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恐不好带呀。”
金安说:“汪局长,咱俩真是不谋而合。我也想,借‘525’重大行动取得的伟大胜利、人民群众及社会对公安局又有新认识的形势下,制定一系列制度,从根本上改变我们这支队伍的形象问题。眼下,新闻界对公安的宣传可以说是起到了一大转折的作用,如果我们很好地把握住这个契机,内抓管理、外树形象,我们很快会在群众心目中有个好的形象的。”
“所以,”汪副局长用右手抓起一张《新城日报》说:“你才让记者在我身上做文章,把我吹得神乎其神。”
“哎,”金局长说,“那可是实事求是,一点也不夸张,有些动人的东西他们还没有写进去呢!”
金局长马上想起了天真可爱的小汪霞。他见汪吉湟在失去一条胳膊、女儿被坏人绑架的双重压力下,时时想着公安局的工作,心里一阵激动,鼻子不由得发酸,眼睛也湿润了……
秘书小吕站在一边动也不敢动。
汪吉湟说:“记者笔下的汪吉湟把我这个汪吉湟打动了。我想,我们只有更好的工作才能对得起这么多好人的关怀和期望,才能对得起广大人民群众。你看看——”
他朝窗台上、桌子上、地上几乎摆满了的花篮、食物、水果等礼品看了一眼对金局长说:“你挡也挡不住,他们还真把我当成了英雄……”
“吉湟,说实话,你真是英雄!这是我的肺腑之言。”金安说着不由地握住了汪吉湟结实的右手。
汪吉湟说:“好了,金局长,你就听听我的一些设想吧。”
“好吧。”
汪吉湟说:“第一,说公安人员大吃大喝,出入高档娱乐场合。我想了一下,这些问题,确实存在。我想我们首先就从‘嘴’上抓起,我们是人民警察,这个头我们应该带。从局里来讲,就从你我、局党委成员做起,这一条,你局长有没有意见?”
金安说:“没有!”
汪吉湟说:“小吕,你记下来。全市公安干警不准去高档娱乐场所消费,特殊情况下,要事先报告,要经过批准。局长你想想,我们如果有必要去这些地方,不外乎两种情况:一是别人请,二是自己消费。前者,公安形象就要大打折扣,就会影响我们公正的执法。后者,我们公安干警的工资收入还达不到那样的消费水平。同时,机关工作人员到基层去执行公务,一律吃份饭,标准在5元至8元之间;接待用餐必须在食堂安排,不上酒水、香烟等。接待上级和外来宾客,每桌酒席不得超过500块钱,不准派送礼品和现金。超标准接待者或送礼者,一经查出当事人自己掏腰包,并视其情节轻重给予纪律上的处分。”
金安频频点头说:“好!我也这样想。”
汪吉湟继续说:“第二,他们提出公安分局领导用老板椅、办公室豪华装饰的事,我看也得整顿。凡公安局领导的老板桌椅全部变卖、豪华灯饰全部拆除。要那个派头干啥,普通椅子照样能干好工作,要那么多豪华灯饰干什么,费电不说,还跟公安工作格格不入。
“第三,公安用车老百姓也有意见。办私事也用警车,还开警灯、警笛,吓唬老百姓。这一条也要改。今后凡任务以外,不准用警车,如确要使用,不准开警灯、警笛,不准闯红灯,不准乱停乱放。这事要形成制度,督查队每月要定期和不定期检查车辆使用情况,一经发现私自用车和违反上述规定者,除当事人自己按规定掏油钱外,还要接受纪律处分。
“第四,群众反映,有些歌舞厅、餐厅有公安暗中保护,甚至有公安人员入股参与经商。这一条要定死,一经发现,清出公安队伍,决不留情。这一点,金局长,我们还要向市上汇报。虽然市上财政已经向公安倾斜,但是,公安的待遇还要不断提高。
“第五,有几封信群众来信反映,我们的公安利用抓赌、禁毒、扫黄为借口,变相搞创收。如分局某派出所到辖区去抓赌,没收了几个老太太的全部‘赌’资外,还强行搜身,连毛毛票也没留下。据我所知,类似这类问题还有。有些基层公安还鼓励干警跨辖区、跨地域抓赌、抓卖淫嫖娼、抓吸毒贩毒等。这就造成了个别民警还怕无人干坏事而创不上收的心理。如此恶性循环,怎么得了?因此,我们要有规定:不准向民警下达罚款指标,不准利用职权乱收滥罚,不准把罚没款与民警的工资福利挂钩,不准以罚代收、以罚代刑。
“第六,群众反映区公安一派出所修办公楼时向企业以摊派、拉赞助的形式,收了好几十万用于装修办公室。这个问题我们要查处,同时,今后不准以各种形式向辖区企业、个人乱摊派、拉赞助,违反者要严肃处理。”……
金安局长为汪副局长一谈起工作就什么都忘记了的那种对公安事业执着、敬业的精神所感动。他一口气谈了十几条,几乎大部分都是自己早就想到过而没有提出来的。他觉得汪吉湟确实很伟大。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伟大的人,却遭受着无尽的磨难。他在病床上考虑工作时,可曾想起过提心吊胆的妻子?聪明可爱的被坏人绑架的女儿?还有自己已经残了的身体?
金安说:“汪局长,你提出的这些都非常重要。我们马上开会研究,而后立即发布实行……你的伤还没有好,你要注意身体。”金安说这些话时,见秘书小吕这个小伙子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四
5月27日10时30分,晴。
云南S市郊外破败的一家化工厂内,肖威度时如年。
肖威被钱虎软禁起来了,看管肖威的二旦子说:“钱总说了,这两天公安盯得紧,我们最好哪里也别去。”
肖威装出一副啥也不知道的样子说:“呆到黄哥黄老板那里,总比呆在这里强吧?在这么一个破地方,吃吃不好,睡睡不好……”二旦子说:“你以为我们不想去黄老板家呀,实话告诉你吧,黄老板已经被公安盯上了。新城市公安局也来人了,他们和S市的公安在一起盯着咱们呢。”
肖威暗暗吃了一惊,表哥宿伟、李虎山他们来S市的消息是绝密,为啥钱虎他们都知道了。怪不得他们不去黄虎家。如此想来,这班家伙们确实不简单哪。我怎么样才能给表哥他们联系呢?肖威想了一下,感到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取得二旦子的信任,然后再想方设法出去给表哥打电话。表哥宿伟他们不知急成个啥样子了呢。
“哥儿们!”肖威从躺着的床上起来说:“有烟吗?”
二旦子说:“你这家伙,不是不抽烟吗?”
“今天想抽。”
二旦子给了肖威一枝,又取出一枝叼到嘴上,点燃后对肖威说:“我说呀,你就不该来找黄老板。”
“咋不能找?”肖威说:“我给刘总他们在黄老板这里提过货,这事儿公安局迟早会知道的。我与其提心吊胆的在那里,还不如投靠黄哥来呢。可是,真没想到,能在云南碰上你们。不过,我还真得谢谢你们哩,如果我去了黄家,非让新城来的公安认出我来不可……”
二旦子抢过话题说:“对头,你要是贸然进去,那麻烦可就大了。”
肖威想起,宿伟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被绑架来的小姑娘,我何不问问,他们抓一个小姑娘要干什么?他问二旦子:“噢,我问你,你们干吗要带个小丫头来?不嫌麻烦呀?”
“这你就不懂了。”二旦子把烟吐了一个圆圈说:“你知道她是谁的丫头吗?”
“瞧你神秘兮兮的,还能是谁的,又是吕黄秋的?”
“吕黄秋是你叫的?……但这个不是他的。”
“那是谁的?”
“新城市公安局副局长汪吉湟的。”
“啊?是他的?”
“这下你吃惊了吧?这就是我们钱总的高明之处。万一和公安遇上了,那就是人质。人质,懂吗?和公安遇不上呢,就让他姓汪的难受去吧。这家伙也真是的。险些丢了性命,还越发欢势了。这一下,姓汪的该愁白头发了!”
“是这样呀!”肖威故意说:“你还别说,咱们钱总这一手还真厉害。”二旦子见肖威的态度有点转变,想想人家也是自己人。就走过去拍拍肖威的后背说:“既然来了就好好跟着我,董事长给钱总说了,正在给我们弄出国护照呢。等我们出了国,哈哈!老子们吃香的喝辣的,这个天下就成了老子们的天下啦!”
“弄护照?也能给我弄?哥们,你拿我开心吧,我是谁,钱总会让董事长给我弄护照?”
“兄弟,你还是见识少吧。我告诉你,董事长弄几个护照那可是小菜一碟,在黄老板那里就有十几本盖好印的空白的护照呢,只要贴上你的照片,稍加处理就可以了。”
“是吗?哥们,咱们董事长在哪里呢?”
“在北京。”
“在北京啥地方?”
“这我也不知道。可能钱总知道,可他也不给我说。”
“钱总他们哪里去了?”
“他们就没出城,只是换了一家宾馆。”
“那我们就呆在这里?”
“是呀。就呆在这,有人送饭给我们。我们呢就等着钱总的安排,他让我们到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肖威知道,自己是确确实实被看起来了。
上午九点差几分钟,肖威来到了中山公园。在他等钱虎等人和宿伟的时候,一辆出租车停在了公园门边的树下,下来了两个人,其中一高个子问肖威:
“你在等钱总吧?”
肖威说:“是。”
那人说钱总去乡里了,让我们来接你。肖威知道自己别无选择了,只有跟他们去。他多么希望表哥能出现,能看到他呀。可是公园门口,表哥的影子还是没有出现。肖威看看表,差两分半钟九点。
出租车在几个小巷子里,拥挤的菜市场小道上,左拐右突,走了好几十分钟才出了城,出城不到几分钟就到了这座破厂里。在出租车进厂门时,一排破平房门前的一辆挂着云南牌照的高级小轿车轻轻的启动了,肖威从遮阳的窗玻璃里看到了一个人影,极像钱虎。
肖威下车后,被高个子带进了一间屋子,二旦子热情地把他迎了进来,这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
……一个传呼把二旦子叫去了。临走时对肖威说:“兄弟,我出去办点事,你不要走开,万一钱总他们来找不到我们那就糟了。我办完事弄点好吃的来,我们俩喝酒。”
肖威说:“你去吧,我正想睡一觉呢。”二旦子递给了肖威一个手机说:“如有事给我打传呼,号码是5100178。”
二旦子走后,肖威不敢用他留的手机给宿伟打电话,怕有窃听。他走出厂子,拐进一条小市场一样的巷子,左右看了看无人注意,用代号给表哥打了紧急传呼。
很快宿伟的电话打了进来:“你在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
肖威握电话的手有点抖:“我在市郊区一个叫罗达的破化工厂内。二旦子在看着我,钱张吴进城了,我看见他们坐的小车了,云南牌照,号没有看清楚,上面像故意溅上了泥水。二旦子说只是换了一家宾馆。汪霞没看见,根据我的判断,她暂时很安全,不会有事的。我,我怎么办?”
宿伟说:“你要尽量争取见到钱、张、吴,摸清他们的落脚点,还要摸清小汪霞的情况。记住,千万要小心。如发生什么不测的话,立即打我的手机。”宿伟把一个手机的号码说给了肖威。肖威记号码时,才发现自己的手里捏着一把汗。
五
5月27日12时。晴。
在云南S市的宿伟得到信息,钱虎一伙已经返回到了省城。
吃中午饭时,市公安局缉毒处副处长梁卫东、助手杜岚在座。梁卫东说:“这帮家伙也太狡猾了,我们上了大当。如果再早那么一点儿,就跑不掉了。”
杜岚说:“我们冲进白象饭店时,被子没有叠,烟灰缸里的烟头还在冒烟呢。”
刘世昌说:“看来抓钱虎等人已无希望,我建议,立即对黄虎及其住处采取行动。”
梁卫东说:“不妥,省厅和局里的安排是,不到万不得已时,决不提前惊动黄虎。你们来云南的事他们显然是知道了。我们监视他,他们也知道。可是,他还不知道我们已经掌握了‘黑桃A’的全部情况。这也就是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样子的主要原因。所以,我们还是要放长线吊大鱼。这一点,希望你们能理解。”
“那……”刘世昌无语了。
宿伟说:“根据梁处长全城搜查的情况,钱虎等人很可能也像肖威一样,藏身于一个人不知鬼不觉的小地方。”
李虎山插话说:“很可能在个人家里。”
杜岚说:“今天下午,我们就对一部分居民的家和罪犯很可能去的地方继续搜查。”
“其实,”梁副处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