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反应相对敏捷,群众反映的一些问题能够比较及时的处理,给群众一个较为满意的答复,减少了上访情况的发生。其二则是群众思想观念的变化。自古以来,我国就有一个传统,叫“屈死不告官”这里说的“不告官”是指不去衙门打官司,而不是状告官员。因为还有一句俗话,叫“衙门八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老百姓一旦打官司,无论输赢,基本都是倾家荡产的结局。
细论起来,这个“屈死不告官”也有其内在缘由,不完全是古代的官员都贪墨,亦有少数不贪墨的清官,但“清官多酷”也是公认的史实。老百姓凡打官司,多数没有好下场,无论他碰到是贪官还是清官,结果相差无几。在维护统治阶层这个方面,不管清官贪官都是一致的。如果老百姓打官司居然还能尝到甜头,那还了得?岂不是所有的刁民都有样学样,蜂拥告状了?那断然不行!
所谓“刁风不可长”是也。
无论谁“告官”都没有好下场,久而久之,老百姓便“屈死不告官”了,有再大的矛盾,也是私下解决,乡绅和宗族势力,在这中间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比如对与人通奸的yin妇,无须告官,只需召集族人,大开宗祠,族老乡绅公布罪状,直接浸猪笼!
没人告官了,官老爷们便乐得清闲,一天到晚有丝竹之色悦耳,歌舞升平。
能压则压,能吓则吓,总之不让闹大,古今同理。
眼下这时候,大部分群众都还没有养成上访的“习惯”要再过些时候,大家世面见多了,眼界开阔了,胆子才逐渐大起来,于是各类上访就层出不穷了。
就范鸿宇所知,上面对待上访的政策,也有着很显著的变化。至少在九十年代中期之前,发生上访的现象,只要基层的工作人员给出合理解释,上级领导一般都能取信。直到后来,各地上访人数和次数的多寡,才成为衡量地方党政一把手是否合格的硬性标准。
到那个时候,解释就没人听了——只看结果,不问原因。
实在上访的刁民太多,上级领导不胜其烦。
只要老百姓回到“屈死不告官”的心态,乾坤便朗朗,世界便大同,歌舞便升平,国家便强盛,那啥啥社会理所当然便建成了。
正因为这样,彦华市百货公司的几个下岗职工居然出现在国家体改委“闹事”才显得十分突兀,薛益民亲自来询问尤利民的去向。
如果搁在后世,薛益民断然不会打这个电话。就算尤利民就和他薛主任坐在一起聊天,薛主任正确的做法也是通知青山省驻京办的同志前来处理。假使每一个上访的下岗职工,俱皆需要一省之长亲自接待,那尤利民这个省长不用干别的了,一天到晚处理这些事都忙不过来。
所谓“物以稀为贵”由于这种情况比较罕见,所以就当得慎重对待。
但现在时机如此敏感,范鸿宇却不能将事情想得太单纯。
范鸿宇不是很相信巧合。
车子进入首都城区,在前往办事处和国家体改委的岔路口,路边停靠着一台桑塔纳,办事处的副主任和另外两名同志,伸长脖子往机场方向张望。
“嘎吱”一声,丰田车在副主任身边停了下来。
办事处主任探出脑袋,叫道:“老王,怎么回事?”
王副主任一抹额头的汗水,顾不得丰田车急刹车扬起的烟尘,急急忙忙靠拢过来,说道:“主任……啊,省长好!”
显然没想到尤利民又随车返回了。
尤利民点了点头,说道:“老王,什么情况?”
“省长,情况是这样的,刚才国家体改委又打了电话过来,说局势已经得到了控制,体改委的领导和那几个下岗职工谈了话,稳住了他们的情绪……现在我已经派人去体改委接他们了,暂时接到办事处安置下来,再做处理。”
怕尤利民和办事处主任直接去体改委,所以他就在这里等候。
办事也算很细致了。
这种情形之下,尤利民如果在体改委露面,无疑将会很尴尬。下面的同志,有义务尽量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一省之长的脸面是很要紧的。
但尤利民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神色反倒比较严肃起来。状态暂时得到了控制,不代表着此事已经完结,真正的麻烦,也许才刚刚开始呢。
因为这个事,薛益民已经被烦了好多回,估计心里头郁闷得紧。
“回办事处。”
稍顷,尤利民淡然吩咐了一声。
PS:恭喜阎摩罗伽成为《绝对权力》新掌门!掌门威武!
第440章这不公平!
办事处的气氛很诡异,人人都显得十分紧张。看到丰田车进门,才各自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主任回来了,就有了主心骨。待得尤利民从车上下来,一个个又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说的?
尤省长真的为了这几个下岗职工回来了?机票都订好了的。
都说尤省长勤政爱民,是个好领导,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为了这几个下岗职工,都已经到了机场,也硬生生地赶回办事处。
办事处一正两副三位主任,一位送尤利民去机场,一位在岔路口“埋伏”另一位已经去体改委接了那几名下岗职工回来,见尤利民下车,忙即迎上前来,低声说道:“省长……”
“辛苦了。”
尤利民点点头,随即问道:“彦华来的那几位同志呢?”
办事处副主任连忙说道:“已经安置好了,情绪还是有些不稳定,叫喊着要见大领导……嗯,他们直接说要见省长……”
副主任边说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尤利民的脸色。
范鸿宇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谁告诉这些下岗职工,省长在首都?
当此之时,大家的眼神都落在尤利民的脸上,范处长这个细微的蹙眉动作,没人注意到。
尤利民问道:“一共几个人,什么情况?”
办事处副主任答道:“一共五个人,三男二女,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最大的那位女同志,有五十三四岁了,姓黄,据她自己说,以前是彦华市百货公司的副经理。现在百货公司改制,她被安排去担任仓库保管员,她很不服气……另外四位,都是百货公司的下岗职工,其中有一个是工会的副主席,下岗在家,领生活费。还有三个,家庭条件非常困难,也下岗领生活费,曾经在彦华百货公司吵过,砸烂过东西,被派出所治安拘留了五天。”
范鸿宇一听,便即了然于胸,彦华百货公司闹得最厉害的五个人都到齐了,一起到首都来上访。
“好,你安排他们先休息一下,喝点茶水,要是没吃饭的话,先给他们安排吃饭。等他们情绪稳定一点,我再和他们见个面。”
尤利民随口吩咐道。
刚才尤利民急着去体改委,是想要尽快控制事态,如今人已经到了办事处,那就不必急在一时。这几个人情绪不稳定,谈话效果就不会好。
“是,省长,我马上就去安排。”
副主任忙不迭地答应一声,转身就走。
孰料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很突兀地在办事处的会客室里叫喊起来。
“省长,是尤省长……尤省长,尤省长,我们要见你……”
是一位女同志的喊声,听上去年纪比较大了,应该就是那位姓黄的原任副经理,在会客室的窗口见到尤利民了。
尤利民出任青山省长已经有两年多时间,时不时在电视和报纸上露个面,黄副经理将他认了出来,十分正常。那个时节的基层干部,对新闻时事还是比较关注的。
尤利民便即脸露微笑,向会客室的窗口挥了挥手,大步走进了办事处。
既然已经被他们“发现”原定计划自要加以改变,尤利民随即走向会客室,范鸿宇和办事处的三位主任紧紧跟随在后。
青山省驻京办事处租的是某个单位闲置的一处办事机构,进行了一定的改装,内部条件还算一般,自然和正式的宾馆酒店没有多少可比性。一些经济富裕的省市,财力充足,他们的驻京办事处就比青山省驻京办要奢华得多,完完全全按照高标准的酒店建造起来的。
不过在这样的事情上,尤利民从来不攀比。曾经有人提议,要新建一个驻京办,也搞成宾馆酒店的模式,被尤利民批评了一顿。
正愁着不够钱用呢,凑什么热闹?
当然,青山省再穷,财政再紧张,省领导真要搞一个像样点的驻京办,也不是拿不出钱来。所谓“再穷不能穷政府,再苦不能苦干部”嘛。
“同志们好!”
尤利民缓步走进会客室,笑容可掬地向几位下岗职工问好。
“尤省长好……”
“尤省长……”
那几名下岗职工立即就涌上前来,争先恐后和尤利民打招呼,满脸都是激动和期盼的神情。似乎尤利民一到,他们遇到的诸般问题,就能立时迎刃而解。
尤利民笑着和五人一一握手,说道:“同志们,你们遇到了一些困难,我们没有及时解决,害得大家千里迢迢赶到首都来寻求帮助,我很惭愧啊。作为省长,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我代表政府向你们道歉!”
态度相当诚恳。
三位办事处主任便人人脸露异色。
范鸿宇暗暗感慨,这个时期的大领导,果然和他后世所认知的大为不同。
“对不起尤省长,给政府添麻烦了。可是,我们确实遇到很大的困难了……我们,我们委屈啊……”
打头的那位五十几岁的女同志便哽咽起来,满腹委屈地说道,一边伸手抹眼泪。
“嗯嗯,彦华百货公司的情况,我也听下面的同志汇报过了,是存在一些问题没有及时处理好,让同志们受委屈了……来,黄大姐,各位同志,都请坐吧。我们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尤利民连连点头,十分温和地说道。
黄大姐便惊喜地说道:“尤省长,你知道我的名字?”
“当然了,黄大姐以前是百货公司的副经理嘛。”
尤利民倒不是谎言相欺,自从韦春晖向他汇报了彦华国企改制工作引起国家体改委的重视之后,他专程了解过彦华国企改制的情况,尤其对彦华百货公司的情况了解得更加深入。毕竟这个事情闹得动静挺大。
“谢谢,谢谢尤省长关心。”
黄大姐连忙擦干了眼泪,紧紧握着尤利民的大手,连连摇晃,心情十分激动。
纷纷扰扰地忙乱了一阵,五名下岗职工终于坐了下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坐在长沙发上的尤利民。
办事处的会客室比较宽敞,布置了一圈半圆形的沙发,可以容纳十几个人,按照尤利民的要求,办事处主任和他一起坐在长沙发上,范鸿宇则坐在旁边,摊开笔记本,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这要算是相当正式的座谈会了,自然要做好会议记录。最终如何处理彦华百货公司下岗职工的问题,尤利民在这个座谈会上的表态将是最主要的“依据”“同志们,我想先了解一下彦华百货公司改制的基本情况。黄大姐,你是百货公司原先的副经理,这个情况你应该比较了解吧,就请你先谈一谈,其他同志有不同意见,等会再补充。”
尤利民很和蔼地说道。
五名下岗职工便一起点头,谁也没有异议。在此之前,谁能想到,有朝一日能够和省长坐在一起,当面向他反映问题?一个个神情激动之中夹杂着丝丝的兴奋之意。
问题解决有望!
这几位同志,最年轻的也在四十开外了,除了黄大姐和另外一位四十**岁的男同志衣着略微光鲜之外,其他三人的打扮都非常朴素。那位男同志,应该就是百货公司工会的副主席,大大小小算是个干部。另外那三位,估计正是家庭条件十分困难的三名下岗职工。
黄大姐稳了稳神思,端起茶杯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这才勉强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开始向省长汇报。最先那两分钟,结结巴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估计还是紧张的。
“黄大姐,不要急,慢慢来,咱们有的是时间,一定会把问题弄清楚的。”
尤利民便微笑着安慰了几句。
“好的好的,省长,我慢慢来,慢慢来……”
黄大姐连连点头,有点难为情地笑了一下,说道:“情况是这样的……”
接下来的汇报,就流畅多了。
黄大姐反映的情况,基本和尤利民了解的一致。
“省长,我今年五十四岁了,五一年我就参加了**工作,一辈子在供销系统上班,五六年入的党,三十三年的党龄了。我为国家干了一辈子的工作,到头来却给香港人打工?我将近四十年的工龄,三十三年的党龄,一辈子没犯过错误。眼看就要退休了,凭什么让我下岗,让我去做仓库保管员?我有高血压,心脏也不好,那些货架,有的三四米高,我爬上爬下的,每次都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