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颜拯清鼓励秦勤说出来。
“我们开一个小服装店。这样,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卖自己的货物了。”秦勤说道:“再也不用偷偷摸摸地和城管玩捉迷藏了。”
“我们有钱支付房租吗?”颜拯清问道。
“比较小的房子我们可以考虑。”秦勤回答。
“那只能是小而且偏僻的地方了。”颜拯清担心:“不过,能有人来购买我们的商品吗?”
“酒好不怕巷子深。”秦勤说道。
“好,那我就再也不需要这东西了。”颜拯清把刑满释放证扔到了地上。他有一种被解放的感觉,再也不想东躲西藏的逃避城管的骚扰了。
“你就留着做个纪念吧。”秦勤把释放证拣了起来,装到了颜拯清的口袋里。
“我们去海里游泳。”颜拯清忽然有了想到海水里去感受一下的念头。
“现在海水是不是有些冷了呢。”秦勤说道。
“不算冷,还有人冬泳呢。”颜拯清要到海里游泳的念头非常强烈。
“好吧。”秦勤同意。
海洋是生命的起源,也是想象的开始。颜拯清和秦勤来到了海边,他们找了个人迹稀少的海域下水。海水中的颜拯清看着一个个翻滚的波涛,就象是阅读一页页的文字。他忽然想起了石崖岛,想起了会吸食石油的蚊子,想起了红毛衣的传说,还有……
“鲨鱼……”颜拯清喃喃自语。
在海里游泳,秦勤感觉就象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里一样,非常享受。猛然听到颜拯清念叨鲨鱼,秦勤吓了一跳,问道:“哪儿有鲨鱼?”
颜拯清不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
“快上岸!”秦勤以为颜拯清被鲨鱼吓傻了,急忙拖着他往海滩上奔去。
“哟,我想到哪儿了呢?”离开了大海的怀抱,颜拯清的思绪也中断了。
“你看到鲨鱼了?”秦勤问道。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颜拯清答非所问。
“什么事?”秦勤紧张。
“今年是闰年?”颜拯清问道。
“是啊,怎么啦?”秦勤更加紧张。
“那就好。”颜拯清高兴:“我们可以到石崖岛去做一笔好买卖了。”
“到石崖岛去做什么?”秦勤纳闷。她用手摸了摸颜拯清的额头。
“是这么回事。”颜拯清笑了笑,把石崖岛每逢闰年都要穿红毛衣的传说叙述了一遍。
“眼看就要到冬季了,我听说那边刚经历了大海啸,供应上一定很有问题。但是当地的人却一定很希望穿上红毛衣,以此来祈求吉祥幸福。”颜拯清很兴奋地讲述着。
“你是怎么知道这个风俗的?”秦勤问道。
“在海里我突然想起来了许多曾经的往事,很多都在走出医院大门时我就忘记了的。”颜拯清说道。
“刚才在海里你看到了鲨鱼?”秦勤又问。
“没有,在海里我的眼前突然出现了我和鲨鱼搏斗的情景。”颜拯清说道:“也许是幻觉。”
“鲨鱼太可怕了,以后我们别到海里游泳了。”秦勤为颜拯清着想。
“不,以后要多来。”颜拯清笑道:“这样能回忆起从前的很多事,还能从中寻到商机呢。”
“我怕你承受不了。”秦勤说道。由于颜拯清从来不说自己的往事,她觉得颜拯清的往事也是一篇血泪史。
“我受得了的。”颜拯清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合计一下红毛衣的这专买卖吧。”
“同意。”秦勤说道:“你说吧,我们怎么办?”
“我到网上去搜索有关石崖岛的情况,先证实一下,然后再作打算。”颜拯清说道。
“好的。”秦勤点头。
秦勤先回去,颜拯清则到了附近的网吧上网。坐在电脑前,颜拯清开始搜索有关石崖岛的介绍。里面的资料令他欣喜万分,直到上一次闰年,石崖岛依然保留了穿红毛衣这一风俗。他又仔细阅览了石崖岛那边的服装行情。这时时间刚过了三分钟,颜拯清留了个心眼,他把自己浏览了的网址全部删除了。接着,他又觉得这么早出去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他干脆把自己的名字也输入了搜索栏。顿时,他看到了很多有自己的名字的网址。颜拯清大惊,他点击进去一一观看,里面是一首首的歌曲,他点了一首名叫《人面桃花》的歌曲。在旋律的缠绕下,颜拯清的思绪被拉回了从前。原来这些歌曲都是自己写的!颜拯清反应过来了。他极力在脑海中搜索相关的资料,登陆密码从他的出生年月日里蹦了出来。他登陆了自己的网页后,忍不住为自己叫好。
“小声点,我在听歌呢。”和颜拯清电脑相邻的网友说道。
“对不起。”颜拯清表示歉意。
“你也听听这首新歌吧。”网友热情地向颜拯清介绍道:“真的很不错呢。”
“什么歌?”颜拯清问道。
“这是为乞讨者写的歌曲,歌名叫《流浪星》。”网友把自己推荐的歌曲网址告诉了颜拯清。
颜拯清把那首歌曲点开一听,大惊。怎么和自己那天在码头上写给乞丐的歌一个样呢?但是歌曲的创作者却是一个名叫乌奇凯的人。颜拯清浑身颤抖,眼前一片蒙胧。他知道这首歌的版权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怎么样?挺让人有感触的吧,连很多乞丐都在乞讨时唱这首歌呢。听说唱着这首歌行乞能得到更多人的同情,愿意给钱的人也比较多……”网友向颜拯清作更深一步的介绍。
颜拯清一句也没有听进去,他默默地关闭了电脑,朝门外走去。
“你还没有交费呢。”网吧老板恰到好处地在门线上拦住了颜拯清。
颜拯清把钱递了过去。
“你等等,我还要找你零钱呢。”网吧老板一边掏钱一边对脚步不停的颜拯清说道。
颜拯清我行我素,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你怎么啦?”秦勤看到颜拯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她以为向石崖岛进军输送红毛衣的计划失败了,所以连连宽慰颜拯清:“即使红毛衣这事不成,我们也不至于如此啊。等明天我们再去海里游泳,我相信你一定会想到更好的创意的……”
“石崖岛的风俗依旧,红毛衣的计划不变。”颜拯清冷静了下来,对秦勤说道:“我们准备向石崖岛进军。”
“那你这是……”秦勤一脸的困惑。
“没事。”颜拯清不想让秦勤分享自己的烦恼,掩饰道。
“你不信任我了?”秦勤从颜拯清的眼里分明看到了愤慨、无助和痛苦,她深情地看着颜拯清,说道:“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
颜拯清沉思了良久,终于把刚才在网吧里遇到的情况告诉了秦勤。
“那人的名字叫乌奇凯。”颜拯清最后说道。
“啊!他怎么能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呢?我们到法院去告他。”秦勤甚至比颜拯清还气愤。乌奇凯就是她曾经为之倾心的男歌星。
“我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这首歌曲是自己创作的证据。”颜拯清清楚上法院所必须具备的条件。
“找那两个乞丐作证。”秦勤说道。
“靠不住。”颜拯清认为和只认钱的人在一起共事,只会失败。何况那两人本身就是靠骗取别人的同情心去得到收入的人,此举更是引火烧身了。
“就这么让他把歌曲占为己有了。”秦勤心痛不已。看着颜拯清创作的歌曲被盗窃者如此轻易地得到,自己却显得毫无办法。
“虽说如此,但是我也从这事中得到了自信。”颜拯清不想再让秦勤感到不愉快,他安慰秦勤:“至少我现在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实力了,而且还找回了自己忘记了的其他歌曲。你想想看,我既然能写出一首让大众喜欢的歌曲,怎么就不能写出第二首第三首,还有更多的歌曲呢。”
“唉,你知道吗?”秦勤说道:“这创作是需要灵感的,一辈子只有一首作品的人很多的。”
“我会有的,我一到海里游泳就会有灵感产生的。”颜拯清调侃:“冬泳也许和我有缘的。”
“我有一种直觉,也许写歌就是你的长处了。”秦勤看着颜拯清,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们还是先商议一下,要到石崖岛贩卖红毛衣的事情。现在离冬季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首先是解决货源问题。”颜拯清说道。
“如果全部由我赶做的话,数量上一定会很少的。我认为暂时不去找店铺,而应该马上去找到一批其他商家处理的红毛衣,过时了也不要紧,这样价钱会低些。抓住这次商机,我们可以把它加工成自己的牌子。”
“很好。”颜拯清赞同秦勤的想法。
翌日,两人开始张罗着购买了一批商家处理的红毛衣。他们把原厂家的商标改成了自己的“红丫丫”牌子,秦勤改动了格式,又在上面增添了许多花色。
“这下完全成了我们的商品了。”秦勤说道。
“丑小鸭变天鹅也不过如此。”颜拯清赞扬秦勤的手艺:“即使石崖岛那边出问题,这样的衣服也属于抢手货。”
“要尽快做好。”秦勤准备抢占石崖岛的服装市场。
“剩下的钱都去购买红毛衣。”颜拯清说道:“我去码头搬运货物,一定能赚够船票钱的。”
他们的计划就这样紧锣密鼓地进行着。很快,他们就带着货物出发了。为了节约路费,颜拯清没有请人搬运,他亲自把货物搬运到了船上。在海风的吹拂下,船驶向石崖岛的方向。
自从那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到颜拯清之后,张谷的心里非常矛盾。他悄悄跟踪颜拯清和秦勤到了他们的租住的屋子,并使用手机偷偷地拍下了他俩的照片,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自己发现颜拯清的事告诉崔显凤。毕竟颜拯清是自己的情敌。按照现在的情况看,只要是崔显凤知道了颜拯清还在蓝合市内,就一定要去找颜拯清的。不过,颜拯清身旁已经有了一个名叫秦勤的女子,这让张谷感到了一丝释然。颜拯清和秦勤的关系很不一般,也许崔显凤看到了这样的画面,会知难而退的。张谷的脑海一片混乱。
许记者、王携、崔显凤、以及阿墨几个人这些天正忙于准备各种资料,准备应付这次庭审。眼看和医院的较量明天就要拉开序幕了,除了许记者,其他人都有些紧张。
“这些天大家辛苦了,今天大家早点休息,养好精神。”许记者说道。
“你也早点休息。”崔显凤对许记者说道。她知道,其实这些天最辛苦的是许记者,他除了整理材料给大家临阵磨枪之外,还要忙于撰写新闻稿。在庭审的前三天,他们报社才突然推出此次由多人联合报社状告医院的新闻。市场上一时洛阳纸贵,《联界》报社的报纸立刻供不应求。
“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复印好这份文件就走。”许记者精力旺盛。
“我送你们回去。”阿墨说道。他驾车将崔显凤和王携一一送回了家。然后朝自己的住所赶去,在一个街口,红灯亮了。阿墨刹住车,等待绿灯。旁边是一个闹市区,有许多小贩在卖夜宵,一阵阵香味飘进了驾驶室。阿墨觉得有些饿了,他决定下车吃点东西。在绿灯的光芒下,阿墨将车驶进了街口停泊。
在一家烧烤摊前坐下后,阿墨慢慢咀嚼着刚烧好的肉丝。
突然,一辆车飞快闯了进来,停在了烧烤摊的旁边,车身与阿墨相差无几。正当阿墨吓得不能动荡的时候,一群类似于防暴警察的人冲到了烧烤摊前。阿墨听到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城管来了。
全副武装的城管开始向各个摊子收费,若有不愿意交钱者,他们就办理暂扣,一时间整个街道显得一派乌烟瘴气。阿墨观察所有摊子,整个街头的摊子几乎没有不愿意交钱的。
最后,城管们来到了阿墨所在这个摊前。
“今天你就不用交费了。”一名矮个子城管对摊主说道。
阿墨看了看摊主。既然没让交钱,这说明摊主和这般人混得不错。但奇怪的是,摊主的脸上却没有一丝高兴的样子。接下来,摊主的回答令阿墨诧异不已。只见摊主愁着脸说道:“该交俺还是交吧。”
“你手艺不错,今天我们就在你这儿打打牙祭了。”矮个子城管和其他人都坐到了另一个桌子上,就吆五喝六地猜起了拳来。
阿墨一看就明白了,这些人是来蹭吃蹭喝的。他没心思再吃了,起身交了钱,朝自己的车走去。
“你在这儿啊。”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是你。”阿墨回头一看,竟是张谷。
“我们一起去喝点?”张谷邀请道。
“明天要参加开庭了,我得早点睡。”阿墨说道。他打心里讨厌张谷的这一职业。
“你们告医院不就是为了要赔偿吗?”张谷看出了阿墨的心思。
“我们不是为了要赔偿,只是为了早日找到颜拯清。”阿墨义正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