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身树上。
两个人躲在树上,树冠狭窄,为了不被人发现树上藏着人,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刚才只顾着赶路尚且没有注意到。此刻,那纤细柔软的身体贴在身上,南宫晨有说不出的苦楚。
就这样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大队手持兵器的人进了树林,其中领头的赫然就是赵直。
“看时辰他们也差不多就要到了,我们先埋伏起来,等他们到了就用渔网网住他们。生擒了云飞扬,害怕问不出魔教的巢穴。”赵直一声招呼,所有人上树的上树,躲入草丛的躲入草丛。
其中一人正爬上了他们躲藏的大树,眼看就要被发现,南宫晨把心一横就想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云飞扬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左手一抖,一条顶端悬着一支金色小刀的银色的索链如灵蛇般射出,卷住了他人的脖子。
那人被缠住脖子,手下一送,身体往下滑去。云飞扬的手腕毕竟受了伤,竟然没有拉住。而链子的另一头却是固定在她的手腕上,被他这么一扯,云飞扬几乎随之摔下。好在南宫晨及时从中间拉住了铁索,将那人提上了树冠。那人被缠住脖子,叫不出声音,双脚用力蹬着希望希望别人可以发现自己的窘迫,却听到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
一双凸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上方的紫衣女子。似乎到死都没有明白自己死在了什么人手上。
南宫晨将尸体搬到身后的树冠上,抽出尸体上的腰带将那具尸体固定在了树干上。他们昨晚这一切的时候,其他人也已经隐匿到了暗处。
南宫晨和云飞扬对视了一眼,都知道郑擎宇和陈奇只怕已经遇上了大麻烦。否则,也不会迟迟未至,却让赵直带人现在这里设伏。
两方人马都躲在树林中,他们现在比的是耐心。对赵直来说,他是猎人在等待期待已久的猎物。可是对于处于真正暗处的云飞扬和南宫晨来说,他们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这个耐心就是比那些想要猎捕他们的人蛰伏更久,久得让他们放弃原定计划。
刚才的一击虽然得手,可是云飞扬却也牵动了手臂上和手腕上的伤势。鲜血渗出了纱布,顺着手臂一滴滴地往外流出来。怕血流下树去被人发现,云飞扬只能将受伤的手臂放在了胸前。
此时树林里万籁俱静,在细小的声音也可能引起敌人的注意。南宫晨看着那刺眼的鲜红染红了紫色的衣摆,心急如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灰衣人走进了树林,南宫晨见来人正是陈奇,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陈奇平安赶来会合。忧的是郑擎宇没有按约定出现,而陈奇已经不知不觉走入了赵直的埋伏圈。
赵直也是颇为惊讶,他得到的消息是陈奇约了南宫晨和云飞扬在此接头。可是天亮这么久了,却只有陈奇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先捉住陈奇逼问云飞扬和南宫晨和云飞扬下落的时候,陈奇却率先发现了埋伏的人。
“谁?”陈奇普进树林,正担忧云飞扬和南宫晨竟然还没有赶到,却发现低矮的灌木丛里竟然藏了人。他正要上前查看,却听到了身后兵刃破空之声。
陈奇欠身躲过了暗器,才拔出佩刀却已经发现自己已经被层层包围了。
南宫晨轻轻地将虚弱地云飞扬放在树冠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云飞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却将随身的匕首递给了南宫晨。她知道自己留在树上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现在的她与南宫晨一起下去只怕不但救不了陈奇,还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对于从天而降的南宫晨,赵直有些意外:“云飞扬在哪里?”
“云飞扬已经先走了,只有我留在这里接应陈奇。”南宫晨冷然道。
“哦~她走了,却把贴身的匕首交给了你。可见南宫宗主与这个魔教妖女的关系非同一般啊!”赵直意味深长道,“此刻,云飞扬深受重伤,南宫宗主又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魔教总坛?”
“赵盟主怎么知道云飞扬要回魔教总坛?”南宫晨反问道。
他们离开云城之时,并没有说过要去魔教总坛之类的话。为什么赵直却认定云飞扬是要去魔教总坛见她师父疑惑是凌凡呢?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凌凡的时候,南宫晨心中总觉得有点小小的别扭。
云飞扬小心地站起身,努力想要压住晕眩感,绕道树后,将一包白色的粉末洒在了尸体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尸体上的衣服。
“树上有火光!”一个急促地惊叫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众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见云飞扬解开绑住尸体的腰带,那具尚在燃烧的尸体从树上掉了下去。尸体上的白色粉末一燃烧起来散发出来浓重的烟雾。
“尸体有毒!”赵直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往身后退去,捂住了眼耳口鼻。有人甚至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解毒丹服下可若真是邪医下的毒药,这些普通的解毒丹有如何能起作用?
众人见毒雾消散,却发现除了那具烧黑的尸体,早没了云飞扬等人的踪迹。
难解之毒
“你下了毒?”三人一口气逃出二十多里,才能停下来喘口气。好在云飞扬身形消瘦,南宫晨背着她跑了二十里倒是不觉得怎么累。
“若是真的有毒药,她就不会拉着我们逃命了!”陈奇抹去脸上的汗水淡笑道。
“陈舵主果然聪明,飞扬这点心思在你面前倒是成了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了!”云飞扬轻笑道。
“那么,刚才是——”南宫晨不解地望着云飞扬,为什么那尸体烧起来会冒出黑烟呢?
“那不过是我随身携带的清心散罢了!”云飞扬低语道,“出来的时候,走的太急!除了清心散和一些伤药,根本没来得及带什么东西出来。”
“陈舵主,为什么郑贤弟没有和你一起出现?”南宫晨不解地问道。
“说到这个我也很奇怪!”陈奇沉思道,“当时我和郑少帮主出了宅子,郑少帮主说两个人分开走比较容易脱身。可是,我出了城却没有见到郑少帮主。因为我不放心,我便沿路返回,可是却没有发现郑少帮主的踪迹。”
见陈奇失神,云飞扬心中隐隐有些不安:“陈舵主返回的时候可是发现了什么?”
“我返回你的宅院,发现了一位老公公和一位老婆婆的尸体。”陈奇脸色沉重地说道,“他们死的时候,脸上的神情很奇怪。”
“很奇怪?”南宫晨不解。
“他们死的时候,没有任何挣扎,而且就像是死在一个自己很信任的熟人手下。”
“朱公公和朱婆婆的武功不弱,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让他们没有任何防备地接近他们并且杀死他们。”云飞扬心中有个深深地疑惑。
“或者是杀他们的人武功远胜过他们,所以他们来不及反抗也是有可能的。”南宫晨猜测道,“而且,我想郑贤弟一定也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无法脱身。”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陈奇点头赞同,“我想或许郑少帮主已经脱身赶到树林先于你们会合。可是,没想到我到了树林,却碰到了赵直的伏兵!”
“我们比赵直更早到树林,倒是没有看到郑擎宇。若是郑擎宇没出事,也一定因为什么事被牵绊住了。
“那么,我们可要返回去寻找郑少帮主的下落?”陈奇征询他们的意见。
“陈舵主,介不介意飞扬问你一个问题。”云飞扬突然一本正经地看着陈奇道。
“我们现在也算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云公子——不!是云小姐,有话但说无妨!”
“陈舵主是丐帮舵主,可以说与天凌教正邪有别。飞扬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陈舵主以身犯险,冒天下之大不韪,赶来通知飞扬追兵的到来,并且帮助我们引开追兵?”
“陈奇虽然只是一个乞丐,可是却也有一腔热血。我相信悟法大师的判断,也相信南宫宗主的为人,所以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被逼入魔道。”陈奇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最终要的是我还等着你师父研究出一味毒药的来历。这种毒药关系到陈某的灭门大仇。但凡陈某一息尚存,总是要弄清楚到底当年是谁害的我陈家家破人亡。”
“一味毒药?”云飞扬皱紧了眉头,“我听师父说过,当年他还在宫中做太医的时候,皇长子被毒死嫁祸与他。这么多年来,师父一直在研制那味毒药的来历。希望可以通过这种闻所未闻的毒药查出当年陷害自己的人。没想到陈舵主竟然也是当年那件宫廷秘闻的受害者。”
“那你可听见你师父说过找到了什么线索?”陈奇急忙追问道。
云飞扬摇了摇头:“师父曾经想过以身试毒,自己去试试那味毒药。因为,他在用狗甚至用敌人的性命试药却始终不得要领。那种毒药发作的时候,很痛苦,可是每个人毒发的时候却总是不一样的。师父至今没有研制出解药,所以也不敢轻易以身犯险。”
“难道这件事就再也没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了吗?”陈奇绝望地笑了。对他来说最痛苦的或许已经不是心中积累多时的仇恨,而是想要报仇,却连仇人是谁也不知道。
“这也很难说!功夫不负有心人,相信只要陈舵主有心,总有一天能够找出自己的仇人的。”云飞扬安慰道,“此处离云城也不是很远。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我没有下毒,我们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我们现在去哪呢?”南宫晨心中也没了主意,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回去南宫世家,给南宫家带来灾难。
“去温玉谷吧!温玉谷与世无争,一般人也无法进谷。也许,师父也会回温云谷也不一定的。”
陈奇原是有些犹豫的。可是,想到可以见到风无间也就点头同意了。
“温玉谷?”南宫晨面露诧异,“那里常年毒瘴弥漫,也可以住人吗?”
“为什么不可以,我在那里住了十年,不是也活得好好的吗?”云飞扬反问道。
“原来温玉谷就是毒神的藏身之处!难怪这么多年来,没有人可以找到毒神的藏身之处。恐怕就算毒神的敌人知道他在温云谷也是无法进谷找他报仇吧!”陈奇感叹道。
三人一路往南,只往温云谷而去。才走了十几里路却看见路边竟然到着一个人,因为那个熟悉的背影,陈奇抢先一步上前翻过了倒在地上的人。
“是郑少帮主!还活着!”陈奇探了探脉搏,送来一口气,“只是为什么郑少帮主会受伤倒在这里呢?”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南宫晨低声道。
陈奇匆匆地帮郑擎宇包扎了伤口,背起了地上的郑擎宇。
云城往南前往温云谷不过是百余里路程,也难怪风无间当年会这么巧合地在云城附近救了落难梅儿母子。
因为云飞扬和郑擎宇的伤势,他们只能放慢了行程,中间数次几乎就被追兵追上了。路上,郑擎宇却一直没有清醒。
“已经快要道温玉谷了,为什么郑少帮主还没有醒?”陈奇腾出一只手,抹了抹脸上的汗水,“他的伤势没什么大问题吧?”
“无妨!不过是中了些烈性蒙汗药。等到了温云谷,我给他一味解药自然就醒了。”
温玉谷的入口是个大沼泽,沼泽中充满了瘴气。百年来,江湖中一直传言,温玉谷种盛产一种价值连城的玉石。所以,一直以来总是有不少人企图穿越这个充满瘴气的沼泽,希望可以开采谷中的玉石。
但是,千百年来却从没有人可以成功的进入温玉谷。他们不是陷入了这一望无际的沼泽,就是死在这瘴气中。有些人在发现自己无法抵挡沼泽中的瘴气,往回跑却已经死在了谷外。虽然谷外堆积着无数枯骨,可是那些为了美玉的人却依旧前仆后继。以至于,温玉谷的入口就像一个人间炼狱一般。
“我们真的能够进去吗?”陈奇望着这个恐怖的仿佛随时会将人吞噬的沼泽,忍不住问道。
云飞扬走到一棵大树前,在树干上轻轻地敲了两下,却见树干上跳出了一个暗门。就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光中,沼泽中竟然显出了一段直通沼泽之下的暗道。
“我们下去吧!”云飞扬想着身后的人招了招手。
他们刚进了暗道,就听到一种沉重的机关启动声,身后的出口已经被封上了。
沿着阶梯一直往下走了一百多级阶梯,他们才看到一条长长的甬道。甬道有丈余宽,云飞扬却领着他们只贴着左边的墙壁走。
“飞扬,我们为什么一定要贴着墙壁走?”南宫晨忍不住问。
身后的郑擎宇跟着点头,这一点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云飞扬默不作声地摘下头上的一根银钗掷出,一瞬间那根银钗落地的地方就落下了一阵暴雨般的针雨。南宫晨和陈奇不禁暗自咂舌,再也不敢外外面偏出去少许。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