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眸子一点一点的变红,直到最后的赤红色。那种冷冽的杀气饶是齐傲云也有了自心底而起的寒意。
“哈哈~哈哈~”醉儿突然笑了,那样邪肆的笑声让齐傲云心中隐隐有些不安。墨色的青丝在夜风中飞舞,那双红色的眸子带着浓烈的恨意盯着齐傲云道,“你这样子的伪君子就该要断子绝孙!”
齐傲云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心底有了杀意。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如果齐庄主看见自己挚爱的妻子在别的男人身下婉转承欢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神情呢?”
“你以为琳儿会和你的娘一样人尽可夫吗?”
“齐庄主颠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让人钦佩,不过——”醉儿眼神一暗,手中玉箫直指齐傲云面门。
齐傲云早有防备,不退反进,侧身向前,一拳击向了她的前胸。醉儿不慌不忙手中玉箫往回拍来,齐傲云这一拳本事虚招,不待招式变老却闻到一阵淡淡的幽香,突然间浑身的力气地被抽走了一般,颓然倒在地上。
齐傲云只觉得全身无力,可是所有的知觉都还在,一双眼睛恨恨地瞪视着醉儿。
“好玩吗?这是我特意为你们这样的武功高手配制的软筋散。”醉儿蹲下身,不知道从何处抽出一把三寸余长的小飞刀,在齐傲云脸上比划着。
“你要干什么?”齐傲云恼怒地看着她。这种被他人掌控生死的感觉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是从未有过的经历。
“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游戏是不是超好玩的?尤其是自己是那个操控刀俎的人的时候。”
齐傲云无语,这种时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醉儿笑抿着唇瓣,又取出数支银针,刺向齐傲云的几处穴道,然后点了他的哑穴。
看着齐傲云那双瞪得大大的眼睛,醉儿笑了:“你想问我再做什么?我用银针放大你的感官,这样子你对疼痛的感觉会强烈百倍。可是我又怕你等下疼的受不了叫出声来,惊动了不该惊动的人,只好点了你的哑穴。”
就在齐傲云惊疑的目光中,醉儿以她手中的小刀在齐傲云的脸上一刀一刀的刻画起来。
这样的刀伤,齐傲云平时绝不会放在心上。可是此时此刻,醉儿的每一刀都像是深入骨髓般的疼痛。汗水不断的从脸上滑落,不一会儿齐傲云已经是痛的嘴唇发白。
等醉儿在他脸上刻完,齐傲云业已疼的昏死过去。
“真是没用!”醉儿冷哼了一声,自怀里取出一瓶上等的朱砂撒在了他的伤口上,“这可是最好的朱砂,再久也不会褪色的。”
醉儿随手扔掉朱砂瓶,又用手绢将朱砂均匀的抹进他的伤口中。那动作就细致的犹如在完成一件精致的艺术品。
“好好睡吧,祝你做个好梦!”醉儿拍了拍手,拿起玉箫悠闲地消失在了枫树林。
“今夜亥时书房,要事相商!”要事相商?到底是什么样的要事要三更半夜约在书房相商呢?
虽然心中有许多疑惑,但是王社棋还是准时赴约了。
王社棋到了书房,却只听到外面一片寂静心中不觉有些意外。但是想到齐傲云约自己要谈得要事,也就不觉得意外了。大概是齐傲云支走了其他人吧!
王社棋走进内室,就看见桌子上点着一盏油灯,旁边还放着一个香炉。举目四望却不见齐傲云,听到屏风后的水声,王社棋不觉好笑。
“齐兄约我到底为了什么事啊?”王社棋随手关上房门,闻着那熏香的味道只觉得精神为之振奋。
王社棋忍不住用力地吸了两口,那沁入心脾的香味进入肺中,却突然变成了一股难以忍受的燥热。
王社棋伸手在桌上倒了一杯水喝,屏风后赵琳心中叫苦不迭。她原是约了云寒天相会与书房的,可是来的竟然是王社棋。而且听王社棋的口气还是齐傲云约他过来的。
“齐兄——”王社棋走到屏风后,看到的却是一幅美人沐浴图。
“嫂——嫂子!?”王社棋目瞪口呆地望着赵琳□的身体,该死的是他竟然没有回避的自制力。身体几乎是立刻就涌现出了一种无法克制的欲望。
赵琳娇羞的望着王社棋,只是被他这样看着却涌起了一种可怕的渴望。脑中早已忘记了可能出现在此被她约来的云寒天和约了王社棋来此的齐傲云。
赵琳优雅地站起身,一条腿刚跨出浴桶,王社棋已经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紧紧搂着了她诱人的肉体。
因为云寒天的吩咐,赵琳已经许久未曾与齐傲云同房。最令她无法忍受的是自从她的身体渐愈的时候,齐傲云似乎也对她失去了兴趣。也正因为齐傲云近来的冷落,她才会忍不住对那个俊秀的云寒天产生了兴趣。
而王社棋做客傲云山庄,许多事不是那么方便,亦是久未近女色。这两人碰到了一起正所谓是干柴烈火,在极品熏香的催化下竟然就地苟合起来。
……
凌晨时分,天色还未全亮,王社棋就声言收到家中讯息有急事要回苏洛城。王社棋带着儿子骑马离开傲云山庄,出庄子不到五里地,王社棋的坐骑突然发出一阵长鸣,将主人甩下了马背。
本来以王社棋的武功,这样的意外本不算是什么。可是,他昨夜与赵琳厮混了一晚,只觉得腰都软了,再加上自己做了对不起老朋友的事情,心中有愧,心神恍惚,竟然就这样从马上摔了下来。
“吁~”王琼奇一扯缰绳,翻身下马,“爹,爹你没事吧?”
“没什么,只怕扭伤了!”彻骨的疼痛让王社棋意识到这绝不是扭伤脚这么简单,只怕是腿摔断了。
“爹看起来好痛苦,我们还是先返回山庄找云公子看下吧!”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天才刚亮,云公子倒像是刚从外面回来一样。云公子在忙什么呢?”郑擎宇倚在门口似是无意地云寒天沾染着露水的衣摆道。
云寒天神色自然地摇了摇手上的小瓷瓶:“我需要一些秋露制药。”
“这种小事随便找个丫鬟去做也就是了!”
“取药炼丹是件相当谨慎的事情,这类事情,我一向不喜欢假手于人!”
“出事了!庄主出事了!”赵琳身旁的婢女夏荷匆匆忙忙地跑过来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郑擎宇首先道:“庄子里似乎出了什么乱子?”
“郑公子要去看看?”
“一起吧!”两人走到了主院落外,就看见齐老夫人在丫鬟的陪同下疾步而来。
“云公子,云公子来了,老身就放心了!”
“刚才听到庄中有人大叫可是庄主出事了,不知到底是什么事?”郑擎宇关心地问。
“哎~”齐老夫人叹了口气,“今早有起来洒扫庭院的仆役发现小门被人打开了,从小门出去一看就发现傲云昏死在枫树林中。脸……脸也被人划花了!”
“脸被人划花?”郑擎宇吃了一惊。
两人随齐老夫人进了院子,云寒天为齐傲云清理了伤口,却见齐傲云脸上竟然被人纹了一支鲜艳欲滴的红梅花。
“这……这是怎么回事?”齐老夫人目瞪口呆地看着齐傲云脸上那支红梅花,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伤口上被抹了上等的朱砂已经渗入皮肉,只怕就算是邪医云飞扬在此也是无法抹掉这个印记了!”
“齐伯父武功高绝,是什么样的人物能够在齐伯父脸上刻上这支梅花呢?”
“这个问题只怕要齐庄主才能为我们解答了!”云寒天站起身道。
“傲云的伤口不需要包扎吗?”齐老夫人问道。
“下刀之人似乎对纹身颇有心得,下刀极有分寸。这样的伤口只需要抹上伤药即可,无需包扎!”
真亦假时
因为下雨的缘故,南宫晨紧赶慢赶,终于按时赶到了枫林渡。天空正飘着细雨,天色昏暗,只怕这样的阴雨天还会持续数日。
南宫晨只顾着赶路,衣服已经湿了大半。枫林渡方圆十里只有一家小客栈。南宫晨进了客栈,有个小二出来为他迁走了坐骑。
南宫晨进了客栈只看见里面放着四张八仙桌,一个老掌柜趴在柜台后昏昏欲睡。
“掌柜,这几日,你们店里可有来过一个年轻公子?”南宫晨开门见山地问道。
“什么年轻公子啊?我看公子就很年轻啊!”掌柜抬眼看向南宫晨,“公子是要住店还是吃东西啊?”
“住店!先让小二准备一些热水,再烫一壶酒,切一斤牛肉,炒两个小菜。”南宫晨随手掏出一锭银子抛在柜台上。
那掌柜见了银子,昏花的老眼顿时清明了不少,脸上堆上了谄媚的笑容:“好说好说,马上就办好!”
南宫晨走上楼,楼梯已经年代久远,踩在上面“吱呀”作响,仿佛马上会坍塌下去一般。这家客栈确实小的可怜,后院是厨房和掌柜与小二的住处。
楼上有两个小房间和一个大通间,而南宫晨就住在靠近楼梯的那个房间,因为里面那间的床坏掉了。
南宫晨刚进了房间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臭味,那是一种混合着汗味和各种人体味的臭气。南宫晨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云飞扬要约在这个鬼地方见面。
不一会儿,小二已经送来了热水。南宫晨拧了布巾简单地擦了一下身体,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还夹着凌烈的风声。南宫晨为自己倒了杯热酒,小酌了几口,心里越发的疑惑起来。
南宫晨在客栈等了一天一夜,始终没有等到云飞扬的到来。
“没想到堂堂邪医也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南宫晨又气又恼,也不知道是气云飞扬,还是气自己如此轻易前来赴约。
只是这样的小客栈他是再也不肯呆第二天了。南宫晨才出了小客栈竟然碰到了丐帮的苏洛城分舵舵主陈奇。
“南宫公子是说邪医约了你在枫林渡见面,却爽约了?”陈奇惊讶地问道。
南宫晨点了点头,将随身携带的信交给了陈奇。
陈奇认真地看了看那个信封:“南宫公子确定这封信是邪医亲笔吗?”
“这封信是通过贵帮送到我手上的。”
“可是,若在下没有看错,这封信应该出自女子之手。”陈奇想了想道,“再者,邪医之前曾经给我们帮主看过病。我见到过邪医开的药方,邪医写得一手漂亮的草书。”
这位陈奇原是一个官宦子弟,颇有才华,尤其对书法甚有研究。只因父亲被佞臣所害,沦落江湖才进入了丐帮。
闻言,南宫晨脸色一变:“难道是醉儿?”
如果说醉儿与云飞扬有着某种联系,那么醉儿要冒充云飞扬传书约见他就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了。
那么醉儿别有心机的将他调离傲云山庄——调虎离山计?
“陈舵主,在下有要事在身,改日再见!”在陈奇讶然的目光中,南宫晨策马回奔傲云山庄。
云寒天悠闲地靠在葡萄藤下,阳光透过藤架斑驳地落在身上。那样怡然自得的神情,让一旁注视着他的齐傲云都怀疑自己是客人,他才是主人。
“齐庄主大驾光临有什么事吗?”云寒天星眸半开,发现齐傲云竟然戴上了帏帽,不禁站起身,一双墨色的眸子染上了些许笑意。
“我想知道我脸上的疤痕是否真的无法去掉。”
“那支梅花纹的很不错啊!”接收到齐傲云那杀人的目光,云寒天才隐去脸上的笑意,“庄主脸上的那支梅花纹身,被抹上了上等的朱砂。除非,削去整块皮肉。否则,就是邪医云飞扬来了也是没有办法的。”
“那就削去整块皮肤!”齐傲云沉声道。
“齐庄主做事果然干脆利落,对自己也这么狠!”云寒天轻笑道,“不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件事情我希望可以先征询齐老夫人的意见!”
“云公子难道治疗每个人都会这样子征询他们的父母吗?”齐傲云冷笑道。
“治疗病人这种事情一般都需要征询他本人或者家属的同意。不过,齐庄主——”云寒天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你现在不是找我治病,而是在你需要动刀子的脸上动刀子。我是大夫,又不是屠夫,随随便便可以在人身上割块肉下来。”
齐傲云无语。这个云寒天似乎特别的喜欢激怒他。他都不知道夸赞他胆大还是具有不怕死的精神。
齐傲云转身欲走。
“庄主请留步!”云寒天突然出声道,“庄主脸上的部分刺青覆盖在血管之上。如不是下刀极有分寸的话,只怕会伤了血管。嗯~最重要的是,庄主现在动手的话,伤口也许会发炎。”
齐傲云回身,瞪视着他:“云公子这算是要挟吗?”
云寒天一脸的无辜:“晚辈只认为这是一个大夫的忠告!”
“叮”的一声,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引来了一阵抽气声。齐傲云猝起发难,三枚铁蒺藜分取上中下三路迎面而来。
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