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被重力带着,越来越快的向我们靠近。而这么离近了一瞧,我发现了,这压根不是怪物,而是一个狱警的尸体。
姜绍炎和铁驴的子弹也把他死后原本就狰狞的体表变得更加恐怖了。
姜绍炎喊了句,“快躲!”我们都往山体上狠狠趴去,其实这一刻,我还恨不得自己是个穿山甲,这样能更安全的躲到石缝中去。
我们这一番忙活并没白费,尸体几乎擦着我们的后背落了下去。
我顺着往下看了一眼,它并没直接落向山下,中途又被一个小小凸起的石头挡了一下,而就是这么一下子,让尸身上凹陷了好一大块。这足以说明它的速度。想想就后怕,真不知道被它砸到身子会是什么后果。
本来我们躲在这里是想观望下那些狱警追来后的形势,现在被怪物一搅合,我们不想再这么待下去了。
姜绍炎带头喊了句撤。
我是真不懂这卡头的妙用,或者说一时间犯傻了,忘了以前铁驴怎么使坏的了。我试着把卡头松一松,这样能加快下滑的速度,但姜绍炎一把拽住我,迫不及待的说,“你别用这腰带了,选吧,到我和铁驴谁的怀里来?”
冷不丁听这句话,我咋觉得这么别扭呢,心说都是大老爷们,我到你们怀里那成啥了?但我也懂姜绍炎的意思,他或铁驴要带着我飞速下山。
我是这么想的,铁驴太胖了,我还是跟姜绍炎一组比较合理。
我就这么回答的,而且也迅速脱了腰带,任由其挂在黑绳上。姜绍炎不再多说啥,等把我牢牢抱在怀里后,又跟铁驴一起摆弄他们腰间的卡头。
铁驴那边先弄好的,突然间这卡头彻底松了,铁驴等于顺着绳索被重力拉着往下滑了。
这速度太快了,几个眨眼间他就离我们挺远了。我和姜绍炎也随后出现这种情况。
我就觉得自己整个人一下处于失重的状态里,那感觉非常不好受,五脏六腑乱颤不说,我还有种想吐的意思。
我强忍着,也咬着牙,不想在这时候有太怂的表现。
悬崖顶上的怪物一定对我们的举动有所察觉,它又有动作了。我听到呼呼声从上面传出,还有一个圆咕隆咚的巨石坠落下来。
我们下悬崖的速度是够快,但不算是自由落体运动,毕竟绳子分担了一些下坠力道,这么相比之下,巨石还是不快不慢的接近我们了。
我也不知道这悬崖到底多深,会不会中途就被巨石追上来,另外就算我们先一步落到底了,我们不得缓一缓,解腰带啥的么?同样来不及躲避。
我很清楚,不把这巨石解决掉或弄走,我们的下场将会是米分身碎骨。
我没啥好办法,想问问姜绍炎和铁驴咋办,但这状态下,我想喊话也喊不出来,更觉得周围全是风。
姜绍炎跟铁驴也没法交流,但他有招,本来有一只胳膊正抱着我呢,他把这胳膊腾出来,一手一个的拿着金枪,对着巨石打起来。
一发发金色子弹射到石头里面,我发现这枪的威力真大,弄不好都跟机枪有一拼了。
等十多发子弹射完,巨石上面开始往外掉落碎片了。姜绍炎的双枪都没子弹了,问题是,这种场合下,他根本没法换弹。
我心里有种很强的郁闷和无奈感,心说功亏一篑就是形容我们的,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把巨石打碎了。
不过形势没我想的这么悲观。除了姜绍炎,不是还有铁驴再么?
他扯嗓子喊了一声,说实话,我没听到他的喊声,只知道他嘴巴张大了,估计是在大喊。
随后他又把冲锋枪举起来。我太了解驴哥了,他是个对子弹很吝啬的人,平时开枪都是能用一发子弹解决的事,就绝不浪费第二颗子弹。
这次他非常“反常”,还败家的用了连发,把冲锋枪内剩余的子弹全打了出来。
巨石上面噼里啪啦的冒着火光,无数碎片像雨点一样落了下来,最后在铁驴把子弹打光的一刹那,这巨石开始解体了。
它先是碎成三瓣,之后又在此基础上继续碎裂。
我知道一时间我们是不能被砸死了,但小石块打在我们身上,也容易让我们受伤。
我眼睛紧紧盯着,也得说我们跟碎片之间的相对速度没那么快,有些石头落在我身上时,冲击力并没那么大,我使劲扒拉几下,还是能把它们扒拉开的。
这样等把巨石的威胁搞定以后,我们离悬崖顶已经很远了,怪物没啥作为了。
我整个心都落了底,不过没等我稍微放松一下呢,我们就落到悬崖底了。
姜绍炎和铁驴都扭头看着呢,在离悬崖底还有十多米左右的距离时,他们都对着卡头摆弄几下。
这卡头猛地发力,紧紧勒住绳子,我们被腰带一拽,也开始降速。
我就觉得自己狠狠的压在姜绍炎怀里了,另外姜绍炎身子偏瘦,这把我硌得,忍不住呲牙咧嘴。
这一刻我后悔了,心说早知如此还真不如跟铁驴搭伙了,他胖胖的,怀里就跟垫子一样。
但这种硌法也没让我受伤,难受一小会儿后,我们都落到地上了。
姜绍炎和铁驴赶紧把腰带解开,活动下身子骨,一方面想知道这一滑落,身子骨到底出现啥岔子没?另一反面借着蹬腿抻腰的机会,也让身子从下滑状态里完全解脱出来。
我也想学他俩那样,问题是也不知道咋搞的,我腿软,还忍不住的跪了下去。
我直咳嗽,估计刚才呛风了。铁驴问我没事吧?我瞧了他一眼,摆手示意没啥,但心里却说真他娘的不公平,他刚才都大喊来了,嘴张那么大竟没呛风!
我们并没时间太歇息,因为等四下一打量,我发现远处有个三轮摩托车,冷手和毒枭一前一后的坐在车上呢。
冷手当驾驶员,他正使劲拧着车把手呢,而且每拧一下,摩托车就嗤嗤几声,似乎就差那一股劲,这车就能打着火。
另外我并没看到老猫和老跛子。我打心里这么猜测的,姜绍炎和老猫过来接应我们,一定开来两辆三轮摩托。
刚才姜绍炎跟老猫耳语一番,也不知道说的啥,但老猫带着老跛子先走了。冷手和毒枭没招,只能打着另外这一辆三轮摩托的主意。
我意识到这辆摩托的重要性,这里是山底下,四周是一望无垠,还是上坡的荒草地。
他俩要是把这摩托开跑了,我们仨咋整?难道要学红军一样,来个两万五千字长征么?
我心说这可不行,也强忍着要爬起来夺车。
第五十七章荒野逃脱
姜绍炎和铁驴跟我想的一样,不过姜绍炎没那么急,并没跑,只是大步往摩托那里走去。
铁驴带的冲锋枪在落地后的一刹那就扔了,姜绍炎却还握着双枪。
其实我们仨都明白,他这金枪里根本没有子弹了,但冷手和毒枭不知道。尤其姜绍炎还带着一脸杀意。
他离近后用枪指着这俩大佬,冷冷的说,“给老子滚下来!”
俩大佬不敢造次,乖乖的下了摩托,毒枭趁空还念叨一句,“让我俩下车就下车,你凶什么。”
之后他又指着摩托说,“这倒霉玩意儿不知道咋了?坏掉了。”
这期间我和铁驴也都赶了过来,姜绍炎趁空把金枪收了起来,他对毒枭的话很不满意,一边骑到摩托上,一边回答说,“不要说这摩托的坏话,它比你金贵,也不可能坏。”
这摩托上原来挂着一个钥匙,但姜绍炎又从兜里摸出另一个钥匙来,插到另一个不起眼的小孔里。这两把钥匙一起拧,摩托一下就打着火了。
我在旁瞧得明白,心说第二把钥匙一定是控制油路的。我也忍不住暗赞这摩托在设计上的巧妙。
另外需要说一说的是,这个三轮摩托很大,几乎有半个小轿车的体积了,前面有一个很大的保险杠,后面有两个超大的车轮,车轮上面还挂着一尺宽的钢质挡泥板。
我记得我们在破且末尸国的案子时,用过沙漠突袭者这种高档的越野吉普,我能感觉出来,这三轮摩托也一定跟沙漠突袭者差不多,但却是专门在山地或林子里行驶的。
姜绍炎招呼我和铁驴上车,我在前,铁驴在后,我们仨都坐在座位上了,这也让摩托车没有多余的座位了。
姜绍炎这就要开车,但冷手和毒枭不可能同意。他俩喊着慢着,也冲了过来。
毒枭直接抓住姜绍炎的手,冷手更是拦在我们面前。毒枭又开口说,“兄弟!啊不,大哥,咱们一起逃出来的,别在这时候把我们抛下!”
他还生怕姜绍炎不同意,又跟我和铁驴喊,“两位,当初怎么说的?一起越狱,出来混讲的就是一个义气,对不对?”
我四下看了看,其实较真的说,我们现在已经逃脱监狱了,剩下的路大家各自逃亡也没啥不仗义的地方,只是他俩肚里还有毒囊,我们要是撇下他俩,无疑让他俩在这荒郊野外毒发身亡。
我动了恻隐之心,但也意识到,这摩托只有这么大的地方,他们上来就得有人下去,我肯定不犯傻不跟他们换位置的。
其实姜绍炎并没我想的那么绝情,他看毒枭又要絮絮叨叨说啥,不耐烦的插话说,“你们再不爬上来,我真就开车了。”
他说完还看了看后车轮的挡泥板。毒枭和冷手全明白了,他俩也真不说啥了,火急火燎的嗖嗖往上爬。
冷手是蹲在挡泥板上的,而毒枭是直接坐上去的,虽说这里地方小,坐的很别扭,他却异常满意,还拽着铁驴一个胳膊借力。
看铁驴瞪他,他嘿嘿陪笑,又熊哥长熊哥短的叫着。
姜绍炎把摩托启动了,我发现它动力真大,坐着五个人,它也一点不费力,带着我们慢慢往上坡爬去。
这附近全是野草丛,姜绍炎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把摩托开多快,初步估计,也就三四十迈的样子,我是没觉得有啥,但突然间摩托驶进一段很颠簸的地带。
摩托车晃来晃去的,冷手使劲掰着挡泥板的边缘,又尽力保持平衡,才没让自己摔下来。
毒枭毕竟是坐着,没冷手那么惨,而且都这时候了,他竟还不忘斗嘴,损冷手说,“老兵蛋子,你咋这么笨呢?学学我!按我这种坐法,一点毛病没有。”
但老天就像驳他面子一样,随后一下来了很强一股颠簸感,我听到毒枭嗷的惨叫一声,等再往后一看时,那块挡泥板上没人了。
我知道毒枭一定是掉下去了,我又跟姜绍炎说,“赶紧停车,找人吧。”
姜绍炎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也立刻把车停下来。我们几个都下了车,往原路走。
这时的野草丛都有一人多高了,光凭我们这么找人,外加大半夜这么黑,有些困难,我索性扯开嗓子喊,“毒贩子,你在哪?”
没人回答我,但有一阵呜呜声从远处一片野草丛里传了出来。
我们互相招呼一声,又往这里汇合。
等我们赶过去时,毒枭已经自行的爬了起来。他还张大嘴呸、呸使劲吐呢,我估计刚才这么一摔,他一定弄了一嘴的野草或碎土。
要在以前,冷手肯定会借此嘲讽毒枭一番,至少要把刚才的场子找回来,但很奇怪的是,冷手没说啥,只是默默走过去,拉了毒枭一把。
就凭这件事,我隐隐意识到,越狱后的冷手,性格上有点不一样了。
毒枭却没领情,又对着冷手骂骂咧咧,说刚才他就不会保持下平衡么?那样摩托就不会偏的这么厉害。
我们当然没时间听毒枭说啥,姜绍炎摆手打住毒枭的话,又让我们快回去坐摩托,继续上路。
但在我们刚回到摩托旁边时,远处悬崖上方升起一个黑影。这黑影是一架直升机,上面还带着好大一个探照灯。
看方向正是奔我们这个方向来的。
姜绍炎沉着脸,我们四个却都傻了眼,铁驴更是念叨一句,说看大小和速度,这直升机还是军用的。
我知道军用这俩字的另一层含义,说白了,这直升机肯定是武装的,上面挂着重机枪呢。
它在天上飞,我们在底下骑摩托,傻子都能算明白,我们逃是指定逃不掉的。
毒枭一下子都有些绝望了,跟我们念叨,“我艹他们死妈的,监狱里啥时候还有这种家伙事的,我咋不知道呢?”
我瞪了毒枭一眼,心说这爷们刚才听没听清铁驴的话?军用直升机,很可能不是监狱的,而是从近处军队调过来的。
我也不想跟毒枭说啥了,因为说了能有啥用?这直升机也不会因此返航的。
我看着姜绍炎和铁驴,那意思他俩有什么好办法么?铁驴是真技穷了,憋着一句话没说。
姜绍炎慢慢收回目光,跟我们说,“这样吧,赶紧一起抓草,把摩托盖上,之后我们都躲在草丛里。”
我觉得这法子不好,一来这里的草用来藏人藏摩托,还是太疏太短了,二来直升机那么大探照灯,上面的军人用灯光一照,肯定把地上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但姜绍炎不容我们再说啥,他主动抓起草,往摩托上盖。
我和铁驴当然立刻跟着做,冷手满了半拍,也动起手来。毒枭反倒独自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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