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理这群小疯子无聊的哄笑,我连忙跑了过去。毛毛总说南子漂亮地有股邪性,年纪这么小,眸子却总湿润地象要吸进去什么,偏偏他又是个混混儿,这邪与纯混合着,更是让人见着心肝都在颤。是呀,他就这样随意地手插裤子口袋里站着,进出食堂的人的目光全粘了过去。
“快走,小心那些小娘儿们都要扑上来了,”我过去大咧咧揽着他的肩膀就拖着走了,南子手依然插荷包里人我揽着他,依然那抹柔和的微笑,
“我刚才看见你拉琴了的,真好听,”
“呵呵,”我瞄着他傻笑,不过傻归傻,还是忒有些小得意的,“好听,以后我再给你拉别的曲子,”从小到大,南子可是一直是我的听众,他人话少,可每次听完一定会对我说“好听”,即使我拉奏地不如人意,他也说“好听”。
“店里这几天生意怎么样,我又弄了几盘游戏碟,可这几天天天排练老晚也没时间给你送去,”
南子摇摇头,“生意还好,你也别惦记着,我今天来是想请减元吃顿饭,人家帮了我这么大的忙,”
是啊,上次减元为了南子的店被烧这件事人受了伤不说,后来还托了关系让公安局彻彻底底把这件事调查了个清楚,原来那些人以前和南子有过节,看南子走了正途也不放过他。人都逮起来了,损失也照价得到了赔偿。
我知道南子一直觉得自己欠着减元一个人情,他和减元又不熟,自然希望我搭个桥好好感谢他。当然,我觉着这也是应该的,于是很爽快的点了点头,
“没问题,我把他约出来,咱们一块儿吃个饭。”
电话马上联系,很快和减元敲定了地点。“小四川”,现在那里的香辣虾做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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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很好,两个男孩很聊得来。减元一直是个人精,“人来熟”,南子和人接触深了,性子也豪爽,都是年轻人,谈的话题自然也合得来。
“减元,”我拦下他又准备往杯里倒白酒的手,“不该来吃虾的,虾是发物,你还喝那么多酒,你的伤还没完全好,”瞧他嘴角红艳艳的,可不是原来青紫慢慢恢复过来的?毕竟没有完全好透,虽说这样反而显得这个漂亮男孩儿越发唇红齿白,可,毕竟是受伤引起的红润不是吗?
“没事儿,一个男的哪那么娇贵,”他笑着推开我的手,还要往杯里倒,南子见了就开口说,“要不喝啤的吧,你的伤是还没好透,等你彻底好了,咱们再痛快喝,”
减元还只是摇头,“哎呀,没事儿,你们不知道我这段时间被家里人看着都要长蛆了,今儿个好不容易舒坦下,”
“怎么,这段时间在家里当乖宝宝啊,”我手里拨着虾坏笑地逗他,他直摇头,“别提,别提,老爷子从北京过来了,家里人各个都得乖,”
豪门规矩不是我们此等小民妄议的,我笑了笑也没接这下岔,
两个男孩都是球迷,一杯推一杯,热烈开始讨论“爵士勇士骑士”,我又不是很熟悉,知道了就岔一句,不知道就微笑着坐一旁象听热闹的,还很乖地给他们左拨一颗虾,右拨一颗虾,三个人吃的挺热闹。
“啊,什么,——我马上回来,就这,”
“怎么了,”南子接了个电话好象出了什么事儿,
“没什么,东海打来的,说店里一个女的来扯皮,说我们把碟租她儿子玩,她儿子玩的不想学习了,扯淡,没事儿,我回去看看,”
“真的不要紧?要不要我跟你——…”我还是挺担心,
“我们和你一块儿去吧,”减元也站起来,招手就要结帐,被南子立马拦住了,“千万别这样啊,今天说好了是我请,你们再坐会儿,帐我先结了,哥们儿,瞧得起兄弟就别争这了,”减元也爽快,笑了笑,“谢了,下次再找机会喝痛快,”
南子也笑着,点点头,又看向我,“别担心,小事儿,走了啊,”
“处理完了给我来个电话,”南子摆摆手,路边拦辆的士走了。
南子走后,减元同志突然象软趴虾一样趴在桌子上,“减元!”我连忙过去扶住他,男孩儿眼睛闭着,脸庞红彤彤的,现在才发现他脸红的这么厉害,“怎么了,”我扒开他柔软的发,
男孩微微睁开眼,唇角软软一翘起,竟有几番娇气的可人样儿,“醉了,老子整白的是不行,”
“那你还充英雄喝那么多,”我娇嗔地去捏他的脸蛋儿,他靠在我肩头直磨蹭,又闭上眼,好象是真喝多了,也没再说话,“想不想喝水,”我摸着他的脸旁,真是越来越烫了,突然,他推开我,快步向店外走去,
“减元,”我跟着跑过去,男孩儿蹲在树边不停的吐,人一下不稳竟然跌坐在地上,我赶忙过去扶住他,真是又气又没好气,他到真能忍,南子在这儿,他硬还象没事人儿似的!
“减元,减元,”男孩儿皱着眉头,闭着眼,很难受的样子,
我一下犯了愁,这下可怎么办,他醉这么厉害,不能直接把他送家里去啊,他不说这几天他家里管得严嘛,他妈妈看他这样肯定要说他。回他宿舍,没个人照顾也不行呐,————最后,我就在“小四川”隔壁的小旅馆一楼要了间房,让他在里面睡会儿吧,醒了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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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嘛,”我盘腿坐在床上用热毛巾不停敷着他的额角唇角,床下放着一个痰盂,男孩儿不一会儿还俯下身子不停地吐,仿佛要把肚子里最后的清水都要吐光。小旅馆房间里晕黄的灯光下,看着男孩儿依然红扑扑还皱着眉头的脸,我真的很心疼,怎么会不知道这傻孩子为什么要这么喝,不就是因为他想着南子是我的朋友,————
“啧,热,”我看见他开始不停地抓衣领子,“怎么了,”轻声问,替他把胸前的衬衣扣子都解开,许是我的手凉,碰着他身上,他轻叹喟下,可不一会儿又开始抓胸前,头也难受地左右蹭,
“到底怎么了嘛,减元,”说实话,我也没有照顾酒醉人的经验,他这样难受模样,我见了又心疼又心慌,靠近他脸旁焦急地轻声问,手也去抓住他不停挠自己胸前的手,脖子上都被他自己挠出红痕了,他是不是酒精过敏———
“痒,”男孩儿难受地睁开眼,唇微噘甚至有些哭音,他是真不舒服啊,不然不会这样娇气。我拍着他的脸,“我去给你买些药好不好,你可能酒精过敏,傻子,喝那么多,啊,——”他却一下子反身过来把我压在身下,头紧紧埋在我的颈项,“不要!你不要走,不要走,”直象个无理取闹的孩子嚷嚷,
我定了下心神,抬起手摸着他的发,“可你痒怎么办,你自己挠又会抓伤自己,”原来这男孩儿醉了,却再也没平时那精怪摸样,不过想想也是,这可是个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大的孩子,几时又真这样难受过?这样一想他酒醉的心意,心又软地不象话了,
“那你给我挠挠,真的好痒,痒,”他紧皱着眉头眯着眼糊里糊涂地竟然抓着我的手象用抓挠一样在他脖子胸前乱撞,我连忙圈住他脖子让他躺下,象照顾小孩子一样侧头不很重地挠着他胸前,另一边还抚着他的头发轻哄着,“睡一下吧,睡一觉也许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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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人醉了,如果能真睡的着消停下来就好了,他不能啊,男孩儿难受地不停扭,我感觉他的温度真的烫地吓人,偏偏他抱着我又不松手,我知道他现在把我当成个冷水袋了,我的温度比他低呀,他就不停在我身上纽,————天呀,这样纽下去会纽出火的————果然————
“三儿,三儿,”他象个闹脾气地孩子扯着我衣服,想要贴上更多我冰凉的肌肤,
我看着眼前这个眼睛氤氲的男孩儿,眉间娇气地缠着愁,唇边红润地胶着艳,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们一起玩玩闹闹这多少年了————这是另一笔债啊,————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我环上他的颈项贴了上去,听见耳边男孩儿悠悠地呜咽声————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娇艳地洒进来,整个房间有股软绵的媚气。我躺在床上目光洁净地盯着窗台上的那一小盆仙人球,它的刺儿在阳光下毛毛的,很漂亮。耳边还听得见外面卖过早的和来往邻居打招呼的声音,“您吃了没,来碗豆腐脑儿吧,”还有老头儿老太太听戏跟着哼的调儿————
不由自主撑了个懒腰,嘶——下身一动还挺疼,真是个坏孩子,他难受着,他磨蹭着你也不让你好受,不过,这坏孩子疯狂折腾过后终于能累着忘记一切过敏症状熟睡了————
我不禁纽头看向身旁的男孩儿,他整个脸埋在被单里,手指好象可爱地动了下,——他已经醒了吗,醒了怎么还这样趴着不动?
我好奇地凑过去又仔细看了看,呵呵,他肯定已经醒了,可就象只害怕有任何动静的小动物趴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减元,”我轻轻在他耳朵边喊,又去扒他的脸,“醒了就把脸露出来,你不怕把自己闷坏了,”
“不怕,”我听见他轻哼了声,就是埋着脸不动,
“那也让我看看你过敏好了些没啊,不能喝还那样喝,看你逞英雄,”
“那还不是因为南子是你的朋友,第一次见面大家都这么高兴——…”人还埋在被子里坚决不动,人却这么说,————尽管知道是这个原因,可再听他说出来,心还是未免一软。手摸着他的发,脸挨在他的枕边,轻轻地喃喃,“怎么不把脸露出来,你不想看见我呀,——”男孩儿慢慢转过脸来,乌黑的发丝垂在那张依然象是红扑扑地脸庞上,明亮的眼睛,红润的嘴唇,他看着我的眼睛,声音哑哑的,“我怕这一切都是假的,我一睁开眼,你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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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和三!”
完了!毛毛叉腰搁那儿堵着呢,我连忙腆着笑谄媚般小跑过去,
“看你怎么办,看你怎么办,你现在夜不归宿成习惯了,腐化了,腐化了啊,”她点着我的额角直摇头,
我连忙高举着一大袋过早的奉上前,“不成敬意,不成敬意,”反正这些都是减元买的,他怕撑不死我,一条巷子能带走的他一买一样,我能吃多少?不过照单全收过来,就想着堵毛毛这张嘴的,
不过,看她现在这个点还在教室外站着,我一下又会过来,连忙扯回袋子,
“你怎么还没进去?庞豆豆要点名怎么办!”
“现在知道着急了?”她野蛮地一把扯过袋子,不过,马上换上笑脸框住我的脖子,“放心,小桃耗子会扛过去的,哎呀,现在不是说这,三子!三子!”她突然“人来疯”似地捧着我的脸狂叫,笑地比朵花还艳,“我们的场地搞定了,搞定了!”
我脸被她挤地都快成猪脸了,噘着嘴还不明所以,“什么场地,拍海报的场地?”
“恩,恩,”毛毛连连点头,“就知道和冯予诺一说准行,上午跟他说的,下午就搞定,八旗子弟啊,就是不一样,”
“你们去找冯予诺的?”这帮孩子还真不死心咧,
毛毛框着我的脖子两个人向教学楼里走进去,“昨天许端跟徐洋一起去找的他,别说人冯少真给面子,马上就办好了,呵呵,疗养院的一把手亲自批的条儿,而且照顾的条件超好,清场工作、道具、甚至别人还说专业的灯光他们都可以提供——…”毛毛掰着指甲兴奋地说,
我也挺高兴,说实话,只要不是让我去攀他这个人情,能搞定当然是好事儿,
“好了咧,这下你能消停了吧,可怜我还要牺牲色相,”故做哀怨睨她一眼,毛毛吊儿郎当地捉着我的下巴,笑的那个灿烂,“小美人儿,放心你美丽的‘色相’吧,俺们保护措施一定做到超流,”
“屁话!什么超流,”
“就是超一流呗——…”
两个人嬉嬉闹闹地到教室门口,然后又做贼似地溜进教室,小桃耗子她们一看见吃的,那个乱,于是,上面那个庞豆豆语重心长,下面那个分面窝的,分油条的,分豆皮的————不亦乐乎喏!
终于到了下课铃,每个人嘴上还油流的,
“三子,看你带吃的孝敬了咱们,哀家们就不过问你昨晚上哪儿野去了,记住,以后外面打野食儿都要向组织汇报,别无组织无纪律,”
“就是儿,这小妖精肯定昨天又是被哪个恶少霸占了一晚,哦,南弟弟?”
我腆笑着一个个又分豆浆给她们喝,“切!一个恶少?咱一个恶少团都能拿下!”
不就是闹呗,咱脸皮厚着哩,打这种嘴巴官司从没输过她们的,这一说,疯丫头们闹地更欢咯,
突然,
“和三!涂太后宣!”门口有人喊了一声,我竟然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她们各个坏坏地看着我,“看吧,老佛爷来收你了,”
别说,系主任涂老师亲自找,我真有些没胆,不是别的,这几天排练管得严,别我昨晚不在真捅到上面成了典型?我叉着腰指着她们各个点,“好啊,你们各个吃了我的孝敬,也没掩护好我,这下————都给我吐出来!”
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