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白老鬼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俩一眼,沉声说道,“她是个聪明人,不会带警察的。”
“你知道个屁!”我还想继续危言耸听,却被鬼凤踢了一脚。
她态度极其差劲儿的呵斥我,“闭上嘴,没你说话的份儿!”
白老鬼朝她摆手,示意她不要这样,继而看向我,说道,“这个李冉是你的上线吧?她已经打算过来摊牌了,你还想继续隐瞒么?”
我冷眼看着白老鬼,没说话。
半小时之后,李冉准时按响了门铃。
我强作镇定的靠在椅背上,眼神却控制不住的往客厅张望,从我这个位置根本就看不到门口,不知道李冉打的什么算盘,我也不敢大喊着让她离开,只能静观其变。
白老鬼出去给李冉开了门,然而气氛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剑拔弩张,进门之后,李冉主动举起了双手。
“得罪了。”白老鬼直接上手在李冉身上简单的搜了一下身,除了一把匕首以外,什么都没搜到。
见白老鬼点头,李冉这才放下双手看向了我的方向。
我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鬼凤用刀子指我,我干脆闭上了嘴。
“李白,楚念瑶,”李冉面色从容的念着两个名字,走进了卧室,也不顾一旁愣怔的鬼凤,直接上手帮我解身上的绳子,继而说到,“六鬼之中鬼老大最信任的两个人,白老鬼和鬼凤,不过,你们发现真相的时间还是比我预想的晚了几天。”
一旁的鬼凤怒视着李冉,却没敢擅自说话,白老鬼也是皱起了眉头,问李冉,“真正的鬼老大在什么地方?”
李冉解开我身上最后一道绳扣,转而看向白老鬼,坦言说,“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不告诉我们?你觉得你不说,今天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鬼凤是真的很在乎鬼老大,凡是与那个男人安危有关的事情,总会让这个古灵精怪的女人露出暴躁的一面。
李冉却没搭理鬼凤,只是静默的看着白老鬼。
白老鬼沉默着,似乎是在做很重要的决定,片刻之后这才看向李冉,说,“你说,要我们做什么?”
“什么也不用做,帮他就可以了。”李冉回头用下巴指了我一下。
见白老鬼态度妥协,鬼凤更加急躁了,指责道,“白哥,你干嘛要听这个女人的?她是警察啊!赶紧问出老大的下落才是正事啊!”
“闭嘴!”眉头紧锁的白老鬼呵斥一声,明显此时也很心焦。
鬼凤被白老鬼吼的一愣,便不再说话了。
只听白老鬼又问李冉,“我们帮他完成卧底任务,你们会放过鬼老大么?”
“可以免除死刑,如果表现好,减刑也可以。”李冉回答的坦然。
“他在接受治疗么?”白老鬼皱眉,探究的看着李冉。
李冉点头回应,“精神和心理方面的疾病不好治愈,有半年时间了,算是有所好转。”
我静静的看着李冉胡扯,鬼老大明明已经是植物人了,还治疗个屁的心理疾病?
白老鬼明显也有所怀疑,可他不敢赌,只能点点头妥协的接受了李冉的策反。
二人都没多说什么,李冉走到我身边,朝我伸手,直接问,“优盘呢?”
我被她问的一愣,没想到,这女人看着年纪不大,却是真正的胆识过人。
伸手从衣服夹层里掏出了那个优盘递给李冉,我低声说,“我还没有备份。”
闻言,李冉直接拿到白老鬼的电脑前,将优盘插在电脑上做了备份,我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就连白老鬼的脸上都闪过了一丝尴尬。
果断的处理完这一切,李冉便告辞了,留下我们三个像是傻逼一样面面相觑。
鬼凤反应了很久,才回过神,呵斥白老鬼,“你刚才干嘛啊?吼我,还要帮警察卧底?他们可是抓了老大!”
“你是傻吗?”白老鬼皱眉看着鬼凤,“你以为凭我们两个的本事,劫狱的成功率有多少?更何况,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老大关在什么地方!”
“那你也不能吃里扒外啊,老大对我们那么好……”鬼凤说着说着,蹲到地上绝望的哭了起来。
白老鬼瞄了我一眼,见我不动,只好自己凑过去,把鬼凤扶了起来,安慰道,“你怕什么?老大有心理疾病,就算杀过人也不会被判死刑的,而且,你看刚才那女警,她知道你我的名字,又十分了解我们的性格,甚至很清楚我们对老大的情义,看样子是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认为我们不会用老大的安危赌博,我想……”
闻言,鬼凤抬头看向了白老鬼。
白老鬼继而说,“我想,她知道的那么多,会不会是老大和她说了什么,这也许……是老大的意思呢?”
“你的意思是说,老大对警方招供了?”鬼凤有些难以置信。
这时白老鬼说了一句让我很是触动的话,他说,“毕竟没有任何一个人生下来就是变态。”
这话和程九今早说过的几乎如出一辙,或许都是深有体会吧?那种无奈。
话音未落,白老鬼又补充道,“他只是有病,看来警方那边有很高明的心理医生,对我们来说,为谁做事早就不重要了,我只希望老大能好好的。”
说着,白老鬼和鬼凤都看向了我,那意思明显是说,我就是那心理医生打造的最完美的成品。
我特么有点无语,或许白老鬼说的没错,李冉敢孤身犯险,必然是对他和鬼凤的情况了如指掌,甚至比我还要了解这二人的性格与处事风格,但我不觉得这是鬼老大招供了,什么心理治疗,什么减刑,根本就是扯淡。
鬼老大早就成植物人了,一直就没醒过,招个屁的供,排除了鬼老大招供的可能,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这个犯罪组织里,还有其他卧底。
而那个卧底对鬼老大、鬼凤和白老鬼都很了解,这样的人,至少也是三佛六鬼里的成员,甚至有更高的地位。
第四十七章 顺坡下驴
也亏得白老鬼刚才没对李冉催眠,不然李冉这扯天扯地的谎话,八成是要被拆穿了。
我站在一旁被白老鬼和鬼凤注视着,心里有点发毛,可装也得装的若无其事,反正现在我就是鬼老大,他们就是我的副手,最起码的威严我得找回来,不然以后还怎么做事?
想罢我扯了扯嘴角。
“笑屁啊!冒牌货!”鬼凤看我不顺眼,骂了一句。
闻言,我走过去,一把掐住了鬼凤的脖子,将人狠狠抵到了墙面上,说道,“我不是猎犬,是野狼,所以你以后说话给老子小心点儿。”
鬼凤似乎没想到我会动手,猝不及防的被我制住,顿时便抬了抬握着刀子的手,可她终究没敢做什么,只任由我掐着脖子,艰难的说了一句,“知……知道了,老大。”
我松开鬼凤的脖子,用手轻抚着她后脑的发丝,劝慰道,“不要拿我和那些规规矩矩的警察比,我和他们不一样。”
鬼凤沉默着,身子微微抖了一下,随即点点头,便跑出去了。
白老鬼一直旁观着,见鬼凤去了卫生间,这才开口说,“其实至今我都还有些怀疑,你真的是个警察吗?就你的所作所为,我觉得没有一个警察干的出来。”
“呵,多谢夸奖。”我侧头看向白老鬼,冷声笑道,“你也不用在这儿跟我暗示什么,对我来说,是鬼老大还是警察根本就不重要,因为我正在做的事,就是我想做的,和我是谁没关系。”
片刻的沉默,白老鬼还是皱眉说,“但真相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真的重要吗?”我不在意的扫了白老鬼一眼,语气嘲讽的说道,“不管我是谁,你们还有的选么?”
没错,不管我是不是鬼老大,他们都没有选择的权利,大概在这二人将鬼老大奉为信仰的时候,便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他们就像是鬼老大的左右手,失去他们,鬼老大会成为半个废人,可同样他们也无法失去自己的信仰。
像他们这样的人,在这条不归路上活着,总要有点信仰和目标来支撑着前行。
不知为何,我想到了自己,想到了程九,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尴尬的气氛充斥在房间里,白老鬼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也不想刻意讨好这个心机男,更没想过跟他套近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现在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也没那个讨好的必要。
想到他和鬼凤联合起来绑我,还特么想刑讯逼供,我就一肚子气,没以牙还牙就不错了。
见我冷着一张脸,似乎是为了缓和气氛,白老鬼走到电脑前,转移了话题,问我,“刚才那个优盘里是什么?”
“程国业那个直播网站的终端系统登录码。”
既然李冉都选择相信他们了,这俩人也接受了策反,在信息共享方面我也没必要吝啬。
正好可以用这个试探一下白老鬼,看他是不是真的愿意为警方所用。
闻言,白老鬼却没有很意外,熟练的操纵着电脑,输入一串网址之后,开始复制登陆程老七的账号,然而这登陆速度却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快。
“对方设置了屏蔽,不过还是可以登陆的,只是需要时间。”白老鬼敲击着键盘似乎是在破解对方的屏蔽,看上去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了手上工作中。
不得不说,这个人的内心真的很强大,接受和适应身份转变的能力也很强,从一个罪犯成为警方卧底,他能这样快速的站清队伍,无疑让我松了一口气。
转身出了卧室,我到客厅看了看,鬼凤在卫生间还没有出来,和拥有强大内心以及适应力的白老鬼比,这个女人才是真正的麻烦。
凑近卫生间的门口,我附耳偷听,能听到轻轻的抽泣声。
犹豫片刻,我抬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鬼丫头没给我开门,我索性自己推门进去了。
似乎是没想到我会闯进来,站在洗手池前的鬼凤赶忙把身子转向了另一边。
我低头扫了一眼放在洗手池边上的面具,也没强迫她回过头,只说,“如果你真的关心鬼老大,从今天开始就把我当做鬼老大,不要露出任何蛛丝马迹,帮我隐藏身份,完成卧底任务,是帮他,也是在帮你自己。”
“我懂了。”鬼凤深呼吸回了一句。
见她情绪平复了下来,我退出卫生间,关上了房门。
回到楼下程三娘房间的时候,这女人还昏睡着,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程三娘是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意思,只要再坚持两个小时,就可以了。
我动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程三娘身上的绳子,然后脱掉上衣,关灯,赤膊躺到床上,把这个昏睡不醒的女人搂进了怀里。
一直装睡到后半夜两点,一阵手机铃声乍响,程三娘猛地弹坐了起来。
黑暗中,我睁开眼,拽好一下遮在脸上的口罩,这才抬手打开了床头灯,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皱眉问,“怎么了?”
程三娘一头短发乱糟糟的,身上被绳子绑了一天,有些地方还残留着红色的勒痕,这样毫无遮掩的坐在床上,朦胧的灯光下,似乎有点醉人。
“我怎么睡着了?”程三娘一脸懵逼,随即反应过来,拿过了床头柜上不停叫嚣的手机,一边查看来电显示,一边像是想起了什么,抬手捂了一下酸痛的后颈,皱眉说,“鬼凤那个臭丫头,趁人之危打晕老娘……”
我坐起身,从后面环住了程三娘的身子,大手不老实的捏了两把,说道,“她就是个醋坛子,谁让你爬上了我的床呢?”
程三娘被我捏的身子一颤,闷哼出声,却强忍着,小声说,“哥你老实点,我接个电话。”
我当然不会听话的收手,毕竟我现在是鬼老大,就算是做样子,也得做全套。
程三娘被我搂在怀里挣了两下挣不脱,只好就这样接通了电话。
“院长,你在哪里?”不等程三娘说话,手机里就传出了一个男人焦躁的声音。
“我在外面,办点事,怎么了?”察觉出对方的焦躁,程三娘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
手机里那人直接说,“疗养院被抄了,只有我和两个兄弟逃出来了。”
“什么?”程三娘一惊,随即说道,“你们现在在哪儿?我马上回去!”
“别!别回来了,我们已经在去药厂的路上了,疗养院那边到处都是警察。”
我环抱着程三娘,静静听着二人的对话,无声的扬起了一丝笑意,抬手弹了一下程三娘盈盈一握柔软的身子。
“呀!”程三娘禁不住撩动,轻叫一声,同时手机脱手而出,掉在了床上。
“喂?院长?院长你怎么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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