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兰公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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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公爵-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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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棋真想宰了那家伙。“我发誓那白痴死定了,亚力十分喜欢打高尔夫球。”
  “施威尔已改种烟草了。”
  “我不管他种什么,但我会要他手脚趴在地上将那片球场种回去。”
  “你会很高兴知道,他没有碰你的球场。”汤姆呵呵笑。“他似乎不愿走近罗斯堡。”
  “至少他还有点头脑。”
  “我还以为蕾琪小姐和他复合后,他会改变。”
  “麦蕾琪有充分的理由把他赶出家门。”
  “可是那时他们是在宫廷,那儿的每个男人都有情妇。”
  蓝棋想到他童年的朋友。“如果他的妻子是麦蕾琪就不行。”
  汤姆耸耸肩。“他现在知道了。”他说,由口袋里拿出一袋硬币。“呃,另一件事,仆人的薪资我都发了,除了女教师。”
  蓝棋手一挥。“你付给她。”
  汤姆的头猛地仰起。“女教师的薪资一向都是你发的。”
  “这个不同。”他随口说。
  “不错,”汤姆说。“她是有点不同。”他眯着眼注视钱袋。“她有点熟悉,又好像不。你觉得你认识她吗?”
  蓝棋也想多认识柏茱莉。如果她不好好控制那无礼的舌头,他很快就会。想到温顺的茱莉,他不禁轻笑。有件事倒可确定,他打算留住她。“你是说你以前见过她?”
  “我不知道,如果见过我应该记得。”他放下钱袋。“但我想不起来。”
  “胡说,你从不忘记任何事。艾波克呢?”
  “一个可爱透顶的家伙。”汤姆咧嘴笑。“尤其是喝下几杯酒后。他似乎很以拍小姐为傲,每次我看到他们在一起──”
  “你几时见到他们在一起?”蓝棋脱口问。冰冷的嫉妒刺入他的五脏,他已多年来没有这种感觉。
  管家的脸变白。“噢,我的天!”他说,揉着额角的疤。“你在嫉妒,这意味”
  “什么也没意味,”蓝棋低吼道。“这只表示她是小姐们有过的最好的老师。”
  “不过,”汤姆严肃地说。“你注意到自她来这里之后的改变吗?她像花一样盛开。”
  混乱和需要使蓝棋低声说:“是呀!她发展出尖刻的舌头和狡诈的方法。”
  “她还是个漂亮的女人,先生。比华小姐还好。”
  蓝棋摇摇头。“葛丝比华小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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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姆眨个眼睛。“在床上或是对小姐们?”
  “够了,茱莉是她们所有人之中最好的。把袋子给我,我来付给她。”
  汤姆把钱递过去。“你不信任她吗?”
  蓝棋不确定。他想要柏茱莉,但平生第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想要的不只是Zuo爱。她对失踪的雅妮是真正的关心,她也没隐藏对他几个女儿的感情。但她是怎么想的?是什么使她哭和笑呢?她为何来这里?她在金拜尔堡出现的神秘背景,令他恢复理智。“永远不要信任女人,汤姆。”
  “还有谁比你更清楚这一点呢?”
  “可怜的派瑞斯,他得从特洛依的海伦手中学到这个教训。”
  “的确。不过,我仍担心你以前的情妇会对她做母亲的权利改变心意。”
  一股熟悉的无情充满蓝棋。“她们任何人都休想有这种机会。”
  “我知道,先生,可是如果施威尔得知她们的名字呢?”
  “他不会,没有人会知道。”蓝棋叹息道。“今晚你还有其他的事吗?”
  “有。”汤姆伸手拿另一本帐本。“由达尼斯来的税和拉佛瑞羊只的预期收入。”
  蓝棋里首于工作,可是他的心却想着柏茱莉。她为了什么而来他的城堡呢?
  茱莉用双手捣着脸,咒骂自己的愚蠢。一个小时前她还很兴奋,就像将熄的腊烛僻啪作飨。风在窗外呼啸,她张开手指,也迫使她的眼睛张开。
  皮面书上的烫金字在她眼前闪亮。六本大同小异的书叠在凹墙的壁龛里,再以一幅未加框的画遮住。
  愤怒和沮丧使她的胃揪成一团。
  该死的族谱是用苏格兰文写的。
  她认得法文和拉丁文都没有用,因为苏格兰语一言和她懂得的语文没有“点相似之处。不过,她不会放弃。
  她再次抓住书的封面,染红的书皮和她手上被腊烛的烫伤相互辉映。手上已起了一串肿包,但这痛苦似乎比不上她心中的极度失望。
  她打开书,想找出共同的树字或重点以翻译句子。就像夏日的暴风袭过阿帕拉契山脉,
  绝望快令她崩溃。她摒除它。她的工作当然不容易。自从在爱丁堡那阴郁的一天,她期望找到她的外甥女并把她带回维吉尼亚后就如此。
  她看看腊烛,估计在塔楼里约有一个小时了。她由口袋里拿出一张牛皮纸,用羽毛笔抄下书中的一些字。一旦她知道它们的意思,她会再回到塔楼里。
  她起身把厚重的书抱在胸前,走过圆形的房间。画像的帆布摩擦着她红肿的手,但她不在乎。她把书放回凹墙的壁龛里并排整齐,就像原来她发现时一样。
  画和茱莉一样高,有二十尺长,上面的图说明莎拉、玛丽、雅妮和若婷的生活,还有她们的教师。每个部分描绘一个房间或城堡的某个地区。育儿室中有四个襁褓中的婴儿,一个穿着高雅,但显然生气的女教师在一旁观看,画面生动活泼。接着是初学走路的女孩们,爬过雅致的餐桌,对彼此和一个手在空中挥舞的黑发女人扔食物。然后是三岁左右,她们坐在父亲的腿上,入神地听着他念故事书。大厅壁炉的火照着他高贵的五官,他的头发那时较短,样子十分年轻。一个金发的美丽教师懒洋洋地坐在附近。
  茱莉无法移开视线,端详着其他的一幕幕,沉醉于快乐的时光。雅妮穿着印地安服的图还未完成,莎拉注视着一个地球仪,令茱莉兴奋的是,她本人也出现在上面,正微笑地注视它的学生。她已成为那些时刻的一部分,即使在她离开苏格兰以后,她的一些事仍会留下来。嘉琳会怎么对待玛丽和若婷呢?茱莉的心情不再沉重,她觉得为自己感到骄傲。
  谁会想到柏茱莉的像将出现在一个苏格兰城堡悬挂的画上呢?谁会想到像嘉琳这么冷漠、神秘的人能创造出这么感人的纪事呢?
  茱莉踮起脚,高举腊烛,扫视着其余的画。她的呼吸停止。在最上面,孟家维鹿的纹章左边,有四个女人,各自抱着一个婴儿。
  四个没有脸的女人。
  疲惫使她心情下沉。茱莉突然渴望嘉琳房间里的安全,她小心检查过整个房间,然后下楼。
  她到达拱门之前,外面响起沉重的脚步。公爵!
  “茱莉,”他叫道。“你睡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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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骨头都融成一团。虽然她感到冷,她的肌肤却变热。他会达到她,而且在她能了解那些宝贵的苏格兰文并再登上那些楼梯之前开除她。
  她的心枰坪地跳。她捻熄烛火,悄悄来到楼梯底下,蹲着由钥匙孔往外瞧。
  他站在小门厅里,双手交叉抱着胸。在古老的门后,茱莉却荒谬地感觉到自己是赤裸的,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拿着烛台,注视着罗斯公爵。
  他注视着地面。她了解他是在看嘉琳门底下的一道光线,他以为她醒着。他也会由钥匙孔瞧吗?她希望不会,因为如果他这么做,就会看到床是空的。
  他又叫她的名字,歪着头倾听她的回答。见没有回音,他咒骂一声,再次敲门。
  他手上拿着一个皮囊,把它扔回手中。当它落在他手心上时,硬币叮叮当当地作响。他为什么拿着钱袋在这么晚时来找她呢?一个可能性令她作呕。
  他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里,砰地甩上门。
  像一只受惊的野免,茱莉迅速插入钥匙,推开门。恐惧使她耳中嗡嗡作响,根本未听到锁的咋喷声和门闩的咿呀响。她一走出去,又使用钥匙。
  钥匙环由她手中滑落,唯唧落在石地上。她不敢瞧向公爵的房间,怕见到他站在那儿。
  她拾起钥匙环,打开嘉琳的门,冲进里面,靠在门上喘息。
  大厅里,另一扇门关上。
  脚步声响起,公爵正向嘉琳房间的另一扇门走来。她太专注于通往小门厅的门,忘了锁上通往大厅的门。
  她以麻木的腿走至桌边,放回钥匙和烛台。她在脑中可以看到他、感觉到他,就站在另一边。她的目光盯着门,心中想着另一边的男人。
  她听见推门的声音,然后她十分意外地注视着一张折好的方形羊皮纸,由门底下出现。
  第八章
  “若婷,这次爸爸去哪里了?”玛丽小声问。
  “除了嘉琳没人知道,而她又不在。”
  “她总是不在。”雅妮嘀咕道。
  茱莉由历史书中台起头。女孩们面对她坐着,她们的书桌围成半个圆。玛丽和若婷坐在雅妮的侧面。在教室后面,莎拉在放着福比斯百科全书的桌前,站在“张板凳上,小心地翻着巨大的书页。
  早餐后,雅妮的姐妹们争相询问她和补锅小贩的冒险。她一反常态地没有吹牛,竟承认她又冷又害怕。茱莉心想,这次经历对这女孩有益。
  所有的女孩,各以自己的方式吸引注意。莎拉用功读书,知道公爵会称赞她。雅妮效法他统治其他人。若婷支使仆人以加深父亲对她管理家务的印象。玛丽问他每件事,由他为什么喜欢丝绸的床单到他们为什么不能有个法国厨子。
  玛丽倾身向雅妮,说:“你是见到爸爸的最后一个人。”
  若婷格格笑。“她看见他打你的屁股。”
  雅妮伸出下巴。“他没有打我的屁股。”
  “他有。”
  “他没有。”
  雅妮握着拳,可是没有挥出,反而转头哀求地看着茱莉。
  茱莉很惊讶,但愉快地清清喉咙。“你们的父亲到拉克非尼去拜访费公爵。”
  女孩们惊讶地张开嘴。茱莉抑制住想笑的冲动。昨晚她看到公爵的字条时,自己也很惊讶。
  若婷挑起一道眉。“他告诉你——他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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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什么时候回来?”玛丽说。
  茱莉感到一阵出奇的满足,觉得就像个受到特殊待遇的小女孩,全身轻飘飘的。“星期五。”
  “一整个星期。”玛丽尖叫说。“为何这么久?”
  茱莉说:“你不用担心。在那之前我们有很多事要做,莎拉,回到这儿来。”
  莎拉跳下板凳,回到她的书桌。她很不安,显然很想开始她的演讲。
  茱莉给每个女孩一张纸。她已打量她们好奇的脸不下百次,搜索着莉安的影子。可是罪恶感就像头云侵袭着她,她对她们的爱愈来愈强,欺骗也变得愈来愈难a她感到以她们的父亲为傲,但又有点嫉妒。他知道他有多幸运吗?
  玛丽玩着纸。“这要做什么?”
  “我要你们写下你们的生日用苏格兰文。”
  “为什么?”
  茱莉对玛丽微笑。“这样我们就可以庆祝你们的生日,而且由此学习苏格兰语。如果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怎么要求厨子做蛋糕呢?”
  “蛋糕?”玛丽抓起她的羽毛笔,蘸着墨水。
  若婷叹息道:“真傻,为什么要我们每个人都写呢?”
  茱莉蹙眉。若婷有时还真顽固。“因为这才公平。你们有人要一个人写四个不同的日期吗?你不喜欢你的生日吗?”
  四张迷惑的脸瞪着她,茱莉也困惑地注视着她们。“我说错什么事了吗?”
  雅妮用笔头的羽毛搔着包头巾。“莎拉,你告诉她。”她说,边搔边歪着嘴。
  莎拉由椅中跳起来。“施洗约翰节,”她开始说。“是夏季的开始。在古时候,夏至是用异教徒仪式庆祝的。在有了信徒和圣人之后,夏至成为宗教的假日。顾山姆旅行过苏格兰各地时,他记录说庆祝仪式并没有改变只有收税的人和税收不同了。”她像个修女,优雅地坐回座位。
  这番演讲令茱莉感到悲哀;莎拉知道事实,甚至背诵其中的讽刺字句,可是并不了解它。茱莉希望能使女孩由死背变成会思考的人。“谢谢你,莎拉,背得真好。”她看看其他女孩。“若婷,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若婷十分轻蔑地说:“莎拉刚才已经告诉你了,你难道没听吗?”
  “我想要在这个施洗约翰节有个蜂蜜蛋糕。”玛丽要求道。
  一个可怕的怀疑侵袭向茱莉。“莎拉告诉我的是雅妮的生日,但我现在是在问你的生日,若婷。”
  “它是一样的,”莎拉说。“我们四个的生日都一样。”
  “爸爸在赢回他的头衔和领地的同年,我们出生。”
  茱莉倒入地的椅中,她早该猜到的。公爵不仅将她们母亲的名字加以保密,还给四个女儿一模一样的生日。她在寻找莉安孩子的过程中,还会遇到多少挫折呢?
  她挺起肩。待会儿她会要莎拉解释由孟家族谱抄下的字。如果其中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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