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吐一口烟,缓缓地说:“你利用记者身份出言威胁,我们公司几十个人都听在耳里,我完全可以告你,相信你也明白这对你会有何等影响。”
女记者脸色一沉,说:“王经理,如果你不配合,我们会进行跟踪采访,每一个有良知的市民都会站在我们这边,请你仔细考虑后果。”
哪能轮到她给我摆脸色,我沉下脸说:“你说的话我已录音,这是证据,表明你今天以新闻采访权对我进行要挟,你等着收律师信吧。”
女记者冷笑道:“居然有你这样的老板,竟敢恶人先告状,说你是黑心老板果然没错。”
我冷冷地说:“民工讨薪是一个制度问题,有本事就去找劳动局,别以为扛个摄像机我就怕了你,这事你就是采访到党中央我也站得住脚。而你刚才所说的话已背离了一个新闻记者的职业操守,有明显的主观倾向,这对我个人和恒远公司的名誉产生消极影响,我保留起诉你和你们这个频道的权利。”
女记者被我说得一愣一愣,正不知所措,一群民工又吵了起来,那带头汉子吼道:“你要是敢赖帐,我这就从你们窗口跳下去!”
我见女记者和摄影师眼睛一亮,冷笑道:“你们高兴了吧,这下有新闻题材了,黑心老板逼得民工兄弟活活跳楼,真有轰动效应。赶紧导演吧,主角配角摄像灯光一个也别拉下,我奉陪到底。”
那汉子见我不理他,顿时急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窗口。拉开窗子爬了出去,站在窗檐搁空调外机的小平台上,嘶声大叫道:“还我血汗钱!不还我就跳下去!”
民工和公司员工们齐声惊呼,我对大家摆摆手,说:“大家安静,坐回原位,等警察上门。”
女记者大声说:“王经理,事情发生到这种地步,你还没有任何表示吗?难道你真的想活活逼死这位民工兄弟?你有没有想过,他也有自己的父母妻儿,你让他的家人以后怎么办?”
我冷冷地说:“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如果他真的跳楼,你也脱不了关系。”不等她说话,对众员工说,“你们用手机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给我录下来,遗漏的就做笔记,尤其是这个记者说的每一句话,我要用这些证据来起诉她,今天这事就是他们一手促成的。”众员工纷纷掏出手机,拍照的拍照、录音的录音、摄像的摄像。忙得不亦乐乎。
女记者分明被我打乱了阵脚,气急败坏地说:“怎么有你这种人啊!你小心身败名裂!”
我对小黄说:“这句话录下了吗?”
小黄是个很机灵的女孩,立即点头说:“录下了,她出言威胁王经理,证据确凿。”
女记者气得不知如何是好,那位胖子摄影师发话道:“喂,人家随时可能跳楼,你还有心思在这跟我们玩?出人命谁负责?”
我瞪着他说:“当然是你们负责,他本来就是被你们逼的。”
窗口那汉子再也按捺不住,就这么大哭起来,叫道:“你们这些王八蛋!是你们逼死我的!我这就死给你们看!”一帮民工急得大叫,其中几个女人索性痛哭起来,办公楼里一片哀嚎,纷乱之极。
我硬起心肠不看那汉子一眼,对摄影师说:“死胖子,你还站着干什么?这个角度不好,你该去楼下选位置,拍个好效果。”
摄影师怒道:“你说什么?!”
我不禁火往上冒,骂道:“操你妈!我叫你滚下楼去,他妈没长耳朵啊!”
摄影师说:“你这段话会在电视上播放,全市老百姓都会看见,你等着瞧!”
我憋了半天的怒火再也无法抑止,拎起一张椅子向他砸去,吼道:“瞧你妈个逼!你们这帮逼养的杂种!老子弄死你!”
“啪”的一声,椅子重重砸在胖子肩头,他痛嚎一声往后跌去,摄影机也摔落在地。
窗口那汉子愣了半晌,又大叫道:“该死的王八蛋!我这就跳楼!”
我盯着他冷冷地说:“你要是个爷们就给我进来,别他妈像个娘们一样要死要活的。”
汉子颤声说:“你们这帮没心没肺的混蛋,我们的血汗钱都被你们贪了,你让我们怎么活?”
我冷冷看着他,说:“有本事就去找刘忠算帐,大老爷们动不动跳楼寻死,你不为自己想也为老婆孩子想想,你的命难道就只值几千块钱?”
汉子被我驳得无话可说,双手掩面大哭起来。
这时三个记者中的那位助理将胖子摄影师扶起来,胖子检查一遍摄像机,再度扛上肩头,那女记者上前大声说:“王经理,你动手殴打记者,这算不算证据确凿?”
“###的!”我指着她骂道,“滚出去!都他妈给我滚!”
胖子心有不甘,怒道:“你小心自作自受——啊呀!”
“砰”的一声,我将桌上的烟灰缸狠狠掷去,正中他肚皮,这是一个玻璃烟灰缸,又大又沉,痛得他捂住肚子惨叫起来。
我吼道,“狗日的记者!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都给我滚蛋!”
女记者到此终于露出恐惧之色,拉住摄影师往后退去。这时几个民工急道:“记者同志,你们不要走啊,这事还没解决!”窗口那汉子见状更是哭得声嘶力竭。
这时门外出现一群人,其中有沈磊和两名律师,还有两个警察。我大声说:“好了,谁也别吵,交给警察来解决。”
警察也不多话,先走到窗口劝说那汉子,众民工在旁帮腔,两方陷入僵局。
沈磊走近我低声说:“这是潘耀光遗留的问题,和我们没关系,你放心吧,律师会搞定的,潘耀光也会出力帮忙。”又指指那几个记者问,“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我点一根烟,说:“还好,不过刚才我动手揍人了,几个烂记者欺人太甚。”
沈磊笑道:“看来你要上电视了,这下全市美女们都有机会领略王大帅哥的风采,恭喜恭喜。”
我低声说,“别跟我开玩笑,这帮民工挺可怜的,让潘耀光赶紧找到刘忠那王八蛋。”
沈磊苦笑道:“找得到就好了,那家伙早已溜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我说:“三万二也不算多,要不……咱们给钱算了。”
沈磊说:“不行,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给钱就等于认罪,咱们不能这么做,交给律师处理吧。”
我们挂靠的这家律师事务所和法院关系极佳,这种小案子几乎不可能判罚恒远公司,也就是说只要找不到刘忠,这帮民工就不可能讨回工钱。我心下暗叹,沉默不语。
不一会警察将那汉子从窗外拉了进来,一帮民工围上去护住他,不让他有机会跳楼。警察协调几句,说要回去展开调查,那汉子拿着刘忠的欠条去录口供,我让小黄同去,说明一下情况。
那汉子经过我面前,一双眼睛红红的,满是悲愤之色,盯着我说:“你到底给不给工钱?”
我面无表情,说:“法院判了我就给,不判就不给。”
汉子颤声说:“你们会有报应的……”
我转头不看他,说:“珍惜你的生命。”
汉子和民工们跟着警察走了,三个记者也悄悄离去,沈磊和律师正在商量此事,员工们继续工作,我却再无心情,叼着烟站在窗前,陷入长久的呆滞。
第五十二章 负面新闻
果然,三天后我就上了电视,新闻标题为《黑心老板克扣血汗钱、民工兄弟讨薪险跳楼》。
那位女记者打扮得漂亮之极,在摄像机前正义凛然地说:“各位观众,民工兄弟是我们这个城市的建设者,用他们的辛勤劳动和血泪汗水塑造了一个全新的天堂,而这位黑心老板竟然还要克扣本已少得可怜的薪水。我们呼吁所有所有良心未泯的人们一齐来实施人文关怀,对我们可爱的民工兄弟表示最大程度的敬意,也对这类黑心老板给予道义上的谴责!”
随后就是杂乱的电视画面,老王我出现在镜头前,却不是风度翩翩的模样,而是恶狠狠地抡起椅子向镜头砸来,嘴里骂道:“……逼养的杂种、老子弄死你……”接着画面转换,只见那汉子站在窗台前掩面大哭,老王我却一脸冷漠,两者形成鲜明对比。
月萍呆了半晌,突然哈哈大笑,一头扎进我怀里。
“不许笑!”我佯怒道,“我是被冤枉的!那些王八蛋记者胡编乱造吸引眼球,我迟早告他们去!”
月萍怕压着肚子,翻身躺在我腿上,笑吟吟地说:“我老公上了民生频道,这下风光了,全市老百姓都看见了,我也跟着长脸。”
这时电视上那位主持人义正词严地谴责一番,转换到下一个节目,我叹道:“还好时间不长,但愿我妈没看见,不然又要担心。你千万别说出去。”
月萍最近心情很好,和我独处时总是笑个不住,说:“你别以为只有你妈这个麻烦,这个节目特别受欢迎,很多人都喜欢看,你那些亲朋好友一定会打电话询问这事,够你忙活好几天的了。”
我还没说话,电话铃就响了,我接起来说:“喂,是阿亮啊,对对对,我上电视了,你和小虹都看见了吧,老爸也看了,没事,他们冤枉我的,记者都是神经病,你千万别信,放心吧,这事已经了结,就这样,再见。”
挂了电话,铃声又响起,我接起来说:“喂,是谁?唐雁?你好你好,很久不见,在市场做得不错吧?嗨,没事儿,那些记者胡说八道,我才接手那家公司,压根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我被他们栽赃嫁祸,谢谢你的关心,再见,祝你生意兴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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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一个接一个,跟着又响起铃声,我接起说:“喂,阿军是吧,你也看电视了,我告诉你,现在的记者都跟狗仔队似的,说话没一句真的,你千万别信,我啥事也没干,活活让他们给冤枉了,我才是受害者,你回头跟阿荣阿凌他们说一说,给我挽回点名声,好,就这样,再见。”
三个电话接完,月萍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拍拍她的大肚子,说:“小心动了胎气,别太起劲……”还没说完,第四个电话来了,沈磊大笑道:“哈哈哈,帅哥真有型啊,简直酷呆了,卢韵一个劲地说你迷人。”
“靠!”我怒道,“老沈,这事咱们没完,一定要找电视台算帐,明天你让那位律师来一趟,我要搜集资料告他们。妈的!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是黑心老板,要是影响以后的业务,这个损失找谁算!”
沈磊说:“潘耀光约我们去酒吧,一方面是为这件事向我们道歉,一方面则是给我们一点业务做为补偿,你和你老婆说说,这就出来吧,是那家我们常去的酒吧。”
我说:“行,他要是不回报我们一个大工程,以后老子不认识他这个人!”
挂了电话,月萍皱眉说:“你又要出去?”
我说:“是的,讨论一下这件麻烦事,顺便接点业务,十二点之前回来,你先睡吧。”
月萍噘嘴说:“现在你越来越忙,晚上总是不能陪我,早知道就不让你出去工作。”
我亲她一口,说:“放心吧,等业务稳定下来,我都在家陪你。”
“你去吧,”月萍说,“别做坏事。”
我笑道:“遵命。”抱着她躺上床,给她盖上被子,出门去了。
开车上路,向那个酒吧驶去,也就三十分钟时间,我又接了好几个电话,第一个是方丽娟,第二个是幸福村的难兄难弟老吴,第三个居然是久未谋面的刘小芳,我一一应付,总算证明自己的清白,顺便和刘小芳叙叙旧,打完电话,目的地也到了。
这家酒吧位于湖滨绝佳地段,档次相当高,是个高消费场所,小孩子比较少,来玩的大多是年轻白领和中年人。走进酒吧,远远看见潘耀光和沈磊坐在卡座中,旁边还有三个如花似玉的美女,其中一个我见过,正是沈磊包下的卢韵,本来她已是极品美女,不料潘耀光身边两个女人竟也漂亮之极,三女可谓轩轾难分、各占胜场,引得附近众多男子不时转首张望。
我对这类女人已有一定的免疫力,最多只是心中赞叹,不至于像别人一样神魂颠倒。这主要来自我的惯性思维,我始终认为长得太帅的男人一准没出息,老王我就是最佳例子,长得太漂亮的女人也一准不是好货,稍微逊一点的就是露露那种混迹风月场所的妓女,稍微好一点的就是卢韵这种找人包养的妓女,反正都是卖身的妓女。
这观点可能有些偏激,但也差不离。好看的男人大多是些没出息的混混,或者从事戏子歌星牛郎之类职业。好看的女人更容易堕落,只要往下一躺两腿一张,人民币就源源不绝,就算做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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