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口中一直强调着宁夏怎样怎样不好,但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这对小两口实在是般配了,就连以前温婉和翌寒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到这种感觉。
“殷老头,现在你知道了吧?”不忍打断这份深情款款,叶老参谋长刻意压低声线,朝着殷老将军小声道:“翌寒现在是真的遇见真爱了,以后什么温婉不温婉的你就少提,他们小两口把日子过好了,比什么都强,指不定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抱上曾孙子了。”
说到曾孙子,他满脸笑容,像是宁夏现在已经有了一般。
其实这个老头的心思他岂能不知道?不过就是看不上宁夏这种娇娇柔柔的性子,可他怎么不想想,翌寒的性子已经很要强了,如果再找个一样性子的姑娘,这日子还怎么过?
以前的温婉倒是好,还是他们知根知底看着长大的姑娘,可最后的结局不还是那样嘛?
所以啊,感情的事真心是强求不来的,一切还要看缘分,缘分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
殷老将军唇角动了动,还想说什么挽回面子的话,但瞧着对面那赏心悦目的一幕,口中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他心底无声轻叹,想着,桐桐你在天上看见了嘛?你唯一的宝贝儿子,现在终于成家找了个可心的媳妇,你也终于能安心了吧?
……
宁夏和叶翌寒大婚的那天晴空万里,白云朵朵,是个让人十分舒适的大晴天,更是空前的盛况,一家有钱,一家有权,酒宴的地点还是定在北京东方君悦大酒店,前来的宾客不知反几,热闹程度让这个北京城都沸腾了。
要说叶家长孙叶翌寒,大院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是**没错,但却从未依靠家里一分,在部队里打拼的这些年一直都是哪里最苦最累就往哪里冲。
他大婚,来了许许多多战友,队友,更是有不少军区领导,有的人是和他有过交情,有的人则是看在叶家和殷家的面子上。
但不管怎样,这次的婚礼办的十分热闹,军政两界都来了许多有身份地位的人,就连京都有身份的商人都给了面子上了礼物上来。
但凡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都知道,这些**真正厉害的不是他们本事的家世身份,而是那从小打下的人际关系。
就拿叶翌寒来说吧,如果单单凭他现在的军衔是完全没有能力让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来的,而是他那群一个赛一个有本事的发小牛叉。
光是冲着这层关系,今天这场婚礼就简单不了。
……
飞鹰的事情过后,叶翌寒派人躲在暗处保护着宁夏,只是这些她不知道罢了。
如今的宁夏坐在她曾经北京的家中,虽说莫父带着妮妮和她一起回去生活了,但在bj几处房产却没卖,这人老了总喜欢怀恋,在北京生活这么些年,这个房子也住了多年,真要卖出去,他实在舍不得。
御雨庭的这处房子很大,足足有两百个平方,如今被布置的红粉明艳,一看就知道是在办喜事。
“莫小姐,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子了。”
换好雪白婚纱的宁夏坐在梳妆台前,她脸上挂着最纯净的笑意,眉目清明,双眸如清泉般澄澈,如今被化妆师一夸,小脸微红,幸好脸上上了厚厚的一层粉底,不然让人一眼就看出了那份娇羞。
瞄瞄这一个早上都是叽叽喳喳呈现欢呼状态,不知道的人恐怕还以为要结婚的人是她呢!
她一边帮宁夏戴珍珠耳环,一边喜滋滋打量镜中那张绝艳精致的脸蛋,微扯红唇,声音中透着无限欢喜:“啧啧,这当新娘子真是不一样,瞧瞧这小脸蛋,红润的不用抹粉都好看。”
瞄瞄被飞鹰推下车并没有出什么危险,而是滚到了一片田地里去了,如今修养了这么久也好的差不多了,本来今天大婚,宁夏是不想让她来的,可瞄瞄这个风风火火的性子哪里能依?不顾宁夏的担心,昨个晚上就从医院出院搬来莫家和宁夏促膝长谈了一夜。
俩个姑娘是打小就认识的,感情深厚,现在有一方要结婚了,自然舍不得。
明知道这只不过是补办场婚礼,她和叶翌寒都领过证了,可瞄瞄还是心情澎湃,抱着宁夏唧唧歪歪说了一个晚上,一大早顶着双黑眼圈就起床又在忙碌,从挑选礼服再到穿怎样的高跟鞋化什么样的妆容,都是她在和化妆师商量。
宁夏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微微抿唇,精美小脸上笑意浅浅:“今天你也很漂亮,瞄瞄,谢谢你!”
说不感动是假的,身边围绕着这些浓浓爱意,她是由衷感谢,感谢能让她有遇到这些人。
瞄瞄是个实心眼的姑娘,听宁夏说她漂亮,她也照了照镜子,但很快就撇嘴道:“你少敷衍我了,今天新娘子才是最漂亮的,我要是盖了你的风头,不是欠收拾嘛?”
心中一阵失笑,宁夏无奈摇摇头,望着脖子上,耳朵上戴着价值不菲的珠宝,眼角抽了抽:“够了,不用再戴了,我就是和翌寒补办场婚礼,不用弄的这么隆重,而且身上带这些首饰,我一个不小心弄掉了,岂不是可惜了?”
她其实并不喜欢戴珠宝首饰,一是因为觉得烦,二是她实在不是个细心的姑娘,好东西给她戴着,要是掉了,真是哭惨了。
“没关系,你别担心这个,叔给你准备了七八套珠宝可以随时更换。”瞄瞄压根就没将宁夏的话听在耳中,她自顾自的替宁夏整理发饰,脸上挂满了盎然笑意:“而且结婚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怎么能马虎的了?等下叶翌寒要来接人,我不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怎么有脸收的下他那丰厚的红包?”
想到昨晚叶翌寒像个散财童子一样发红包的场面,瞄瞄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还特意数了一下,足足有两万块,这次叶翌寒可是下血本要娶宁夏。
那一句“结婚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让宁夏紧抿唇角,她知道瞄瞄这话是无心的,但却莫名让她想到六年前那场和徐岩的订婚宴。
当时她也是这般坐在梳妆台前,身后化妆师在帮她化妆,而她那些在清华的同学则是聚在一起三三两两的聊天。
其实她人缘很不好,那些来参加她婚礼的同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徐岩的面子上,可即便这样,那天她也招呼的周到,偶尔听着露出的酸语,她也能抿唇包容。
现在想起,宁夏不得不感叹,爱情的力量真伟大,把她的娇纵的性子磨平了,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而今天这场和翌寒的婚礼,却少了那些阴谋诡计,酸言酸语,更是受家中长辈祝福,单纯简单到美好的婚礼!
相到这,她无声笑了起来,眉眼微弯,唇角缓缓勾起。
“哎呀,唇彩抹花了。”瞄瞄正在为宁夏涂唇彩,瞧着她一笑,她手上动作也是一顿,粉色唇彩都涂抹到下巴上了。
从旁边抽出两张面纸擦了擦,瞄瞄气呼呼瞪大双眸瞧着宁夏,没好气的哼哼:“你家男人还没来呢!你乐呵个什么?”
打小认识的闺蜜结婚了,她早就荡漾了,想着非得把宁夏打扮的漂漂亮亮出嫁,一丝不好都不能容忍。
宁夏坐在梳妆台前已经快俩个小时了,就连早饭都是坐在这边吃的,现在见瞄瞄还有继续下去的意思,顿时急的讨饶:“瞄瞄,差不多了吧?你饶了我吧!刚刚化妆师已经打理的很好了,咱们现在只要好好等着叶翌寒过来接我就好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了。”
她觉得,她这哪里是结婚,分明就像是个洋娃娃,被人捯饬来捯饬去,怎么好看怎么来,首饰更是换了一套又一套,更别说脸上的妆容了。
旁边的化妆师是一早就来了,她有五六年的工作经验,专门为新娘子化妆,因为知道宁夏身份的特殊,还特意用了心。
如今瞧着俩个小姑娘玩闹,她不由扬唇一笑:“余小姐,新娘子已经很漂亮了,你实在没必要再涂抹什么了,而且新娘皮肤白,粉抹多了,反而阻挡住她本来的肤色,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她为不少达官贵人家的新娘子化妆过,但那些女人仗着自己嫁入高门,对于她这样的小化妆师根本就看不上眼,反倒是这位莫小姐性子好,一早给她包了个红包不说,就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的。
仔细端详着宁夏的面颊,瞄瞄微微蹙眉,深思片刻之后才不甘心道:“那就这样吧,不过我觉得你还是穿那双红色高跟鞋好看。”
宁夏现在脚上这双是白色漆皮的,还是瞄瞄早上亲自挑选出来的,如今听她这么说,她眼角抽了抽,无奈指着床上堆满的东西:“好,那你就把那双红色的拿来给我换上。”
因为是结婚用品,每一样都很精致,就连婚纱都备了几套,生怕会出现什么差错。
她平时很少穿细跟高跟鞋,但出于女孩子对漂亮的喜爱,看见好看的高跟鞋她就会走不动路,那些靴子都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买的,每一双她都喜欢,所以不管穿哪双都可以。
但瞄瞄却不是这么想的,她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衣服拿来给她穿。
瞄瞄闻言,顿时喜笑颜开起来,乐呵呵的上前把那双红色绸面镶钻高跟鞋拿来给宁夏换上,又处理了一些细节问题,这才满意的傻笑起来。
宁夏满脸无奈坐着在,任由瞄瞄捯饬,心底却暗暗想着,叶翌寒怎么还不来?他要是再不来,她估计依瞄瞄现在这个兴奋劲,肯定要让她把身上这套婚纱换了,再试试别的几套。
现在整个房间都堆满了衣服首饰还有鞋子,她随意一扫,就能看见那杂乱的一堆,眼角抽了抽,直接选择无视。
就在宁夏“危机四伏”的时候,门外的妮妮突然跑了进来,今天她是花童,再加上这是她爸爸和妈咪的婚礼,她也由专人在房间里打扮了一番。
只见跑来的妮妮身着一袭白色蕾丝公主裙,细细的小腿上裹着蕾丝丝袜,脚上踩了双英伦风小皮鞋,因为还是孩子,所以也没化妆,但即便这样,今天的妮妮也是绝艳无双到让人眼前一亮。
“妈咪。”妮妮一跑进来,就扑进宁夏怀中,那份依赖之情任谁都看的出来。
宁夏白嫩面容上挂着淡笑,瞧着妮妮这般,笑着把她抱进怀中,温声问道:“怎么没在客厅陪外公一起招呼客人?”
莫父在这处公寓住了多年,多少也相处了一些关系友好的邻居,他们只知道莫父是做生意的,有个女儿在美国留学,如今这大喜的日子,又收到人家的喜帖,于情于理都要上门来凑个热闹。
从宁夏怀中抬起头来,妮妮眨巴着湿漉漉大眼睛瞅着宁夏,粉嫩包子脸皱成一团:“妈咪,爸爸什么时候才来啊?”
在她眼中,爸爸是威武的,有他在,就可以完全保护她和妈咪不被人欺负,也可以很好的把讨厌的人打退。
瞄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见妮妮扑进宁夏怀中,那两只小手还紧紧拉着宁夏婚纱裙摆,她急的脸色大变,连忙上前拉着妮妮,懊恼道:“哎呦我的小姑奶奶,你给我轻点,你爸爸还没来,你可不能把你妈咪身上这婚纱给抓皱了。”
瞧着如此小心翼翼的瞄瞄,宁夏无奈的轻蹙黛眉,但一想到她这也是好心,不过是紧张的过头了,不由低声道:“瞄瞄,你别担心,我这就是结个婚,等下和翌寒去礼堂,再去酒店应付那些亲朋好友也就没什么了,你别当作什么天大的事,等过了明个,这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
“你说的倒轻巧。”瞄瞄气怒瞪着宁夏,满脸不赞同:“我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新娘子,谁大婚的时候不是要求做到尽善尽美?倒是你,总是想怎么凑合怎么来!你呀你,也多亏了叶翌寒都给你准备好了,不然让你一个人处理这些事,这喜酒我是到明年也喝不上。”
都说女人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了,可宁夏倒好,恨不得一切从简,这是结婚,是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大事,自然要怎么繁华怎么来了!
宁夏恨不得抚额长叹,这到底还是不是她结婚呢?
面对瞄瞄的长篇大论,她选择了无视,朝着旁边妮妮招了招手,柔声问道:“有什么事和妈咪说?”
在她看来,这个姑娘肯定是有什么事,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进来找她。
其实在这些天家中长辈期待着她和翌寒什么时候添个孩子的事情上,她最担心的就是妮妮了,她很想和翌寒有个彼此爱情的结晶,但却很不放心妮妮。
这个孩子在她最孤寂清冷的时候来到她身边,就像是个小天使似的给予她温暖,她至今都能记得,她在她家楼下,拉着她裙摆哭着叫她妈咪的场面。
纽约那么大,可这个孩子却出现在她面前,并且发生了那样惨烈的事情,她除了遗憾以外就是深深的心疼了,心疼她小小年纪就失了父母。
妮妮满脸义愤填膺,刚想朝着宁夏说明来意,房门就被人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