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难怪，作为一个香港人，黄文越确实没办法搞明白内地官场的那些弯弯绕——员工工资拿得越高，反倒成坏事了？
不患贫，而患不均。
听上去尽管有点不可思议，但实实在在从上到下影响着这个东方大国的国民心态。现在如此，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同样如此。
“不止不止，大部分员工的工资，一般都有三四百。”
黄文越连连摇头，得意地说道。
秘书笑着问道：“黄董，那工资最低的员工，能拿多少呢？是不是只有生活费？”
“那个当然。不好好干活，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有业绩就没有工资，给他们发生活费，已经是破例了。多劳多得，这是天经地义的。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不劳而获的事。要是三个月都没法达成公司规定的销售任务，或者被顾客投诉的次数太多，公司就要辞退他。”
黄文越挥舞着手臂，口沫横飞地说道，似乎很为自己管理模式自豪。
“黄董，请问你们公司给员工发的最低生活费是多少？”
黄文越立即答道：“五十块，每个月五十块。”
其实就彦华地区的生活水平而言，五十块的生活费标准也不算太低。但跟黄文越刚才所言的最高工资六百元比较起来，五十块就显得太少了。相差了十二倍。在同一个公司内部，做同样的工作，员工工资待遇居然相差如此悬殊！
“黄董，你刚才说的辞退，是怎么个意思？辞退的员工，是不是还有生活费发？”
秘书紧接着又问道。
眼见尚为政自重身份，张局长脸沉如水，秘书只好自动自觉地充任“调查主力”了。
“只要是原先百货公司的正式职工，辞退之后也有生活费发。不过这是市里要求的，按照我们公司总部的规章制度，可没有这么一条。辞退了就是辞退了，最多发一次性补偿，哪还有月月发生活费的道理？这不是鼓励员工偷懒么？这对其他那些努力工作的员工很不公平。”
黄文越说着，颇有点愤愤不平，似乎觉得市里这个要求十分的莫名其妙，让他难以忍受。
黄文越说得口沫横飞，谢文健一张脸简直要皱成苦瓜了。
这个不开窍的香港榆木疙瘩！
真不知道高洁他们是怎样“教导”他的。
张局长脸上浮起冷笑，秘书则含笑点头。今天的所见所闻，他都将如实写进调查报告里面去，这位黄董事长，还真是配合得很。倘若另外两个调查小组在其他改制国企碰到都是如同黄文越这样的“极品”外商，相信调查组的任务很快就能够圆满完成了。
资本主义！
这就是典型的资本主义逻辑和管理模式。
都不用再进行深入分析探讨，只要将黄文越的原话写进调查报告就足够了，硬邦邦的证据。
“姓社”还是“姓资”用不着再辩论，黄文越等于已经“招供”了。
不过范鸿宇看上去，依旧平静得很，似乎黄董事长的“不上道”丝毫也不曾影响到他的心情。秘书有点拿不准，范鸿宇到底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是强自按捺，装出来的。
估计装的成分少不了。
纵算站在完全客观公正的立场上，秘书也觉得彦华地区的领导干部所面临的前景绝不乐观。作为常务副专员范卫国的儿子，范鸿宇凭什么如此镇定？
难道他认为尤利民能保得住他老子么？
这个年轻人可能还没搞清楚他这一回面对的是何种“对手”看来，还是太年轻了啊。
当然，这也难怪，且不说范鸿宇这样的毛头小子，那些玩了一辈子政治的积年老手，在扑朔迷离的政治大博弈之中，还不是一样折戟沉沙？
当写作成为一个职业！
话说某秀才即将要去赶考，一天到晚在家里摇头叹气，口口声声说：难啊难啊……
秀才娘子不忿，说道：再难，也没有我们女人生孩子时那么难吧？（附注：当时没有破腹产，生孩子只能顺产，是死是活都得走一遭。
秀才大摇其头，说道：不一样不一样，你们女人生孩子是肚里有货，我现在是肚里没货！
果真是大实话！
当写作成为职业，不管肚里有货没货，你都得出品，半分耽搁不得。
馅饼当初毅然决然丢掉其他职业，投身于网络写作，就是因为要圆梦，圆一个从小就有的作家梦。在我们年轻的时候，作家还是很有社会地位的。当然，现在不一样了，时代不同。现在叫人作家，基本等同骂人。因为所谓作家，其实就是码字工，和搬砖工没有本质区别。一副穷酸样。
所以，我要是印名片的话，肯定得给自己派一个“自由撰稿人”的头衔，全靠着“自由”二字撑门面了。咱撰不出稿的时候，起码还有自由，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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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要说什么来着？
我其实是想说，咱们都到了这份上，离第一，不到300票，离第三，100票。
咱们还有退路么？
还有么？
诶，探讨一下，何必认真呢？
我只知道，这个月，想要争月票榜的牛人，多得很，并不比过去任何一个月少。大家都磨刀霍霍。咱们官军并不占优势。
唯一的倚仗，就是大家戮力同心，众志成城！
哥们姐们，拼吧！
月初我们不拼，什么时候拼？
杀上去，极尽升华（貌似东哥语）掉下去，万丈深渊！
就像女人生孩子，不管如何痛苦，都得生！
既然说了拼月票，不管如何煎熬，都得拼！
顺便说句题外话：也许馅饼的下本书，会考虑写一个全新的官场，一个和现在七点所有官场文都不相同的官场。
呵呵，只要想一想，我自己都挺期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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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大家保证，此番彦华国企改制事件，会有一个新颖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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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3章太招摇了
女售货员侃侃而谈，压根就没意识到站在她面前的这位“老先生”是多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谢文健有些急眼，又不敢阻止女售货员继续发表“高见”自然而然向范鸿宇望去。他俩在党校是室友，也是最要好的同学，范鸿宇年纪轻轻，谢文健对他却十分佩服。
范鸿宇党校“大战”郑秘书那一出，实在精彩绝伦，至今仍被同学们津津乐道。
范鸿宇面带微笑，神情镇定自若，似乎完全没觉得女售货员说的有什么不对。
谢文健顿时便安下心来。
实话说，邱明山让他给尚为政充当向导，谢文健心里头是真的直打鼓。他明白这是邱明山对他的信任，认为他有这个能力，能够随机应变地处理各种意外情况。但尚为政来头实在太大，谢文健确实没有十足把握能把这差事办好，只能硬着头皮上。
得知尚为政亲自点名，让范鸿宇作陪，谢文健才暗暗舒了口气。
尚为政或许还不清楚范鸿宇的诸般手段吧，将他当作了普通的年轻干部来看待。如果说，整个彦华地区乃至整个青山省还有一个人能够“抵挡得住”尚为政，那就非范鸿宇莫属。
不管女售货员多么卖力推销，“老先生”终究还是让她失望了，并没有买下她的电动剃须刀，而是背着手，向其他柜台走去。
女售货员望着这一群人的背影，撇了撇嘴，大为不满。
看上去都是些有钱的老板，没想到这么抠门！
整个一楼卖的全部是日用百货，如同女售货员所言，许多商品是从香港来的，在内地人眼里，处处透着新鲜，甚至一些商品尚为政都叫不上名字。
根据指示牌显示，二楼是服装市场。
“上二楼去看看。”
尚为政兴致勃勃地说道。
大家便一齐点头说好。
刚刚走到楼道的拐弯处，尚为政就吓了一跳，情不自禁地停住了脚步，只见一幅巨大的女性半身照“迎面扑来”这是一幅黑白照片，照片上的西方美女，几乎是半裸的，**高耸，正在系一个文胸，大半硕大的**喷薄而出，诱人之极。
简单目测一下，这幅半身照高达两米，差不多占据了整面墙壁，又居高临下，给人造成极大的压迫感，视觉效果相当震撼。
“什么乱七八糟的？”
不待尚为政开言，张局长已经板下脸，冷“哼”一声，十分不悦地说道。
谢文健不由大为尴尬。
这幅半裸美女照，谢文健见过不止一回，每次陪老婆来百货公司买衣服，都能见上一回。一开始的时候，谢文健也脸红耳赤，尴尬非常。不过次数多了，也就见怪不怪。当初，确实有老同志提过意见，说百货公司搞一幅这样的**照，实在有伤风化，彦华供销社的领导也和香港老板交涉过，请他注意一下影响。香港老板毫不在意，说这样的照片在香港比比皆是，比这更露骨的都不知道有多少。言下之意不外乎是说彦华这些土包子，真是少见多怪。
照样我行我素。
甚至很多年轻人来逛百货公司，就是冲着这幅**照来的。
不料就被尚为政劈面见到。
尚为政的脸色也略略一沉，没有多做停留，继续上楼。
二楼和一楼的建筑面积一样大，足有七八百平方，触目所及，俱皆是花花绿绿的各式衣裤，其中女式服装占了绝大部分，裙子，T恤，紧身裤，花衬衣不一而足。靠东侧的一面墙上，满目皆是女式内衣裤，各种颜色形状的文胸和小内裤，堂而皇之地挂满了整面墙壁，在风扇的吹拂之下，随风轻舞，如同万国旗一般，招摇之至，煞是艳丽。
二楼的人流量丝毫也不下于一楼，一眼看去，各种年龄段的女同志充斥其中，在数不清的衣服海洋之中徜徉，流连忘返，时不时和售货员讨价还价，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男同志的数量相对就要少得多了，多数都是陪同加保镖的角色。
卖女式内衣裤的那边，人数一点不比卖成衣的这边少，以年轻女性为主，看着那些花花绿绿的文胸和小内裤，一个个脸颊潮红，双眼神采奕奕，试衣间的房门不时打开闭合，一些性急的女孩子，试穿文胸之后，甚至上衣都没扣好就急急忙忙跑出来了，引起一阵嬉笑……好一个热闹场景。
“太不像话了……”
张局长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双眉紧蹙，脸色十分不愉。
范鸿宇微微一笑，说道：“张局长，改革开放不仅仅是体制的改变和市场的改变，人民群众思想观念的转变也是至关重要的。如果群众的思想观念不转变，改革开放就进行不下去了。”
张局长瞥他一眼，冷笑说道：“再改革开放，也应该有道德底线。像这样大庭广众之下，袒胸露乳，算怎么回事？这和改革开放可拉不上关系，不能什么都往这方面扯。”
范处长是省府一秘，青山省内的干部，不说人人要给他面子也差不多少。但在张局长眼里，范鸿宇同志还真没太大的分量。
尚为政点点头，说道：“改革开放这个大方向是没有错的，但该坚持的底线和原则还是必须坚持。不管怎么说，我们是社会主义国家。西方资本主义那一套，我们不能照搬。鼓吹全盘西化，那是别有用心，要提高警惕，坚决斗争！”
范鸿宇笑笑，不吭声。
自己只不过说了一句“思想观念要转变”眨眼之间，就变成“鼓吹全盘西化”了？
但体制内就是这么回事，谁的官大，谁说的话便是真理！
范副处长自然不至于当众驳斥尚为政。不过他没有点头附和尚为政的意见，事实上已经在反驳了。按照官场规则，领导无论说什么，身为下属都必须立即大声鼓掌欢呼——领导英明。
范副处长这么笑上一笑，算怎么回事？
尚为政双眉微微一蹙，扭头对谢文健说道：“小谢同志，请你把他们的负责人请过来吧，我有些话想和他聊聊。”
“好的，尚老。请您稍候，我马上就去请他们的负责人过来。”
谢文健忙即答应一声，拔腿就往三楼跑去。
百货公司大厦一共三层，一二楼是营业场所，三楼则是办公室和会议室，还有部分职工宿舍。既然要给尚为政做向导，这些基本情况，谢文健自要了解清楚。
尚为政却也没有在原地等候，背着双手，缓步向前，继续参观二楼的服装市场。
不少女同志好奇地打量着这一群与众不同的男人。
“尚老……”
不一会，谢文健领着几名男女，急匆匆地走来。
尚为政停住脚步，微笑着站在那里。
“尚老，为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百货公司的大股东，香港老板黄文越黄董事长。”
来到尚为政身边，谢文健忙不迭地将身边一位三十几岁的男子介绍给尚为政。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