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汪国江笑着与孟德亮握了握手,“王家村的事情,我都听说了,真是抱歉,因为工作上的疏忽,没有考虑到王家村的实际情况,就冒然将北雍机场建在附近,这里面,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关于王家村修路的事情,待会我就跟市委谈一谈,到时候你们再去一趟,如果他们还敢用这种态度,你们就告诉这两个小伙子,他们会转告我的。”
汪国江一边指着身旁的叶钧与胡有财,一边义正言辞道:“像这些不为百姓谋福祉的蛀虫,就该彻底整治,决不姑息!”
“多谢汪书记。”孟德亮一阵感动,说实话,若非之前叶钧已经解决了王家村最大的困难,兴许汪国江的身份一旦曝光,他肯定得唠叨唠叨,毕竟五次上访,都被人给劝了回来,这股气也憋了很长时间了。
至于在场的王家村村民,文化程度普遍不高,或许知道省长应该是个天大的大官,可至于这省委书记,确实是模棱两可。不过既然是省官,肯定很大,至少比他们市的市长还要大。
“你们村的村委书记呢?”汪国江看了看四周的王家村村民。
“都走了,自从俺们村决定上访,都把村官们给吓跑了。”一个王家村村民叹了叹,满脸自嘲,“只有孟村长是好人,其他村官都说俺们是祸害,整天没事找事。后来市政府也认为俺们村是刺头,也渐渐把俺们村遗忘了。当然,前几年还是有一批大学生准备到咱们村工作,可似乎听到一些流言蜚语,宁可跑到更偏远的农村上任,也坚决不来俺们村,说俺们会影响他们的仕途升迁,更将孟村长当成了典型的反面教材。”
还真别说,孟德亮这一干,就干了十几年,正常情况下,像孟德亮这种为老百姓谋福祉的好官,就算混得再狼狈,起码也能进县城里弄个处级干部。毕竟十几年的资历,除了上访这层不能算作污点的污点,其他都白得一塌糊涂,这很明显是遭人打压所致。
“这么说,这些年除了孟村长,你们一直在客串着村委会的各种职务?”
汪国江这个问题让在场的王家村村民紧张起来,“大老爷,是不是这么做会影响孟村长?”
他们没有问是不是犯法违纪,会不会让自己钻笼子吃牢饭,反而是替孟德亮着想,这让汪国江有些意外,原本故意板着脸的姿态,也渐渐松弛下来。
“放心,这并不算违纪犯法。当然,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无规矩不成方圆,确实需要一些新鲜血液为你们孟村长排忧解难。”汪国江笑了笑,尽可能不释放那种自然而然的威严感,“不过有很多事,你们是做不来的。所以,必须得让拥有正规资格的公务员进入王家村这个大家庭,这样才能同心协力,发展致富。”
“可人家不愿来呀,我们就算想,也要人家答应。”
“是呀,强扭的瓜不甜,就算我可以下达一些指示,但那些人就算来了,怕也没心思用在工作上,这反而会害了你们王家村。”汪国江露出沉吟之色,当下不经意瞥了眼叶钧,顿时有了一个主意,“我倒是想到一个办法,就是替你们物色一位村干部,依靠他的身份,吸引一大批有志青年过来。”
“真的可以吗?是谁呀?”孟德亮也露出激动之色,毕竟王家村的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他一人处理,别看坐在办公室里有着五六个人,这压根就是充门面的。
还是那句话,没文化,真可怕!对于大字不识几个的这些人,孟德亮也没指望他们能翻看那些文件,更别说草拟以及批阅。
“你们看,叶钧如何?”汪国江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叶钧,这让被点到名字的当事者吓了一跳。
胡有财露出一抹淡淡的幸灾乐祸,“小钧,没想到你都能当领导了,村干部呀。”
“好呀!叶老板是好人,跟孟村长一样,叶老板如果肯在咱们村工作,我黑子第一个举双手双脚赞成!”
“老黑!注意素质!”
“老黑!注意言辞!”
…
汪国江这句话,顿时让满屋子的王家村村民喜笑颜开,就连孟德亮都推了推挂在鼻梁上的镜框,满脸大有深意,很明显对汪国江这个决定非常赞同。
汪国江瞥了眼叶钧,缓缓笑道:“小伙子,别担心,这只是个挂名的村干部,毕竟你也没参加正式的公务员考核,只能说是特招型。我也知道你志不在仕途,但既然你愿意帮助王家村,就考虑考虑,因为一旦宣布你将是王家村的村干部,相信那些有志之士,肯定愿意到王家村工作。至于那些打压、牵连的谣言,也就不攻自破。”
原来只是个挂名的?
叶钧暗暗松了口气,当下欣然点头,“好,汪爷爷,我对这个提议并没有任何意见,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说吧,能满足你的,我都答应。”汪国江满脸笑意,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满之色。
叶钧深吸一口气,笑道:“我想让我哥也参与进来,成为王家村的一名村干部,但他不是挂名的,也不是特招,而是正式的公务员。”
第三百二十二章你跟方璇什么关系?
提出让董尚舒入仕的决定,叶钧并非心血来cháo,而是想给董尚舒找个事做,看能不能逆天改命,把上辈子莫名其妙沾染上的牢狱之灾可彻底破除掉。
尽管这种想法可以改换另一种方式进行,比方说从商,可叶钧始终认为,董尚舒进入仕途才是最好的归宿,这与董文太的期望有关。
尽管二表姐、三表姐都在仕途混得风生水起,可始终是女儿身,这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即便产下后代,留的也是外姓人的血。
所以,董尚舒完完全全是承继着董氏能不能延续红四代、红五代的伟大责任。
“不行!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跟那群道貌岸然的政客打交道,小钧,你这不是把我往火里面推吗?”
中午,离开王家村返回清岩会所,叶钧第一时间就将这个消息告诉董尚舒。尽管清楚董尚舒真要参加公务员考试,绝对属于胸无点墨的那类,但只要这位爱闯祸的南唐头号纨绔真愿意改邪归正,就算想在考场里作弊,怕所有考官都很愿意睁只眼闭只眼。即便请人代考,都不会说半句废话。
所以,董尚舒能不能获得公务员资格,这根本就毫无悬念,关键在于这位董家的小祖宗有没有这心思。
“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叶钧干笑着坐在董尚舒身边,“你想想,外公为何每次看你,都一副孺子不可教化的眼神?还不是恨铁不成钢?当然,哥你这么聪明,自然清楚,我也不多说,但你肯定有一点没想透。”
“哪一点?”董尚舒有些好奇。
“猜不出来吧?”叶钧神秘一笑,“知道外公他老人家最担心的是什么吗?就是不能看到董家延续下去的一天,他老人家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儿孙满堂。但是,外公一直将家门荣辱看得极重,他曾亲自提笔,写下两句座右铭,并且挂在书房里,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三十年荣华如宦海浮沉,三十年荣辱如乱世飘萍。”
董尚舒自然记得,因为他时常出没于那间书房。
“外公十六岁参军,二十五岁入仕,知命之年心有所感,于今世半辈浮生写下感悟,只为留给子孙后代细细揣摩。”叶钧笑了笑,“可外公他老人家为何单单挂在书房里,却不放在客厅?”
“那是他喜欢,觉得这字这画,挂在书房才能相得益彰。”
别看董尚舒说得理直气壮,但实际上,显得极为心虚。
“真的吗?”叶钧似笑非笑道。
“难道老爷子是写给我看的?”董尚舒苦着张脸。
“恩,你想想,若当真外公是打算写给后人观摩感悟,岂会放在书房里?这书房平rì里除了你喜欢进去,怕大舅都不会去吧?”
叶钧的话让董尚舒皱眉思索起来,好一会,嘀嘀咕咕道:“我进去也是偷偷字画罢了,算了,不管老爷子肚子里到底什么心思,看在他这些年给我弄了不少字画,就顺顺他的心意。不过咱们得先说好,如果我确实做不来这行,小钧,你可不能继续逼着我往火坑里跳。”
“当然不会,哥,其实我让你去王家村当村干部,是给你找感兴趣的事情做的。”
“当个村官还能干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董尚舒有些难以置信,不过叶钧却点点头,“你想想,这江陵市能跟王家村沾边的政府部门,哪一个没刁难过王家村?你也知道,那位孟村长都被气得上南唐五次上访,自然得罪不少人。你说若你当了这村官,真有人给你使眼色,让你涨涨眼力劲,你会怎么办?”
“废话!当然抡砖拍瓦直接侍候!”董尚舒绝对是空想出的一股无名火,“都有着哪些部门,等我当了村干部后,立刻上门试一试。”
“不急,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既然要入仕途,就得先取得公务员资格。”叶钧压了压手,示意董尚舒先坐回椅子上,“这个月二十八号,就是咱们省的公务员考试,到时候,哥你就回南唐参加考试,知道吗?”
“还没报名啊。”董尚舒满脸苦楚,“再说了,你认为我是那块料?只怕这题目非得答个牛头不对马嘴,把那审核试卷的考官活活气死。”
“放心,报名的事情,不是问题,即便已经过了报名时间,但要临时补办,一点都不难。”叶钧这话倒是不错,董尚舒也清楚依着董家的影响力,确实不是问题。“至于考题,放心,到时候我怎么说,哥你就怎么写。”
“啊?”
董尚舒眨巴着眼睛,显得很疑惑,倒是叶钧偷偷凑到董尚舒耳边,“哥,你应该知道部队里有一些通讯器材,那些接收器只有绿豆那么大,塞在耳朵上,比收音机还好使,对不对?”
“没错。”董尚舒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说,到时候帮我答题?你说答案告诉我,我照着写就成了?”
“恩。”
“那就好,其实我最反感的,就是背诵一大堆试题。”董尚舒长出一口气,“这样吧,我这就去给老爷子唠叨唠叨,也让他高兴高兴。”
目送董尚舒离开后,叶钧脸上也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说实话,董尚舒对他的好,确实没话说。能帮的,能防范于未然的,叶钧都事先做齐备了,真在宦海仕途这条路待久了,相信董尚舒在言行举止上,肯定就不会跟现在一样大大咧咧,自然就能省去不少麻烦。再说了,有了这等隐忍的心性,rì后肯定也会清楚自身的发展方向,有了目标,就会学着却适应。
叶钧上了楼,刚回房屁股还没坐热,就听到一阵拍门声。
“我就知道你回来了。”站在大门外的,是亭亭玉立的杨静。
叶钧狐疑的四下打量了一会,见四周没人,才拉着杨静进门,惹得杨静一阵白眼,“怎么感觉跟你在一块,就这么见不得人似的?难道你忘记当初以为姐姐发生车祸时,我还当着亲人的面,躲到你怀里?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面对杨静的一阵数落,叶钧也不吱声,只是搂住杨静的腰肢,吻住了杨静还欲念念有词的粉唇。
杨静很快就闭上眸子,陷入与叶钧的热吻之中,对于这久违了的久旱逢甘霖,原本就气色不错的杨静更是明艳照人。
良久,杨静才气喘吁吁推开叶钧,然后就蹲着使劲呼吸着新鲜空气。
叶钧也是微微有些气喘,“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难道你在我房间里装了摄像头?”
说完,叶钧还装出副警惕的模样,打量着四周的一草一木,惹得杨静一阵白眼。
“好了,别看了!”杨静站起身,拉着叶钧的大手,不断摇晃着,颇有撒娇的味道,“其实我只是在房间的门锁上放了一块小纸片,若是这门口被人推开,小纸片肯定会掉下来。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清楚你在屋子里的原因了吧?要不要我再给你解释一遍?”
“要。”叶钧煞有介事的点点头,气得杨静狠狠跺了跺脚,然后直接开始给叶钧挠痒痒。
“我不怕痒。”叶钧就仿佛苍松一般站立着,对于杨静在他胳肢窝的sāo扰毫无反应,一句话,更是将杨静气得小嘴直嘟囔。
过了好一会,杨静忽然目光锐利,隐隐透着一股警惕,“坦白告诉我,你跟方璇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叶钧心脏狠狠抽了抽,实在想不通杨静为何将他与方璇联系在一起。尽管方璇到了江陵后,就一直抽不出时间跟她见上一面,重温一下当rì的激情,但叶钧清楚方璇不是那种一rì不见,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性子。所以,就算杨静看起来像是猜到些什么,估摸着也不可能是方璇自己吐露的。
方璇的为人,叶钧心知肚明。
“哼!昨晚文羽姐告诉我,说你在南唐大学请了一位很漂亮的实习生,还把她绘制的作品取给我鉴赏。”杨静目光依然保持着十足的警惕,“但是,这落款的名字竟然是方璇,叶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跟方璇只是萍水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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