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胜君扫了他一眼：“你这是怀疑我的工作能力？还有张队，如果我没记错，今天应该不是你值班，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堂堂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为什么变成值班警察了。”
被傅胜君一口道破身份，张铁生的表情有些尴尬，作为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他之所以会半夜出现在这里，李代桃僵地替代了值班警察，当然是有原因的，如果今天抓到人的，是其他人都好办，可是偏偏这件案子落到了正直不已后台又极大的傅胜君手上，若是明摆着跟她说，有人要弄死这个姓杨的小子，她绝不会照做的。
于是严副局长只好派出了自己的亲信，治安大队的大队长，也就是这个张铁生来局里先行掌控局面，傅胜君只有一个人，总要下班的，先扣住人不让保释，等她一走，再严刑逼供，到时候屈打成招，罪名定了，就算是傅胜君，也没有法子了。
这些话，他自然不能对傅胜君直说，只是委婉道：“严局说了，二十多个人在重点中学的校门口打架斗殴，还打伤了学校的学生，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干系重大，一定要好好审，慢慢审，这个姓杨的小子，是绝对不允许保释的。”
傅胜君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她刚刚就知道杨武打伤的是文武集团的二股东周工贸的独子，所以料到了这件事不会那么容易了解，可是想着杨武背后的身份，她觉得有些奇怪了，上次杨武在飞机上杀了一个人，什么交代都没给，局长就让她放人了，今天只是打伤了人，怎么却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样子？
“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份？”傅胜君忍不住问道。
“身份？什么身份？我知道，他姓杨嘛，是文武集团的公子哥嘛，可是就算他是文武集团总裁的儿子又怎么样，打人可是犯法的，二十多个人还躺在医院里紧急手术，他怎么能轻易出去，这样外面的人，不知道还以为我们警方和他有什么非法交易呢！”
张铁生义正严词的话，却把傅胜君听懵了，文武集团总裁的儿子，这又是什么剧情，她说的是，杨武应该是特殊部门的人啊，怎么会变成富二代了？
看到她一脸茫然的样子，张铁生以为她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放缓了语气道：“傅队啊，我知道你年轻，容易被人蒙骗，有些事情，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的，时间已经不早了，你就早点回去休息吧，说不定明天一早起来，那个犯人已经认罪了呢？”
张铁生的话提醒了傅胜君，既然杨武是特殊部门的人，或许上头这样安排，有什么深意呢？她犹豫着朝方璧安道：“既然这样，要么你们也先回去吧，那么多伤者还在医院躺着，你们先把那边安排好了，事情才好办。”
方璧安点头道：“好，我明白了。那这边呢？”
见她们已经被忽悠住，张铁生迫不及待道：“这边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们警方，是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只要他真是无辜的，明天这个时候，我保管你们可以把他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傅胜君同样安慰道：“你别担心了，就是在这睡一晚，不会有事的，你明天再过来接他吧。”
于是乎，方璧安和律师一起离开了。
“傅队，时间不早了，你该下班了。”他们一走，张铁生便催促傅胜君道。
“等一下，我先去和他说两句。”傅胜君想起来，还是应该和杨武说一下，转身走向审讯室。
张铁生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招过一个有些年纪的老警察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那是当然，好些年没用这些手段了，手生了。”老警察唏嘘道。
“那也没办法，现在的犯人，一个比一个难搞，随便用点东西，他们出去搞不好就是闹着要见报要上电视台，今天如果不是严局吩咐，我也不敢拿出那些东西，不过有些家伙就是贱骨头，不用点硬的，他们还不肯认罪。”张铁生表情冷酷。
老警察点点头，又有些犹豫：“张队，咱们这样瞒着傅队，是不是不太好啊，万一她明天过来发现，大闹一场，可怎么办？”
“为了区区一个嫌疑犯大闹警局，你真当傅胜君那么没脑呢？再说了，到时候犯人已经认罪，案件定了性，有什么事情，上头会替我们扛着的，严局的位置，坐了不少年头了，我这个位置，也坐了不久了，是时候该挪挪窝了，我走了，我这张凳子，自然是你的。”张铁生语重心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警察重重点头。
此时，傅胜君已经回到了审讯室。
“我还真不知道，你居然是个富二代。”傅胜君一进去就戏谑道。
杨武撇嘴道：“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富二代吗？”
“你看起来像个变/态大叔！”傅胜君毫不留情道。
“胡须都没了，还说我是变/态大叔，你这样真的好吗？再说了，我今年二十八，似乎比某人还小吧。”杨武哭笑不得道。
傅胜君不由语塞，还真不巧，她正好比杨武大上一岁。
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加纠缠，她说出了正事：“你老婆来保释你，但是被拒绝了，是我们副局长的意思。”
“副局长？你们局长呢？”杨武皱眉道，出于保密工作，知道他的身份的，应该只有局长，现在出现个副局长，是什么意思？
“我们局长今天正好上省里开会了，最快也要明天下午才能回来，怎么了？”傅胜君不解道。
杨武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看来这件事有点意思啊，是周工贸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憋不住了呢，还是背后有人，要露出狐狸尾巴了？
“没什么，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见。”杨武伸了个懒腰道，看来晚上，是睡不好觉咯。
傅胜君不疑有他，值了一天班，她也累了，没多久就离开了警局。
在她离开警局之后，张铁生带着老警察，来到了审讯室。
第146章 嘿嘿嘿，我先上
傅胜君走后不久，杨武就听到走廊上传来仓促的脚步声，门重重地被打开。
“跟我们走！”两个头发半百的警察走了进来，其中一人摇晃着手铐粗鲁道。
杨武挑眉：“怎么，查清楚我是无罪的，打算放了我？”他并没有抵抗警察将手铐拷在他手上，反正对他又没什么用。
“想出去吗？只要你签了这张纸，我马上放你出去。”张铁生晃了晃手中的A4纸道。
眼尖的杨武，已经看到了上面手写的字迹，赫然写着本人承认于2016年7月16日深夜，因私人仇怨在瓯越中学门口，聚众斗殴，并用残忍手段伤害该校学生等等的一串话，俨然是一张认罪书，而且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谁让你来的？周工贸？还是？”杨武试探地看着他。
张铁生大义凛然道：“你胡说什么，什么谁让我来的，我看你是电视剧看多了吧，你打了人进了警察局，我是按照规章制度来对你进行审讯而已。”
杨武撇嘴道：“你这是当我是傻子呢？傅胜君刚刚已经审讯过了，你们现在又来，还不是有人叫你们来的？再说了，你手里那张纸，总不会是警方准备好的认罪书范本吧，我怎么听说这种认罪书，都需要自己手写呢？”
听到杨武道破他的来意，张铁生不再掩饰，冷笑道：“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聪明的，不过怪就怪在你不该得罪李家的人，区区一个文武集团算什么，就算巴结上了省里的领导又怎么样，只要李家还是世家，就不是你们这些下等人可以冒犯的。”
李家，原来是周工贸，上次周文被他打断第三条腿的事情，迟迟没有动静，他还以为周工贸那个道貌岸然的老家伙认栽了，想不到这次终于出手了，看来那小子是亲生的嘛。
看到杨武出神，张铁生以为他害怕，放低了声调道：“怎么样，知道害怕了吧，打伤周公子的时候没想到吧，自己会落到这般田地，你以为一个文武集团就足以成为你的靠山吗，你以为区区一个副省长能只手遮天吗？你可别忘记了，这天下，终究是世家的天下！”
听到他的话，杨武算是明白了，他们是误会了。十年前，他继承了龙脉守护者的使命，自然国家不能对他的贡献熟视无睹，没有什么可以嘉奖他的，便只能对他的父母大力扶持，才有了文武集团神话般的崛起。
可是负责这一系列事件的，是Z省的一位副省长，和他们家还正好是本家，于是乎，便被人误会了，是杨家巴结上了副省长想要崛起，孰不知，他的背后，站着的不是副省长，而是整个华夏国啊。
整个Z省，李家也算数一数二的，李家在众多世家中，非常奇特，因为一个李字，却是两个世家，一个二流，一个三流，两个李，算得上是同脉同源，却又分成了两个家族。
所以李姓，在二十八世家中，可以算得上是地位超然，两个李家连起来，已经比得上一个一流世家了，所以一直都有李家是第六个一流世家的说法。
不过甭管怎么样，世家只有二十八个，华夏国那么大，正好被瓜分干净了，就像锅里的肉就这么多，多一双筷子，其他人就少了一块肉，而在李家看来，杨家就是多出来的那双筷子，他们这是以为杨家想要上位，所以牟足了劲，想借这次机会，狠狠地打压杨家，甚至让杨家从此一蹶不振。
对于张铁生的话，杨武嗤之以鼻，这是典型的外行人的说法，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世家只是一个管家，更好的管理这个天下而已，只是不可避免的，享受尊荣多了，世家的人，也难免有了几分自傲，认为自己高人一等了，看来这个李家，是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你自甘为走狗，我没有意见，但是想让我听你的，你还是早点回去洗洗睡觉，做梦去吧！”杨武翘着二郎腿，看都不看他们。
“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是不行了，像你这种硬骨头，我还是好些年没遇见了，老王，把门关上，不用换地方了，就在这审吧！”张铁生一声令下，老警察砰得一声，关上了门，搬了一盏大灯放在桌上。
张铁生啪的一声，把桌上的大灯打开，直视杨武的眼睛，这是审讯常用的手段之一了，用刺眼的大灯照着犯人的眼睛，犯人会被刺激地双目流泪，可是却躲不开，直至他们心理崩溃为止。
而张铁生特意准备的这盏灯，还不是一般的审讯灯，是加大了功率和瓦数的，亮得不行，他伸手把亮度调到最大，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可以看到呆会这个俊美的男人哭得稀里哗啦地跟他们求饶的样子，然而，和他们想象得不一样，面对这刺眼的强光，杨武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张铁生不甘心，怎么可能有人面对强光却毫无反应呢，他一定是强忍着的，所以他睁大了眼睛耐心地等待着，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下子，十几分钟过去了，他依然没有看到杨武求饶，反倒是他的眼睛有点受不了了。
审讯室狭小，强光虽然是直照杨武，可是也同样布满了室内，他和老王的眼睛都觉得眼睛发酸，泪腺充盈了，杨武依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就这样透过强光，面带微笑地看着他们。
“算了，把灯撤了，这个对他没用。”自己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了，再下去就要流泪了，张铁生不甘心地发话了。
老王闻言把灯关了，放回了地上，掏出了一根橡胶棍，这算是他们的秘密武器了，打人痛却不留伤痕。
“准备得这么充分，看来平时屈打成招的事情，没少干啊。”杨武依旧是有恃无恐的表情，抖着脚说道。
张铁生露出一丝微笑道：“你很幸运，自从这几年，国家管的严了之后，我已经很久没用了，早些年，总要打死一两个硬气的人，希望你今天，也有这么硬气。”
“嘿嘿嘿，头儿，让我上吧，几年没碰这个东西，我都手痒了。”老王挥舞着橡胶棍迫不及待道。
张铁生微微点头，如果此时有人站在窗外，就会看到一个人影弯着腰，嘿嘿直笑地靠近杨武……
第147章 漫长的夜
透过审讯室的小窗，可以看到一个拉长的人影，拿着一根棍状物体，慢慢靠近坐在椅子上的人，嘿嘿直笑的声音，要多变/态有多变/态，再加上杨武那张俊美得不像话的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警察要对他做什么呢。
“你们这是要屈打成招咯。”看着正在靠近的警察老王，杨武面不改色道。
“不不不，我们是让你认清一下事实，现在才十二点，这个夜，还很长，我觉得你还是早点招供比较好。”张铁生又说道：“你再给你一个机会，现在认罪，还来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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