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目前在火器上依然存在一个巨大的关卡,一旦突破种种火器上的限制,将会给军事带来了历史性的转变,一种新的战争模式将要开启。
他是一个比较务实的人,从性格和思想上跟这些江南士子格格不入。不过是他一直没有找到知音而已,如今听到钱虎这么一番言论,心中豁然开朗。
陈贞惠这次感受到自己遭受到了无妄之灾,原以为以其父在南京左都御史的陈于廷,这样的身份,至少钱虎会有所收敛,只要钱虎向其好友冒辟疆道个歉便算完事。不想得到的却是钱虎那种不屑的眼色,根本没有把其父放在眼里。
陈贞惠有其骄傲的地方,对于钱虎他可是甚为忌惮,其父身为左都御史,对朝局可是看得比谁都清楚。本来欲拉拢钱虎,不想在登州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导致了事情没有了任何的挽回余地,兼且钱虎的打压士绅,以武力威胁并强卖登州士绅土地而引起了其后一系列的纷争。
发配到南京任职的人几乎都是那种被朝廷踢到这陪都来养老,假若没有任何的作为,今后终其一生将会脱离真正的政治中心,在朝廷之外游离。
然钱士升和其父陈于廷都属于东林党人,假若马士英不与他们合作,在南京还是寸步难行。给钱虎找点乐子还是可以,这里是南京,乃大明陪都,是大明朝另一个领导班子。马士英既不是东林党人又不是复社中人,只有靠向他们方有存活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四章 分歧(2)
陈贞惠没有冒辟疆那么愤怒,毕竟这次事件是冒辟疆所引起的战争,大家心里都清楚,其实冒辟疆在见到钱虎的时候,乃陈圆圆之故而爆发的一场女人之争。
靖海谋杀钱虎事件,便是钱士升和冒辟疆等人设局,他们虽没有直接参与进入,但属同党之列。不过陈贞惠想不到的是冒辟疆和钱士升会这么狠辣,竟然利用靖海百姓作为诱饵,听到钱虎的言辞,那股愤怒和杀意,可想而知钱虎对江南士子的那股刻骨民心的恨意。
陈贞惠同样意识到一个巨大的错误,也许东林党和复社将会步入到万劫不复之地,不该把靖海百姓拿来作为棋子。他和方以智根本不知道这些内幕,倘若不是钱虎的到来,他们都还蒙在鼓里。
钱虎虽然为武夫,但是从钱虎身上可以看到钱虎并非是做作,而是真的愤怒。既然钱虎对江南士子的那种不屑,对东林党人的恨意,起因就是靖海事件所致。
方以智看到陈贞惠心事重重的样子,又见冒辟疆那不可预知的恨意,心里一阵苦笑和震惊于冒辟疆和钱士升的狠辣。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中那种震惊和恐惧。他们感到冒辟疆越来越离他们很远很远,友好的三人终于看到了双方的不同和诧异。
见冒辟疆直奔礼部尚书钱士升的家中,而陈贞惠则与方以智返回陈府。见离开的冒辟疆两人心知肚明,这是要把钱虎在南京至于死地。
“密之,你看此事我们是否要插入其中?”陈贞惠看着方以智苦笑道。
“其实我们静下心来想一想,钱虎并没有做错什么,他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可怕。其人真是文武双全,我们都被其人的谣言所欺骗,他给我的感觉是那种直性子,从不隐晦自己所做的事情,也从不畏惧我们东林党和复社中人。这次也许我们都错了,登州的那些士绅,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他们都是一些什么货色,我东林党和复社参差不全。密之堪忧!”
方以智满脸的忧虑,同时也为钱虎的剥离和胆魄而怯。招惹上这样的人实为不智,不知道东林党中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温体仁不是东林党人,钱谦益竟然可以勾结并合谋,不如联合钱虎更加有利益东林党的发展。
对于方以智的隐晦和担忧,也是他所想之事,他同样对东林党如今这样的参差不全,滥竽充数的人多入牛毛而感到忧虑。
陈贞惠苦笑道:“密之与定生不谋而合,我与密之心中的所想略同。哎,一旦钱虎崛起,将会是我东林党人和复社的灾难,联合已经是妄想。钱虎此人真乃我等之劲敌,我东林党有些过激而冒进。钱虎并没有说错,如今东林党和复社都已经步入到了空谈之中,少有在朝中有所建树,尚书大人(礼部尚书钱谦益)操之过急。”
两人都没有名言钱谦益的不是,不过在言语中都有些不满罢了。方以智笑了笑,道:“这次怕是我东林党和复社与钱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锋,我甚为担心辟疆和钱尚书会做出一些不智行为。”
方以智见陈贞惠点了点头后,心里一阵萌动,随即试探道:“如今我见钱虎并非嗜杀之人,从其言行观之,密之认为钱虎不不适为一国之良将。如今大明已经到了危机时刻,我等不能因为我东林党人一部分的缘故而与钱虎此人而产生不死不休的局面,密之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况且密之认为钱虎好多言语已经到出了如今混乱的朝局。”
方以智顿了顿又道:“定生,你想一想,假若钱虎是一个嗜杀而无头脑之人,他岂会在如今登州刚刚平定叛乱,又遭到辟疆等人的算计,依然像朝廷上交百万辆银子作为朝廷如今的军费。可见钱虎其心依然是考虑当今皇上从地方上已经无法收起的税负,意图减轻加赋于民的危局。”
说到这里,方以智顿时收住言语,不再继续说下去,两人都是聪明人,无须过多的解释,陈贞惠虽然讨厌钱虎,然钱虎对东林党的一些批判确实是击中要害,他不得不承认。
由此看出,方以智似乎在政治观点上倾向于钱虎,凭心而论,抛出钱虎的霸道,不过那些都是冒辟疆所引发,人家已经化装到了南京,不就是为了陈圆圆而赎回卖身契,并非是领兵前来这里,击杀他们。
想到这里,陈贞惠当即不动声色和方以智回府,心里已经开始动摇,希望父亲没有做出动用南京所有的兵马而击杀钱虎的举动,至于冒辟疆,以其人的性格,他根本不会去劝说,冒辟疆可不是一个听得进他人话的主儿,自身又非常自负。
在三人中,他号称三公子之首。平时都是一副老大的派头,隐隐有着他们三人中领头的趋势。心里暗叹冒辟疆过于功利,并没有从国家和朝廷的角度去考虑问题。
钱虎虽然对士子没有多大的好感,并非是以身俱来,而是因为在登州那些士子的不检点所致,从他向朝廷要人便可略知一二,他还是尊重文官,可惜没有任何一个文人给他好脸色。
单单以钱虎的功绩而论,在如今烽烟四起的年代,他着实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武将。出生于一个地位低下的军户人家,起家是从无到有,其功勋没有一丝一毫的作假在里面,鞑子的头颅和孔有德等叛军的头颅那不是做得假。
方以智与陈贞惠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笑,都没有说出心中的想法。不过两人都已经知道了对方的决定,两人似乎心有灵犀一般。
第一百四十五章 马士英的压力(1)
第一百四十五章 马士英的压力
南京城防务乃马士英在统领,自魏国公徐弘基以疾辞任后,南京军府便脱离魏国公掌控的兵马大权,如今协防南京防务的便是马士英接任。
不过马士英没有急于与东林党亲近,皆因魏国公家在南京的掌控,好多南京武官都是魏国公的心腹之士当任。故此,要调动南京所有兵马,必须有魏国公出面或是认可方可随心所欲的调动和指挥。
这点,马士英心里清楚,兼且,魏国公世代都在南京,其关系网和势力魏忠贤和刘瑾两个猖獗一时的阉党都不敢插手魏国公的胆量,可见魏国公在大明朝力量的可怕。
至始至终,魏国公家在皇室中的地位未曾降过,一直都把持着江南兵马,未有任何□□,对大明又忠心耿耿,徐弘基可是在万历时期一直把持着南京中的兵马大权,直至天启元年,因徐弘基患病才请辞。故此才有如今马士英可以担任南京防务的职位。
马士英瞧着钱士升和冒辟疆两人正坐在对面看着他,苦笑道:“尚书大人,下官也没有权利去捉拿钱虎,没有圣旨给下官在大的胆子也不敢去捉拿一个督抚,即便是下官去了,还得向钱将军称下属。毕竟我们都是军人,钱将军的职位却高于下官,这叫下官如何是好。”
马士英一边说,一边观察钱士升的脸色变化,心里暗暗冷哼,你们倒是想得美,我在南京还不是一样倍受尔等东林党欺压。以前从来不正眼看老子一眼,如今却屁颠屁颠的前来这里,还不是想借刀杀人。真当我马士英乃莽夫,有本事你去找魏国公去,南京城中没有他调不动的兵马,可是你们敢吗?
况且钱虎你以为人家真的很好欺负,他没有那个把握,敢来吗?从此人的作战可以看出,天马行空,至今未曾一败。连鞑子都被他打得稀里哗啦,且左良玉和吴三桂都跟其人关系匪浅。
虽然我也是文官不错,但是也不是你们东林党人和复社中人,你们的死活管我屁事。南京兵马倘若没有魏国公的点头,我能调动吗?还是一个战功赫赫的将军,有多少钱虎的粉丝和崇拜者。
老子还没有下令杀钱虎,怕是老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钱虎在军中的那些崇拜者给杀了。这里是南京不是辽东,中下层军官都是魏国公家的心腹,将领同样如此,他能调动兵马还不是人家看在他平时比较懂得分寸,否则他屁都不是。
刘瑾厉害吧!把你们这些文人整的天天哭天喊地,魏忠贤依然如此,可是他们很强大,然而谁又看到过他们把手伸到魏国公家了吗?没有,可见魏国公的可怕,他要是私自调动军队跟钱虎发生了冲突,或是杀了钱虎,皇上会绕他,魏国公会绕他。
用猪脑袋想想都知道这样的事情要是做了,军方会绕过他,如今军方好不容易有一个敢跟文人叫板的武人出来,魏国公家可是一直都是武职,属于武人一系。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皇上打压钱虎不是因为钱虎犯错而是在敲打钱虎,然后成为皇上手中的一把尖刀,剪除那些不听话的文人。
第一百四十五章 马士英的压力(2)
这样的文武对立才是一个帝王所希望看到的,如今有这么一个□□跳出来做,一旦钱虎在南京出现任何的意外,那么他马士英一家将会被灭门。
“马将军,如今钱虎私自调兵进入我南直隶,逾越之权,其心可诛。如今又抢钱民女,难到这些都不是将军的职责吗?”钱士升怒道。
见马士英推搪后,心里暴怒,要不是手中无法调动兵马,他才不会踏入马士英这里半步。对于武人,他从未正色看过,从骨子里的鄙视和看不起。
马士英面笑心冷,不为所动,笑了笑,道:“大人,下官这里接到了钱将军的邸报,他来这里是正在追踪海盗杨天生的余孽。靖海一城百姓可是被杨天生和海宁屠戮一空,这种骇人听闻的事情,下官也是在钱将军送来的邸报方知,难道大人真的要阻挡将军的追踪,如今钱将军还请求我南京兵马司参与彻查搜索这些余孽。”
说着,眼睛露出了笑意,似乎看出了他们在背地下做的那些龌龊的事情,虽没有言明,直指他们的所为,但是其神态却肯定的态势。
听到马士英的话后,钱士升内心骇然,不过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眼睛直直的盯着马士英,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当即起身拂袖而去,到门口后,当即冷哼一声,道:“老夫要上折揭发尔等之为!”
说着头也不回直接走人,见钱士升离开后,马士英才冷哼一声,道:“老不死的,你们在背地下做的那些事情还以为没有人知道。若为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老爷,为什么不帮,钱虎可是把天下士子得罪个干净,老爷也是从文转武,这样可是把江南的东林党人得罪干净,兼且还有左都御史手中也有一定的府衙兵马,难道不怕那个老匹夫给老爷难堪,私自出兵缉拿或是直接杀了钱虎与南京城中,这对老爷的前途可是有着很大的影响。”其马士英府的管家忧虑道。
“哈哈哈,他们有这个本事,你不要把钱虎想得太简单了,我所料不错,钱虎怕是已经在等着这群老不死的人前去了,他好找借口直接宰他们。别人不敢,但是钱虎却除外。”马士英笑道。
“你不要小看钱虎,他可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从他崛起的过程中可以看出,他可是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得罪钱虎对我们没有多大的利益。如今我们按兵不动,那么那些东林党人只会拉拢我们,而不会打压我们。让他们看一看,在南京城中的兵马,其实我不动,他们东林党人虽然在士林名声赫赫,但是在实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