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我说,“最近学习可忙,准备英语四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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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这样啊!”
“你爸昨个还说呢,”我妈继续说道,“咱小是不是又看上人谁家小姑娘了,把咱老俩给忘啦,这长时间也没个电话!”
我嘿嘿笑,边笑边寻思着要钱的瞎话。
“小,学要学好,也不能光学,瞅有合适就谈一个,咱村你这般大的,有几个都有娃了!”
“咱老王家可不能落后啊!”我妈又补充一句。
我连连点头称是。
“唉,妈,你不知道,学校的女孩都不中,可瘦,可瘦,搁咱那干不了啥活,连个猪都喂不了。”
我妈笑。
“有屁股大的呗?”
“咋啦?”我奇怪母亲这么问。
“屁股大的好生娃啊!”
我脑袋一蒙,险些栽显示器上。我赶忙转移话题,再不转移,我担心不出一会儿,我那淳朴的母亲,会连生儿生女的秘诀都整出来。
窗外,一只麻雀飞过去,又一只飞过去。我想起姐姐。一想到姐姐,我立时惆怅无比。我的惆怅从胸口涌出,在空气里飘荡,它们如同小米般被我一粒粒吸进鼻孔,每吸一粒,我就感受到一粒苦涩。
我使劲甩头,不去想姐姐。为避免吸进惆怅,我捏紧鼻孔,用口喘气,以致母亲问我是不感冒了,咋说话瓮声瓮气的。
“没,”我说,“是信号不好!”
“对了,小,”母亲像突然记起什么,“你爸又往你那卡上存了点钱,学校净城里小孩,人家里都比咱有钱,咱不跟人比吃比喝,可也别屈着,该花就花,别让人看不起!”
我眼皮一热,滚下泪来。
“中,妈,俺知道!”
又跟母亲聊了一会儿,挂断电话,我愧疚难当,真想寻根小绳立马勒死自个儿,什么玩意儿啊!
我翻出蝈蝈的号码,打过去。
“取了吗?”我问。
“没,”蝈蝈语气疲惫,“怎么啦?”
“借的咋样?”
“别提了,”蝈蝈带着哭腔,“现在真想去卖淫,可就是苦无门路!”
“行啦,别扯淡了,”我说,“火速来我这!”
等蝈蝈来的这段时间,我把房间收拾了一下,烧了点开水。我听赵传的歌,听《唱不完的情,唱不完的爱》,我听了一遍又一遍,边听边抽烟。
蝈蝈来时,我正好听完第三十七遍。
“棍,”蝈蝈敲门,“是我。”
我开门。
蝈蝈傻愣愣戳在外面,愁容满面,眼神暗淡,像是刚刚死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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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蝈蝈问,“电话里不能说!”
“卡带着没?”
蝈蝈点点头。
我关上电脑,按断电源,换上鞋,擦把脸,然后喝了点水。
蝈蝈望着我,无精打采,面露疑问。
我拿上手机,揣上钥匙,随后,朝蝈蝈大手一挥:“走吧!”
“干啥?”蝈蝈一激灵。
“卖淫,你去呗?”我笑。
我给蝈蝈取了一千五,接过钱,蝈蝈“吱吱,吱吱”连叫两声,掉下了泪,其又卑恭,又屈膝,差点“扑通”跪下,给我磕个头。瞅蝈蝈这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唉,都是朋友!
从银行出来,见街边有个卖糖葫芦的,我问蝈蝈吃吗。蝈蝈破涕为笑。
“嗯,弄串吧!”
要了两串,跟蝈蝈边吃边走。
半串糖葫芦下肚,蝈蝈重又鲜活起来,容光焕发,叫个不停。我却心情烦躁,神情暗淡,仿若小胖妞肚里那娃娃,不是只小蝈蝈,而是根小棍棍。
走到街口,蝈蝈拐向学校,我拐向小屋。蝈蝈的背影很雀跃,我的背影很凄凉。蝈蝈是只欢快的小鸡,我是只不欢快的小鸭。蝈蝈“唧唧,唧唧”一路小跑,我“嘎嘎,嘎嘎”步履蹒跚,失魂落魄,不知所往。我的眼前是漫山遍野、成群结队的迷茫。
到了楼下,手机响,我掏出看来电,是姐姐。我小腿哆嗦一下,又哆嗦一下,我咽了口唾沫。一只麻雀飞过,又一只飞过。我咬咬牙,将手机又塞兜里。
终于,它不响了,我喘了口气。可刚走两步,又响了。我掏出看,仍是姐姐。大片大片,如荷叶般的忧伤在路面铺展,我在湖水中漂浮,浑身无力,两眼无光。我又使劲咬牙,使劲咬,将牙咬得噼里啪啦,啪啦噼里响,像是放鞭炮。我紧紧攥着手机,它每响一下,我的心就抖动一下。
我的眼泪滚落下来。
我手指颤动,接通。我痛恨自己的软弱。
“干吗呢,”姐姐语气急切,“不接电话!”
“上厕所了。”我说。
楼梯上落着张鲜艳的宣传页,上面有个近乎全裸的性感女人,我弯腰捡起来,边看边往上爬。
“在学校呢?”
“嗯,”我顺口说道,“最近有个考试,来学校准备准备。”
我擦掉脸上的眼泪,细细品味着性感女人的躯体,女人的Ru房很圆,很挺,好看而丰满,就像姐姐的那对Ru房,我禁不住舔了舔嘴唇。
上到二楼拐角,我边看边掏钥匙。
“为什么撒谎?”姐姐突然问。
“撒什么慌?”我没在意。
性感女人馋得我口水直流,浮想联翩。我想起跟姐姐Zuo爱的一幕又一幕场景,一个接一个画面,不觉心神恍惚,口干舌燥。
我一阶一阶上楼,一下一下心猿,我一阶一阶上楼,一下一下意马。
“看什么呢,”姐姐似乎有点哽咽,“这么入迷?”
我心里一惊,慌忙张望。
昏暗的光线下,姐姐站在门口,眼泪汪汪。
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九章2
此时此刻,我真希望自己是只大公鸡,扑棱着翅膀,翻越墙头,仓皇逃离这尴尬之地,可很遗憾,我不是,甚至连只草鸡都不是,而是只傻不棱登的小老鼠,我神情慌张,想赶紧打个洞,“刺溜”一下,钻进去,可这竟是他娘的钢筋水泥,挖不动啊!
我耷拉着脑袋晃上去,沮丧至极。
“为什么要骗我?”姐姐哽咽着。
我偷偷瞥姐姐,她的眼泪已顺着脸,滚落下来。我扭过头,不忍去看。姐姐的语气是温柔,搁在我心上却是刀割。我穷途末路,无处躲闪。
姐姐摸我的脸,轻轻抚摸。
“嫌弃姐姐吗?”姐姐问我,姐姐眼里是无尽的忧伤。
我心里一酸。
“不是。”我说。
有人说笑着,从楼下上来。
我开开门。
虚弱的阳光洒在窗台上,一如我虚弱的心。我抽出烟点着,一口一口抽。我在房间里来回走动,东瞅瞅,西看看,西看看,东瞅瞅。我打开电脑,听歌,听上一两句便换掉,换了一首又一首。
姐姐靠在门上,望着我,又忧伤,又迷惑。
窗外飘起宛若柳絮的雪花,顷刻间,大街小巷白茫茫一片。有雪花被风吹进,在屋里翻飞,我感觉寒冷。禁不住,我打了个冷战。
姐姐过来,将音乐关掉。姐姐抱住我。
“为什么这样对姐?”
姐姐吻我,姐姐的嘴唇又温暖,又湿润,让我感到安全。纷纷扬扬的雪纷纷扬扬落在姐姐的发梢上,宛若盛开在腊月的梅花。
“我不想再忧伤了!”我低声说。
说罢,我眼皮一热,流下泪来。
姐姐一愣。
“那你也不该骗我啊?”姐姐掏出纸。
“难道一骗我就不伤心啦?”姐姐边帮我擦泪,边好奇地问。
我眼前一黑,险些背过气去。
“你咋这笨呢!”我气得直掉泪。
姐姐一脸慌乱。
“怎么啦,怎么啦,弟弟?”
我气急败坏,转身把姐姐按在地上,掀起她的裙子。
“我喜欢上你了!”我感到泄气,牙咬的咯嘣嘣响。
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章1
原想在《有个傻瓜爱过你》里,让我喜欢上姐姐,然而,很扯淡,这竟成了现实。对此,我始料不及,很不情愿,毕竟,姐姐是个妓女。尽管我爱好幻想,喜欢浪漫,可我想不出跟姐姐的结果,我也不愿去想。
姐姐没说爱我,甚至连喜欢我的话都没说,Zuo爱的时候,她只是哭。姐姐的眼泪无尽无休,绵长悠远,宛若深秋季节“哗啦啦”的雨水。姐姐的眼泪给我忧伤,让我冰冷的心变得温暖,使我对她充满怜惜。
其实,我很想知道姐姐对我的态度,是否爱我,可我没勇气去问,我害怕姐姐说不,我不想被一个妓女拒绝。尽管我是个寡廉鲜耻的家伙,一个流氓、倒霉蛋,一个连麻雀、苍蝇、乌鸦都不如的可怜虫,可我还有一点点滑稽可笑的自尊心,我不想在姐姐面前,无地自容。
阳光变得耀眼,一只麻雀自窗外飞过,又一只飞过。天空是橘红,橘红的天空,有一朵白色的云彩,一朵灰色的云彩,一朵不白不灰的云彩。白色的云彩很大,灰色的云彩很小,不白不灰的云彩不大也不小。
我神情木然,一边翻看着《体坛》,一边胡思乱想。
老K不在,这会儿指不定窝在哪个小角角里狂背着英语单词。
“自打小媳妇规定了,掌握二百个单词,才予同床一次,咱老K哥的生活只能用水深火热来形容啊!”小Q如是感叹。
班里杂乱不堪,人声鼎沸,外教—— 一个据说来china之前,在得克萨斯某村挤牛奶的肥胖女人,在讲台上张牙舞爪,“喳喳”号叫。出于无聊,我不时竖耳听听,他娘的,还真就听不懂。于是,我不再自取其辱,将耳朵彻底耷拉下来。在得克萨斯乡村英语面前,我举手投降,甘拜下风。
玫瑰拿着书本在念,她坐得很端正,稀疏的头发垂在胸前。我期待玫瑰能像往常一样,时不时偷偷瞥瞥我,可很遗憾,没有,她念得很认真。我有点失落。我为突然萌生的这种情绪感到好笑,进而鄙视自己。
我一张一张翻看,看着看着,我困了,困了的我,眼前浮现出一潭碧绿的湖水。我站在岸边,望着湖水,里面是我晃动的影子。我想我是睡着了,可胖老外的“喳喳”还在“喳喳”,我感到迷惑。
醒来时,小Q正朝我色迷迷笑,他一边笑,一边“嘘嘘”朝我吹气,吹出的恶臭,一股接一股朝我扑面而来,熏得我直翻白眼。两条大鼻涕挂在他脸上,又粗又绿,宛若菠菜梗,大鼻涕不仅滴之欲下,而且摇之欲坠。
我心中暗惊,正欲躲闪,不料,嘴角一凉。
小Q惊慌失措。
“对不住,对不住!”小Q嘻嘻笑。
玫瑰也笑,她掏出面纸递给小Q。小Q给我擦,擦得“噌噌”的,擦得我直咧嘴。
我夺过纸。
“练擦鞋呢!”我瞪他一眼。
小Q露出不好意思。
“这不一着急失控了嘛!”
“有人给你打电话,”小Q从报纸中抽出一张,“响两次了,你快看看!”
“不会是蝈蝈吧,”小Q皱皱眉,“别医院那出点啥事!”
我掏出手机。
小Q问我是蝈蝈吗。我摇摇头,我倒但愿是狗日的蝈蝈。
教室里乌烟瘴气,一条条身躯蹿来蹿去。
橘红色的空气在空气里弥漫,我在橘红色的空气里穿行,如同穿越橘红色的河水。我一步步向外挪,一步步向外挪,我步履蹒跚,两腿软弱乏力。
挪出后门,我已气喘如牛,满头大汗,像是刚刚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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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傻瓜爱过你 第十章2
寂静的走廊是寂静,我能听到自己像驴一样的呼吸声。我晃到走廊尽头,置身于阳光之中。夏日的阳光是炽热的,我的心却是冰冷,如同冒着寒气的冰棍。我不知道,是否要给她打过去。墙外是郁郁葱葱的野草,五彩缤纷的野花,三两只飞来飞去的麻雀。
我又翻出未接来电,一边看一边心酸。我不想流泪,因为厌倦,临了,却仍是泪流满面。
原以为开始了对她的忘却,却不想竟如此不堪一击。我擦掉眼泪,将窗扇拉开。有风吹进,呼啸着,一如猫头鹰在深夜吃饱后的欢笑。我神情暗淡,踌躇徘徊,一只只带黑色花斑的白蝴蝶,哼着歌,缓缓飘过。
我觉得自个儿很龌龊,一点都没有骨气。我咬咬牙,将手机塞进兜里。做狗也得是条好狗,我将牙咬得咯嘣嘣响,像是嚼棒棒糖。刚塞进去,手机就响了。我不寒而栗,两腿打战。我不想掏出来,却还是掏了出来。
是她。
我不争气的眼泪,又哗啦,哗啦下来。我喘了口气,接通。
“干吗不接电话?”她有些生气。
“没带着,”我说,“出去刚回来。”
“哦,我还以为你胆大了,敢不接我电话!”她笑。
她的笑声令我陶醉,令我恍惚,感觉像刚喝了半斤二锅头。我擦擦泪,也笑了。
“胆再大,也不敢啊!”
“真要那样,”我继续说道,“不就成贼胆包天了吗?”
橘红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