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再肥点,都不一定能飞回来!
歇了一会儿,七彩鹰终于站了起来,“咕咕”朝我叫了两声。
我会意,急忙从包里拿出一把糯豆用小盆壮着放在地上,它这才满意的叫了两声的,对着糯豆狼吞虎咽。
我突然想起来,虹姨之前叮嘱我让我带上七彩鹰,恐怕是知道我半路上会遇到危险。
这让我更加疑惑了。虹姨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
光靠苗家的情报系统?
我想了一会儿没头绪,干脆也不去废那个脑子了,七彩鹰很快吃完了,过了一会儿,它再次扬起头。盯着前方的黑雾中,“咕咕”叫了两声。
我顺着它叫的方向看去,一座黑色、泛着金属的冷光的庞然大物出现在视野的尽头,静静的趴伏在弱水沼泽中,就像一头恐怖的无边巨兽。光看一眼便让人觉的后脊背发凉,仿佛欲择人而噬。
大魔城!
纸灵船缓缓减速,滑过了过去,最后轻轻触碰了一下岸边。
我招呼七彩鹰从船上跳了下去,落在了大魔城外。七彩鹰也跟着跳下来。
刚落地,纸灵船便以极快的速度燃烧,生出一种惨白色的阴火,船头的纸灵也化为虚影,缓缓消失。怪异的是,纸灵船直到烧完也没得看到哪怕一点点的灰烬。干干净净,就好像那不是燃烧,而是蒸发。
我深呼一口气,抽出重刀转身,走向大魔城。七彩鹰似乎也感应到了什么,显得格外安静,嘴里不再随意发出“咕咕”声。
我知道它其实也开始紧张了,这里可是大凶之地,能要人命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抬头望去,大魔城上方的黑雾蒸腾而上,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浓烈了。
胖子说那是魔气。
魔气更胜,说明这里会比之前更加凶险!
我一步步朝着青铜铸成的獠牙鬼门走去,到了门边仔细听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在门上摸索了一阵,找到了开关,一扭。
“轰隆隆……哒哒哒!!”
无比沉重的大门在一阵机关拨动的响声中缓缓打开,露出里面阴沉沉的甬道,不知通向何方。
我紧了紧手上的重刀,一步步走了进去。
很快。大门再次关上,将外面隔绝。
“咕咕!”
七彩鹰轻轻叫了一声,示意我小心。
我带着七彩鹰逐渐深入,等走了一段再回头,发现青铜门果然如预料之中的那般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堵横过来的墙。
鬼封门!
出口已封,不成功,便成仁!
顺着通道一路往里走,里面静悄悄的,一丝的声音都没有,从头到尾只有我自己的脚步声,听着格外悚人。
走了一段,前面出现了一个岔道口,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前面闪了过去,虽然只一瞬,但我分明听到了他沉重的喘息声,身形虽快,却也有些踉踉跄跄。
我吃了一惊,急忙躲在墙根的阴影下。
过了不到两个呼吸的时间。
“嗖嗖嗖!”
又有三道黑影从岔道口窜过去。速度比前面那一道更快,而且身影颇为轻盈,听不到喘息声,只能听到因快速破风引起的音啸。
“追杀?”
我一阵奇怪,闪过去的四个黑影明显是人。怎么会三个追杀一个?
这里这么凶险,他们还有心思互相杀戮?
想了想,我一咬牙立刻追了下去,七彩鹰紧紧追上,同时也“咕咕”警叫一声了。示意我前面不对劲。
情况确实不对劲!
这里的危险多的是,光那些魔物潮就足够让人万劫不复,放着共同的敌人不对付自相残杀?脑子秀逗了还差不多。
只是可惜他们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就追不上。
看速度,赫然都是大目级别的高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我甩的没影了,反倒是我自己迷失在了一片民居当中,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七彩鹰咕咕唤了几声,看起来也是茫然四顾。
我也不敢在大路上瞎晃悠,只得找了一处相对比较偏僻的角落猫了下来。一边想该怎么走,一边躲避可能降临的危险。
刚刚藏好。
“嗖嗖嗖!”
又是两道身影从不远处一闪而过,而他们身后追着的更多,足足四五个,一追一逃。飞快的就消失在岔道口。
我吓的急忙把脖子一缩,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之前那一次还能用仇杀来解释,毕竟再危急的时候仇人见面也是会眼红的,但接连两次就没办法解释了。
哪来的这么多仇恨,而且还是在这种危急的关头?
想象中,那些大目应该是集结在一起拼命的对抗魔物潮,可眼前的结果却是人与人之间互相追杀,完全一头雾水,闹不清什么情况。
而且诡异的是。这里的魔物似乎都消失了,因为七彩鹰没有任何警觉,说明这一路来并没有的出现什么魔物。
之后我等了一下,居然又遇到了一拨追逃的,也是两个追一个。但逃跑的那个人速度非常快,躲进了不远处一堵矮墙后面。
后面两个人追到那里失去了目标,便径直追进了岔道。
我窝在后面不敢动,因为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什么人,看这里的情况,人与人之间似乎并不友好。
自己跑过去有可能是送死的行为!
但让我奇怪的是,久久之后那堵矮墙后也没出现人;那人潜伏下去之后似乎就呆在那里不动了。
我不敢妄动,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耗下去。
就在我快要耗不下去,猜测那个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之时,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墙上跳下来了。
我立刻回头,发现不是好像,而是真的有人跳下来了,是刚才隐在矮墙后面的人。
他外表看起来有些狼狈,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洗漱了。乱糟糟的,连年龄都分不清,但一双眼睛却格外凛冽,盯着我露出一个玩味的笑:“这什么世道?这么个弱鸡居然活下来了。”
我咽了一口唾沫。
赶尸门的人!
他胸前虽脏,但布条上却印着一个清晰的赶尸铃标记。
“小鬼。你怎么活下来的?”他问我。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直觉告诉我,不能让他知道我是从外面进来的,否则会有麻烦。这里的人想出去肯定已经快想疯了,自己如果露出来哪怕一点点能出去的可能,都会有大麻烦。
沉吟了一瞬,我只得说:“我躲起来了。”
“原来是条漏网之鱼。”那人无语的摇摇头,道:“跟我走吧。”
“去哪?”我本能的问道,同时心里暗呼一口气,这人没认出我来,或者说,根本就不认识我。
“去一个安全的地方。”他道。
我想了想,起身跟着他走,不为别的,就为套出点情报。而且现在明着拒绝他明显不明智。
“七彩鹰养的不错,打哪来?”那人瞟了七彩鹰一眼,随意的问道。
“渝州。”我模模糊糊的回答了一句。
他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在前面带路,七拐八拐离开了原地。
我和七彩鹰急忙跟上。走了一段,壮着胆子试着问:“追你的是什么人?很厉害吗?”
“人?”那人回头有些奇怪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到底躲到了什么地方,居然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哪……不对吗?”我心里微微一突,问道。
“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那人微微皱眉,缓缓道:“他们是尸傀!”
“尸傀!”我暗暗吃惊,尸傀,顾名思义就是尸体化成的傀儡,是被操控了的,没有自主意识,但看刚才的追击的那些人,完全就像是活人一样。
他顿时更加奇怪了,看着我问:“你到底躲在什么地方,这里可是被翻了好几遍了,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是七彩鹰。它带着我避开了那些东西。”我撒了一个慌。
那人半信半疑,缓缓点头,没再继续追问,而是说:“凡是死去的人都变成尸傀了,而且它们还保留了身前的实力。”
“靠!”我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难怪他会被追杀的那么狼狈,原来是遭遇了这么强悍的尸傀。
而且这也是我第一次听说尸傀还能保留生前的实力的,太骇人听闻了,简直如同瘟疫一般。
我本能的联想到了一种科幻电影里面的东西,丧尸!
“那他们……是如何变成尸傀的?”我问。
“这里魔气到处都是,凡是尸体受到魔气侵袭都会变成尸傀。”
他道,说完又有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是一场根本没有胜算的对战,所有死去的人都会变成尸傀,反过头再来攻击我们,我们的人数越来越少,也许要不了多久就得全军覆没。”
我听的眉头一扬,因为我敏锐的注意到,他说:“我们”。
一个念头在我心头浮现,难道,他们还抱着团?
……
第三百九十章:生存的策略
“你们一直都组成团的吗?”我直接追问。
他点头,道:“不组成团的话,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
我大松一口气,这就对了,原来那些追击的“人”是尸傀,不是什么仇杀,更不是什么内讧。
“那你们现在还剩多少人?”我紧走几步和他并排,也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带我走了,并不是好心,而是人太少,需要抱团。
“我出来的时候还有不到三十个,现在不知道了,说不定就剩你和我了。”他道。
我听的头皮发麻,他的话换一个陈述方式就是,这里所有的人随时会有灭顶之灾,而且每时每刻都有人会死去。
东土奇门界大家世族可不算少,林林总总,形形色色。加起来怎么也得有百二十来个,现在连四分之一都不到了,可见损失之惨重。
之前海东青说折损过半都说轻了。
“那你见过一个叫吴奎的人吗?”见他对我并没有敌意,而且告之了我不少事情,我便直接了当的问。
“苗家川东区的吴奎?”他笑笑,道:“见过。不过是一天半以前了,也不知道现在是否还活着,怎么,你认识他?”
“我……”
我本能的有点谨慎,毕竟赶尸门和苗家的关系就摆在那里,如果让他知道了我和吴奎很熟。或者就是苗家人,是否会引得他对我出手?
这不是没有可能,他进来的时候苗家和赶尸门已经势同水火了,不得不防。
“你倒是谨慎。”
他看出了我的疑虑,摆了摆手道:“放心吧,现在活着的人都得相互依存。早就已经没了什么门派之见了,况且被派到这里来的都是一些不被待见之人,他们既然把我们丢进来送死,我们还顾什么门派?”
话到最后,他自嘲的笑笑,脸上有遮掩不住的落寞,甚至笑容中还带着不甘,只是这种不甘太过苍白和无力。是一种绝望!
我眉头一扬,是这么回事。
当初吴奎被派到大魔城,是苗瀚父子以苗家长老会的名义直接一纸命令下达的,根本没给徐爷和吴奎本来通过气,也没有给任何商量的余地。
分明是想借大魔城的凶险来清除异己!
吴奎是虹姨的直属大目,绝对心腹,是支撑苗苗背后为数不多的铁杆,他的烙印太深了,是不可能改换门庭的。
大魔城的凶险人所皆知,派来这里探索是相当危险的,搞不好就再也回不去。苗瀚父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光明正大清除苗苗一系势力的机会。
同理,这点也可以放到别的势力,每一个大家世族总有些利益纷争,掌权者本能就会排挤和打压异己者,最不济也是不受待见,不受重视的人。
因为死了不心疼,甚至是巴不得派来的人死在这里。
换句话说,来到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在势力内部混的不得志,被打压被排挤的那一批人。甚至这一次的联合探索,诸多世家大族能这么快达成协议,恐怕就是打着清除异己的想法。
这可是光明正大的理由!
想到这一层,我心里才放松了戒备,道:“认识。我和他都在常青园供职。”
“你小子心眼倒是挺多,不过也没什么关系,谁没有个戒心呢,我叫铁头,你叫什么?”他见我干脆承认了身份,也爽快的介绍了自己。
“我叫马春。”我笑笑。看他黑的发亮,跟铁一样光泽的额头,倒也人如其名。
“你该不会就是让施天宇吃瘪的那个马春吧?”铁头惊奇道。
我一愣,而后点点头,他说的应该是上次施天宇偷袭常青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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