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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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旗-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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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的没有办法,郑副厂长只能翘起大拇指和杨少宗赞道:“小杨啊,你是这个啊,懂行啊,我老郑算是认得你狠咯!这样吧,这个150万的贷款分期两年用煤抵贷还清,咱们每个季度一结帐,按上季度的市场均价减去每吨三块五的优惠价核算,结一次账,你们就负责再供应一个季度,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公社这边每个月保证供应五千吨煤。只要你们答应下来,我们冰箱总厂和你们公社就是合作单位,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都能找我们,只要我们能帮上忙,那是绝对不会含糊的!”

杨少宗笑呵呵的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他只是负责谈判,真正的拍板权还是在徐保山那里,可如果是真让他来决定,他相信这已经是自己所能争取到最佳结果了。

郑副厂长原先的意思还是按计划价供应,被杨少宗果断回绝,只能提议在市场均价的基础上核减10%的优惠,杨少宗也否决了,因为后面的煤价涨幅会很惊人,一吨的价位将从50块暴涨到130元,88年底的时候更是被疯炒到240元,如果不是中央为了保障居民过年和寒冬用煤而在年前集中打压,一吨煤突破300元都不是大问题。

如果现在有人敢出资一个亿囤积煤,一年半后就能以五亿元的价格出手,赚到钱立刻换成美元等着市场变化。91年RMB汇率暴跌一半,五亿元RMB就能变成十亿,十亿RMB继续进入股市,92年8月以前出手,十亿就能变成三十亿,甚至是五十亿。

有钱人变成更有钱的人从来都不是一件难事,难得是一个穷人如何变成中产,难得是一个中产如何变成有钱人。

在郑副厂长提出最终的交易条件后,杨少宗就看向了一旁的徐保山和宋方舟,此时身为旗山煤矿厂厂长的宋方舟已经是无比的激动,恨不得立刻答应郑副厂长的条件,徐保山和宋长明也是非常的高兴。

唯一感到尴尬的人是管委会主任唐孚,对比他昨天和冰箱总厂谈好的条件,两者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很大,他就像是被杨少宗狠狠地扇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而且,每个人都看在眼里,听在心里。

徐保山沉默的刚要点上烟,李保田就立刻机敏的为徐保山敬上两根中华,笑道:“老徐书记,你们公社真是出人才啊,小杨同志年纪轻轻就这么能干,以后肯定能在你们公社搞出一番大事业啊,以后搞的好了,咱们冰箱总厂也能沾光啊,大家可要多多走动,多多合作啊!”

徐保山板着那张黑黝黝的满是皱纹的脸不吭声,似乎还是拿捏不定,他默默无声的抽着烟思索了数分钟之后才和郑副厂长道:“郑厂长,能够和你们这样的国营大厂合作也是我们旗山公社的大好事,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一听这话,郑副厂长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拿下旗山的产煤固然值得高兴,可冰箱总厂付出的代价也不低啊。

此时此刻,他也只能说杨少宗厉害!

郑副厂长这才站起身和徐保山握手道:“那好,老徐书记,以后咱们厂和你们公社就算是合作单位了,互相关照,互相关照啊!”

“一定一定!”

徐保山将手握的非常紧,他心里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喜悦。

杨少宗替他搞定了这件事,那就意味着公社每年要多增加三百多万的产值,如果按照郭老队长和汪友涵给他们计算的合理产能,旗山煤矿的月产能在半年后能逐步提升到三万吨左右,一年后的月产能将达到五万吨。

一个月五万吨煤,一年就是三千万的产值。

有了这些钱,旗山就真的富了,真的有希望了,徐保山盼了几十年的山地灌溉系统也终将能实现。

这件事其实不适合公开讨论,办的越低调越好,双方都满意后,下午就开始起草一份更为具体的合作意向书,这个时候又显示出了杨少宗和其他人的不同之处,因为他已经提前写好了一份。

郑副厂长将这份合作意向书一看,冷不丁就惊出一身的冷汗,他这才发现自己报出来的最终条件和杨少宗昨天夜里写的这份意向书几乎差不多,换句话说,他苦思冥想的斗了这么久,结果却是别人早就预料到的。

真的很惊悚呢,仿佛是见了鬼似的!

郑副厂长吓的都有点说不出话来,意向书编写的非常好,也不用再斟酌和更改,为免夜长梦多,他当即就代表冰箱总厂和徐保山将合作意向签署了,后面等他带回厂里和厂长再谈一谈,基本就能正式的定下来。

签了合作意向后,当天下午,郑副厂长就带着李保田先回厂里汇报工作,杨致远则留在肉联厂的工地上指导公社的建筑队安装冷机。

对旗山人来说,虽然绝大多数的人都不知情,可一件真正的大好事总算是尘埃落定。

这天晚上,徐保山办了一桌酒席,地点却选择在杨建林家里,将宋长明、杨少宗、宋方舟三人都喊了过去。

这算是杨少宗和杨建林的第一次公开见面,随着农忙逐渐进入尾声,徐保山的这个安排自然就是要让杨建林正式的挑起旗山肉联厂的担子,杨少宗的重心则多少要偏向于旗山煤矿厂。

第一卷 旗山奇迹 第二十三章 暗处的斗争

事情是徐保山拍板决定的,徐保山和宋长明的第一杯酒却是要敬给杨少宗,杨少宗只能站起来陪两位领导一起喝了这开席的第一杯酒。

等他们一坐下来,徐保山有感而发的和宋长明唏嘘道:“老宋啊,我今天是真高兴,我徐保山在书记的位置上干了整整十年也没有干出啥好事,咱们俩梦想了十几年的山地灌溉也是迟迟没有个影子啊,一想到这些啊,我心里都像是有刀子在扎呢。现在好啦,等咱们煤矿赚了钱,这个工程就能上马,老哥我就是死也死的瞑目啊!”

他是越说越激动,如果不是有杨少宗、宋方舟这些年轻晚辈在,他此刻或许就真能嚎啕大哭一番。

十几年的梦想终于要实现了,人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到这一幕的杨少宗心里也是揪般的疼痛,他真恨自己过去为什么不留在旗山工作,他也高兴自己能够很侥幸的让徐保山没有太多遗憾的退休。

可一想到徐保山就要退休了,他的心中不免又涌动着一番难以言语的滋味。

他对此只能是深感遗憾,痛惜徐保山这样的好党员没有遇到一个真正能让他一展胸襟才干的好时代,时代好了,这样的好党员却也不多了。

宋长明的心中何尝不是万般唏嘘,可他还是和徐保山劝慰道:“老哥啊,我能明白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你放心,我还干着呢,两年之内,我一定要在退休之前让你看到咱们兄弟俩的梦想,咱们把那十几亩的荒山都通上水,乡亲们想种啥就种啥。到时候啊,咱们旗山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啦,咱们两个老党员就是死了也能瞑目,对得起咱们在这大山里的这些年啊,对得起咱们死去的那些战友啊!”

杨建林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老社长,您这哪里是劝说啊,分明是在催泪啊。

他急忙起身端着酒杯和宋长明、徐保山笑道:“书记,社长,为了你们替咱们旗山人干的这番大业,我和大舟、小杨一起敬你们两杯,感谢你们为了保护照顾我们这些年轻人而在大山里付出的岁月和汗水!”

“是啊!”

看着徐书记和宋社长当着他们的面就要抱头痛哭了,杨少宗和煤矿厂的厂长宋方舟也匆忙端着酒杯站起来。

“这杯酒,我得喝啊!”

徐保山挺高兴的端起酒杯,却又和杨建林道:“喝酒之前,我还是要说你一句。建林啊,书记我这么些年一直很看好你,很照顾你,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的话也不听啦,想走就走啊,书记心里难过呦!”

宋长明急忙打岔的笑道:“老徐啊,你这一杯酒就喝醉啦,建林不是干的挺好嘛,难道真要像我们这样一辈子呆在大山里,他到外面闯闯是应该。建林啊,社长支持你出去,条件只有一个,这段时间还是要好好搞工作,争取将肉联厂带上正轨!”

杨建林微微点头,笑道:“书记,社长,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帮少宗将肉联厂办好。你们二老现在不要盯着我,要盯着我们小杨同志,这才是咱们公社未来的太阳,我刚毕业时候哪里有他这么大的本事,盯住他,留住他了,咱们旗山可就算是有望了!”

徐保山知道杨建林已经决定要去南方特区投奔同学干自己的事业,只能是默默的感叹一声,又道:“山好水好,留不住人啊。算了,人各有志,建林啊,这段时间一定要好好干,争取给乡亲们干几件好事!”

杨建林依然只是微微点头,神情却是诚恳的。

看着这一切,杨少宗心里有着一刻短暂的快乐和安宁,他们都是真的爱旗山的人,真的爱,爱的愿意和他一样将自己的生命都奉献出来。

这样的人在他的身边还有很多,他的同学和同学的父母们都是,大家在这片贫瘠的大山里生长着,生儿育女,从大山里收获着微薄的喜悦。

徐保山和宋长明虽然渐渐就将老去,有一天会彻底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甚至连很多长辈们都会渐渐的淡忘他们,孩子们几乎没有听说过他们的名字,可他们的生命却终将融入在大山里,跟随着大山的精神一起传承下去。

几杯酒喝下去,几个人所谈论的东西也渐渐多了起来,不经意间,宋方舟就询问到了这一次的换届问题。

宋方舟是宋长明的晚辈亲戚,也是宋长明一手栽培起来的,杨建林则是徐保山一手保出来的,应该说都是两个老领导的心腹爱将。

五个人中只有杨少宗的情况是很特别的,可徐保山和宋长明并没有介意杨少宗的存在,似乎也都没有将他当作外人。

徐保山很是凝重的和宋长明、宋方舟道:“县里目前对我们的意见很大,一直想要直接空派一个公社书记或者社长下来,老宋接替我当社长和管委会主任的事情基本是定下来了,上一次彭书记来咱们这里开会也充分的肯定了老宋这些年的成绩,县里肯定不至于和彭书记对着干,所以我估计县里更大的目标是空降一个社长。”

杨建林抓了一把花生在手里一粒粒的嚼着,忽然插口道:“我从县里听到的消息好像是旗河乡的副乡长杜伟民,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旗河乡的时候就大肆插手旗河酒厂的事情,搞的局面很混乱,问题在于他是县长郭右宾的嫡系人!”

徐保山似乎有所耳闻的点着头,道:“我是比较担心这个事情的,他要是来了咱们公社,要不了多久就能把咱们公社拆散了,他上面有人,老宋是折腾不过他的。真要是撤社建乡也没有什么,咱们可以接受,我就怕他胡搞非搞,特别是煤矿会在他手里出很大的问题。现在一吨煤的行价接近五十块了,咱们以后的产能是一个月几万吨,每个月的收入都有几百万,他能不胡乱搞吗?”

说到这里,他就继续和宋方舟叮嘱道:“大舟,你心里要有谱,绝对不能让姓杜的得逞。”

宋方舟微微点头道:“书记,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提防这帮外面来的孙子,可就怕我大舅顶不住县长啊!”

宋长明一时沉默不语,因为他自己明白,他绝对是顶不住郭右宾的。

他和徐保山不同,徐保山是地委书记彭耀南的老部下,面子硬,资格老,敢和郭右宾硬抗,何况郭右宾是彭耀南提拔起来的,还不至于为了公社将事情闹到两个人的老领导面前争论。

杨少宗小心的观摩着大家,发现只有杨建林是最稳重,并没有显出半点的焦急。

这时,杨建林也就开口道:“我有一个想法,书记和社长不妨听一下,你们说农业科的科长老魏怎么样?”

徐保山急忙摇头道:“这也是个孙子,他要是有能耐,农忙的时候也不用我亲自上阵,这辈子就没有种过地的人跑我们公社做农业科的科长,县里不是和咱们开玩笑吗?”

杨建林道:“那不重要,他是县委书记左良喜的人啊,咱们耍个滑头,内部提议让老魏当社长和副书记,等到投票表决的时候,咱们就……!”

他不用继续说下去,大家心里都明白,关键时候跳老魏的票!

将老魏的票一跳,到时候是谁也说不清里面的文章,既然是公社提议的,左良喜肯定猜不到是公社搞的鬼,他只会怀疑是郭右宾。

这种事情轮不到杨少宗说话,他也不想说话,他只是在心里感叹:想不到杨建林还是这种人,真没有看出来,这人不搞政治可惜了。

大家仿佛是很有默契的都不说话,毫无疑问是都同意,既然同意就不用继续说下去,后面有默契的暗中操办就行。

杨建林随即换个话题和徐保山道:“机耕队的赵敬山队长这些年表现的挺好,业务能力高,和各个大队的队长、书记关系都很好,群众基础也好,书记,换届的时候可以考虑他啊!”

徐保山点着头,道:“是不错,就是脾气冲了点啊,还是干老本行在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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