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他是一件很特别的事。
这些年下来,一个又一个的女孩儿,更像是一些抽象的符号,慢慢混合在他的脑子里。征服的技巧逾娴熟,征服的过程反而好像逾无聊,留下的记忆也逾模糊。到了后来,有些为了做这件事情而做这件事情的味道。这个明眸皓齿,笑容甜美纯净的女生,仿佛唤起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在开始的时候,斯科特还是信心满满的。他觉得,这个女生也许漂亮一些,但和那个彭丹丹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有几分天真,有求于自己,又对自己的长相谈吐颇有些好感。当他讲完一个笑话,看见她拼命克制,但仍然忍不住捂嘴笑起来的样子。那一刻,他能感到自己的心怦怦的跳了几下,心里有些欲望四处奔腾,却无处宣泄。
渐渐的,他发现舒兰这个女孩是个很精明的女孩儿。更重要的是,她似乎完全没有被自己吸引。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学英文的好老师,或者说在Fellowship评估时的一个朋友。
在斯科特眼里,面对他的恭维和他的攻势,舒兰礼貌的微笑,矜持的躲避,又风情万种的站在不远处,像个魔鬼一样,展示着迷人的魅力。
那天他混在水里给舒兰吃的东西,是他不久前从一个浪荡的法国人那里得到的。那法国人号称睡过300个女人,包括三位数的东方女人。
把舒兰带到那个住处,斯科特是有预谋的。开始的时候,他做了最后的一些尝试,许诺加上一点点的甜言蜜语。屡试不爽的东西,在这个女孩面前又碰了壁。舒兰有些慌张他忽然有些侵略性的攻势,站起来想要离开。斯科特迅速转变了话题,回到学习上面,给她倒了一杯水。
放药的时候,斯科特有几分紧张。但奇怪的是,当他从洗手间里出来,发现舒兰跑掉了,而彭丹丹拦住他的时候,他却一点也没有为可能的后果担忧。也许这些年的经历慢慢改变了他,理所当然的,斯科特认为自己什么也没做。而且在这片土地上,他不是那个普通的斯科特;而是一个很“特别”很“特别”的存在。
那天走出公安分局的大楼,斯科特觉得背上出了一层的汗。现实很残酷,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英文老师,并不是那么Special的一个家伙。直到领事馆的人出现之前,斯科特都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着。领事馆的人拯救了他,但私下里留给他的并没有太多太好的脸色。
也许是失去这种我是特别的那一个的感觉,让斯科特有些愤怒,有些沮丧,甚至有些丧心病狂。他嚣张的挑衅着敢于告发他的彭丹丹,得知她的死讯以后只觉得无比的快乐。接下来呢,当然是去挑衅那个*子。
即使丑闻爆开了,有人跳崖了,你们又能拿我怎样?不过就是换个学校而已。
这种有些歇斯底里的情绪一直跟随着他到了苏城。一到姑苏大学,他只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勾搭了一个女子。这次与以前不同,是个三十出头的已婚之妇,还是一个学校老师的老婆。
事情很快就暴露了,那女人的丈夫,和她夫家的六七个人一起到了姑苏大学斯科特的办公室,砸了东西,打了他两巴掌,才被急急赶来的保卫干事控制住事态。
今天和学校还有系里的领导谈过话。虽然没有人提起不久前在青州大学发生的事情看,但领导们的脸色不是那么好,难得的在外国友人面前露出了些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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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科特骑着自行车,往老城区那边的住处赶。他今天走的很晚,天已经黑透了。不知道什么缘故,一颗星星也看不见,月亮更不知道去了哪里。
老城区的边缘上,昨天的台风弄倒了几条高压线。一天的抢修,也没能恢复全部的电力供应。街道上,还有台风肆掠后的痕迹。
斯科特拐进一条漆黑的偏僻小巷,车的前轮好像压到了什么,失去了平衡。他一捏刹车,颇为敏捷的从左边跳下车来。在这个自行车王国呆了这么多年,技术也练就出来。下一刻,只觉得被什么东西在后颈上敲了一下,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一个个头不高,一身灰衣的人,站在漆黑的夜里,仿佛把自己溶了进去。他站在那里,好像沉吟了片刻,不慌不忙的用戴手套的手摸出一把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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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临,苏城的老城商业区正灯火通明着。
被台风困了几天的市民和旅游者蜂拥而出,在这条最有名的大街上熙熙攘攘,进进出出。
一个灰色衣服的男子,站在魁星楼的前面,耐心的等了十五分钟,终于等到一个临窗的空位。他走过去,坐下来,隔着窗户看外面的热闹。
他喝了口泡的功夫茶,迷迷糊糊的咕哝了两句。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甚至包括他自己。
其实,他咕哝的是,牛老子倒是骟过不少,今天倒是做了点儿新鲜的……**,谁说老外的那个大来着,这家伙的一点儿也不大嘛!
点心上来了,男子去洗手间细细的洗过手,回来挑起一个薄酥饼,细细的品尝了一口,摇头赞了一声,不知怎么的,就想起自己那个年轻老板的话:
据说只有神仙上帝才有资格决人生死,我一定是没这个资格的,所以我不会这么做。不过,我倒是会很高兴的看到,共和国最后一个太监,有着深陷的眼眶,和不一样的血统,那会是万国来朝,天朝兴旺的象征啊。
男子举起杯,轻声自语道,干杯,老板!
也许一天后,或者一周后,年轻的老板会听到这个他策划了很久却在最后一刻突然被自己改变了方向的计划。不知道他知道这个消息以后,会惊讶或者愤怒或者失落成什么样,应该还是会有一点高兴的吧。说实话,他很想亲眼看看那个年轻的过份也冷静的过份的小家伙失态的样子。想到这里,他自顾自的呵呵笑了起来。
举起杯,朝着天空,他抿了一口,这算是献给那位有一面之缘的女子在天堂的一份礼物吧。
(多谢支持!)
第四卷 两面人生 371 调查组和传信使
371 调查组和传信使
江之寒和一帮研究生开完会。拉着王宁去教工食堂吃过中饭。王宁说他刚整理了大概八百首外国摇滚乐,要拷一份儿给江之寒。江之寒便跟着他回了研究所。刚走到研究所门口,迎头遇上研究所的秘书黄雅。黄雅说,哎呀小江,张主任到处找你呢,有急事,快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江之寒答应一声,和王宁约了明天出去喝酒,便一路上了四楼,敲了敲系主任办公室的门。
听到一声威严的请进,江之寒推门走进去。隔了半晌,张主任才抬起头来。见是江之寒,变换出一个亲切的笑脸,说:“小江,坐坐坐。”今年下半年,张主任署名第一作者的文章,会在一个国家顶级期刊发表。这当中,江之寒穿针引线,起了很大的作用。所以,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起来。
江之寒坐下,问道:“张主任。找我有事?”
张主任说:“是呀,你不住学校,还真不好找。我给你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是这样的,有个调查组下来调查情况,要找你去谈谈话。”
江之寒愣道:“调查组?什么调查组?”
张主任放下手中的笔,把身体往前倾了倾,放低了声音,说:“具体的我还不了解……不过,你听说过暑假的时候,我们院里出了件事情么?”
江之寒眉毛跳了跳,“你是说?……”
张主任说:“就是那个研究生女生和那个外教,还有一个是你们年级的女生。”
江之寒点头说:“我知道,那个女孩儿是我们同学。张主任,不瞒你说,那老外是个混蛋!”
张主任说:“谁说不是呢?而且呀,还有些助纣为虐的人。”
江之寒大概是知道一些张主任和赵书记之间的矛盾,他附和说:“对呀,有些领导,不把自己的学生逼死就不高兴一样的!”
张主任叹口气,“为了往上爬,什么都做的出来呀!……也不积积德!”顿了顿,问道:“小江,他们为什么会找你了解情况呢?”
江之寒说:“我也不清楚,难道因为我认识那个女生?……事情不是结了,那个老外不是都走了么?”
张主任说:“我听说啊,好像那个老外出了啥事儿。这次来的,还有公安局的同志。和领事馆的人。”
江之寒心里咯噔一跳,下意识的伸手摸到兜里的手机。斯科特出了事?有英雄比自己先出手了?不可能!他心里想,脸上神色变幻。
张主任问:“怎么了,小江?”
江之寒平静了下呼吸,说:“他能出什么事,被人打了?……主任,我不是说呀,一个外国人,出个屁大的事儿,咱们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张主任用指节敲敲桌子,叹气道:“谁说不是呢!唉……”
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江之寒道了声歉,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吴茵很郑重的声音,“之寒,楼大哥刚到机场。他有很重要的业务向你汇报,有空的话早些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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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寒的住处。
吴茵端来两杯水,便出了一楼的办公室,把门带上,又去把外面的大门锁好了,自己上了二楼的卧房。给江之寒和楼铮永留出单独谈话的空间。
江之寒一只手托着下巴,静静的看着楼铮永。
楼铮永忽然难得的咧嘴笑了笑,他说:“之寒,能告诉我你现在心情如何吗?”
江之寒忽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耷拉着头,有气无力的说:“干了?”
楼铮永说:“干了,爽爽利利的。”
江之寒问:“是你动的手,还是老周动的手?”
楼铮永说:“老周。”
江之寒叹了口气,“大哥,你怎么能这样啊!”
楼铮永摇头苦笑,“我也才知道。这件事,是老周自己决定的。”
江之寒不甘心的摇摇头,“这个老周啊……唉!”
楼铮永说:“老周我已经把他指派到偃城公司一个扶助贫困学生的项目组去了,他主动提出来的。走之前,他在中州和我长谈了一次。回头看,之寒,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那番话,他嘱咐我要讲给你听。”
江之寒道:“你说。”
楼铮永敲敲桌子,沉吟了一会儿,道:“先说啥呢?说点儿实际的吧。这是老周的原话。他说,我是搞过刑侦的。既然我们决定要做这件事,就要把它做的漂漂亮亮,同时不要把自己陷进去。我们原来的计划,是等彭丹丹这个事情冷一冷,过个一年半载,在大家的记忆里慢慢淡漠了,然后在另外一个城市动手。但想来想去,这个关联总是在那里,对吧?我们做最坏的假设。如果警方要全力的介入这件事情,会是怎样一个过程呢?很简单的,顺藤摸瓜,一定会联想到彭丹丹这件事。因为不管隔了多久,不管在不在一个城市,彭丹丹这件事是斯科特闹得最大的,险些上了法庭。再加上后来还有橙子那么一出,动机在那里,关系也在那里。没错,之寒从来没有出过面。但如果我来负责调查,很容易的我就能发现之寒和彭丹丹,和舒兰,和橙子还有小怪之间的关系。他有强烈的动机,而且在所有这些人里面,他有最强的执行能力,所以一定会是注意的焦点。”
楼铮永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老周说,如果之寒要坚持自己动手,那么到时候最关键的一个事情就是不在场证据。当然,这个事情,以他的精明和关系,应该不会是太难的一件事,但总会是一个隐患。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所以。我想来想去,其实时间间隔并不重要,地点也不是最关键的。水搅浑一些可能会有帮助,但也不是事情的关键。最关键的一处,恰恰就是执行的人。而如果我来做这件事情,从警方的角度,我就是一个透明的人,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上次来青州帮忙,我主要接触的就只有你和之寒两个人。有天晚上,见过舒兰他们几个人一面,但他们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并不在公司青州办事处的编制以内。只是公司名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员工。即使最细致的调查把线连到之寒那里,从他到我之间这个关联是外面看不见的,线在这里就会断掉了,而之寒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据,因为本来就不是他干的嘛。之寒公司下面的人,现在有好几百,即使是再细致的调查也没法一个一个的筛选过来。退一万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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