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很好啊。”面对如此情形,章继勇故做高兴状。
“你有没有看到两个……”打手乙问道。
“看到了啊,那边就有一个。”章继勇打断了打手甲的话,用手指着打手乙的身后,说道。
章继勇声音刚落,李丕魁立刻从车后跃起,挥拳将打手甲击昏在地。
打手乙刚一回头,章继勇抬腿便狠狠地踢了过去。打手乙甚是机灵,他闻声不妙,迅疾一个懒驴打滚,避过了章继勇的致命一击。
“你们就是刚从里面逃出来的那两人了?”打手乙站立起来,喝道。
“是又怎地。”章继勇猛扑过去。
只见打手乙身子一转,一个旋风腿将章继勇扫倒在地。章继勇挣扎着爬起来,欲再次进攻打手乙。随料又被打手乙击倒,一时竟无法动弹。
“让我来。”李丕魁对章继勇说道。从对方的身手上来看,这小子应该是个练过拳脚的。
“找死!”打手乙嘲笑道:“我批准你们两人一起上。”
“我要废了你!”李丕魁大怒。
说完,李丕魁迎上去和打手乙战作一团。打手乙果然功夫不俗,他和李丕魁拳来脚往却不露出丝毫破绽。
这时间不能拖得太长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李丕魁心里焦躁不安,有几次险些被打手乙击中要害。李丕魁欲速战速决,他故意装作力不从心,且战且退的样子,让打手乙背对着章继勇,突然朝打手乙身后一声大吼:“快帮我击退他。”
打手乙大吃一惊,急忙回头观望。他这一分心不打紧,李丕魁迅疾抓住时机,将打手乙一击倒地,使他再没有能力起身反抗。
“你空有这一身本领,却不学好。为了不让你继续作恶,我积点德,帮你个大忙,从此你就不会再为虎作伥了。”李丕魁说完,搀扶着章继勇上了车。
发动后,李丕魁把车开到了打手乙的身旁,对躺在地上的打手乙说道:“放心吧,我给你留了条后路,以后你乞讨也能够养家糊口的。”
说完,李丕魁驾车从打手乙的两条腿上面压了过去,车窗外顿时响起了一声痛彻心扉地惨叫。
“这……你不能这样……”章继勇坐不住了。
“不要紧,我只压了他的小腿,那样好安装假肢的。”李丕魁显得很平静。
“太残忍了。”章继勇反感。
“胸中不平可以酒消之,世间大不平非剑不能消之。”李丕魁念了一段明人张潮的《幽梦影》字句。
车向前疾驶,在驶出了一段路程后,李丕魁把车停在了路中间。
“又怎么了?”章继勇问道。
“下车。”李丕魁说着,自个儿下了车,走到油箱前,把输油管线扯断。
“你疯了!”看着洒了一地的汽油,章继勇大惊,他看了看后面,说:”如果他们追上来了怎么办?”
“你以为我们驾驶这车能顺利出逃吗?”他们手眼通天,很可能在前面不远处就有他们的人等待着我们去呢。那样他们就好把我们在车里瓮中捉鳖!
“那我们现在就弃车而逃。”章继勇同意李丕魁的分析。
“你看那边。”李丕魁指着不远处驶来的一辆货车说道。
“快跑!”章继勇以为是打手们的车。
“不用怕。”李丕魁说道:“那是外地牌照的车。”
说完,李丕魁上前去拦车。
“哥们,你怎么把车停在了路中间?”司机停下车来,问道。
“漏油了,想搭你的车回去拿零件来修理。”李丕魁说道。
“真是屋漏又逢连天雨啊。”司机说道:“我帮你打电话去叫修理场的人来就可以了。”
“以前我就是在修理场混的,我清楚他们的手段,可没钱让那些兔崽子来宰我啊。”李丕魁回答。
“是啊,我也被他们宰过。”司机感慨:“别说了,哥们,把车推开。我带你回去拿零件。”
“谢谢你啊。”李丕魁转回头冲章继勇得意地笑了笑。
“提起修理场司机们就有共同语言。”章继勇嘀咕。
“还有交警。”李丕魁补充。
三人把小车推到了路边,章继勇找个空子问李丕魁,这不是坐车往回走吗?万一被抓住不是成了自投罗网。李丕魁说这叫出其不意,章继勇说这应该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最终,李丕魁和章继勇还是乘车往回走了。路上,他们看到有打手不断地乘车往返。而刚才打斗的地方,那被压伤了双腿的打手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滩血迹在路上,久久不能凝固……
第四十四章 被追杀邂逅伊人
更新时间2008…8…1 0:08:03 字数:12846
成功地逃离了黑砖窑后,章继勇觉得以其风里来雨里去的到外面去打工,还不如回到家乡好好做一番营生。因为现在很多村庄都缺少劳力,大量青壮年都拥到城市里去了,这种时候回去应该能大有作为的。虽然李丕魁千百般不愿意回到那大有作为的广阔天地,但如今他只能选择跟随到章继勇的家乡避难。
三个月后,关于打击黑砖窑地报道铺天盖地的传来。这时,章继勇在村里已经开始经营种植花卉了。李丕魁觉得风头已过,当下谢绝了章继勇的挽留,独自到城里寻找发展的机遇。
初到城市,李丕魁到郊区一个建筑工地里打工。由于常有人来工地或偷或抢各种建材和工具,工头让李丕魁等一帮壮劳力日夜把守免受损失。李丕魁等几乎每晚都要和前来工地偷抢建材和工具的人发生械斗,李丕魁觉得还纳闷,怎么农村里结束了争夺水源的斗殴,城市里却又发生了这类事件呢?不过,李丕魁很快就在械斗中找回了曾经久违了的呼风唤雨的感觉,他成了壮劳力们的头儿。这是靠真刀真枪地打拼来的,新的具有时代特色地民间职称。
这天傍晚,有几个墨镜到工地里向民工收取保护费。几个办了几年暂住证的常住民工悄悄告诉李丕魁,这些人都是傍哥的手下。傍哥是这个城市里势力最强的黑道老大,真名叫春雨傍。
李丕魁初生牛犊不怕虎,打斗成瘾的他居然不顾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古训。带着一帮民工将几个墨镜打得抱头鼠窜,东躲西藏。长期被压抑得只会忍气吞声的民工终于长出了一口恶气。但是,一时的快意之后,却闯下了大祸。
当晚,冷风呜咽,漆黑的工地突然被数十辆车围住。车灯闪闪,一群人手持刀棍冲向工地,见物就砸遇人就打。顿时,所有的民工都被这阵势给吓傻了。李丕魁见势不好,忙拽了一根钢管,对大伙吼道:“还等什么,难道你们被欺负惯了?这种时候怕就只有等死!”
“拼了!”民工们让李丕魁的话激起了骨子里最原始的欲望,纷纷抄家伙上前迎战傍哥的手下。
横的怕不要命的。当一群靠体力维持生计的人,用肉搏的方式发泄心头积压了多年的怨气时,其潜力是无法估量的。
平时柿子捡软的捏的打手们,一时间被民工的反击气势给吓坏了。
春雨傍眼看势头不对,急忙喝住了丢盔弃甲的手下。事关往后的衣食住行,他深知如果拿不下这群民工,以后就甭想在这城市混了。主意一定,他立即吩咐手下把藏箱底的家伙都搬了出来。
李丕魁猛然间看到对方竟然操起了枪支,吓了一跳,急忙冲民工大喊:“快退回工地隐蔽,小心他们有诈!”
闻听此言,许多民工都退回了工地里。还有几人杀得性起,没来得及退回工地。这时,枪声大作。
“快爬下!”李丕魁急忙冲过去,将一名发愣的民工扑倒在地上。
李丕魁感到手臂一阵麻木,用手一摸,湿辘辘的,原来是手臂中弹了。对方乘势冲了过来,几个人连忙猫着腰逃回了工地,民工们躲到还没完工的楼上用砖头守住了最后的防线。
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平时大气也不敢出的民工居然拼死顽抗,刚才一块砖头从楼上扔下,险些落到了春雨傍的身上。曾经面对枪口都毫无惧色的春雨傍,不知怎么回事,竟然对黑暗中抛下的砖头产生了畏惧。这连春雨傍自己也感到颇为吃惊,毕竟闯荡了这么多年,老了,如今是后生可畏啊。
心中这么想着,春雨傍干脆就交代手下,朝还没建完的楼上喊话:“都给我听好了,傍哥给你们一条出路。马上下来投降,否则就要炸楼了!”
“怎么办?”在还没完工的楼上,民工们议论纷纷:“要不冲出去拼个鱼死网破!”
“你受伤了!我们先冲出去,你从后面带着受伤的兄弟赶快离开这儿。”刚才被李丕魁救过的民工说道。
“我是你们的头!”李丕魁喝道。
“当时你怎么不喊他们带着枪呢?”有民工说道:“那样的话,我们就不会继续往前冲,你也不会受伤了。”
“当是场面比较混乱,他们的车灯又正好刺着我们的眼睛,视线很是问题。”被救民工替李丕魁解释。
“不,我看清楚了他们手里拿着枪。”李丕魁说道:“我怕说了反而引起大伙的混乱,于是就没喊出来了。”
“前进和后退,以后都要听头儿号令。咱们都不是污合之众。”被救民工告诫大伙。
大伙点头。
“我看这帮家伙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有民工说道:“不如放手搏一搏,或许会有希望。”
“我看还是这样吧,由我去和春雨傍谈判。”李丕魁环视了一下旁边受伤的几个民工,说道:“如果能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那就更好了。如果不能,那就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了,我估计他们已经对我们刮目相看了。否则,以春雨傍的脾气,是不会轻易提出任何缓和事态的条件的。”
“你去很危险,如果他们不让你回来,把你当成了人质那要怎么办?”被救民工说道:“现在我们都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了,只要你向兄弟们发一句话,大伙都听你的,一点也不含糊。”
“我们愿意和你同生死共患难。”民工们纷纷说道。
“不能再拖下去了,大家都这么齐心,我去了他们也不敢怎样的?”李丕魁边朝楼下走边说:“我有办法应付的。”
“那我和你去。”被救民工坚持要和李丕魁一同去谈判。
“你不太会说话,去了反而不好。”李丕魁笑着说道。
民工们都不说话了。
“放心吧,我一定会全身而退的。对了,最好还能免去以后的保护费呢。”李丕魁幽默。
楼里一片寂静,没人附和李丕魁的幽默。
“等我的好消息。”李丕魁说完,走下了楼去。
李丕魁走出楼层,朝打手们走去,大声说道:“我要和你们谈判!”
“站住!”打手们拿着手中的刀和枪把李丕魁团团包围。
李丕魁把手举起,示意自己手无寸铁。一个打手走过来在他身上反复搜索,在确定在李丕魁的身上没有任何金属后,打手冷不丁一脚把他踢倒在地上。其他围观打手立即冲上来,将李丕魁一顿暴打。
挺过了这“杀威棒”之后,李丕魁被拖去见春雨傍。
春雨傍还真没想到这群民工中,竟然会有人敢独自来和自己谈判的。看着衣着褴褛,灰头土脸的李丕魁勉强站立在了自己的面前。有手下告诉春雨傍,这个前来谈判的人就是带头拒交保护费,并打伤众多打手的民工头儿。坐在椅子上指挥手下进攻的春雨傍点了点头,一言未发。
“我是来谈判的。”站在了春雨傍面前,李丕魁刚张开嘴说话口中便吐出了一滩血。周围是一群怒目相视的打手,他们死死盯着李丕魁,意图要让李丕魁的内心感到恐惧。
“你有什么资格来和傍哥说话!”一边的打手喝道。
“我当然有资格,但你未必就有资格和我说话了。”李丕魁发驳道:“我代表的是楼里的民工,他们都听我的。用当下的话来说,我就是他们的CEO了。请问你难道能代表这儿的所有人,你能管住这儿的所有人吗?”
“不就是几个穷酸吗?居然也想造反。”打手被李丕魁抢了白,连忙转换了一个话题。
“很多老大就是我们这个阶层里打拼出来的。”李丕魁给打手扫盲,他告诉对方英雄是不问出身的。
“你做梦,那是童话……”打手嘲笑李丕魁。
这时,春雨傍拍了一下椅子。
替春雨傍说话的打手吓得立即闭上了嘴,他压根儿不知道春雨傍曾经也是民工出身。
春雨傍伸出食指和中指比了一下,手下马上就把一根雪茄递了过去。把雪茄含到了嘴里,春雨傍朝手下使了个眼儿,手下又把一根雪茄递给了李丕魁。
李丕魁掏出火柴,先为自己点燃了雪茄,又要为春雨傍点烟。
“混帐,你个没礼貌的东西,应该先为傍哥点火!”打手伸手拍灭了李丕魁手中燃烧的火柴梗。残存的火星飘飘荡荡的坠落在李丕魁的阴影中,犹如一颗划破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