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寒说:“想好了要把这件事讲出来,寻找一个解决的办法。”
舒兰微微点点头。
江之寒逼迫她说:“包括很多难以启齿的事,包括很多你不想对人说的隐私。一旦你想好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舒兰看着他。说:“我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之寒说:“想好了的话,你先给我们复述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我不要听主观的感受,只需要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发生了什么事。”
汤晴轻轻拍了拍舒兰的手,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舒兰开口道:“昨天下午四点钟,我和Scott约好了在大校门口见面……”
江之寒垂着眼,面无表情的听着舒兰的讲述。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旁边橙子放在沙发上的手慢慢捏成了拳头,越握越紧,能看到手背和手腕处凸起的静脉血管。
大概十几分钟的功夫,舒兰结束了她的讲述。中间有那么几次,她有些哽咽,但终究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江之寒摸了摸下巴,看着舒兰说:“下面,我有些问题要问。可能……有些问题不那么让你舒服。但是,如果你决心要把事情讲出来,想要把他绳之以法,会有很多人会问你这些问题,会比我问的难听十倍百倍。”
顿了顿,江之寒又说:“这也是个对你的测验。如果你觉得这些问题实在无法忍受,你不如放弃了去告发他的念头……就算是被狗咬了一口,不是还没有咬到吗?”
汤晴有几分责怪的看过来,江之寒丝毫不为所动,简单的说:“那我开始了。”
江之寒问:“你确定他昨天没有和你发生那种关系?”
舒兰被问的愣了一愣,说:“我确定。”
江之寒问:“你……有没有一段时间失去记忆?”
舒兰想了想,说:“应该……没有。我有一段时间脑子很昏很沉。身体不听使唤,但还是有记忆的。”
江之寒前倾着身子,加重了语气,“你确定?”
舒兰身子不由抖了抖,汤晴伸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的拍着她的背。
舒兰犹豫了一阵,说:“我……应该没有,我……不能百分之百的确定。”
江之寒问:“当你确定你清醒的时候,你是穿着衣服的,他正要吻你,对吗?”
舒兰点点头。
江之寒问:“他吻到你了吗?”
舒兰好像要把自己蜷缩进汤晴的怀里一样,过了好久,她才说:“好像没有,我用手推他来着。”
江之寒问:“除了这个,他还有什么样的动作?”
汤晴忍不住啊了一声,橙子抬头看去,舒兰像一朵风中的小白花,瑟瑟发抖,脸色却是更白了。
过了好久,她说:“他就是抱着我。”
江之寒逼问她:“还有呢?”
舒兰说:“还有……在我耳边说着话。”
江之寒问:“都说了些什么?”
舒兰垂着头,“我不全记得了。”
江之寒并不放过她,“一句都不记得了吗?”
舒兰把双手环抱在胸前,低着头。像是要抵抗这个问题。
橙子忽然站起身来,说:“我去趟厕所。”
江之寒看他一眼,说:“好,等你回来我们继续说。”
橙子投过来愤怒的目光,江之寒不为所动,靠在沙发背上,半闭着眼,好像在思索着一个很难的问题。
橙子胸口起伏了几下,坐下来,说:“忽然不想去了,继续吧。”
舒兰抬头飞快的看了橙子一眼。咬咬牙,说:“ 我真的不记得全部了,我记得他说我很漂亮,我像天使一样,我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东方女生……还有,他爱我。”舒兰逼迫着自己飞快的说完,喘了口气。
江之寒问:“他说的是中文还是英文?”
舒兰说:“有中文也有英文,但绝大多数都是英文。”
江之寒冷笑道:“英文学的不错哦,这个时候还能听的懂。”
汤晴愤怒的叫道:“江之寒!”
江之寒瞥她一眼,说:“会说这种风凉话的人多了去了,先有个心里准备吧。”
江之寒又问:“那个地方,你还记得吗?”
舒兰说:“我是第一次去,不是很确切……再……再回去的话,应该……能找的到。”
江之寒问:“那个女生,你确定你以前不认识?”
舒兰摇头。
江之寒说:“或许是你那时候神志不清了。”
舒兰还是摇头。
江之寒说:“再看到她,你能认出来吗?”
舒兰犹豫的点了点头。
江之寒忽然又跳转到另一个问题,“你和Scott,以前有没有发生过那种实质性的关系?”
舒兰抬起头,好像难以相信这个问题,眼睛睁得大大的。
江之寒说:“你应该知道,我说的实质性关系是指什么吧。”
舒兰咬着下唇说:“没有。”
江之寒问:“有过爱抚吗?”
舒兰说:“没有。”
江之寒问:“接吻?”
舒兰说:“没有。”
江之寒说:“既然要我们帮你,你必须要说实话,否则最好会死的很难看。”
舒兰一下子涨红了脸,“你凭什么说我在骗你!”
江之寒不理会她,还有旁边橙子可以杀人的眼光,平淡的说:“我没说你在骗我,我只是提醒你,有些事情虽然可能说出来有些难堪,但还是说实话比较好。”
舒兰一字一句的说:“ 我说没有。”
江之寒说:“好,任何的身体接触,你们俩之间,在昨天以前,有什么?”
舒兰说:“拥抱,就是西方人见面打招呼那种……还有……跳舞时的拥抱,就这样。”
江之寒忽然用英文说:“That is all?”
舒兰愣了愣,答道:“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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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两面人生 324 对策
324 对策
江之寒眨眨眼,说:“这个问题。看起来和这件事情没什么关系,但也许会牵扯上些关系也不一定,所以我需要问一下……你,和别的任何人发生过那种实质性的关系吗?”
汤晴啊了一声,有几分不可思议的表情浮现在脸上,好像不相信江之寒会直接问这样的问题。
舒兰倒是显得平静下来,她很痛快的说:“没有。”
江之寒说:“你确定?”
舒兰看着他,一字一句的说:“如果有,我会告诉你的,没什么好隐瞒的。”她的眼神没了开始时的无助,慢慢的有些怒火燃烧起来。
江之寒忽然又跳到下一个问题:“如果依你所说,这个叫Scott的家伙昨天并没有得逞,不过是抱了抱,也许只是胡乱亲了你几下,还有进一步的接触吗?譬如说,爱抚?”
舒兰胸口起伏着,过了一阵,才回答说:“没有……我记不得有。”
橙子终于忍不住,叫道:“老大!”
江之寒不理他,说:“好吧,关于这个。我们可以以后再操练……好了,我再问你一次,你想过没有,如果你要去告他,会有很多很麻烦的事情发生。”
舒兰不说话。
江之寒说:“首先,你要了解我们的国情。外国友人,还是一个外国大学教师,在我们这里是有优待的,而且可能是很大很大的优待。要想弄倒他,非常非常的难。其次,你要告他,人家不会坐以待毙的。如果我是那个叫Scott的家伙,我会有很多反击的手段使出来。譬如说,造舆论,说你是想要他什么东西没要到,所以诬告他,说你是一个轻浮,不知羞耻的女生……”
舒兰抬头看看江之寒,江之寒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如果那样的话,学校可能会站在他那一边,同学老师间可能有很多不好的议论,你的日子不会很好过。以前把你当作高高在上的女神那样看待的男生,可能会在寝室里议论你的隐私,猜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说什么,可能都没有人相信。再说,你可能什么证据都没有。只凭着一张嘴,大家为什么要相信你?反过来说,他虽然图谋不轨,但毕竟没占到你什么大的便宜,你也没损失太多……”
江之寒越说越快,舒兰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忽然打断江之寒,站起来,“不需要你帮忙,我也会告他的。难道……难道,未遂就不是罪行么?”
江之寒皱皱眉头,“如果你真的下定决心的话,现在,马上,我给你联系一下医院。可能,已经晚了些,你要是昨天找到我,就会好很多。”
汤晴已经跟着舒兰站了起来,听到这里,说:“你是说,要去查有没有可能是被下了什么药?”
江之寒点点头,“本来应该是越早越好的。但现在,好歹去查一下吧,什么都查一下,尿啊血啊,看能不能有那么点证据出来。你们来之前,我已经联系好一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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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之寒住处楼下的办公室里,坐着江之寒,橙子,舒兰,和汤晴。今天多出一个人,是江之寒从中州招来的楼铮永。
江之寒把楼铮永叫来,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和辖区分局的局长是老战友,交情非比寻常。上次来青州的时候,楼铮永就专门去拜访过他。
江之寒坐在办公桌后面,翻翻医院拿回来的化验报告,抬头说:“从化验来看,怀疑有某种现在西方常见的**药的痕迹。但……时间太久了,这个报告的结论拿来当证据,恐怕是不够强的。”
捕捉到几个人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之色,江之寒说:“现在……我们的唯一希望就是找到另外一个在场的证人。只有舒兰一个人的说法,恐怕是不够的。”
江之寒知道这个事情的当天,就给楼铮永和林师兄打过电话。林师兄当时就告诉江之寒,这个事情要报案,最好要在事发后的第一时间,这样比较有可信性。如果暂时手里没有证据,报案可以找个熟人,先做个简单的笔录,不用搞的大张旗鼓。
通过楼铮永的关系,江之寒让汤晴带着舒兰。去分局郑局长那里报了案。楼铮永在电话里告诉郑局长,舒兰是他远房的侄女。
楼铮永这次来青州,还带了一个人,叫周龙山,以前在部队和他睡过一间屋,前不久又被他招进公司里来。楼铮永告诉江之寒,周龙山是绝对可以信任的,在部队里两人就是非常铁的朋友,性格嫉恶如仇。最近招他进公司,也大大的改善了他家的经济条件,对此他很是感激。
这几天,周龙山负责跟着斯科特先生,希望能发现那个女生的行踪,但到目前为止还没什么进展。江之寒和周龙山长谈了一次,才知道他以前也是公安系统的,三年前因为坚持要查一个领导公子的案子,不久后就被找了一个茬子给摘了帽子。
周龙山是系统内部的人,对整个流程都很清楚。他告诉江之寒说,如果有人报案,抛开纸面上的条条框框不谈,派出所通常是可以就凭报案刑拘嫌疑人,来进行审问的。大家日常这样操作的很多,但如果涉及到外国人。目前的现实是,各级政府各级公安机关,除非有铁证在手,大抵都不愿轻举妄动。
楼铮永到了青州以后,去找了郑局长一次,回来对江之寒说,从个人角度,郑局长是相当痛恨斯科特这样的家伙。但他是外国人,他能做的很有限。仅凭报案,刑拘是不可能的,带回去要求协助调查。录个口供,大概是他能做到的极限。郑局长同意周龙山的说法,除了受害者,至少需要一个证人的口供,这个案子才有那么一点机会。郑局长其实有两句话,楼铮永并没有转达。他说,既然未遂,就不用花这么大的力气了吧。
江之寒敲了敲桌子,说:“我有人在跟着他,希望他会去找那个女生吧。其它的,我们也没多少可做的,只能耐心的等待。”
事情发生已经快一周了。舒兰去了医院,又去了派出所和公安局,精神上的压力让她脸色一直很苍白,据汤晴说最近完全没有食欲。能说得上的唯一好消息,也许是医院的检查报告证明,她并未受到任何实质的侵害。
但舒兰这几天表现出性格里执拗坚韧的一面,虽然话不多,但从不见她哭泣,做她该做的事情,从来没有任何犹疑。既然选定了要努力抗争,她就下定决心要走到底,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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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ott走出自己的住处,浑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着他。
那天舒兰跑掉以后,Scott大概担心了几分钟,就把这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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