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越连忙起身回道:“小子何德何能,得大人称赞。我和于师兄本就是同门,不用大人嘱咐,我两人在军中也一定会相互照应的。”
于伯牙笑看着宁越,似乎对他的回答十分满意,只是他突地轻咳了一声,说道:“只是有一点老夫还不清楚,以后见着你的时候,是要叫你燕七,又或是你之前叫的白星源的那个名字啊。”
宁越浑身一震,耳边不啻于响起了一声炸雷,他猛抬头,看向于伯牙,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识破了自己的身份!
第12章 云州牧
宁越望见身份被识破,大吃一惊,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了不知道多少念头。
可是他还是本能的最先催动周身魂力,六臂三头的象头怪虚相周身闪耀秘纹,眨眼间就在他的身后开始凝聚。
事发突然,宁越觉得于伯牙父子认出他的身份,必定会陷入包围,他必须抓紧时间冲杀出去。
“慢,师弟不要惊慌!”
于二十八轻叫一声,越过仍安然稳坐在座位上的于伯牙,冲着宁越连连挥手,连珠般地说道:“还是先叫你燕七师弟吧,刚刚只是跟你开得一个玩笑,你大概还不知道,陛下早就有旨意下来,撤了你们白家的罪名,现在你在咱们大夏根本不是什么罪臣之子,也不是什么逃犯了。”
宁越只觉得脑子里又是嗡的一声,于二十八的话实在太过令人震惊。
宁越还是不敢大意,将魂力凝聚在身体周遭,随时都可以爆发出来,皱眉看向于二十八,说道:“我怎知你说的是真的假的!”
于伯牙笑看着宁越的反应,见宁越身侧凝聚的魂力磅礴凝练,不由得收起了几分笑意,说道:“贤侄不用担心,我于伯牙若是想要抓你,现在这院内院外,定然都是我神策军的军卒,二十八何必这样和你直说,先坐下吧,老夫没有恶意。”
于二十八顺着于伯牙的意思,又是抬手请宁越坐下。
宁越不用于伯牙提示,魂力就已经散出大厅之外,神识扫视,发现外面的神策军护卫都没有什么异样,依旧该执勤的执勤,训练的训练,确实没有捕捉朝廷要犯的紧张架势,心里不由得对于伯牙的话信了几分。
可是他还是没有坐下,眼底满是警惕。
于伯牙见宁越这番样子,也是没有介意,粗厚的手掌用力的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大声说道:“早先老夫得知白家遭难,心里也是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知道白河愁被捕,陛下下旨查杀你们白家满门。”
宁越竖起耳朵听着,他直到现在也是不知道白家为何遭此大难。
于伯牙的声音粗犷,在大厅里响彻不停,见宁越依旧一副防备的架势,也是自顾自的向下说道:“老夫后来听说你这个小子居然带着一个女娃娃逃了出去,当时就说你小子真他娘的命大,那一夜,你们整个白府中的大人都死了个精光,结果你们两个小的却逃了出去,或许这就是天意。”
宁越终究是着急知道白家现在究竟是什么状况,一边警惕着外面,一边打断了于伯牙的自言自语,沉声问道:“白家现在究竟如何了?”
于伯牙斜眼看了宁越一眼,笑道:“你小子还是沉不住气了吧,坐下来,老夫慢慢讲给你听,二十八跟我说过这一路回来,多亏了你在,才让他好好的活下来,我可不会害你。”
宁越闻言,脑中思绪万千,还是慢慢坐了下去,他现在也想知道白家究竟怎样了,若是燕重光真撤去了白家的罪状,他以后就不必隐姓埋名,再天涯海角的躲避追捕了。
于伯牙见宁越坐下,满意的笑笑,继续说道:“陛下已经昭告天下,赦免了你父亲白河愁的罪名,只是夺去了他大司农的职务,不再是当朝九卿之一了。”
于伯牙看着宁越的神色微紧,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说道:“哈哈,你小子也别担心了,白河愁虽然被贬斥降职,可是现在却成了那云州牧,执掌我大夏一州之地,仍是当朝二品大员,封疆大吏,依旧无限风光。”
宁越听了白河愁的现状,心里莫名的一阵复杂,凭着白星源这具身子的记忆,白河愁的官职虽然降低了一等,可是成了云州牧这等封疆大吏,落在手里的实权却是更多一些,比大司农不知道强了多少。
可是这并不是最关键的,若是真如于伯牙所说,白河愁被赦免当初未知的罪名,那他和白洛洛就再也不是什么罪臣子女,也不是什么被追杀的要犯了。
堂堂二品封疆大吏的子女,也是再归名门无误。
宁越暗咐:“云州牧这等封疆大吏,手中实权不少,虽然比不上九卿大司农职务的清贵,可是却是寻常人不敢招惹的高官了,只是事情有了这样的变化,以后的路却要怎么走下去呢……”
于伯牙看出宁越沉思,也是暂停下了话头,给于二十八递了一个眼色。
于二十八会意,走进宁越身旁,说道:“燕七师弟,这正名一事,你考虑之后再说,现下你们白家确实没了什么罪名,我想白大人要是得知你们兄妹还好好的活着,一定会开心的吧。”
宁越闻言,眼神一动,心里暗道若是父亲白河愁真的成了云州牧,那他和白洛洛若是去投,随后的日子或许会轻松许多,不必再过着漂游不定的生活了。
只是这种事情,也是需要认真考虑。
宁越想到这里,起身向着于伯牙行礼,认真说道:“多谢于大人告知家父之事,燕七在驿馆还有事情,就先告退了。”
于伯牙挥挥手,对宁越说道:“知道你现在脑子迷糊,就回去好好想想吧,若是不信的话,也可以自己去打听一下。”
宁越告退,于二十八将他送出了兵马寺,并没有与他一路回去驿馆。
宁越一路驾马疾行,很快回到了驿馆。
李寒孤和南笙见他神色郁郁,都是关心了一下,可是宁越没有心思与两人说些什么,就借口要闭关,把自己关在了屋子里面。
今天他在兵马寺于伯牙那里,得到了太多令他意想不到的消息,需要时间慢慢消化。
可是到了傍晚,羿環環着急的派人过来寻他,说有急事相商。
宁越去了羿環環的院子,一进门就被羿環環拉去了一边,神色慌张地说道:“燕七,今日你走之后,有内官来下了旨意,告知我明天就要进宫,在早朝拜见燕重光,和亲的婚嫁大典从那时就将开始,我会被接进宫里,不再住在驿馆,到时候就没机会再逃出来了!”
宁越闻言吃惊不小,他看着一脸惊慌的羿環環,实在没有想到羿環環会被这样快的接进宫中。
第13章 逃婚
静室里,羿環環完全掩盖不住焦急的心情,一把拉住宁越的手臂。
宁越抬头,就见羿環環几欲哭了出来。
羿環環尖声说道:“要是进宫之前你不能帮我逃走的话,我就没机会了逃走了,你要是说话算话,就赶在进宫之前,帮我逃走!”
宁越被羿環環逼着表态,神色间却在惊讶后,缓缓的变得平静了起来。
他想起之前在乾国答应帮助羿環環逃婚,为的只是公主陪嫁中的神水晶碎片,现在神水晶碎片已经被自己吃干抹净,就算是不承认这点,羿環環也是没有办法。
更别说,他已经被燕重光册封大夏六品云骑都尉,别说是羿環環,就算是乾国皇帝羿灵霄,也是不能随便拿他如何。
现在宁越唯一担心的,是于伯牙跟他透漏的消息究竟是真是假。
如果白河愁真的被燕重光赦免了罪状,成了云州牧这种封疆大吏的话,他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不再是大夏通缉的逃犯,更无所谓管不管羿環環逃婚的事情。
可是一旦这个消息是假的话,他就要随时警惕,以免被人揭露身份。
宁越一时间心里生出各种复杂情绪,实在不确定要帮羿環環逃婚的话,究竟是对是错。
宁越就这样认真的对视着羿環環的眼神,脑中不断闪过帮助这个个性公主逃婚的办法,可是左想右想,无论怎样计划,都难以帮着羿環環彻底逃出大夏。
羿環環也是倔强的扬着脖子,看着宁越的眼神不断闪动。
良久,她松开了抓着宁越的手,垂下头去,脸上露出一丝无助的愁容,说道“你若是没有办法,就当我没有说过这话。”
羿環環声音幽幽怯怯,打断了宁越的沉思。
宁越抬头看着羿環環,几次张嘴欲言,却接连皱眉,似乎心中有什么为难的事情没有想通。
羿環環见状,暗暗苦笑,心里对宁越不再抱有什么希望,认定宁越是在借口拖延,就准备开口送客。
可是宁越神色间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看向羿環環,抢在她前面认真说道:“我或许有办法可以让你成功逃走,可是你必须听我的安排……”
羿環環原本心里已经绝望,以为宁越在大夏被封武官,绝不会再出手帮她,突然听到宁越有办法帮她逃婚,一下子就精神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宁越,张口欲言。
宁越一伸手,止住了羿環環开口的意思,神色间更加严肃了一些,沉声说道:“如果你愿意听我的安排,就不要想办法从驿馆逃走,这样毕竟牵连太多。”
“那你的意思是在我们去大夏皇宫的时候,在路上找机会逃走?”羿環環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是。”
宁越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对羿環環说道:“你要是相信我,明日我会陪你一起进宫,我有办法让你从里面再出来。”
羿環環听得一头雾水,死死地盯着宁越的眼睛,似乎想一下子看透宁越的计划到底是什么。
她实在想不到要是进了大夏皇宫,宁越会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她再带出来。
宁越做好了要帮羿環環的决定,整个人反而放松了下来,自信的对羿環環说道:“到时候,我会将你引入另一个空间,他们必定会找不到你,到时候趁着他们乱起来,我就可以将你带出皇宫,等我有机会出了麒麟城,就会将你远远放走。”
羿環環吃惊宁越会有这样的手段,可她知道,宁越这时说的话不由得她不信,没有宁越,她就连逃婚的最后一根稻草都抓不住。
“好,我会按你说的做,只希望你能守信帮我逃出这里。”羿環環神色决绝,做了决定。
宁越见羿環環愿意配合,心里也是更加放松了一些。
他当着羿環環的面召唤出次元战场,亲自带羿環環去尝试一下,他可不想到时候在大夏皇宫里出了什么意外。
第二天一早,燕重光的内官早早的带来了旨意,着令宁越和羿環環一起进宫,在早朝商议和亲婚嫁的时间。
宁越和羿環環早就做好了准备,只带着十余个护卫,一起离开驿馆。
到了皇宫外城,护卫等人皆是没有准许进入,有人将宁越和羿環環一起引了进去。
有着内官的安排,宁越只是跟在后面,等待时机。
早朝已经不知道进行了多久,宁越和羿環環来到的时候,朝议还在进行,两人被安排在了早朝大殿的偏殿之中,等待传唤。
宁越作为护婚正使,理当先被传唤进早朝之上,上奏乾国国书,随后才会提起羿環環与大夏王侯和亲一事。
只是两人苦等了许久,直到时辰已近午时,这才有内官进来传唤。
宁越见内官行礼,传了旨意之后,就转身给自己引路,马上给羿環環打了一个眼色。
羿環環紧张的轻轻点头,算是做了回应。
两人在进来偏殿之后,见着偏殿正门和通向正殿的门户都有宫中侍卫,可是这些人都是面目向外,不能第一时间看到偏殿里发生的事情。
偏殿里也是有着几个宫女,可是除了在羿環環的身后服侍的宫女,其余几个都是目光直视脚尖,若是没有人使唤做事的话,目光也不敢随便乱看。
羿環環看着宁越起身,羿環環端起茶杯一抖手,就将茶水洒在了自己的身上。
“哎哟,这茶好烫!”
羿環環轻呼一声,一起身,就见着她身上大红色的朝服上,染了一摊水迹。
服侍在羿環環身旁的宫女连忙跪下请罪,偏殿里其他的宫女也都是一样受惊请罪。
传旨的内官没想到碰到这样一个事情,虽然他只是来传唤宁越,可是羿環環一国公主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也不能不管。
“你们这都是怎么服侍的!”
内官回步呵斥了偏殿的宫女一声,马上上前对羿環環恭敬施礼,说道:“公主殿下,小的们服侍不周,不过您这衣服也不合适穿着去见陛下了,要是公主不介意,老奴给您安排一下,您还是先换一身衣服吧。”
羿環環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宁越借机走了过来,对内官说道:“驿馆中有公主衣物,还请派人去取来让公主换上。”
第14章 逃婚(二)
内官在这种事上从善如流,不想出了什么耽误朝议的事情,马上唤人过来,吩咐去驿馆取来羿環環换穿的衣物,同时安排宫女将羿環環引进偏殿备好的休憩房间。
宁越和羿環環暗里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宁越跟着宫女,一起将羿環環送进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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