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微微地点头,道:“没错,这个问题,当然得要认真考虑才行……不过,二毛老板,你和我合作,对我和对你都有好处。”
二毛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二毛心里很明白,陈楚为什么在做这笔买卖时会找他合作。
作为处理货商人,他在处理货圈子里面有着广泛的人脉。陈楚只有找他合作,才能找到合适的货源。
“陈楚,如果我们合作的话……如何进行分成?”二毛想了一下,问了一个他至为关心的问题。
陈楚想也没有想道:“你四我六,由你负责提供货源。”
“我四你六?”这个比例,让二毛脸上现出了不悦之色。
“没有错,二毛,我来寻找店铺、招聘店员,这些开支由我垫付。由你组织货源,我六你四仅仅是我估算的一个数字,具体的数字,有可能是我多一些或者你多一些。”
陈楚解释道,二毛只需要负责货源。只要产品卖出去后,陈楚和二毛就根据产品的销售额进行分成。
当然,如果货物没有买出去,那么二毛可以将货物撤下来,通过其他渠道进行处理。
听到陈楚这个提议,二毛似有所思。
陈楚的这一个提议,对于他本人来说是“不公平”的。因为,在这个提议中,无论如何,二毛都是不会亏损的。
假设二毛将五十万货物交给陈楚销售,而陈楚将其中十万元货物销售出去,并获得四十万元的营业额。这四十万中,陈楚将二十万货款打回去给二毛,那么二毛就稳赚十万块钱。
而在另外一边,陈楚的二十万看起来很多,但店铺都是由陈楚出租金、人工开支,如果这些开支超过二十万元,陈楚则会处于亏损的状态之中!
陈楚想要赚钱,则其单店销售量必定要处于一个较高水平才行。比如说,陈楚手下某一家店铺单天销售量仅仅只有二三百块,则陈楚一定亏损;但如果单店日销额过万,则其赚取的利润绝对不止总收益的六成。
陈老板又是从哪里来的底气,确定他一定可以运营好这一盘生意?
二毛脸上由不得现出一丝思索之色。
“二毛,其实这件事,你不仅可以自已参与,你还可以拉上你的同伴一齐参与。”陈楚笑一声,道:“我可以把店铺销售额的四成五给你,你可以拉其他同行人伙。你给他们的销售额提成,可以是四成啊。”
陈楚之所以拉二毛参与,一个更为重要的原因,正是看上了二毛身后的人际关系!
二毛看一眼陈楚,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陈老板,你这一次动作好像很大啊。”
陈楚叫他拉拢同行们参与,很明显是因为这一次需求的货源很大,而以他二毛的资金实力,根本上就不可能提供那么多货源!
百分之五的销售额,假设二毛可以说服一位处理货把货物提供给陈楚,那么他就可以得百分之五的销售额作为利润。
这是一个很高的利润了,假设在未来成立的处理货零售店内,一件由他同行供给的货物以一百块钱成交,那么他将抽取五块钱利润作为陈楚和同行“交易”的提成!
“二毛老板,你的意下如何?”陈楚笑问道。
二毛眉头跳动一下。
他已经意识到,因为店铺是由陈楚设立的,所以,店铺财务也由陈楚把持着。
如果说,陈楚把货物卖出去后,不把货款打回给他还有他的同行,那他们怎么办?
这是一个信任的问题,是陈楚能不能信过的问题。
大约二秒后。
“好,我信陈老板,我希望陈老板能在货物卖出去一个月之内,把货款打回到我们的帐号上。”二毛道:“我们收处理货也要周转资金,陈老板,你要是觉得这个条件可以接受,我马上去联系其他同行。”
陈楚却是摇了摇头:“暂时不用了,二毛,现在冬天旺季已经过去了一大半,我们的处理货零售店现在还不是开张的好时机……我准备在明年秋冬季,才开这些处理货零售店。不过,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备货。”
听到陈楚的话,二毛脸上先是现出一丝犹豫之色,但很快就点了点头,道:“好,我信陈老板。”
一年时间实在是太长了,在这一年里,其他人说不定随时“变卦”。那时候,手头上有大量库存货的二毛,想要把处理货处理出去,绝对是一件麻烦事。
不过。
二毛心里却相信,陈楚不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
他想到了陈楚在前一段时间收处理货时做的那些事情。
能做出这样事的人,绝对不是一个言而无信的人。
“陈老板,我可以拿出三百万收购今年秋冬款产品的处理货。”二毛咬了咬牙,出声道。
本来,按他原本的计划,他是准备屯积一百五十万处理货的,但现在既然要供应货物给陈楚的处理货零售店,二毛决定将动用的资金翻倍。
“好,很好。”陈楚由不得笑起来。
等到明年时,二毛绝对不会后悔现在做出的这个选择。
就在这个时候,二宾已经和那位老板完成交易手续,重新回到了处理货交易市场。
当目光落在陈楚身上时,二宾的脸色微微沉下去。
“俩位,还没有看上那款处理货吗?”二宾向二毛嘴角露笑,道。
“那有那么容易就遇到合适的处理货?”二毛哈哈地道:“走吧,我们去看一下其他的摊档。”
陈楚点了点头,跟上了二毛。
而二宾脚步先是滞一下,然后也跟了上来。
在看到二宾跟上来时,二毛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一下。
他刚才所说的“我们”可不包括这位二宾大爷!
第二个摊档前。
在不到五平方的面积摊档上,摆放着一件件黑、白、灰等颜色的中年人大衣。
“二毛老板,二宾老板,有没有看上那款大衣呢?”一位年纪四十多岁、腰间背着条纹收钱包的中年女子,向二毛等三人寒暄道。
“老板娘,这些大衣怎么批啊?”陈楚拿起一件黑色立领大衣,再指一下那个位置上同一系列但颜色不同的大衣,缓缓地出声问道。
“是啊,报个价格给我们吧,要是价格合适的话,我一定会大量地吃进。”二宾也从那处拿起一件褐色大衣,笑眯眯地问道。
老板娘的目光,在陈楚和二宾之间游走着,笑呵呵地道:“这位后生仔还是第一次来这里交易吧?既然是新客我就当交个朋友,给个优惠的价格给你。你如果大量要的话,我可以三十八块钱给你。”
听到这个价格,陈楚却是摇了摇头。
他看一眼二宾,刚好可以见到二宾脸上微微露出的笑意。
二宾是专来过来找茬的是吧?
本来,如果没有人竞争的话,那这一批大衣他很有可会以更低的价格拿下来。
但现在,有了二宾在这里出声横搅一棍,这位老板娘自然认为奇货可居,把价格叫高了。
“这个价格,贵了,我还是让给二宾老板吧。”陈楚站起来,轻笑一声道。
在陈楚看来,这一批大衣的质量和款式在处理货中都只能算一般般。对方三十八块报价,已经超出了陈楚心理底线。
在他看来,这个价格,贵了。
老板娘的目光落到二宾身上。
二宾也站起来,摇了摇头道:“老板娘,下一次我再到你们档口进货吧,这个价格我还真的吃不下。”
老板娘恍然有所悟,她看一看俩人。
她可以确定,这位年轻人和二宾虽然走到了一起,但是面和心不和。要不然,二宾也不会做出“抬价”这样的事了。
二宾根本上就没有吃进这批货的心思!
想到这里,老板娘在心里由不得埋怨二宾。
要不是他有心“抬价”,她也不会叫出那个价格,说不定也吓不跑这位年轻人,这一笔生意说不定就能成交了。
三人继续看下面的摊位。
在第四个摊位时,陈楚发现一批极厚的大衣。
陈楚给了二毛示意的眼神,二毛点了点头,问了一下这批大衣的价格、库存数量,在经过几句交谈后,这一批二千二百条大衣,最后以六万五千元的价格成交。
陈楚和二毛之间的举动,自然瞒不过二宾。
“二毛老板,你怎么就吃进了这批大衣?”他看着二毛一脸的痛心疾首。
“今天冬季行情已经过去一半。但很多批发商已经开始处理大衣了。”二毛摇了摇头,道:“今年很明显又是‘暖冬’行情,冬天到现在又有多少天天气是冷的?就在前段时间,一位做大衣批发的批发商,因为货物销售不出,又欠着厂家上百万的货款,实在是走投无路最后只能跳楼自杀。你现在进大衣,还不如再过一个月再进,那个时候的大衣肯定更加便宜。二毛,你说怎么就会有人像你这样做二手货生意的?二毛老板,你下一次做交易的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好,要是进了一批垃圾货,想要脱手就难了!”
二毛笑了一声,很豁然没有多把二宾的话放在心上。
陈楚眉头却是轻轻一挑。
二宾很明显已经看出这批大衣是在他的授意下才买下来的。
这指桑骂槐吗?
“走吧,二毛老板,我们再到其他几家去看一看吧。”陈楚出声道,无视二宾刚才的话。
二毛呵呵一笑,道:“好的,陈老板,刚刚谢谢你为我挑选货物了。”
二宾眉头轻皱一下。
他自然能听明白二毛想要表达的意思。
陈老板是为我挑选货物的,二宾你如果识趣的话,就不要再在一边搅乱了。
就在这个时候。老吴也看完货物,乐呵呵地和陈楚三人会合。
“陈老板,今天有没有淘到什么好货啊?”老吴笑问道。
“还没有呢。”陈楚笑应道。
他刚才叫二毛买下的那一批大衣,实际上还真的是给二毛做参考罢了。
毕竟,这些货物很有可能在一年后,摆上陈楚开设的处理货专卖店货架上。
“要不,一起淘淘看看有没有好货?”老吴又道。
“能跟着老吴一起长长见识,自然再好不过了。”陈楚道。
一连看了二三家摊挡,不论是二毛还是老吴都没有出手的打算。
“这一次交易会,好像还真是没有多少好东西。”走到摊档行中间位置,二宾发出这样感叹。
“唔?”
这时,相隔着两位摊位一家地摊档上的货物,吸引了陈楚注意。
那是一批青年款式的羽绒服,有着青、蓝、白等四五个色系,一共三十个款式。
“陈老板,你不会是想收这些羽绒服吧?”看到陈楚的举动后,老吴跟了上来笑呵呵地道。
地摊上,每一款羽绒服都用一个薄膜袋子装着,显示出十成十新的状态。在摊档前面,写着一个“低价三十五元处理”的牌子。
过,在这家摊档前却没有一个人驻足观看。
二毛目光微抬了一下,当他看到摊档的档主时,眉头由不得一皱。
二宾在看着摊档档主时,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陈楚坐了下去,用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些羽绒服。
“老板,快过来看看我新收到的羽绒服。”说话的老板,身体如同竹竿一般瘦弱,一双小眼睛却在上下扫视着陈楚。
二毛蹲下去,笑道:“陈生,这些羽绒服的价格怎么这么便宜,哪里有质量问题啊?”
名叫陈生的老板马上叫苦道:“二毛啊,你怎么冤枉我啊,这批羽绒服是前一段时间,我从一家倒闭的羽绒服厂家收过来的。那家制衣厂是帮一位客户生产这批羽绒服的,后来那位客记不知道什么原因没有来提走这一批货。而那间制衣厂老板又急着移民,所以才急匆匆将这些羽绒服低价处理,要不然,哪里会有三十五块钱一件的羽绒服?你看这些羽绒服,以这样的质量,在零售市场上的叫价绝对在四百元以上!”
听到这句话,二毛由不得呵呵地笑起来。
老吴脸上是不置可否的神色。
陈生说批货是一位要移民的老板为了尽快脱身而低价处理的,这个说辞的可信底又有多高?
在这个行业,满是为提高卖价而编织的慌言。为了抬高报价,像倒闭破产、制衣厂老板家有急事、因为某个单子出现问题而导致资金紧张……不知道有多少说辞。而这些说辞那么多都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说明这些货物都是急着出手的,绝对没有任何的质量问题。
“老板,这些羽绒服你一共有多少件?”陈楚出声问道。
听到陈楚如此询价,二毛脸色微微地僵一下,他乐呵呵地道:“陈生,你这批羽绒服,不会又像上一次那样用西贝货来糊弄我们这些老乡吧?”
陈生脸一黑,道:“二毛你怎么这么说活?我这一批货,可是真正的羽绒服!”
手中拿着一件羽绒服,陈楚双眼微微一眯。
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