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怕我想不开,为什么没听见你一句安慰的话?”
萧月觉得自己的额头开始冒汗了,想要说些什么,却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既然你安慰的话也不会说,那么,借我个肩膀靠靠总可以吧?”
萧月那个汗啊,我了个去,太丢人了,我为什么就不会先摆个酷酷的珀式,然后拍拍肩膀来一句:美女,想找个宽厚的肩膀靠靠吗?这样多有面啊,搞得现在,哎……
萧月刚张开双臂,野猫就扑了上来,趴在萧月肩上就嚎啕大哭开了,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不一会儿,萧月就感觉到自己的一个肩膀全部被打湿了。靠,怎么美女哭起来也流鼻涕啊?
尽管心里有点恶心的感觉,可是萧月崇高的人品却让他强忍着没有把野猫给推开来,双脚坚定地站在原地,双手先是放在野猫背上轻拍着,后来就移到野猫的头上和颈部轻抚着了。野猫这一顿哭,直哭得个天昏地暗的,反正萧月以前也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野猫有没有创下什么嚎啕大哭的世界纪录,反正就觉得野猫这哭声在这静夜里显得特别的嘹亮惊心,还听得远远的有人在骂娘——半夜三更的,哭个什么劲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可是野猫好像丝毫也没有什么扰民是不礼貌的行为的觉悟,一直哭到天色泛白天快亮了,才渐渐地止住了哭声,趴在萧月身上竟然睡了过去。
萧月苦笑着挪了挪早已站麻的双脚,小心地把她移到旁边的一张长椅上,让她平躺了下来。又找了个抱枕塞在她的头下,自己这才一屁股在旁边的一张靠背椅上坐了下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摸了摸自己肩膀上直至后背的那片水渍,想到刚才野猫那忘情的痛哭,萧月又忍不住转眼去看野猫,此时的野猫那酷酷的发型已经有些凌乱了,脸上到处是凌乱的泪痕,长长的睫毛上似乎还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烁着微光。
“咦?”萧月突然瞥见野猫胸口的衣襟扣子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松开了两颗,让她那高耸的两座隐隐约约的露出半壁江山。糟了,她醒来不会认为是我解开来的吧?这可是件说不清的事,不行,我得趁她睡着的时候给她扣回去。
这样想着,萧月就站起了身来,来到野猫的身前,伸出手去拉她的衣襟,想把那扣子给悄悄地扣起来。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这是地球上的一首老歌,可是萧月想来自己独自一人的时候,虽然也有过一些龌龊的想法,但在行动上却一直保持着高尚的情操的,当然,除了青春期偶尔关起门来撸撸管之外,可是这事是个正常人就做过,也没有什么可自责的。但是现在这趁人睡着之后的袭胸事件,却太有背于萧月平日里的行为准则了,无赖强盗萧月不介意,可是小偷小摸不正是自己最瞧不起的么?怎么刚才就管不住自己的手了呢?
“啪”萧月用右手给我左手一巴掌,“啪”,萧月的左手又给了右手一巴掌,你们太无耻了,太让我丢脸了。打过骂过,萧月这才觉得心里好受了些,元凶正法,思想包袱也就放了下来。这一直是萧月用来给自己减压的好办法。当初第一次杀人,萧月也是这么干的,然后?然后就淡然了,谁心里没有一点阴暗的想法呢?只要在大义面前不退让,我就是个响当当的男人!这,也是萧月的行为准则。
萧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了出来,然后挪了挪身子,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式,安然的睡去。
☆、你不会叫啊
当萧月醒来,发现天已经大亮了,下意识地扫了对面的长椅上一眼,却空空如也,没有见着野猫,萧月一惊,腾地跳了起来。
一楼转了一圈,客厅没有,厨房没有,整个房子静悄悄的,萧月又冲上了二楼,先到卧室看看,没有,萧月急了,见门就开,“砰砰砰”一连开了几扇门,终于在打开一扇门时,里面传出“啊”的一声惊叫。
萧月抬眼,却见刚脱下衣服正要洗澡的野猫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尖叫。
野猫抬脚一脚踢在门上,把门“砰”地一声给关上了。“哎哟”萧月痛呼一声,退出了好几步,揉着额头上迅速肿起的一个大包,苦笑不已。
“萧月,你个大色狼,你想干什么?”野猫的怒斥从门内传来,萧月甚至还听到野猫的后背迅速抵上了房门的声音。
“兄弟,那个,我醒来没看见你,这不是担心你,怕你出事吗?就找来了。”萧月用自己最诚恳的态度诉说着自己的冤屈。
“找人?找人你不会叫啊?哪有你这样悄无声息地开门撞进来的?你没看见这是浴室啊?就这样开门进来了,你这不是存心的吗?”野猫用后背死死地抵住房间。
听到野猫的责问,萧月还真无话可说了,是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开口叫人呢?萧月想了想,觉得这肯定是自己干特工受训时留下的后遗症,那时受训时的援救行动都强调在找到目标之前绝对不能打草惊蛇,一切都得悄无声息的进行,可是这个理由就是跟野猫解释,野猫能信吗?所以萧月只得再次诚恳道歉:“那个,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这就下楼去,你慢慢洗,我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了。”一边说着,萧月还故意踏着重重的脚步往楼下走去。
回到楼下,萧月自己到院子里打了一桶水,简单地洗涮了一下,回到屋子里,发现野猫竟然已经下来了,开始在厨房里忙活开了。
“咦,她做事还真干脆,这么快就洗好了?不是说女人起床都要在卫生间里呆两小时才能出来的吗?”萧月在心中嘀咕道。如果野猫知道他此时心中的想法,一定会抓狂的把他给掐死,因为她那是被他给吓的,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匆匆地就赶紧套上了衣服,根本就没洗,擦了把脸就下来了。
想到自己上次在乐雨佳厨房里的表现,萧月也不敢想进厨房帮忙这回事了,老老实实的在客厅里呆着等饭吃。
可是野猫在厨房里呆的时间好像要远远超出萧月的预计,直到他的肚子开始唱起第三支“国际歌”之后,才见野猫端着一盆子煎鸡蛋走了出来。
萧月见到终于弄好了,也连忙起身向厨房里走去。
“你去干嘛?”野猫叫住他道。
“帮你端菜啊。”
“我不是端出来了吗?你还去干嘛?”
“你这么久,就做了这一个煎鸡蛋?”萧月愕然了。
听到这话,萧月第一次看到野猫脸红了。“哦,我很少自己做饭的。”
看到野猫都这样了,萧月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接过野猫手中那一盘子煎蛋,萧月再次被震撼了,十几个鸡蛋,就没有一个完整的,火候就更不用说了,从还流着蛋汁的到煎得焦黑的,应有尽有。萧月默默地为这些鸡蛋默哀了一番,你们这也死得太难看了些吧。
萧月把一盆子煎蛋放到桌子上,野猫也从厨房取来了碗筷,两人默默地在餐桌旁坐了下来。
萧月好好地酝酿了一番情绪,这才能在野猫期待的眼光中脸带微笑地夹起一块颜色看上去稍微正常一些的送入了嘴中。
“怎么样?好不好吃?”野猫眼巴巴地问道。
“噢,不错,挺香的。”萧月微笑着道,比起自己在野外生存时吃的那些东西,这煎蛋无疑就是人间美味了。“如果能多加点盐就更好了。”
“天呐,我竟然忘了放盐了,我说我怎么总觉得少做了一件什么事似的。”野猫一拍额头,连忙又朝厨房冲了进去,把个萧月看的目瞪口呆,你这是根本就没放盐啊?
野猫取了一罐子盐来,拿勺子撒了一些在那盘煎蛋上,然后抬眼看着萧月。“你尝尝,看可不可以了?别太咸了。”
萧月瞥了一眼煎蛋上那一粒粒的盐,微笑道:“你还可以多放点。”
野猫又拿勺子撒了一层。问萧月道:“可以了吗?”
“还可以多放点。”
“放那么多,不会太咸吗?”
“不会。”
“真的不会?”
“保证不会。”萧月接过野猫手中的盐罐子,直接就倒了一大堆在煎蛋上,把野猫看得眼都直了。
“这样都不会咸?”
“我说了不会就不会。”萧月微笑着夹了一块放入自己嘴中,有滋有味地嚼着。“你试试?”
野猫看了看萧月脸上的表情,又看了看那撒着厚厚一层盐的煎蛋,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夹了一丁点儿放入了嘴中。
看着野猫脸上那渐渐丰富的表情,萧月微笑着道:“怎么样?我说了不会咸吧?”
“这是……糖?”野猫终于憋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哈……”萧月也放肆地蹲在地上大笑了一阵,这才抚着笑得有点痛的肚子坐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你说你根本就不会做饭,为什么还在家里储藏这么多的食物呢?还有楼上那衣柜里的衣服也是,平日里根本就没见你穿过。兄弟,你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点变态啊?”萧月玩笑道。
可谁知,听到这话,野猫笑着的脸突然就沉了下来,一股浓浓的忧伤浮在了她的脸上。“小时候,我是一个快乐的小公主,可是在我十一岁时,我爸妈上了战场,在上战场之前,我妈就给我储藏了许多的食物,我爸给我买了几套男孩子的衣服,告诉我出门就穿上男孩子的衣服,这样会更安全些。就这样,他们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可是我根本就不会做饭,那些食物渐渐地都烂了,一开始,我还能用爸妈留下的钱去买吃的,后来,钱用光了,我就只好穿上那几套男孩子的衣服,出外去讨吃的了。就这样,那个叫花影的小公主变成了街头的一只野猫,这样熬了几年,我终于长大了,能自己赚钱了,我就买了许多食物储藏在家里,我希望有一天,我妈妈能够回来,再为我做一顿香喷喷的饭菜。可是,只到今天,我爸妈却再也没有回来了……”说到这里,野猫双手抱膝蜷在椅子上,嘤嘤地哭了起来。
望着这个蜷在椅子上哭泣的假小子,萧月不由地想到那寒风萧瑟的街头,定然有不少人见过这个蜷成一团的可怜孩子吧?十一岁开始流落街头,到自己能够赚钱养活自己,这些年,又要经历多少艰辛和委屈?又是否有人会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个温暖的怀抱安慰她一下?萧月仍不住站起身,走到野猫身前,把她的头搂在了怀里。
☆、人妖长啥样
野猫“嘤嘤”地在萧月的怀里又哭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萧月的肚子又“咕咕”地叫了起来,才不好意思地抬起了头,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对不起,又把你衣服弄脏了。”
萧月看了看胸口,确实有一块巴掌大的泪湿,再加上昨晚肩上到后背的那一大块,这衬衣还真有“型”了。“没关系的,吃点东西吧?”
“要不要我找件衣服给你换换?”野猫歉意道。“我以前没有哭过的,今天不知怎么啦?老想哭。”
萧月想起她楼上那一柜子花花绿绿的衣服,激棱棱地打了几个冷颤。“不用,不用,一会儿干了就好。肚子饿了,我要先吃点东西了,要不你那煎蛋凉了就起腥味了。”
两人又重新坐了下来,萧月那是确实饿了,加上干特工养成的良好胃口,十几个煎蛋,野猫只吃了两三块,其余的都被他干掉了。
“萧月,你说雅柔她是坏人吗?”野猫看到萧月把最后一块煎蛋咽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他道。
“江湖仇杀,一念成魔,哪分得清什么好人坏人?就像是战场上的刀兵相见,除了给这大陆带来更多的伤痛,又有谁能判断哪一方是好人,哪一方是坏人?”萧月抹了抹嘴,叹了口气道。
“哦,也就是说,雅柔她不是坏人了?”
“说了,人哪有什么绝对的好人坏人,就看评价她的立场是什么了。方雅柔对于被她杀死的那些人来说,无疑是个恶魔,但是她作为妇女公会的理事,对于被她解救的那些妇女来说,又无疑是天使了。野猫,无论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以自己的生命来作出了终结,你也不用总为这事纠结了。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必须活着,生活仍还得继续。”萧月诚恳地劝慰道。
听到萧月的话,野猫认真的想了好一会儿,这才抬眼向萧月道:“萧月,你说的真有道理,你一说,我好受多了。你是怎么明白这么多道理的?”
萧月那个汗啊,这哪是自己整出来的?小说电影看多了,自然就吸收了那么一点儿。但是在美女面前,这个当然是不能说的。所以萧月很谦虚地道:“其实这些道理很多人都懂得,只不过没有人跟你说而已。好了,你没事了,我也放心了,我还得到城主府去接我妹子去。”
“谢谢你,萧月,谢谢你陪我一夜,还跟我讲了这么多道理。”野猫一脸真诚地道。
“其实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