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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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遥-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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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开始在她体内经脉中四处乱窜。

    素天心收敛心神,不敢大意,以残余灵气护住丹田的同时,分出一小缕灵气去与那冰灵气纠缠。

    那冰灵气却是傲慢之极,理也不理那小缕灵气,直接就冲丹田而来。

    素天心一急,将那小缕灵气化为大嘴,直朝冰灵气啃去。

    结果还真被这异想天开的一笔策反了。

    素天心看着那膨胀了一小些的灵气,又驱它往冰灵气啃去。

    冰灵气先前吃了小亏,哪里还敢大意,素天心的灵气没靠近,就被它直接一口吞下。

    素天心也不气馁,打算再分化出一缕阻挡。却没想那冰灵气几下翻滚,竟将先前吞下的灵气又给吐了出来。

    素天心不明所以,又让灵气化成大嘴啃咬上去。冰灵气一闪,却被素天心后来分化出的那缕灵气一口咬中。

    几番对峙下来,素天心看着越来越小的冰灵气,总算是明白了过来。

    那冰灵气极为纯净,完全容不下素天心的灵气。但素天心的灵气一旦吞噬冰灵气,却马上能化为己用。此消彼长,那缕冰灵气最后不甘地化为素天心体内的一部分。

    找到诀窍以后,接下来素天心不时地引入一丝冰灵气,分而化之。

    这般下来,虽然灵气增长不多,却极为耐用。素天心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天地灵气也有高低等之分。而这冰灵气在品级上就远胜于她一般修炼时候的灵气。

    素天心这厢正玩得欢乐,却不知在自己把别人当成盘中餐的时候,别人也把她当做了碗中食。

    幽深的寒潭底,一股颜色比之冰水更深的水流划过,无声无息。

    素天心刚又磨完了一轮冰灵气,正想继续的时候,背后突然升上一股寒气。她直觉不妙,不顾一切发力就往水面上去,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给束住了脚踝,一扯而下。

    一条冰冷柔软仿若蛇一般的物事划过她的脚踝,沿着她的腿盘旋缠绕而上,停在她的腹部。一股黏腻冰冷的感觉迅速地笼罩了素天心的全身。

    素天心发现,她丹田中的那团原本缓慢运转着的灵气球突然急速转动起来,灵气不可抑制地向体外泄去。

    素天心大惊失色,脸色一片惨白。

    那团灵气球不是别物,正是素天心通过修炼炼化的灵气本源。那灵气球若是浓郁到可以液化,便是筑基之时。而现在,那团灵气球正在飞快散去,这对于曾经有过一次经历的素天心来说,更是恍若噩梦。

    素天心屏气凝神,试图阻止灵气球的扩散,却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练气九层,练气八层,练气七层……

    修为一步步地在倒退。

    素天心依旧惨白了脸色,但是人却已经平静了下来。当她发现自己的灵气都是被寄在腹部上的那团鬼水给吸收以后,灵器法术一股脑儿全朝那边轰去。

    但那鬼水却丝毫不惧,被打散了就慢慢聚拢,只要有一小滴水寄在素天心的腹部,她的灵气依旧还会消散。

    到了只剩下练气二层之时,素天心心里一阵绝望。

    “我还有重来的机会么?”素天心自问。

    她不甘心。

    脑中突然划过先前灵气慢慢吞噬冰灵气的场景。

    那鬼水既然噬她灵气,必也是灵体。素天心想。

    当境界快从练气一层跌落时,素天心咬牙,然后便抓起腹上的鬼水。

    鬼水从指缝间滑出,素天心自是不会让它逃脱,运起残余灵气附于手掌,抓过鬼水就直接吞下。

    而这,也仅仅发生在一瞬间。

 39寒潭沉尸

    吞下鬼水的一瞬间,素天心只觉脑中一阵剧痛,一些模糊的记忆闪过。

    黑水粼粼的寒潭底不见天日,南国侯府已经遗忘的记忆,独自于无边枯寂中流淌,重华宗千雨峰往事历历在目,静静仰望自水面来去的人影,十年杂役含辛茹苦……最后,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一张女人的脸,琥珀色的双眸充满了绝望和恐惧,然后平静而坚定。

    她是谁?

    我又是谁?

    七日后,所有活着的天门宫弟子都聚于秘境传送阵旁。不多时,一阵星光投下,一片一片的弟子随之消失。

    小红芽在寒潭边又守了三日以后,虽然心存疑惑,但最后还是搭着最后的星光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没有谁知道,在高岭雪山的某个溪谷,有一塘寒潭。芥子无日月,寒潭中的冰莲却结束了漫漫花开季。当玉白冰洁的花瓣渐渐凋落,晶莹剔透的心水莲子逐渐丰满,饱满圆润,譬如珠玉。

    而顺着莲枝,绕过莲藕往下追溯,在那黑幽幽的冰泉寒潭底,则沉着一具女人的尸身。浑身幽蓝冰冷,不胀不腐。就如那居于海底的娜迦妖族一般,似乎只是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日子一日一日的过去,秋去冬来,年复一年,她却没有丝毫苏醒的迹象。

    十二年后,空雪山脉梧桐山前。

    一袭白衣,身负长剑,男子立于山前,神色一派平静。周围有人经过,或是面带惊奇地道一声“师兄”“师弟”,或有作揖恭敬地称一声“师叔”。男子也只是淡淡地点头,云淡风轻。那些人却是习惯了一般,面色如常。更甚者一脸激动,想要上前攀谈,却被身边的人扯住,摇头示意。那人只得不甘作罢。

    当年圆润的面庞,如今瘦削下来。褪去了稚嫩腼腆,留下的则是坚毅果决。原本清亮的双眸,渐渐沉敛,幽深而平静。

    这是一个真正的剑修,不事张扬,风华内敛,却无人会忽视他的存在。就如,剑,锋芒不露,观气却知深浅。

    鲍轻棠站在秘境前,静静地等着开启之时。脑中则回想着那句:“如果……,就把她的尸身带回来。”

    姜河当时的表情很平静,但鲍轻棠却知道他内心曾经的沉痛和自责。

    十二年前,那人没有回来。他二人又在梧桐山苦等了一月,才恍然,她再也不会出现了。就在那一天,他们失去了同一个挚友,一个能谈法论道,交心交底,在今后的修途中可能再也遇不上的知交。

    相比于鲍轻棠的哀恸,姜河还有太多的自责。那日素天心的犹豫不决,自己以筑基丹相诱,素天心走前的惴惴不安,仿若诀别的托付,姜河发现自己无意中仿佛明白了什么。

    那一年,他没有闭关筑基。再一年,他依旧没有闭关筑基。那件事,已经成了他的心魔,他已经静不下心来安心修炼。

    直到原本闭关三年的萧逸在五年后出关,才一语点破个中奥妙,姜河才开始闭关筑基。

    而就在姜河闭关的第二年,年仅十七岁的鲍轻棠筑基成功,了悟木之萧飒剑意。无边落木萧萧下,风烟萧飒满僧窗。秋之寂寥,剑之悲怆。

    天象异变,甚至惊动了坐镇无量顶的六位元婴真君。一番博弈较量之后,元婴巅峰修士乌不悔自爱女乌云姗之后,破例再收一徒。此事当年不知羡煞多少旁人。但故事的主角却一派云淡风轻,并无甚喜。

    原本腼腆乖巧的少年,已然在不经意间悄然长大。

    再一年,姜河出关,悟风之无形剑意,拜入同样修行风之无形剑意的元婴真君万长青门下。

    那一时,只道天门宫天才辈出,风光空前, 隐隐竟有成为五大宗魁首之迹象。

    事隔一十二载,当那团仿佛幽幽夜空,星河璀璨的巨大光团再次出现于眼前时,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平静面对的鲍轻棠,心中仍然闪过一丝恍惚。

    真相如同即将被揭示的棋面,那被埋藏的伤口隐隐作痛,似乎在等着他揭开旧疤,挖出所有的糜肉,还她一个雨过天青。

    梧桐秘境,一人一生只得进去一次。但对于身后有元婴真君为师的鲍轻棠来说,秘境的奖励显然不过尔尔。所以,他来此地,只为解开困扰两人十二年的谜团。究竟是生是死,如果活着为何没有出去,如果死了是惨死他手还是不慎遇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因果相生,业障必还。

    就在鲍轻棠奔袭各处,寻找踪迹的时候,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寒潭之中,也发生着变化。

    寒潭底,一个水泡升起,接着又一个。伴随着一阵呛水声,一溜水泡划过。

    原本死去的女尸,突然睁开了双眼。

    琥珀色的双眸先是无神,慢慢灵动起来。

    在一阵手忙脚乱的瞎扑腾之后,女人发现自己似乎善水,于水中也并不显得难受,才放松了身体,任她自己如鱼儿一般划动着。

    然后,就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一般,乐此不疲地游动起来,接连变换着姿势。在发现自己能毫无压力地完成这些动作时,得意地扬起了嘴角。

    旱鸭子有一天突然发现自己会游泳了,没什么比这更惊喜了。

    女人玩够以后,慢慢地往水面游去。却在发现周遭的环境以后,一阵愣神。然后缓缓地低下头,看着水中的倒影。

    而这时,鲍轻棠按着姜河的指示,刚刚踏足高岭雪山。

 40借尸还魂

    高岭雪山溪谷绵长,雪瀑无数,以鲍轻棠筑基之资,也在山里转悠了好久,才寻到一个似是而非之地。

    寒潭冷清,上悬冰瀑,溅雪弥烟,分明是姜河所描述的样子。只是潭中央,并没有什么怒放的三阶冰叶心水莲,甚至于灵气全无,一潭死水。

    而潭边厚厚的积雪上,则有一排清晰的脚印向外延伸开来。

    鲍轻棠踏雪飞身上前,一看之下,眉眼间闪过喜色。这分明是一个女人的脚印。而且按着脚印深浅来看,应该也就不久。

    鲍轻棠正要顺着脚印追去,放开的神识却又有了意料之外的发现。

    身后负着的那把色泽黯淡的无鞘黑剑“噌”地一声飞出,气冲霄汉,而后就这么直直地从天而坠,插于雪中,雪浪被剑气掀得翻滚四溅。

    鲍轻棠并指一点,剑归原位。

    而雪地里,却露出了两件白衫,衣服上各搭着一把灵气全失的飞剑和一个储物袋。

    鲍轻棠走近一看,脸上一片淡然,眉头却不着痕迹地皱了一下。

    没有尸体,甚至可以说是尸骨全无。

    秘境之中,多得是同门相残,那也无非是为了夺宝。可是,如今储物袋却好好的还在这里。鲍轻棠御气招过一个储物袋,打开一看,灵草不少,足够兑换一颗筑基丹了。

    是有人故布疑阵?鲍轻棠心里猜测。

    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个论定,因为他完全看不出这里面可以有何玄机。

    那么,就应该是纯粹的被杀了。可是,有谁杀人毁尸的前会多此一举的去扒了对方的衣服?

    鲍轻棠俯身拎起白衣,衣服很完整。一抖,一小些灰白的粉末飘出。

    他又拿过另一件白衣,同样在它上面发现了这种灰白的粉末,只是颜色还稍深一些。

    鲍轻棠手指捻起一撮,一捏一嗅,也没辨别出来是什么。

    神识倒是发现身后有 人过来。转头看去,瞳孔微微一颤。

    一个穿着天门宫白色束身剑服的女子以手支膝,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发髻散乱,衣衫狼狈,甚至手里还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野果。

    女子见鲍轻棠目光直白地望向自己,也不害羞,大方地露出一个笑容,说:“先,哦,敢问这位兄台,可知这是何地?我在这边,小女子在这边绕了半日,走来走去却还在原地。刚听见这边动静,才忙着找过来,不知兄台可晓得怎么离开这里?”

    熟悉的声音,生涩的语气,还带着一股奇怪的调调。鲍轻棠听在耳中,说不出的别扭。原本兀自激动的心情也意外地冷静了下来。

    寒潭失灵,不见的尸体,奇怪的粉末,重现的故人……

    鲍轻棠眼中闪过狐疑之色,心思一转,面色淡淡地问道:“你是哪个峰的弟子?”

    “什么哪个峰弟子?”女子一愣,反射性地问道。而后才恍然回过味来,在发现眼前男子的衣服似乎跟自己的相似后,僵笑了着说:“那个,那个……”眼睛瞥过自己手中吃了一半的果子,精光一闪,颓然道:“我不记得了。”

    “嗯?”鲍轻棠疑惑出声,语气温和了许多,甚至带了些关切:“怎么回事?”

    女人垂着头一脸难过,说:“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那边的树下,手里还抓着这颗野果。可能是先前从树上摔下来的缘故,头到现在还有些晕乎。”说着,还虚弱地按了按太阳穴。

    “你过来,我帮你看看。”鲍轻棠说。

    女人奇怪地看了一眼鲍轻棠,而后缓缓地走到他身前。

    鲍轻棠抓住她一只手臂,灵气慢慢探查起来。良久,才面色平静地说道:“无碍。”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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