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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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光光- 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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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老兵油子不会吃他这套,事实上除了大笔的奖金,很难有什么东西让这群老爷们动心;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还是那些刚刚入伍的新人。
  他们年轻,充满活力;对于这支队伍所代表的荣誉和正义,还抱有浪漫的幻想。因此从一开始,席奥德中尉就把目标,放到了这些人的身上。
  他所要做的,就是不遗余力地挑起他们的愤怒和热血。
  席奥德中尉略略地提高了音量:“我们……能容忍吗?我们,能坐视吗?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群蛀虫,不过是因为有几个臭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践踏我们心中神圣的法律和正义吗?”他语速越来越快,声调也越来越高,当高到了极点时,中尉猛地抽出随身的长剑,用尽了全身力气吼道:“不!决不!只要有我们在,任何人都休想得逞!既然我们的规劝,无法让这些人有所收敛的话,那么就用我们的剑和怒火去告诉他们——”
  “法律,不容亵渎!”山呼海啸一般的吼声中,席奥德的剑,带着慑人的呼啸直落下去,只听“嚓”地一声巨响,那面刻着字的铁牌,居然从中截断!
  要知道那块路牌的前身,可是一块不折不扣的塔盾!虽然年久腐朽,但烂船还有三斤钉,绝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将其斩开的。
  这一剑,就如那泼入了火中的滚油,让众人的斗志,一下子旺到了极点!
  “斥候在前,全军——进发!”见军心可用,席奥德不失时机地大呼道。那直指黑暗的宝剑,在太阳下熠熠生辉。
  望着排着整齐的队伍,从他身前经过的小伙子们,席奥德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年月。那时的他,也是带着这样一群除了热血,便什么都没有的年轻人纵横草原——他们不是贵族,更不是职业军人,但为了人类的尊严和荣誉,他们去了,并且义无反顾。
  后来……发生了太多的故事,又过去了这么多年,席奥德已经记不清他们的脸,更记不住那些埋葬在荒野与长草间的名字,但他们排着队从身前经过的身姿,早已融入了他的灵魂,那是无论如何,也忘记不了的。
  “你又成功了呢,‘燎原’之塔克……”一个声音,将席奥德从回忆中拉了出来。它是如此的低沉,仿佛背负了千钧的重担;让你几乎感觉不出,话中那淡淡的讽刺与唏嘘。
  “皮奈尔……”不用回头,席奥德就知道说话的人是谁,因为只有和他一起,从草原上杀出来的随军牧师——让·皮奈尔·拉里克涅;也只有这个虽然战时要受他节制,但并不从属于他的家伙,才会用这种奇怪的语气跟他说话。
  虽然两人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但他们从来都不是朋友。因为席奥德知道,皮奈尔恨他,恨他每次都用一些莫名其妙的口号,来鼓动那些初出茅庐的年轻人送死。
  可他有选择吗?
  “你要明白,老伙计。胜利,总能让更多的人活下去。”席奥德转过身,目光复杂地注视着眼前的牧师。
  这家伙老了,曾经飘逸的金发,成了今天可笑的秃顶,只剩下茅草般乱蓬蓬盖着耳朵的一圈,额头的皱纹,与鼻翼两端的阴影,让他狭长的面孔显得有些阴鸷——每次看到他,席奥德就好像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他简直无法想象,自己能跟此人一起共事了这么长时间。
  在席奥德目光的逼视下,牧师轻轻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走到席奥德的身边站定,于是露出了他身后的几个人。
  打头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身穿戎装,腰挎配剑。只是这把剑与众不同剑,上面镶金嵌玉,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只不过像一件装饰,要多过于像武器本身了。
  像这样一把剑,自然不是普通人配得起的——或许旁人不知道这年轻人的身份,但经常出没于各种酒宴的席奥德却知道,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克虏伯大人的独生子,托尼·克虏伯!
  他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太令人意外;毕竟这家伙刚刚被一群暴民给揍了,这对于一个眼高于顶的公子哥来说,无疑是很难接受的;而且对他的前程,也是一个相当沉重的打击。
  所以,他必须做点什么来挽回他的名誉。
  而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会比军功,更能彰显一个人的武勇,和指挥的英明呢?


正文 第六百四十六章 半吊子和倒吊者
  有这样一个人在,无疑是很让人头疼的。你既不能和他走得太近,以免你的手下会产生“长官原来和我们不是一类人”之类危险的想法;当然你也不能和他走得太远——如果你让他觉得,你无视他和他背后所代表的东西,那么恭喜你,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就要倒霉了。
  好在眼前这个年轻人很识进退,一上来就对席奥德说:“没什么失礼的。您不用顾忌我,毕竟您才是这支队伍的指挥官,而我,只不过是个‘有责任感’的志愿者而已。”
  末了他又说:“如果您有需要的话,千万别客气,我和我的剑,都随时准备好了听从召唤。”
  一番话说得席奥德中尉如沐春风,尽管,他并不喜欢话中那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这让他感觉自己,是正在接受施舍的一方。而且他也不会傻得把这些当真,
  据席奥德中尉所知,这托尼可不仅仅是有“责任感”,而是带着重要的使命来的:如果证实了那女人就是洁西卡·阿提斯本人,那么接下来与贵女接洽的事,就要着落在这公子哥身上。毕竟你不能指望一个中尉的接待,能给对方留下什么好印象。
  当然严格说来,这托尼的分量似乎也不怎么够,但五老星,总要为自己留下些转圜的余地嘛。
  所以,托尼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有事的,别说是让他去跟人厮杀,哪怕是一点血溅在身上都不行。倒是他那四个随从——虽然这几个家伙把全身都笼在奇怪的长袍下,但从身形,和他们踩在地上的浅坑;席奥德知道他们身上都穿了甲胄。
  能身负如此沉重的甲胄却行动如常,说明这几人,都是不折不扣的高手,“也许……可以试着请他们出手吧!如果情势不妙的话。”席奥德有些乐观地想。
  或许是感应到席奥德那炽热的目光,四人中,那个身材最矮小的突然回过头来——虽然有兜帽的遮挡,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有些深棕色的毛发从帽檐下伸出来,迎风傲立。
  但这一刻,席奥德分明感觉到,那里有什么东西亮了一下:“你叫‘燎原’之塔克?”
  这话问得实在有些唐突,但不知道为什么,中尉大人竟没有半分被冒犯的感觉,反而情不自禁地点了点头。那人看了他半晌,才又开口道:“嗯……你很不错。很不错。”
  说罢,他也不等席奥德回话,便一转身跟上了队伍。从他的身姿,不难看出军人的影子。
  从头到尾,席奥德都一言未发,只愣愣地望着那并不高大的身影,随着大部队进入了黑雾,他才瞬间变了脸色。
  “该死,皮奈尔!”他劈手揪住身边随军牧师的领子,“这几个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说了吗?志愿者而已。”牧师含糊地应对着,秃顶上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放屁!”席奥德压低了声音吼道,“你当老子是傻瓜吗?老子在草原上和兽人掰了多少年手腕,还从没见过这等气势,在他面前,我他妈就是一刚入伍的新丁!”
  “你比新丁还不如!”牧师也不反抗,只冷冷地盯着有些失态的同僚,“起码新丁还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你是说……”席奥德松开手,踉踉跄跄地退了两步。一时间,他只觉得阳光格外刺眼;虽已是初冬的天气,身上又披了块铁坨,但仍感到浑身燥热——要知道那人无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势,并不只是普通强者那么简单,那分明是久居高位,手握重权的人才能拥有!
  其中的差别,阅人无数的他自认还能分得出来。“或许,那小托尼也只不过是个幌子吧……”进入黑雾的那一刻,席奥德还患得患失地想。
  但一步跨入黑雾,他就没心肠去管高层的那些猫腻了,因为眼前的这片黑暗,非同寻常。
  如果问一千个人,黑暗会让你有什么感觉,恐怕有八百份答案,离不开“空虚、恐怖、阴冷”之类的形容,但这片黑暗不同。不知道为什么,席奥德只感觉这黑暗像一种物质,丝丝缕缕地充盈着每一寸空间。它安静、它温暖,好像慈母那久违的怀抱。
  这并不是一种幻觉,事实上,这里的温度的确要比外界高,而且空气之中,还有股湿湿的泥土香,让人想起了家乡那开满了野花的山谷。
  这黑暗也的确更加浓厚;虽然队伍已经点起了火把,但火光,竟然只围绕在众人身边,十米之外,便无力刺破黑暗。“没有那么简单!”皮奈尔牧师警惕地说。当他手上的圣光亮起来后,席奥德终于明白他担心的是什么了。
  因为这黑暗的某些特质,和其手上的圣光竟如此相似!
  “……没错,这应该是……某种神力。”皮奈尔牧师苦涩地说,“只是这神力……我说不好,似乎不是那么纯净。里面还混杂了别的什么东西。也许,你应该找埃历桑多罗问问。”
  和随军牧师一样,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也会有法师随行。只是这些法师,都隶属于浮冰港一个特别的部门,跟军队并没有直属关系,而且这帮家伙平时眼高于顶,实在很难令人对其有什么好感,因此席奥德也不怎么待见他们。
  尤其是领头的这个埃历桑多罗。
  还没怎么着呢,这个矮矮胖胖,却偏要用鼻子眼儿看人的家伙就言之凿凿地说:“很明显,这是魔力!”
  “而且这魔力一点都不纯净,”或许是怕外行们不理解,他又比比划划地补充道,“到处都是杂质……也是,也只有这种半吊子魔法师,才会偷偷摸摸地搞这些东西。”
  听到这里,席奥德就知道自己不会从他那得到什么帮助了,于是赔着笑脸将人打发走,回头却对皮奈尔说:“这个白痴!有一个法术,就覆盖一个街区的半吊子吗?”
  “或许还不是一个。”皮奈尔斟酌着词句说,“我有理由怀疑,这个邪教组织,网罗了几个甚至更多的施法者。”
  “邪教?”
  “神力做不得假。”牧师随口应答道。但看席奥德那有些讽刺的目光,才猛地反应过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怀疑我们众神殿,对吗?毕竟报告上的几个关键人物,除了那来自‘神威狱’的范海辛,其余都是当地的居民……对此我只能告诉你,神殿上下,还没有‘驱魔人’这个职业。”
  “哦?照你的意思,这范海辛的身份是假的?”席奥德揶揄着说,很明显,他对皮奈尔的解释不怎么相信,毕竟众神殿在很多时候,手段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光彩。
  牧师的脸色难看起来,正要说话,就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嘈杂,于是席奥德的脸色也变了。
  骚动,好像潮水般汹涌而来,顷刻间就波及了整个队伍。“肃静!原地戒备,执盾者护住两侧!”阿赫里奇的声音在不远处响了起来——越是在这种时候,就越显得他如浪中的礁石一样可靠。
  席奥德带着人,从队伍的中线穿过去——虽然他也急着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必须,用沉稳的步伐来让这些菜鸟们定下心来。
  “怎么了?”询问时,席奥德还偷偷打了一个“悄声”的手势,以免这刻板的大个子,大声豪气地说出什么动摇军心的话。但紧接着,他就知道这份担心纯粹是多余的。
  因为,他很快就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就在前方不到十米处,路边耸立着一根高高的旗杆,只是旗杆上悬挂的,并不是什么旗帜,而是一具倒吊着的人形!
  很显然,这人已经死得透了,挂在上面摇摇晃晃的,让粗大的绳索,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旗杆横枝、和旁边残破的屋顶上还停着几只乌鸦,正用赤红的双眼,冷冷地打量着众人。让诡异的画面,更平添了几分压抑。
  “该死,斥候在干什么?”席奥德咬牙切齿地说。


正文 第六百四十七章 陷阱与岔路
  想吓唬席奥德这种老鸟,光靠这一点点视觉刺激,显然还远远不够。他之所以会发火,更多是因为斥候的失职。
  每一个大队行动,都必然会随军配一小队斥候,如果是野战的话,人数还会再多一倍。这些人在队伍附近游走,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回来报讯。
  怪就怪在这里了,眼前的“京观”,虽然论残忍程度远比不上那些报仇心切的兽人,但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也算不上“正常现象”啊!
  可为什么,连一个回来提醒的斥候都没有呢?
  要知道能当上斥候的,就算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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