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激动之余,将军险些站起身来。
他努力平息掉心中的震惊,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缓下来。
他静静地迎视着樱空释专注的目光,淡淡地问,“释,是不是你弄错了?”
“不知道。”樱空释缓缓地摇头,他的脸上浮现出一片沉沉的凝重,“将军,事情的来龙去脉,并非是我亲眼目睹。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浮焰是自杀,她的死,于玉幽逃不了干系。也可以这么说,玉幽是间接杀死浮焰的凶手。冷箭是死于雷电。我想,若是渊祭要杀他,用不着这样大动干戈。至于玉幽,她是被我打下悬崖的。她在临死以前,对我亲口承认,她是金尘的手下,在一直按照他们的意愿行事。同时,她也表明,冷箭是死于大金国的上古阵型,也只有大金国的那些上古阵型,可以操纵雷电,杀死冷箭。”
“释,我只是觉得很奇怪。”将军沉思了半响,然后他轻声说,“金尘于你的言和,天下皆知。倘若他真的只是想敷衍于你,就不会颁下这样的诏令。现在的神界,无论是火族宫殿,还是大金国领域,甚至就是雪族城堡刃雪城,你只要想来你就来,想去你就去,绝没有人会挡着你的道。”
樱空释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在沉思。
所以,很长的时间里,他没有再说任何话。
对于将军所说的话,他从不怀疑。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如果说金尘真的想要杀他,就不会颁发这样的诏令的。这显然很矛盾!
“释,” 见樱空释很长时间都不再做任何反应,将军低声说,仿佛在表决自己的态度,“如果你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差个水落石出,或者说你要去向金尘讨个公道。那么,我会站在你这边。只是,你要考虑清楚,能够不动用武力,尽量别再大动干戈了。神界能够拥有这样和平共处的局面,不容易。若是战祸再起,恐怕要连累很多无辜百姓,致他们的生活于水深火热之中。”
他有些忧心。不管怎么说,金尘总是有错的。毕竟,这个王位,他是用一种卑鄙手段争夺到手的。按照常理,他确实应该付出一些代价。握手言和,这样的处事方法,对樱空释而言,实在是有些不公。
“哦。”樱空释终于回过了神,他连连摆手,也连声说,“不!将军,你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放心吧,这件事情,我自然会去查个水落石出。当然,我也绝对不会动用武力。将军,我向你保证!”
他绝不会因为浮焰、冷箭及玉幽的死,搅得天下大乱。若是那样,比起那些直接杀死冷箭,间接杀死玉幽和浮焰的人,他岂不是罪孽更重!?
将军满意地笑了。
茶杯里溢出来的淡淡清香,久久地弥漫在客厅的空气中。
黄昏很快就来临了。当晚霞开始被慢慢西落的阳光染红的时候,樱空释就对将军告别了。他一身轻松地被将军送到了宫殿门口,然后走在了大街上。街上,人群已散,一些商店也开始打烊了。而地摊小贩们,也早早收了摊,回家数钱去了。只有一些打扫街道的工人们,在认真而愉快地工作着。看着人们这种安详幸福的生活,樱空释又怎能为了报一己之仇,而弃天下于不顾!
他苦笑着摇摇头。
然后,昂首向前走去。
他想起了被他抵押在旅店的夜针,脚步更加快了些。呵呵,不知道夜针现在的苦力活做完了没有?
大街上,他轻轻地笑了起来。
高空之上,几只飞鸟在相互追逐嬉闹着。
他接连走过好几处街岗,那些精灵护卫们像是早就认识他了一般,直接给他让行。唯一让他觉得不舒服地是,那些护卫们偷看他的眼神有些冷漠,对他的背影所展开的一些探讨也有些热潮冷讽的意味。
“看见没?那就是以前那个传说中的王?”
“唉!听说,他以前还是咱们火族的统领者呢?”
“是谁说的,第一个一统雪火金三族的人是他!?我怎么看着不像啊!”
“。。。。。。”
樱空释抖抖自己银白色的幻袍,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变得开朗起来。他绝不会去理会这些流言蜚语!
暮色四合。
樱空释终于以一种近乎“散步”的模样游走到了旅店的门前。远远望去,旅店依旧灯火通明,依然有很多的有钱人在大吃大喝,互相碰杯,不时会有几声特别响亮的“喝、干了”之类的声音传出来。然而,更多引起樱空释注意的却是屋顶上的一个人。
有风轻轻吹过。
美丽的红色幻袍轻轻飘扬,耀眼的火红色长发随风而舞,一双晶莹有神的眼眸在遥望着头顶的天际。他的手边,放有几瓶酒。他在仰望天空的时候,会不时地低头喝上几口小酒,目光更是变得醉眼惺忪,隐隐中竟似闪烁着某种光亮。嘴角淌出的几滴酒水,闪着黑色的亮光,悄悄地划过他俊美的下颌,轻轻淌落,消失在了他身下的瓦缝间。
是什么,让他感竟伤怀。。。。。。
是什么,醉了他的双眼。。。。。。
是什么,让孤单的他,落寞地坐在屋顶,黯然出神。。。。。。
樱空释忽然快走几步,身形微提,他的人,已经坐在了夜针的身边。第一次,他发现,夜针居然也会有黯然伤神的时候。
“啊!”夜针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酒瓶差点被甩了出去。看见是樱空释后,他怔了怔,然后脸上又开始绽出明亮的笑容,“哈哈!释,你回来了?你还知道回来啊!?”
“嗯嗯。”樱空释立刻点头,“当然了!你的价值在我而言,可要远远大于那顿饭的!”
和夜针在一起呆得时间长了,他仿佛也会开玩笑了。
“还说还说!”夜针不满地站起来,蹭得身边的空瓶子咕噜噜顺着瓦块向屋低滚去。樱空释赶紧伸出手,五指轻轻张开,那几个空瓶子便逆行而上,重新被樱空释正放在屋顶。然后樱空释听见夜针不满地说,“你知道么,就为了那顿饭,我都差点给那个店小二。。。。。。跪下去。。。。。。”
他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因为难堪,话说到最后的时候,竟结巴了起来。
“哈哈!”樱空释放声大笑。笑着笑着,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夜针绝对不会给人跪下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他哪能忍受这样的窝囊气!难道,难道他一气之下把人家店给砸了。可是当樱空释重新听到旅店里人们大吃大喝的声音后,他提到喉咙的担心很快便消失不见了。可是望着夜针嬉笑的眼神,他却依旧假装很生气地问,“怎么?你把人家店给砸了!?”
“嗯嗯1”夜针点头,“对!砸了!”
“不信!”
“为什么不信!?”
夜针瞪大了眼睛。
樱空释轻轻笑了笑,然后他用指了指他们屁股下的旅店。旅店里,不时有人们喝酒的声音传过来。
争权夺势
深夜,他意欲如何!?
'更新时间' 2011…04…08 16:46:56 '字数' 5132
“那你说说,我今天是怎么过关的?”
知道这个问题瞒不住樱空释,夜针又换了一个问题。他的眼睛里,流动着狡黠的光芒。他就不信,连这个,樱空释也猜得出来。樱空释倒不成万事通了?
“老板出来解的围?”
“不是!”
“店小二同意你做工了?”
“不是!”夜针的嘴角闪过一丝薄怒,然后他站起身来,伸伸手,再拍拍自己身上的衣服,最后甩了甩头发,同时傲声问,“你看看我的手,你看看我的人,你再看看我的衣服,我哪像是做过苦力活的啊!?”
“那我就不猜了!”
美丽的天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升起了一轮圆月。皎洁的月光中,樱空释无所谓地耸耸肩,然后他将两条长腿摊开,整个人斜斜地躺在旅店的屋脊上,做出了一副累了要休息的姿势。
“你真不想知道?”
夜针渐渐有些气馁了。
“与我无关。”樱空释索性连眼睛也闭上了,他淡淡地说,“反正,那顿饭,我吃得很舒服。”
“那你想不想再吃一顿?”
夜针将眼睛直探到樱空释的眉宇间。
“想。”樱空释有气无力地回答,“忙了一天,我也确实有些累了。而且,吃顿饱饭,才能睡得踏实,睡得更舒服。”
“你现在也困了?”
“想找个屋子,想找床棉被,然后让你替我当门卫,我舒舒服服地睡上个两天两夜。”
“好!”夜针跳了起来。然后,他一把将樱空释拽了起来,轻轻一掠,他和樱空释的身躯已经来到了旅店的门前,“走!我们进去,再吃他一顿美饭,然后再要一个房间,好好地睡一宿!”
“你有银子吗?”
直到这个时候,樱空释才轻轻地笑了起来。他知道,他的如意算盘已经成功了。
——假如有人让你猜谜底,你就随便猜两个。若是对方都说答案错误,那么好办,你只要说不猜了,什么谜底谜底的,于你一概无关。那么,对方肯定会主动告诉你答案的。
所以,樱空释很快就可以知道夜针为什么可以吃白食且不用做苦力了。
“你只要跟着我进来,一切问题就统统包在我的身上!”
夜针豪爽地大笑。大笑声中,他已经拽着樱空释大步走了进去。
“客官!”店小二立刻迎了上去,当他看清楚进来的人是夜针后,他慌忙又低下头,小心翼翼地低声问,“……不知道客官……您二人想吃什么……”
只要夜针不骂他打他,随便什么菜,他都直接上!假如老板怪罪下来或者责问下来,他愿意从他自己的工资扣除!
“两条鲍鱼,两只大龙虾,一碟香辣土豆丝,两瓶汾酒,”夜针径直走到一张桌子上,然后大大方方地坐在一张椅子上,他边想边说,“呃,再来一碟凉菜。好了!就这些了,快去准备吧!”
他的话音刚刚落地,店小二已经钻进了厨房。然后,刚刚坐在夜针对面椅子上的樱空释就听到了厨房里传来的洪亮吆喝声。
“两条大个鲍鱼,两只大个龙虾,一大碟香辣土豆丝,两瓶……哦!汾酒我自己去拿!凉菜我也去自己配!”
“一碟香辣土豆丝!”夜针站起来大声嚷嚷,“一大叠吃不了,浪费!”
“好嘞!听见没,一小碟香辣土豆丝就可以了。”
“是一碟!不分大碟,或者小蝶!”
“……那就是中碟了……”
店小二的头从厨房里伸了出来,眼珠在眼眶里咕噜噜打转。
“随便。”樱空释站起身躯,对店小二轻笑着说,“反正只要不是大碟就成。”
“明白!”
店小二顿时如获大赦一般,再次钻进了厨房鼓捣。
“释,你——”
夜针有些不大乐意了。他还没有开始整这个可恶的店小二呢,释就站出来装什么好人解什么围啊!?
“就像你说的啊,”樱空释重新坐回了椅子,然后他轻笑着解释,“大碟浪费,小蝶或者……咳咳……中谍咱还吃得完。”
“你懂什么!?”夜针有些不饶人了,“小蝶虽然量小,但是味道才最美!往往是又香又辣!”
“那你刚才为什么还不要小蝶的!?”
樱空释假装生气地问。同时,他暗暗瞪视了夜针一眼。
夜针顿时无语了。
不知道为什么,甚至连他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每次当他面对樱空释愤怒的目光的时候,他就会觉得有些害怕。就像是小孩子看见自己的父亲突然被自己惹火了一般,这种怪怪的感觉特别让他觉得尴尬。
“我只不过是想,”他低声嘀咕,“想整整那个店小二而已……”
两条鲍鱼,两只大龙虾,一碟香辣土豆丝再加一碟凉菜,很快就上桌了。之后,店小二又笑嘻嘻地送来了两瓶汾酒。夜针边吃饭便吧唧吧唧嘴,嘴了哼哼有声,并不住地点头,表示饭菜不错。一旁,店小二不住地回应着点头哈腰。樱空释轻笑不语,低头扒了一些饭,然后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满脸微笑其实却是满心不安的店小二支走了。
“小二,去忙吧。那些客人走了,早些拾掇卫生,也早好去歇着。”
“。。。。。。”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偷偷望了望开始大口喝酒并故作享受模样的夜针大爷形象。
“去吧。”樱空释轻笑着摆了摆手,“没事。他得听我的。”
夜针吃饭的速度明显变慢。
“。。。。。。那两位客官。。。。。。您慢点吃。。。。。。”
说“两位客官”,是对樱空释和夜针同时说的,但后边的“您”字,却只是单单对夜针一个人说的。因为店小二忽然发现夜针的眼神好像有些不大对劲了,惊骇之下,就连最基本的礼貌术语都忘了。还好,樱空释根本不做介怀。而夜针,隐隐的气愤之中,也没有注意到这点。
店小二飞快地收拾其他桌子上的残局,并提来桶,飞快地用抹布擦拭着桌子。之后,还要将椅子倒放在桌子上。这是他每天下班前所做的最后一道工作。他本也只是苦命人,每天上班工作量大,还要对无数的客人们眉开眼笑地招呼伺候。早起晚归,一个月的工钱却是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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