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姓陈名朴,祖籍江西,本地的泰籍华人,这个医院是我一个朋友与当地政府合资兴办的,所以我们的到来也得到院方的周到接待,其他事情你问我们康总吧。”陈朴脸上带着微笑,但他锐利的眼睛却始终在捕捉吴恒脸上的反应。
康宁客气地自我介绍:“当时救你的是我、陈大哥和一帮兄弟,你的手术是我亲手给你做的,我本来就是个外科医生。”
吴恒听了感激地连头致意,随后注视着康宁:“谢谢你!谢谢陈大哥!能否……能否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想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你的恩德了。”
“名字我可以告诉你,不过什么感恩戴德这些话就不要再提了。还有,我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你是否也能告诉我们:你的真实来历?”康宁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吴恒清秀的眉毛微微一颤,随即用力地点了点头,诚恳地回答道:“好的!”
康宁笑了笑,随即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康宁,祖籍山东,广西兰宁。”
只见吴恒眼里的惊愕之色一闪而过,他微微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姓吴,祖籍是江苏,缅甸籍华人,现在住在曼德勒,为一家接受国际人权组织资助的杂志社工作,是杂志社的特约摄影记者和撰稿人。可能是此前我的摄影作品或者文章得罪了缅北地区的某个贩毒集团,所以才被他们暗害的……要不是遇到你们,估计我条命早就完了,各位的救命之恩还待小弟来日再报吧!”
康宁笑着摇了摇头:“你不需要这样耿耿于怀。随时把报答这些话放在心里。当时面临那种情况,换做任何一个中国人,我们也都会出手相救地,至于你得罪的是谁,和
本就没关系。我们也不想知道,看到你恢复的挺好。放心了。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吧!”
吴恒惊讶地站了起来,他满以为康宁二人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能会旁敲侧击地询问自己的真实情况,没想到二人说走就走。竟然是如此地干脆利落,只好感激地将康宁送到了门外:“康先生、陈大哥。要是我想见你们地面,该如何联系?”
陈朴和康宁对望了一眼,陈朴笑眯眯地转向吴恒,大方地回答:“这医院大股东的名字叫徐家伟,是个非常仗义地香港人。你就放心在这里养伤吧!如果有什么事,你就拨打本地兄弟基金会的联系电话,他们很乐意向一切华人华侨提供帮助。现在基金会的负责人是徐家伟先生的儿子徐子良。我们时常会与基金会有投资业务上的联系,他们会及时转告的。好了,你安心休息吧,再见!”
送走康宁二人,吴恒地心久久不能平静下来。
自从住院到现在,吴恒一步都没有走出这间豪华病房,他其实是知道这个康宁是谁的,但救命之恩与心中地使命,同样令他时刻铭记。因此,他只能痛苦地竭力让自己躁动的心安静下来。
认真思考片刻,吴恒拿定了主意,这才移到沙发边坐下,提起了方几上的电话机话筒。
……
走在花园小径上,康宁低声问道:“陈大哥,这个吴恒给你留下的是什么印象?”
陈朴边走边低声回答:“目前还不能判定他的真实身份,但在你说出自己名字地那一瞬间,从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异状,我就知道他听说过你的名字。只要想一想这鱼龙混杂、信息闭塞地金三角还有人听说过你,就说明事情很不寻常。虽然吴恒这家伙武功很差劲,但由始至终却表现得不卑不亢、镇定自若,这绝不是一般的人能办到的。刚才那种情况,我们就算再坐下去,也不可能问出什么名堂来,与其到时大家都弄得不高兴,还不如点到为止。其实,不管他属于哪方势力,保持一定的距离对咱们都没坏处。”
康宁点了点头:“不错,回去让子良想办法查一下吴恒病房那台电话机的通讯记录,也许我们能从中看出点儿什么。”
“咦,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听手下弟兄报告,这个吴恒行动非常的小心谨慎,最远是走动到楼下的花园里,散散心就迅速缩了回去,似乎在担心什么。而且这段时间,也从未有人过来探望他,他与外界的联系,恐怕就只能通过病房里面的电话。”陈朴眼里闪过一丝兴奋。
第二天上午,用过早餐的康宁一行正要出发,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进院子,将一个信封递给了徐子良。
徐子良打开略微看了一眼,就大步来到康宁和陈朴身边:“那个豪华病房的通讯记录出来了,前后一共只打了三个电话,全都是打到曼谷的,最后一个电话是昨天晚上十点十分拨打的,与前面两个电话的号码完全一致。”
“哦?同一个电话号码?”
陈朴接过打印纸一看,立即对徐子良低声吩咐:“子良,马上用你的曼谷手机拨打一下这个电话号码,问问对方是什么单位,话语间巧妙点儿,不要让对方明白我们的意图。”
“好,我知道怎么做了!”
徐子良从随身公文包里拿出电话,照着打印纸上的号码拨通了号码,简单地询问几句之后,连连说自己打错了并礼貌地向对方道歉,放下手机对陈朴说道:“对方说他们是泰国华商总会。”
“泰国华商总会?”陈朴和康宁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叫来边上的关仲明,在他耳边低声叮嘱了一番。
关仲明不断地点头,最后笑着说道:“放心吧,在他出院前,我们会严密注视的,若是有什么要求,我们也会尽量满足他。”
处理完这件事后,康宁一行就出发了。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由两辆悍马、一辆丰田越野组成的车队就进入了美塞城区,到达了基金会办事处。美塞方面的负责人卢晓楠和肖先河已经等候在了院子里。
中等身材、皮肤黝黑的卢晓楠是云南楚雄人,父亲是汉族,母亲是彝族,出身于十三军山鹰特种大队。
这个二十八岁的小伙,脸上的族群特征十分明显,线条明朗的脸与一身精壮的肌肉,显得充满活力,也非常彪悍,高挺的鼻子和凸起的眉骨下鹰一般的双眼以及略长的下巴,整个人给人的印象就是少数民族特有的坚毅与桀骜不驯。
相比之下,被徐子良请来负责经济实体经营管理的泰籍华人肖先河就和善多了。
今年三十二岁的肖先河,出身于泰国的清迈,祖籍浙江宁波,能熟练地使用泰语、英语和缅甸语,普通话还略带江浙人特有的口音。
肖先河之前在清莱的一家私立银行做大班,银行倒闭之后无所事事,最后被徐家伟看上招进了基金会。
肖先河也不负所托,无论是资金投放还是新项目计划的实施与制定,表现出来的能力让徐子良颇为惊叹。
如今,肖先河已经成为徐子良的左膀右臂,负责起整个清莱地区的投资经营。在他领导下的制药厂和几个商贸公司,在这一年时间里表现得十分稳健而高效。
大家走进二楼宽大的会客厅陆续坐下,卢晓楠立刻开始汇报近期的工作。
听完卢晓楠的一席话之后,康宁和陈朴对视一眼,均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四百一十五章 异军突起华青社
第四百一十五章异军突起华青社
一个多月来,刘海澜和卢晓楠根据康宁的意见,加快人帮会的整合力度,悄悄地搞垮了当地华人帮派中势力最大、名声最响的“青河帮”。
在“青河帮”两个当家老大莫名其妙地失踪之后,势力庞大的“青河帮”随之四分五裂,半个月之内发生了十几起内部流血冲突,等帮中三个派系打得精疲力竭之后,由阿刚暗中掌控并支持的何前派,率先提出停止争斗,协商解决的呼吁。此时其他两派也损失惨重,满屋伤兵,只好停下来和谈,对“青河帮”共有的产业进行分割。
“青河帮”目前在美塞拥有一家两百个床位的三层楼旅馆,四家中小型按摩院和界河南岸的青湾商贸码头,但其主要的收入来源,还在于向北面的零星毒贩提供水陆交通运输服务。
在瓜分完帮会留下的四百五十万泰铢之后(相当于十一万美元左右),经过三天的讨价还价,阿刚控制的何前派,成功地联合了另一个帮派,提出转让帮会名下的所有资产,套现后再按比例进行瓜分。剩下那个由赵世统率领的帮派稍作权衡,在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只能答应下来。
十天后,基金会负责经济实体经营管理的肖先河就通过助手,以六万美元和九万五千美元的价格,成功地收购了“青湾边贸码头”和“青湾宾馆”,但对留下的四个按摩院却毫无兴趣。
阿刚控制的派系,十分不情愿地拿出三万五千美元,收下了四个按摩院,至此。四分五裂的“青河帮”派系纷争,便告一段落。
由阿刚扶持地原帮会首领何前,随即整合了帮会的两个派系,拉起了三百多号人马,竖起了“华青社”的旗帜。直接归属清莱华青社总部的领导。
在阿刚大笔的资金支持下,祖籍湖南益阳地何前恩威并重、辣手无情。迅速吞并了周边两个较弱的华人帮派,一举成为了整个美塞最大地三个帮派之一,隐隐呈现出后来居上之势。
就在日益壮大的美塞“华青社”停止扩张,进行内部调整的时候,心怀不满的“青河帮”另一个头目赵世统看到手下弟兄纷纷转投新成立的“华青社”,一怒之下。率领六十多号人马,投到了原来的死对头“鹰帮”麾下。
得到赵世统加入地“鹰帮”。信心大振,趁新成立的“华青社”内部肃整之机,突然发难,一举控制了边境码头地装卸工人以及部分船工,并买通美塞政府的主管官员。要在“青湾边贸码头”上游,修建一个更大的边贸码头,据说已经得到美塞地方政府的同意。报请清莱府审批之后即可开工。
听完卢晓楠和肖先河的汇报,康宁和陈朴都觉得事情不简单。
盘踞美塞多年地“鹰帮”,势力雄厚,组成复杂。“鹰帮”的幕后老板正是大其力的主宰人物杨盛成和杨茂功两个堂兄弟。
现在杨氏兄弟占据了了缅甸大其力地半壁江山,与缅甸政府军关系十分紧密,手下的一千六百多人武装,长期占据湄公河上游的孟砍、孟雷和孟洋三个县,并且由于杨氏兄弟身后隐隐出现美国人的身影,再加上此二人与景栋军区的政府军旅长、昂山派系中的拉贡貌上校关系紧密,因此就连第四特区主席林民贤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氏兄弟陈兵在拉之南,霸占了三个县的罂粟种植和毒品交易业务,控制了南垒河中下游与湄公河上游数百里的黄金水道。
康宁听说这种情况后,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立即亲自前往码头和几处新产业所在地查看了一番。
待走完一圈,心中已有计较的康宁,回到办事处后再次召集弟兄们紧急商议对策。
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激烈讨论,康宁终于拿定了主意,慷慨激昂地道:
“弟兄们,这个‘鹰帮’来者不善啊!根据大家刚才的分析,‘鹰帮’其实早就存有吞并其他华人帮派之心。小小的一个美塞,不到三万人口,就有十多个帮派存在,而其中的七个帮派竟然是华人的帮派,由此可见不团结的华人根本就没有出路。此前我们只是稍稍发力,就一举吞并了三个帮派,可想而知要是杨氏兄弟的眼光放远一点,我们早就没有这个机会了。如今,美塞城最大的帮派首推‘鹰帮’,其次是泰国人的‘清莱帮’,再次就是我们的‘华青社’了。现在的‘鹰帮’,几乎控制了整个美塞的水陆运输业,所以对咱们的‘青湾码头’虎视眈眈,志在必得,以方便他们暗中进行的大笔毒品交易。‘清莱帮’则是控制美塞一半的玉器宝石市场、赌场和业。这两个帮派实际上都与我们存在利益上的冲突,这对我们的发展非常不利。原先我没想到美塞的局势竟然如此复杂,逼得大家太急了,在此,我向大家郑重道歉!”
弟兄们看到康宁一脸愧疚地向大家鞠躬道歉,都表现得非常惊讶。
所有人不知所措之下,全都站了起来,连连劝解,并陈述其中的客观原因,恳请康宁不要过度地苛责自己。结果却在康宁一句“对就是对、错就是错”的大声责备下,大家都自觉地闭上了嘴巴,对康宁更多了几分敬重。
康宁示意大家都坐下,转向若有所思的肖先河,用尊敬的口气轻声问道:“老肖,我看到你似乎有想法,不妨说来听听。你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多年,不像我们初来乍到,你应该是最有发言权的了。”
肖先河没想到康宁如此看重自己,感激地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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