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寒暄了一阵子,才坐下来吃饭。齐红莲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平日里极少出门,今个见了云寒天这般温文尔雅的贵公子。都是春心荡漾。一顿饭吃下来,齐红莲的整个心思几乎都被云寒天占据了。
郑青河和王社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是无可奈何。
暗夜刺客
“奇儿,你今天晚上怎么一直不说话?爹出门之前不是告诉过你吗?要多多表现,让红莲发现你的好处。”
“爹,那齐红莲不过是齐叔叔的养女,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般费尽心思让我娶她。”王琼奇气恼地说,“那个红莲娇生惯养,娶了她回去,不是抱了一尊大佛回去供养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王社棋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你齐叔叔没有子女,只有红莲这样一个养女。我们王家虽然是苏洛城首富,但是,财富远不及傲云山庄,更不要说傲云山庄在江湖中的势力与日俱增了。”
“但是爹难道没有想过,孩儿这么做是会招来江湖中人耻笑的。”王琼奇冷声道。
“你要是做了傲云山庄的乘龙快婿,谁敢在背后说你?”王社棋冷声道。
王琼奇心知多争论也是无意,只得道:“夜深了,孩儿不敢打扰父亲休息!”
“嗯~”王社棋应了一声,又道,“你今后要好好防备着那个云寒天。今晚,红莲看那个小白脸的眼色很是不对。尤其,是齐老夫人对他颇为赞赏,你可不能疏于防范。”
“孩儿明白了!”
王琼奇离开后,王社棋稍作梳洗就回房休息了。躺在床上,王社棋迟迟无法入睡,脑海中总是莫名其妙的闪过云寒天那张过分俊秀的脸。
三更时分,屋顶上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王社棋猛地睁开眼睛,黑色的眸子在暗夜中闪着寒光。
一道青影猛地破窗而入,手中长剑刺向了帐内。王社棋早有警惕,避开了剑锋,随手打出了一掌,迅疾地钻出了帐子,随手一弹点燃了桌上的灯盏。
刺客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穿着一袭青色纱裙,面上蒙着青色的面纱。王社棋的掌风掠过刺客的脸颊打在了他的肩膀之上,刺客脸上的面纱飘然而落。
灯光虽然昏暗,但是王社棋目力过人已将刺客的容貌看清了八九分。
少女长着一张古典的瓜子脸,点染曲眉,一双丹凤眼摄人心魂。粉腮红润,齿如编贝,映着窗外的月光越发像仙子下凡。她的左眉尾下纹着一朵红色的梅花,在夜色中分外的耀眼。
王社棋却像是见鬼了一般,骇然往后退了一步。少女的左肩渗出了鲜血,染红了青色的纱裙。刚才的打斗已经惊动了外面的卫士,少女听到门外的脚步声一跺脚,朝王社棋打出一枚飞镖,足下一点往来时的窗口斜飞了出去。
“王员外没事吧?”门外的侍卫询问道。
王社棋被飞镖射中了手臂,却也因此回神:“捉住那个刺客,要活口。”
“诺!”
“千万不要伤了她!”
“诺!”
王社棋自己处理伤口,坐在桌前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一瞬间,他怀疑自己似乎看错了。
虽然那个刺客与她长得一模一样,可是那个人并不懂武功,若是活着也该年近四十了。今晚行刺之人却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且她左眉尾的那朵红色梅花红的就像要滴出血来一般。傲骨红梅纹在她的脸上竟然有种意外的妖媚。
侍卫们在庄子里搜索了一夜却是毫无收获。
王社棋一夜无眠,第二日一早齐傲云和郑青河收到消息前来拜访探望他的伤势,王社棋不过受了些皮外伤,飞镖也并无侵毒。
“昨日的刺客,王兄可是看清楚了?”郑青河关心地问。
王社棋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齐傲云见他脸色凝重,心下有些疑惑:“王兄在小弟庄内出了事,是小弟的手下保护不周。但是,庄子周围护卫严密,绝不可能有外人混进来刺杀还能全身而退。”
“齐兄的意思是?”郑青河也觉得事有蹊跷。
“近日,庄子上召集天下天下名医为内人治病,因此留宿了不少不明身份的人。”齐傲云沉思道,“不知道那名刺客有什么特征,能够帮助我们排查凶手?”
“齐兄!”王社棋突然正色道,“恕我冒昧,当年府上的小妾梅儿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女子,而且时隔十八年,王兄怎么会突然提起此事?”齐傲云突然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避开了王社棋和郑青河的目光。
“当年齐兄不是说梅儿已经染疾过世了?王兄今日为何旧事重提?”郑青河惊讶的问,“难道……难道昨晚的刺客和梅儿有关?”
“刺客与梅儿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她的眉梢纹着一朵鲜艳如血的红梅花。”王社棋低声道,“不过,她似乎并无意取我性命,一次失败即行撤退!”
“王兄的意思是刺客就是十八年前齐兄府上的侍妾梅儿?”郑青河惊讶道,心中突然想起梅儿那个仇恨的眼神,竟然打了个寒噤。
“那倒不是!”王社棋道,“那个刺客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而且——”
“而且什么?”齐傲云追问道。
“她的左肩似乎原来就受了伤。我一掌打出去,掌风打落了她的面纱,还看到她的左肩有血迹渗出。该是原有的伤口被我的掌力震裂了。”
“左肩受伤,这倒是巧合的很!”齐傲云冷笑道。
“齐兄心中已经有了怀疑的对象?”郑青河急声道。
“昨晚,母亲与我说过,那个云寒天救她之时左肩被强盗所伤。”齐傲云轻笑道,“你们说,这不是太巧了吗?”
“那么,我们何不去看个究竟?”郑青河道。
三人对视了一眼,转身快步走向了客轩。到了客轩,仆役们却告知云寒天一早就被老妇人唤去了。
三人又往齐老夫人居住的祥云院走去,却见云寒天正与齐老夫人在藤架下吃早点。也不知道云寒天与老妇人说些什么,老人家笑得甚是开心。
“孩儿见过母亲,问母亲大人早安!”齐傲云轻笑着上前问安。
“云儿今日怎么这么有兴致?”齐老夫人笑着招呼道,“青河和社棋也来了,就坐下来陪我老人家吃早点吧!”
一旁的云寒天连忙起身敛手为礼:“晚辈见过齐庄主,郑帮主,王员外。”
“唉,寒天你要是每次一见到他们就要起身问安,岂不是很辛苦?快点坐下来吧!昨天才受了伤,今天早上起来脸色那么差,就该好好休息一下!”齐老夫人连忙起身按住了云寒天,一脸的疼惜。
“昨晚,宴席之上我都没有机会询问云公子的伤势。云公子的伤没有大碍吧?”齐傲云意有所指。
“庄主放心!这点小伤,晚辈自己会处理。”云寒天的声音里带着一贯的清冷。
“昨晚庄子里出了刺客,没有打扰到云公子吧?”齐傲云进一步刺探道。
“昨晚庄子里出了刺客吗?晚辈昨晚多喝了几杯,回房便睡下了!”云寒天一脸的惊讶。
“对啊!最巧的是那名刺客与云公子一样左肩受过伤。”齐傲云紧盯着那张精致的脸说道。
“哦?这可真是巧的很!”云寒天轻笑道,“齐庄主的下一句话该不会说那名刺客正好与在下长得一模一样吧?”
齐傲云看着眼前这张俊美的脸,突然觉得有些眼熟。眼前的云寒天竟然长得与当年的梅儿有三分相像。
齐傲云摇了摇头:“不过,云公子与我的一位故人长得倒是很像。她叫梅儿,不知道云公子是否认识?”
云寒天眼底闪过一道寒光,下意识地拽紧了衣襟,强笑道:“这位梅儿姑娘应该是齐庄主的红颜知己吧?寒天后生晚辈,怎有机会结识齐庄主的故人呢?”
“梅儿是青楼□,美艳非凡。我想云公子行走江湖,或许见过也说不定。”
云寒天几乎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才能将心底的怒气压下去:“晚辈听说齐庄主对尊夫人深情不悔,又怎么会结识青楼女子呢?”
“说出来让云公子见笑,那不过是我成亲前做的一些荒唐事。”齐傲云轻笑道。
“晚辈听齐庄主说,那位梅儿姑娘美艳非常。难道庄主都不会起怜惜之情,将她收入府中吗?”云寒天轻笑道。
“那梅儿再漂亮也不过是个青楼女子,内人却是名门闺秀。将梅儿纳入府中岂不是侮辱了内人。”齐傲云越看云寒天,心中越是不安。
“哼~什么名门闺秀,如果当初留下了梅儿,休了那个女人也不至于让齐家断了香火。”齐老夫人冷笑道,“你也别在那里试探寒天了。我老人家可不管什么刺客不刺客,不要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扯到寒天身上。早上起来就句句带刺,你们别以为我老了就不知道你们在玩什么把戏。你们这是怀疑寒天是刺客吧?”
“娘,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齐傲云脸色不愉。
“眼看着齐家就要断了香火,我老人家还有什么好顾虑的。也不知道百年之后,如何去下面见齐家的列祖列宗呢!”
“既然娘这么说,孩儿也没什么好顾虑的。”齐傲云沉下了脸色,“孩儿确实怀疑云寒天就是昨晚刺杀王兄的刺客。”
“除了左肩的伤,你们还有什么证据?”齐老夫人高声质问道,“寒天受伤的时候,我是亲眼所见的。你们胡乱怀疑什么?”
“我们怀疑云寒天是因为刺客在刺杀之前,左肩就有伤。刺客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年貌与云寒天相似。”
“你们这是怀疑寒天是女扮男装进庄子行刺吗?”齐老夫人轻笑道,“难不成还要给你们验明正身不成?”
“如果,云公子不是刺客自然没有理由拒绝验身。”齐傲云道,“若云公子真的是昨晚的刺客,恐怕脸上还戴着人皮面具的吧?”
“我虽然是无名晚辈,却也没有理由承受齐庄主这般平白无故的侮辱。”云寒天冷笑道,“晚辈不过是前来庄内应征的大夫,而不是卖身为奴的。”
“云公子这算是巧言相辩吗?”齐傲云冷笑道。
“寒天说的不错,你们有什么资格随便让人验身。”齐老夫人怒道,“寒天,到了这里你就安心地做我的客人。那个女人就让别人治去吧,你就别费心思治了!”
“娘难道就没有想过吗?为什么娘一遇到强盗,这家伙就出现了。”齐傲云傲然道,“也许,那伙强盗就是他安排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巴不得寒天没有碰上,让我这把老骨头暴尸荒野才高兴是吧?”齐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你给我滚出去!”
“最近天气炎热,也难怪齐庄主这么大的火气。稍后寒天为齐庄主配制一副药让厨子炖在汤里给庄主降降火气吧!”云寒天善解人意的宽慰道。
齐傲云为人子,自然不好过分违逆齐老夫人的意思。见齐老夫人是打定了注意要维护云寒天,也只能与王社棋和郑青河先离去,另想他法了!
例行试探
云寒天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就看见郑擎宇坐在自己屋内的桌子前,不禁愣了一下:“郑少帮主有事吗?”
“在下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云公子交个朋友。”郑擎宇诚恳道。
“郑少帮主倒是坦诚很!”
“傲云山庄外的风景不错,不知道云公子可否愿意与我们一起到处走走。”
“我们?”
“自然还有王兄和红莲小姐。”郑擎宇轻笑道。
“如果,郑公子不介意等一下的话。”云寒天笑得疏离淡漠。那样的表情似乎什么事都不重要。
这时,一个丫鬟端着一只托盘走了进来:“云公子,老妇人吩咐奴婢为云公子换药。”
云寒天微微颔首,转身看着郑擎宇道:“郑公子不打算回避吗?”
“同是男人,何来这么多的避讳?”郑擎宇一脸的坦然,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不妥之处。
云寒天不再言语,在床前坐下,解开衣襟,露出了受伤的左肩,以及大片雪白的肌肤。
那丫鬟走进房间,关上房门,将托盘放在了一旁:“可以请云公子将衣服再拉下来点吗?这样子的话,奴婢不方便包扎。”
“好!”云寒天又将衣服往下拉了拉,突然促到了丫鬟的耳际轻声道,“是你们家庄主让你来看看我是不是女子的吧?”
云寒天身上淡淡地草药香传到小丫鬟的鼻子里,那小丫鬟顿时脸红耳赤,又羞又慌。
“奴婢,奴婢不敢!”
“那你们庄主有没有让你留下来伺候啊?”云寒天轻声调笑道。
那丫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一双眼睛只敢看着云寒天白皙的肩膀却再也不敢往下瞧了。云寒天的肩头有块青色的胎记,一块半月形的胎记。
“我的胎记好看吗?”云寒天突然问道。
“啊~额~”小丫鬟手忙脚乱的地给他包好伤口,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