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脱离这个刘嫫嫫的管束。
躺在床上,饿得前胸贴后背的长歌,越想越委曲,同时还后悔自己怎么大意了,让那条甲鱼跑掉了,正在懊恼时,却听到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离舍”唯一的小女侍烟儿走了进来,将一块饼子递给长歌,长歌见了一下坐了起来,伸手拿了过来道:“知我者,烟儿也!”
烟儿小声道:“快快吃吧,我悄悄给你留下来的。”
长歌一听赶快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烟儿怕被刘嫫嫫发现,留了饼子,赶紧又溜了出去,长歌才想起,都没问一下奶娘的病情,嗳嗳叫了几声,嘴里又塞满了饼子,终没叫出来。
一大早起来,长歌赶紧溜到奶娘的房间里,房间里却没人,长歌从窗户往外看,见奶娘和烟儿正在院子里晾一早洗的衣服,奶娘鄢氏是个非常慈祥的人,对自己与长欣视同己出,平日刘嫫嫫惩罚她与弟弟,奶娘都是想着法地护着,想着昨夜也是极不舒服才没起来,今天好一点又忙着出去做事。
长歌很想去帮手,但刘嫫嫫却说什么各司其职,鄢氏与烟儿是下人自该做下人的事,她与弟弟是主子自该做主子做的事,主子应该做的事就是读书写字琴棋书画,所以现在不过才七岁的长欣已经写得一手好字了,也读了堆在一起比他本人还要高得多的书;但长歌进展不大,一是长歌本人对刘嫫嫫的发自内心的反感,对刘嫫嫫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二是刘嫫嫫只有能力送弟弟去学堂,刘嫫嫫为了维护王族的尊严,即便学堂不收银子允许穷人家学生旁听,她也不可能把长歌送去;三是琴棋书画需配置相当的东西才可以学,而那些配置又是比较昂贵的;四是长歌实在算不上一个上进的学生,让她本人选择,她宁愿爬树捣鸟蛋,下河捉鱼虾。
奶娘常说长歌与长欣的性格怎么生反了,不过奶娘更喜爱长歌,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私下留着偷偷给长歌;刘嫫嫫却偏爱长欣,离国如果可能送来什么东西,她一定会让长欣先选先拿。
长歌有三年没见离国送东西来了,“离舍”把马夫、花匠、厨嫂、洗娘全解雇了,按刘嫫嫫的说法是:舍里没有马,马夫留着浪费;院里不种花,花匠只会白吃;四五个人,厨嫂在这聒燥;不多的衣服,洗娘使着别扭。于是烟儿除了侍候几人还兼职了厨嫂的事,奶娘除了照顾长歌长欣,还兼职了洗娘,刘嫫嫫每天都天不见亮地出去不知忙什么,反正没有刘嫫嫫,“离舍”便连长歌与长欣也可以打发了。书包网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 入学1
比较富有的安月国在“安月舍”办了学堂让离国、渚国等六个国家的几个女质子到“安月舍”的学堂念书,经过刘嫫嫫不懈的努力,秦歌也有幸地成为其中一员。
长歌并不知道安月国在这十年间因君王的发奋图强,明里是大昭国的附属国,暗地里却已经逐渐强大起来,让六个国家的郡主同到“安月舍”念书,就是在暗地里结交六国,长歌还不知道离国太过于弱小,根本不属于安月国结交的范围,正因为刘嫫嫫的东奔西跑,长歌得入一块结交进去了。
“离舍”没有马车,刘嫫嫫居然找来了马车送长歌去了“安月舍”,对于“安月舍”,长歌并不陌生,只要上街就是必经之路,平日走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从外看知道占地面积是“离舍”的十倍不止,有仆人,有马厩,一派生机盎然,绝不象“离舍”一场雨后到处都是青苔。
进了“安月舍”才发现里面更是好去处,鸽蛋大小的鹅卵石铺了路非常地洁静雅致地四处伸展着,还有一处不小的人工湖,几株垂杨,几畦绿竹,小桥流水,花厅楼台,入眼都是绿色,但这里绿色与“离舍”的绿色是完全不一样的,这里的绿色充满了生机,长歌一进来就喜欢上这里了。
来到安月国专门为各国质子念书的“劝墨堂”,在门口却见两个年纪与自己相仿的女子正在说笑,一个一袭白衣,象个绢做的人一样,一头长长的头发只用一条绣着银丝边的绢子扎在身后,漂亮的丹凤眼,水汪汪的,象要滴出水来,这样的年纪轻轻一笑,说不出的诱人;另一个着一身浅红的软缎子衣裙,同样做工精细,模样生得更好,眼睛大大的,小嘴红红的,就象一枝牡丹,极力象人们招展着自己的艳丽。
两人身后都站了两个侍候的小丫头,长歌一走进去,两人停下说话,白衣的女子冲长歌一笑柔声问:“你是离国的长歌?”
长歌点点头,却见那红衣的女子不屑地撇了一下嘴,那白衣的女子温和地说:“我叫苏梨白,她叫江宛月,是渚国丹阳郡主。”
长歌听刘嫫嫫讲过苏梨白是安月国的皓儿郡主,当然也是“劝墨堂”的小主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安月国也不会办什么“劝墨堂”,大家也都不可能到“安月舍”识字读书,长歌只得福了一下,苏梨白也福了一下,那江宛月却站着没动,苏梨白看着江宛月觉得多少是无礼的举止有些诧异,那江宛月却哼了一声说:“离国是什么,是国还是郡?”
长歌一听也明白江宛月是看不上离国的弱小,当然不仅是江宛月看不上,她自己也看不上,不过,在这种场合,她不能跟着说:离国好象还没大昭国的郡大吧!书包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四章 入学2
江宛月挑衅地看着长歌,长歌毫不畏惧地迎上她的目光道:“蜂鸟虽小,依旧五脏俱全,那也叫鸟!”长歌没敢说麻雀,怕江宛月逮着说离国就是只麻雀这样的话,只听江宛月哼了一声:“弹丸之地,难登大雅之堂!”
长歌正要还口,却听有人道:“哟,两位姐姐找了你们好久,怎么到这儿来了!”
长歌一抬头见一个穿着杏黄衫子的女子堆着笑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她一来就一手挽了苏梨白一手挽了江宛月道:“我们快进去吧,一会迟了,先生该罚了!”
那女孩子没有挽着长歌,明显的是故意的,长歌自有些落单,但还是咬着嘴唇跟在后面慢慢地走了进去,却听江宛月声音并不小低地问:“初初,你知道那事吗?”
“谁人不知,听说是离国那老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守着梨白的三哥哭来的,好个无耻老妇,也不看看她家姑娘算什么郡主,别说离国本就算不了什么,就算是个国也没给她郡主的封号,那老妖婆真是好意思,梨白呀,都是你兄长心肠好,让她进来,不是白白地降低了我们大家的身份。”那初初更没压低声音,大有唯恐声音还不够大,长歌听不到的架式。
长歌才知道自己可以来这个“劝墨堂”念书,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缘,头一热,血涌了上来,恨不得转身就走,却听梨白说:“初初,你别瞎说!”
“我怎么瞎说了,前阵子那老妇还到我们‘梁舍’守着我嫫嫫赊她些银两,还说什么等离国送了给养就立刻还,听她吹吧,谁不知道离国那国君根本就不承认他们了,我嫫嫫对她真是烦不胜烦,说跟那老鼠一般,扫都扫不出去,不会你们没遇着吧!”
江宛月听了咯咯笑道:“没遇着不来的时候,是天天的来呀!”
江宛月和那初初笑作一团,苏梨白忙说:“你们不要这么口无遮拦地乱说!”忙回过头来对落在很后的长歌道:“长歌,长歌快点!”
长歌听了这一番话却转身就跑了,苏梨白忙追上来,却没追得上。
雇来的马车自然不会在门口等着,长歌就一口气自己跑回了“离舍”。
正在晾衣服的奶娘一见忙问:“长歌,今日不是上学堂了,这么先生快就放了!”
长歌嗯了一声,跑回自己的屋子爬到床上哭了起来,哭够了,长歌坐起来却见刘嫫嫫站在屋里,刘嫫嫫见她哭完了便问:“你哭够了!”
长歌低下头小声道:“嫫嫫,长歌不想去学堂!”
“你说什么?”刘嫫嫫的声音一下提高了两倍,长歌没有一点示弱道:“我不想去学堂!”
“你为什么不想去?”
“我们没钱,不一定非要读书不可,干嘛要去受人白眼,做那些让人瞧不上的举止!”
“郡主,现在也许让人瞧不上,不读书,以后也许更让人瞧不上,老奴的举止也许上不了台面,但是为了什么,请郡主三思!”刘嫫嫫的眼里有些受到伤害,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第四章 入学3
奶娘听到争吵忙走了进来,见了说:“郡主,为了能让你去学堂,刘嫫嫫受了多少眼色,你怎么就不体晾体晾她一片苦心!”
“我体晾她,她怎么就不体晾我,象这样的学堂即便是去,又能如何?我应该学什么,需要学来做什么?”
“郡主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奶娘眼圈一下红了。
“别叫我郡主,我不是什么郡主!”长歌大声叫了起来,任凭鄢氏、烟儿轮番来劝,也坚决不去“安月舍”的“劝墨堂”。
长欣默默地看着,知道长歌一定受了什么委屈才会这样,这些年和长歌受的冷眼多得自己已经记不清楚了,但长歌从没这样过。
长欣听长歌哭了一夜,长欣握着拳头,恨不得自己快一些长大来保护长歌,但这种只能想想,就眼下,更多的时候是长歌在保护他。
长歌旷课的第四天,苏梨白来了“离舍”。
刘嫫嫫显然认得苏梨白行了礼,面上带着一些讨好地问:“皓儿郡主今儿怎么有空到寒舍?”
“有几日没见着长歌了,所以过来看看!”梨白也行过礼温柔地回了刘嫫嫫,刘嫫嫫忙道:“皓儿公主可真客气,哎,可不吗,长歌这几日有些不舒服,昨夜还喊头痛来着!”
“是呀,这会的天气反复,大家都要注意才好,正好我跟家母学过一点医术,帮长歌看看!”苏梨白温和地说,刘嫫嫫叹口气道:“皓儿郡主真是难得的好心肠呀!”
“嫫嫫谬赞了,想我们都是离家千里到这人行地不熟的地方,不过互相安慰,寻求个慰籍罢了!”
“安月国有皓儿这样的郡主真是安月子民的福份呀!”刘嫫嫫由衷赞道,苏梨白忙客气了一番才款款迈入长歌的房间,长歌不管怎么样,最基本的礼节还是不敢荒废的,忙站了起来,行了各国郡主之间的礼节,那苏梨白忙走上前拉住长歌的手道:“还这么多礼做什么,不舒服就快快躺下,起来着了凉,更加重了,如何才好?”
“皓儿郡主,长歌已经好了很多!”长歌不好意思地回了,苏梨白便道:“初初那日是口无遮拦,你不要往心里去才好!”苏梨白轻轻拉着长歌的手道。
长歌不自然地笑了一下心想:要是搁你身上,你会不会不往心里去?
长歌心里想归想,但还故做无辜的模样,口里道:“初初说了什么,只听你们笑得厉害,却没听清说了什么?”
苏梨白听了便道:“身体好了,就赶快来学堂念书吧,要不先生教多了就跟不上了!”
“好!”长歌鬼始神差地回了苏梨白,苏梨白又安慰了几句,才笑着走了,刘嫫嫫一直送着苏梨白到了门口,又讨好地送到马车边,看着苏梨白的马车走了,才返回屋子。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书包网
第五章 初识1
长歌同意回“劝墨堂”继续念书,但要求每日上学堂不再坐马车,刘嫫嫫看了长歌一眼同意了。
没有因为受到了打击就会有什么不一样的发奋,长歌这人是受了打击就越发没有气势,处处躲着,恨不得永远不见江宛月、申初初的面才好,但刘嫫嫫用她那干枯得不带颜色的面孔让,长歌无处可躲,只能每天硬着头皮到学堂里。
长歌知道自己和长欣的处境,不用江宛月、申初初打击就非常自卑,那个王老学究摇头晃脑在上面念念有词,长歌只看清了他不停晃着的头,他讲的什么,长歌觉得好象一直都象蜜蜂飞过“嗡嗡嗡…”。
两个月,长歌的学业没有一点进展,本来她就是最差的,这一下就更显出她的拙劣,终于,那脾气非常好的老学究痛心疾首地道:“秦长歌,你的脑袋是不是木头做的,我真想敲得开它,把书本给你塞进去!”
江宛月、申初初的笑声让长歌彻底从“劝墨堂”里消失了,她不敢回“离舍”,每天一早依旧还是会到“安月舍”,只是从不进“劝墨堂”,而躲在“安月舍”某处看蚂蚁搬家,看小鸟捉虫,“安月舍”邻近下人房的一隅成了秦长歌的世外桃源和避风港。
这日,天气炎热,日头毒辣,秦长歌正蹲在树下看蚂蚁找食,忽听到一个温和的声音:“你是哪国的?”
秦长歌吓了一大跳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起头却见一个穿着浅蓝色锦袍的俊美男子站在身后,男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