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鸿宇心里明镜似的,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同路,也许人家去百山有事呢?”
李秋雨扁了扁嘴,压低声音说道:“我看他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
范鸿宇不由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说道:“别胡乱猜疑了,哪来那么多坏人啊?”
暗暗汗了一个。
“哼!”
李秋雨兀自不服,不过也没有再说什么。
班车驶出车站,在市区内慢悠悠的转了很长时间,终于出城。一开始李秋雨还好奇,四处张望,指指点点,后来到底支持不住了,靠在范鸿宇肩头,沉沉睡去。
范鸿宇便从行李架上取下帆布包,搁在自己大腿上,让李秋雨趴在帆布包上睡觉,伸手揽住了她娇柔的肩膀,避免班车摇晃将她弄醒。
在班车上睡觉,当然谈不上有多舒服,好在李秋雨年轻,身段柔嫩,姿势古怪点,也能睡得很香甜。
一路无话。
抵达文江市,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
到文江车站一问,去百山县城的班车,每天两趟,一趟是早上八点多,一趟是中午十二点多,车程四个小时左右。
范鸿宇本想找一部出租车直接去百山,见李秋雨睡眼惺忪的样子,打消了这个主意。还是明天再去百山,省得李秋雨太累。小丫头只怕打出生到现在,都没跑过这么远的路。虽说不用自己走路,但正所谓“车马劳顿”尤其在这样的山路上颠簸七八个小时,确实挺累。
反正这一回的益东之行,只是为山区孩子建一座学校,也不是多么的赶时间。
范鸿宇之所以愿意陪着李秋雨来走这一遭,不仅仅是因为李秋雨的“胡搅蛮缠”也不仅仅是受李石远的委托,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范处长记得,在另一个世界,团中央的“希望工程”就是在这前后搞起来的。在这个世界,不知道什么原因,暂时还无人提起这个话题。太具体的时间段,范鸿宇当然记不起来了。
如果能够通过这次益东之行,把“希望工程”推动起来,也算是件善举。
如同其他很多“工程”一样,在后世,希望工程也曾受到过一些诟病,但相对而言,在所有的大型慈善工程和慈善机构之中,一直由青年团推动的“希望工程”要算是最为成功的,得到了广泛的好评和赞誉。
范鸿宇坚持一个朴素的理念:哪怕只有一个孩子因之受益,这个慈善活动就是值得的。
很多事情,无需置疑,只需行动!
范鸿宇带着李秋雨,住进了文江市政府招待所。现阶段,在文江这样的贫困地区,政府招待所的条件和治安状况,还是比较有保障的。
一直等范鸿宇两人都进了房间,戴俊才出现,也在文江招待所登记了一间普通客房。
次日一早起来,范鸿宇便和李秋雨赶到了汽车站。文江市发往百山县城的,也是大巴车,比省城发往文江的大巴车更加老旧,估计这“老爷车”纵算全力以赴,最多每小时能跑五十公里就算顶天了。
“嗯,今天中午就能到百山了,下午能赶到定山乡,离陈星睿老家就不远了。不过陈星睿说,从定山乡政府赶到他家里,还得走二三十里山路,基本不通车的。”
李秋雨有点小兴奋,丝毫也不以三十里山路为苦。
辗转万里,就要抵达目的地,总是令人心中充满期待。
“非诚勿扰……”
范鸿宇嘀咕了一句。
忽然之间,脑海里就浮现出后世这部电影片,其中男主角和一个少数民族女子约会,那个少数民族女子说去她家里,要先坐一天火车,再坐一天汽车,再坐一天拖拉机,再坐一天牛车,最后走一天山路就到了,大致如此。
最后该少数民族女子对男主角说,如果他想离婚的话,她哥哥会打断他的腿,男主角怔怔地望了少数民族女子两秒钟,落荒而逃。
当时听到这段话,范鸿宇难得的笑了好一阵,印象比较深刻。
“什么?”
李秋雨自然莫名其妙。
“没什么。”
范鸿宇摇摇头,回来三年多了,兀自不能完全适应“新生活”动不动就会冒出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语或者几个莫名其妙的单词。
李秋雨刚刚在座位上坐下,忽然又腾地站了起来,大步向车门处走去。
“干嘛呢?”
范鸿宇吃了一惊,忙即跟了上去。
却只见李秋雨径直拦住了准备上车的戴俊,杏眼圆睁,上下打量着他,小脸上尽是疑惑和警惕之色,问道:“哎,你干嘛老跟着我们?”
戴俊微微一笑,并不惊慌,平静地说道:“这么巧啊?我老家就是百山的,我在明珠上班,国庆放假,回家探亲的。你是哪里人,去百山做什么?”
一番话说得流畅无比,可见早就做了准备的,而且立即反守为攻。
李秋雨依旧狐疑地看着他,似乎不是那么相信。
“秋雨,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范鸿宇不由分说,拉起她的小手就走。
这一回,还真是范二哥不厚道,小丫头的警觉是对的。
戴俊若无其事地从他们身边走过去,坐在后排。
李秋雨双眉微蹙,低声说道:“范二,你不觉得这个人很可疑吗?他太镇定了,我怀疑……”
“怀疑什么?”
“怀疑他是我爸或者我妈派来盯梢我们的。”
李秋雨说着,扭头想往后看。
范鸿宇及时拦住了,笑着说道:“别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叫盯梢?咱们又没做什么坏事,怕人家盯梢干什么?”
“你傻啊?”
小丫头顿时瞪起了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们这就是不相信你,怕你监守自盗!”
范二哥额头的汗水立马就下来了,什么叫监守自盗?难道自己对她还能有非分之想?
李秋雨却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敢说,你心里就一点坏心思都没动过?哎,这个问题不用回答,你在心里自己问自己就行了。”
小姑娘明艳无匹的脸蛋微微仰起,离范鸿宇不到三公分,一双似乎会说话的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他,吐气如兰,造成的视觉冲击无比震撼,任何正常男人都会吃不消。
范鸿宇略略往后仰了下头,苦笑说道:“你也太敏感了,人家刚才已经跟你解释过,是回家探亲的。”
对于是否“动坏心思”这个话题,范二哥实在不敢接口。
以他四十几岁的心理年龄,焉能一本正经和李秋雨讨论这样的话题?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李秋雨这般漂亮可爱,范鸿宇作为正常男人,又是二十岁出头的生理年龄,要说心里一点涟漪都不曾泛起,肯定是自欺欺人。但李秋雨如此身份,他和李春雨又是铁哥们,这样的想法,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有的。
范鸿宇最怕的,就是这一路上,李秋雨“无聊”之时,拿他开涮。
那是完全没有还手之力,甚至招架之功都没有。
活活折磨人啊!
“走着瞧!”
李秋雨撇撇嘴,坐正了身子,双手抱胸,不再理他。
范鸿宇暗暗舒了口气,只觉得背脊凉飕飕的。
却真的不好理解,李秋雨这句“走着瞧”是何所指。是“走着瞧”验证戴俊的身份,还是“走着瞧”看范鸿宇到底起不起“坏心思”着实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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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大哥,我……我劫个色……
如果说灵岩到文江,还有不少较为平缓的路面,那么文江到百山,就基本是在大山中穿行了。一会沉到谷底,一会又攀上山巅。
抗战时期,西南大通道有著名的“二十四拐”在范鸿宇看来,文江到百山这段公路,与“二十四拐”相比也不遑多让。单看地图,文江市到百山县,不过是几十公里距离。坐到这个班车上,才知道交通地图是多么的坑爹。
大巴老牛拉破车似的,慢悠悠在大山之中颠簸。一路上,不时有拖拉机超车。
爬这样的山路,拖拉机愣是比汽车厉害!
范鸿宇记得,在另一个世界,九十年代中期曾经兴起一股刮彩票的热潮,平原地区,头等奖是一台微型货车或者面包车,益东山区的头等奖,则是盘式拖拉机。
在山区,拖拉机绝对比面包车或者微型货车受欢迎。
实用。
很多乡村通往集镇的“班车”都是盘式拖拉机,略微改装一下,将拖斗货箱的栏杆加高,左右各焊两排铁架子,钉上木板,就是座位。如果再加一层海绵和人造革,那就是“豪华型”的。
当又一台拖拉机在山路上超过班车之时,李秋雨终于“忍无可忍”怒道:“这车也太破了,连拖拉机都跑不过!”
范鸿宇笑道:“你别小看拖拉机,拖拉机可是能在高速公路上和保时捷赛车的高手。”
“什么?”
李秋雨顿时就瞪大了眼睛,看怪物似的望着范鸿宇。
“是这样的,约翰是个年轻的富豪,开一台法拉利跑车,最大的业余爱好就是在公路上和别人飙车。有一天,他开车路过一个地方,发现有台拖拉机抛锚了,就下车帮忙。拖拉机的主人就请他帮忙拉车,拉到修理厂去。约翰一口答应,找到拉车的钢缆,拉上拖拉机就走。开车前跟拖拉机车主说好了,如果一切正常,就打开右边车灯;如果有问题,就打开左侧车灯。拖拉机车主表示明白。上路之后没走多久,就有一台保时捷跑车从约翰旁边飚过去,约翰当时就火了——敢跟我飙车?一踩油门,法拉利立马就飚起来了。两台跑车在公路上你追我赶……”
说到这里,范鸿宇故意停了下来。
李秋雨早已听得入了神,立即催促道:“结果怎么样,快说啊,约翰赢了还是输了?”
小姑娘最喜欢这种刺激的故事了。
“嘿嘿,结果被警察看到了,警察马上掏出对讲机向局长汇报,说是在某某公路上见到一台法拉利和保时捷飙车。局长不以为然,这个太正常了。警察接着说,关键是法拉利后面跟着一台拖拉机,打开左大灯,拼命按喇叭,要求超车!”
李秋雨骤然大笑起来,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惹得一车人都扭头来看她。
李秋雨毫不在意,哈哈大笑了一阵,说道:“嗯,这个笑话好有趣,再来再来……”
范鸿宇原本就是要让她解闷,当下抖擞精神,将脑海中记得的笑话一个个说将出来,逗得李秋雨娇笑连连,时不时伸手捶了他几下,好几回直接捂着肚子趴在他身上,小身子抖个不停。
每当这个时候,范处长便浑身僵硬,不敢稍动。
这日子,有点难熬。
整个车内的气氛都活跃了起来,大伙都受了李秋雨的感染。
听笑话,时间比较容易打发,临近中午,沿途的集镇和村庄渐渐多了起来,山路也不再那么陡峭了,略略平缓几分。看样子已经接近百山县城。
当班车驶过一个集镇,再次进入一段山路,异变突然发生。
“都不许动!抢劫!”
随着这声呼喝,分别坐在三个不同位置上的年轻人猛地跳了起来,每人掏出一把刀子,明晃晃的。
坐在最前边靠近驾驶座的那个年轻人,个子最高,留着长头发,穿花衬衫,看上去挺时髦洋气的,此刻手里拿着一把三棱刮刀,一跃上前,对准了司机,那三棱刮刀明显经过打磨,刃口雪亮,锋锐无比。
“老实点!慢慢开,不许停!”
高个男子恶狠狠地朝司机吼道。
靠车门位置的,则是一个较胖的年轻男子,手里拿的是一把匕首,最靠近范鸿宇这个位置的,则是一名看上去年纪最轻的男子,约莫二十三四岁,手持一柄弹簧跳刀。
“都老实点,乖乖把钱都交出来,哥们要钱不要命!不过,谁要是不老实,就别怪我的刀子不长眼睛。扎死扎伤,那就怨你自己命不好!”
手持匕首的胖男子厉声喝道,匕首朝坐在正前方的一个衣着略显光鲜的中年女子脖颈处试探了一下,颇为凶神恶煞。
变起俄顷,一时之间,车厢里一阵大乱,尖叫声此起彼伏,乱作一团。
“闭嘴!都老实点!谁再叫就宰了谁!”
匕首男又是一声大喝,匕首直接抵在了中年女子的脖子上,微微用力。
那女子吓得脸色惨白,浑身乱抖,抖抖索索的掏出了自己的钱包,递给匕首男,匕首男接过来,随手丢进自己胸前挂着的一个挎包,喝道:“快,项链耳环都取下来。”
改革开放进行了十来年,金首饰也渐渐在内地流行开来,一些生活条件较好的女性,纷纷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