲山,最终都如愿以偿飞升上清。道教是一个多神结构的宗教奉祀庞大的神团系统,在实际的朝觐中,那些颇显亲近的地方神灵,更加受到当地民众虔诚的膜拜,茅山供奉“三茅真君”就是一个例子。其实道教来源于古代的巫术和秦汉时的神仙方术。茅山道士很有名,但一提起来,名声并不太好,好像有那么一点江湖骗子的味道。现在许多电影电视剧中常见到茅山道士蓄着胡须、裹着腿、穿着大襟大袖的道袍,如何如何地擒妖捉怪,如何如何地使用灵符咒语,神通广大得很。而鬼神崇拜、神仙信仰与方术及古代哲学确是道教前史上的主要思想内涵。道士所从事的活动内容十分庞杂,有坛蘸、布道、符、禁咒、占卜、祈雨、圆梦、躯疫、祀神等。布起道来好像玄机无限,显得十分深奥莫测,让人摸不着边际。茅山道士还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可以娶妻生子。茅山道教是正一道符派,茅山是正一派道教的主要道场。道教分为全真道与正一道两大系统。全真派的道士出家,在宫观内过丛林生活,不食荤,重内丹修炼,不尚符,主张性命双修,以修真养性为正道;正一派道士一般有家室,不忌荤,以行符为主要特征,比如画符念咒、驱鬼降妖、祈福禳灾等等。”
“茅山道教,原本也属于清流,随着王朝的兴替和时代的变迁,内部也进行了分化,除了全真道与正一道,解放前还衍生出一个叫‘三清门’的流派,类似于湘西、云南和东南亚的巫蛊术,他们往往装神弄鬼,攀附于达官贵人,尽做些为虎作伥,助纣为虐的勾当,解放后被人民政府取缔,其门徒也四分五散,流入社会,不想死灰复燃……”
“师兄,告晓施术之人?”
“他没有名字,记得只有个怪号,叫做三眼秀士,听说他收了对孪生子做徒弟,本人在解放初期让人民政府给□□了。魔心眼是天下至邪至阴的的摄魂术,医术中无法可治,除非……”
“除非什么?”青松看上去似乎有些漫不经心。
“除非服用万年灵龟内丹一枚,以你的‘烈火神丹’为引,方能驱除他内心中的‘心魔’,幸亏你传授了韧儿浑元真气,换作常人,早已神志不清了。”
“师兄,你看这是什么?”青松道人取下随身携带的一个葫芦,倒出一枚鸡蛋大小的深红之物。
“你从哪里弄来的这东西?”青风微微一愕。
“师兄,你可是身在宝山不知宝,就在天柱峰的一个岩洞里,有一只万年神龟,我只不过是向它借了一点东西而已,为了这东西我可是三年来,年年这个时候要来你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啊。”
“无量寿福,上天有好生之德……”
“师兄,韧儿是我的徒弟,也是你的徒侄,又与师门有缘,初次拜山,你也得有所表示吧。”
“你八成又是惦记上我的九转还魂金丹了?”
“正是,可别舍不得啊,韧儿还不快谢过你师伯赐药之恩。”
既然师父“胡搅蛮缠”在前,吴韧就顺杆子爬在后,人家还没表态给,吴韧就起身欲行脆谢之礼,让青风给托住了。
“因果,因果,没有因哪有果,记住这可不是什么滋补大丸,不到关键时刻尽量不要服用,更不要轻易示人,蓝某毕其一生也仅得三颗,20年前如果有此药,倩儿也不至于离开人世了。”吴韧接过九转还魂金丹,再次行跪拜大礼,这回青风没有再阻拦他,吴韧第一次知道师伯俗家姓蓝,隐隐有一段难言之隐,那个叫倩儿的应该是个女人。
“师弟,你的易经神课又精进了不小啊。”青风的话打断了吴韧的思路。
“师父,师兄来了没有?”一阵风似的旋进来一个愣青,站在那里壮实得像头牛。
“阿牛,这是你师兄吴韧,韧儿,这是你师弟阿牛。”
“吴师哥——”,“师弟——”,两师兄双手紧握,吴韧一眼就喜欢上了他的这位师弟。
“阿梅,快过来见过你师兄。”青风道人朝里面喊了一句。
“是,遵法旨。”一个脆生生的女声,让吴韧“吓”了一跳,道教圣地,难道竟然私藏女色?
吴韧只觉眼前一亮,一个黄衣少女就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各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