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策?他不是死了吗?”看着镜头里那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我不禁有些诧异。
“他不是林策,”李冉认真的看向我,说道,“他是真正的鬼老大。”
那我是谁?我瞬间懵逼了,难道我特么是人造人?机器人来着?
“鬼老大杀死林策之后被警方追捕,追击过程中,子弹擦中了他的头部,虽然他没死,但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我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儿不够用了,转了半天弯儿,才稍稍转过来一点,问李冉,“林策死了,鬼老大成了植物人,那我到底是谁啊?我为什么和鬼老大长得一样?难道我其实是整过容的?”
说着,我甚至怀疑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感觉有些惊悚。
“刚才说过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些,不该问的别问,对你没好处。”李冉果断的拒绝了回答我的问题。
既然明问她不说,那我旁敲侧击一下没问题吧?
思忖片刻,我转而问,“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留意林策和鬼老大的?林策我就不说了,这个鬼老大应该没那么容易被警方抓住把柄才对。”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据说是因为几年前的一起绑架案,和林策以及鬼老大有关,甚至还牵连到了一名特警,那时候警方只是当做一般的变态绑架案处理,但是因为没有抓住犯罪嫌疑人,不得不持续调查,案件深挖之后,不久就和这个变态直播案并案了。”
几年前的绑架案?
难道是孙倩被绑架那次?林策、鬼老大和一名特警?
孙倩倒是没跟我提起过什么特警,我问李冉关于那个特警的事,李冉却只摇头,说她真的不知道。
算起来,几年前,李冉也不过还是一名不谙世事的学生,那个绑架案算是警方的机密了,不知道倒也正常。
我将眼神留在李冉的手机屏幕上,看着镜头里那个陷入深度昏迷的男人,觉得我有必要去做一下整容鉴定。
如果我这张脸真的没整过容,那我和鬼老大之间,很可能是血亲关系。
猜测着,我问李冉,“你能告诉我,我是什么时候开始接受催眠洗脑的么?”
李冉被我问的一愣,犹豫了片刻,还是给了我一个答案,“大概两年前。”
“两年?”我很是惊诧。
“似乎这个计划开始的时间还要更早,搜集资料浪费了很多时间,然后是对你的催眠洗脑,因为这种行为有可能损伤大脑,甚至是让你永远无法回到以前的样子,所以纵使请了国外的顶级心理医生和催眠师,完成彻底的洗脑也足足花费了两年的时间。”
李冉的语气有些沉重,看上去不像是在骗我。
真正的林策是在半年前被杀的,鬼老大也是在那个时候被警方逮捕的,我却已经接受催眠洗脑两年了?
也就是说,警方在几年前就做好了让我代替鬼老大做卧底的准备?
不对,警方想让我代替的人不是鬼老大,是林策。
所以警方迟迟没有动鬼老大,是在等林策的父亲程国业,等程国业动手除掉鬼老大,把林策替换回去的时候,到时候是我替代林策和鬼老大最完美的时机。
因为除了林策的养父母,即使是程国业也不了解自己的亲儿子,那样不容易暴露。
只是警方没想到,程国业没能除掉鬼老大,反而被鬼老大先一步下手弄死了林策。
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林策死后,鬼老大立刻就被逮捕了,因为他坏了警方的计划,让警方不得不改变计划,并把计划提前。
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思路,我顿感豁然开朗,猛地侧头看向李冉问道,“难道我是……”
李冉却急忙抬手捂住了我的嘴,一脸紧张的说,“你谁也不是,你就是鬼老大,有些事不能出现在你的大脑里,你只要记住你现在是鬼老大就可以了。”
李冉紧张的态度让我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我是警察吧?
扪心自问,我没敢给自己一个肯定的答案,因为我现在只能是鬼老大,否则那长达两年的催眠洗脑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见我收起了脱口而出的冲动,李冉也把手缩了回去,关上手机的实时监控,仰望着天空,呢喃了一句,“今晚,夜色不错。”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不知何时闪烁的星月已被乌云所覆盖,整个夜空都黑漆漆阴沉沉的,然而那星月,就在乌云之中,大概依旧在绽放着自己的光芒。
心头的千斤重石终于放下,一丝畅快漫上心头,我能理解李冉的意思,便也附和一句,“嗯,星月静好。”
我俩坐在长凳上沉默了十多分钟之后,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然后像两个陌生人一样,各自离开了,没有再看彼此一眼,也没说一声再见。
因为没人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
我回到商务酒店的时候,白老鬼还没睡,听到门铃声,开门一看外面站的是我,他还有些奇怪,“怎么?没能抱得美人归么?”
“好马不吃回头草。”我随口敷衍了一句,错身而过,直接说,“给我程国业的地址。”
白老鬼回手关上房门,皱眉说,“你要他的地址做什么?”
“我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事不能拖,我杀了他儿子,他一定会报复我,我得先下手。”
我唠家常一样,理所当然的看着白老鬼,等他给点儿意见。
凭我自己的能力肯定是有限的,像程九那种经过多年训练的练家子都没能弄死他那个老板,就更别提我了,不过我和程九比,也有自己的优势,地位优势。
虽然我是警方派来的卧底,但我的任务大概不止是打探情报这样简单,他们费尽心机把我送到这个位置,要的应该更多。
而且依靠警方将整个四散的组织连根拔起肯定是不可能的,不然也不可能立案多年而无法结案,这种牵扯人数庞大的案件,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漏网之鱼,难免死灰复燃,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在收网之前,最大限度的统领这个组织,除掉任何一个不确定因素。
白老鬼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从他的眼神中,我察觉到了不理解,但并没有主动解释什么,如果他真是个聪明人,真的对鬼老大死心塌地,那他自己总会脑补出一个合适的理由。
我正想着,白老鬼便开口劝道,“老大,虽然程国业一直想代替金爷,但我们没有证据,是不能随便处决他的,而且,程国业的儿子已经死了,他现在只剩你可以依靠了,如果想报复你,大概早就下手了,又怎么会等你回来再伺机而动?”
“你是没明白我的话吗?我说,他会报复我,我要先下手!”我摆明了态度,就是要搞死程国业,鬼老大做事不需要理由,只看高兴不高兴。
被我咬牙切齿的强调震慑住,白老鬼皱眉想了想,还是说,“动组织里的人,必须有他背叛组织的证据,这也是你一直以来没对他下手的原因,老大,你确定要违反金爷留给三佛六鬼的规定么?”
我不清楚那个金爷是什么样的人,但从白老鬼的语气来看,他很敬畏金爷,似乎就连鬼老大也不敢违逆金爷的意思。
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这时候收是收不回来了,转念一想,我冷笑说,“没有证据?那就给我整点儿证据出来,反正这个程国业现在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出手帮金爷除掉一个威胁,金爷不会说什么的。”
白老鬼的眉头逐渐舒展,文质彬彬的俊脸上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笑意。
第三十六章 潜入疗养院
“你的脑子里在想什么?”我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白老鬼的笑意还僵在脸上,但明显已经不想笑了。
我眯了眯眼,皱眉看着白老鬼冷声说,“别在我眼前摆出一副聪明人的样子,我会不高兴。”
这是鬼老大的口头禅,也是他习惯性的思维方式,我既然决定把戏演下去,自然要演的逼真,尽管这个白老鬼看上去并不希望我变回原来的鬼老大,但我至少要让他知道,就算我失忆了,我也还是鬼老大,威严不可动摇。
闻听我的话,白老鬼立刻收起了僵在脸上的笑意,尴尬的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白老鬼换上隐形眼镜和我一起出了酒店,他有车,一辆……不新不旧的自行车。
“不是,你这坐骑怎么比鬼丫头的还不如?虽然她那是偷的,但好歹也是电动的,你这咋人力车都出来了?”我看着那辆有点弱不经风的自行车,突然意识到,这特么还是一女式自行车。
“我这也是偷的,”白老鬼不服气的狡辩了一句,随即又说道,“咱们这种人不适合开汽车,车牌不好搞,而且人力车环保,上来吧,老大。”
反正不用我蹬,人力车就人力车吧!
我特么也没多想,就上了贼车,然而这个白老鬼比我想象的还要弱不禁风,载着我连两条街都没过,就他妈不行了,一副肾虚到要死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我让他把自行车扔了,打车过去,这傻逼非说那辆自行车是他的劳动成果,不能消极对待。
这话听的我都想削他了,要不是看在需要他带路的份儿上,我自己打车过去了。
没办法,我只好跟白老鬼换了位置,蹬着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出了市区,白老鬼说程国业手下的产业很多,挂名没挂名的,大大小小的占了江城市百分之六十的工业,却鲜少有人见过这个富豪董事长。
我问白老鬼,“那你见过程国业么?”
看上去他和鬼老大的关系不错,既然程国业是鬼老大的养父,白老鬼应该见过吧?
“没见过。”白老鬼回答的坦然。
我不禁质疑,“真没见过?”
“没有,虽然你现在失忆了,但就算是以前的你也没见过程国业,组织档案里倒是有他年轻时候的照片,黑白的一寸照,不过现在他都六七十的老头子了,估计也认不出来了。”
听白老鬼说到这里,明显他对程国业还是有些研究的,我思索了一下问,“程九和程国业是什么关系你知道么?还有那个程老七。”
“和你差不多,区别无非你是程国业名义上的亲儿子,其余的是养子,除你之外,男男女女的一共有九个,算上程老七已经死掉三个了,程九排行最小,却是陪在程国业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不过程国业最器重的还是程老七,可惜他被你俩杀了。”
“程老七就是个变态娘炮,有什么好可惜的?”想到程九握着我手开枪打死程老七的那一幕,我心中不禁恍然,就是那个时候开始,警方断了我的回头路。
白老鬼坐在车后架上,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继续说,“程国业养出来的人性格上普遍都有点儿极端,不过,这个程老七除了性格上的缺陷,确实是个人才,尤其是计算机方面,他研究的反追踪系统,很好的屏蔽了警方的追查。”
“反追踪系统?”这个我好像听程九提过,而且程九当时从程老七的电脑上复制了一些东西,戚薇薇甚至还曾费尽心机的套我话,看来那个优盘里的东西真的很重要。
按照白老鬼指的路,我俩到了一家疗养院附近,在距离二百多米的一个路口拐角,把自行车塞进路边的草堆,白老鬼戴上了自己的面具,转头看向我,说,“老大最好也遮上点儿,人多眼杂。”
我摸了一下身后装着面具的背包,稍一思忖,还是没拿出来,转而说,“你从正门进去,别管我。”
“这……”白老鬼略显不情愿的说,“老大,我一文弱书生,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你让我自己进去?”
“你不用抗,也不用提,就当拜访一下,六鬼的身份不是组织上层的调查员么?偶尔视察一下,没问题吧?拖延时间。”我冷声说着,拿出了棒球帽、口罩和手套。
胡老狗说过,这三佛六鬼只有九个成员,人不多却很精,他们每一个都杀人于无形,我不相信白老鬼真是个文弱书生,如果没点儿真本事,如何跻身于六鬼之中?又如何得到鬼老大的赏识和信任?
他在我面前装弱,我可以假装没发现,但关键时候该出的力他还是得出。
自顾自的说完,我没再看白老鬼一眼,便我行我素的绕过疗养院旁边的林子,去后面了。
这疗养院应该有几十年了,院墙还是那种老旧的青砖,布满了爬山虎和苔藓,我绕到院后,找了个干净点儿的死角,翻进了院子。
这边是后院,四处装了不少摄像头,落地之后,我没敢轻举妄动,确定了可行走路线,这才躲开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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