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的任何伤痛,我都会令我心痛。”
父亲的告诫,曾经让她选择远离危险。
所以纵然她对自己的实力有着一定的信心,但依旧不愿意招惹这群邪神使徒。
只是所有警察都被杀戮的惨剧、以及朋友兄长的重伤濒死,却压垮了她的精神。
医院的走廊上,看着痛哭流涕的朋友,自责的愧疚溢满了少女的胸口。
如果自己不是那么贪生怕死、如果自己能够勇敢一点、如果……
带着这样的想法,她孤身一人冲向了邪神使徒们的藏身之地,试图挽救自己之前犯下的错误。
然而前方的敌人却强大得超乎了她的想象。
那个叫丹尼尔的邪神使徒,其力量纵然比不上半神,但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启及的。
那煞气汹涌的黑暗暴怒,仅一击便将她彻底击溃。
此时仰视着头顶平台上那个强大到无法反抗的敌人,少女挣扎着从散发着无数光芒的魔法阵中爬了起来,缓缓的坐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南之壁!北之雨!西之离!”
“心剑如火,东方长明!”
“万剑永恒归一!”
无穷无尽的森然剑芒,从少女的身后浮现了。
宛若天地初开之始时的剑芒,拥有着切割一切的力量。
那密密麻麻的剑气几乎填满了高空,将少女身后的空间化作了无数剑芒攒射排列的高墙,森然的横亘在前方。
人为的,少女将仓库的空间割裂成了两半。
那无穷无尽的森然剑气全都锁定了平台上的丹尼尔,冰冷的杀意在空气中弥漫。
当年那名流浪女剑客留下的最强三式剑技与其说是剑技,不如说是剑意。
她传下来的,仅仅只是剑意的领悟。
每一个人从中领悟到的剑诀剑技都不甚相同,甚至同一个人在不同实力时领悟到的剑技都不相同。
此时少女所使出的,便是她当前所掌握领悟的最强剑技。
那无穷无尽的剑气疯狂攒射出去时,代表着她此时最强的剑意状态,是整个人的剑意升华到极致后发出的一击。
空气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杀气。
宛若粘稠的寒潭一般,仅仅只是被杀意波及的其它邪神使徒,都生出了被淤泥缠绕的行动束缚感。
而那立身于平台之上的丹尼尔首当其冲,无尽的剑气森然扫杀而来时,剑气还没有到达,但他的皮肤表层却已经产生了无数针扎般的刺痛。
全身漆黑宛若怪物一般的丹尼尔咆哮了起来。
“找死!”
愤怒的情绪,填满了它的身体。
哪怕是一旁的白色生物,此时也已经拦不住狂怒的它了。
狂暴的煞气,在它周身暴走。
巨大而锋利的爪子向前拍出的刹那,丹尼尔的口中喷吐出了由煞气压缩而成的黑暗光柱。
凝聚到了极限的黑暗光柱扫射而去,宛若风卷残云般扫灭了前方的所有剑气,径直的射向了魔法阵中惊愕的少女。
她那凝聚了全身精气神的一击,竟然根本不敌这头怪物轻描淡写的一击。
下意识的后退,但那凝聚了庞大力量的黑暗光柱已经降临了。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魔法阵的光芒亮到了极致的同时,一柄古朴的长剑从亮光中浮现了。
随后是轻描淡写的一翻,这柄古朴的长剑直接横拦在了那黑暗光柱的前方。
恐怖的爆炸,在仓库内掀起。
无尽的狂风夹杂着热浪,在仓库内翻滚。
然而那道凭空出现的人影,却懒洋洋的站在少女的身前,将所有的狂风和热浪挡住了。
灵儿惊愕的注视中,那个突然出现的人影微微一笑,手中的长剑“锵”然出鞘。
“剑……可不是那样用的哦。”
像是在调笑少女之前那凝聚了全身剑意的一击不够强大、又像是随口说的评价,男人轻描淡写的回头转身,看向平台上的邪恶怪物,锋利的长剑扬了起来。
“还有你,怪物先生。这么丑陋的模样也敢出来吓人,我为你的厚脸皮感到震惊啊。”
充满调笑的口吻中,男人的剑猛地挥起、落下,同时整个人都冲天而起,化做了森然的剑虹,冲向了前方。
“带着你的丑陋和邪恶下地狱去吧,怪物先生,这个世界没有您的容身之地!”
倏然斩碎长空的身影,在那一瞬间化作了森然的剑虹,吸引了仓库内所有人的视线。
那长袖翻转的刹那,他手腕下的一个黑色印记映入了少女的眼帘。
灵儿的身体瞬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
“那是……怎么可能……”
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突然从传送阵中出现的剑客,双眼死死的盯着对方那长袖飘飘剑气森然的身影,少女一脸震惊。
眼前的这个人明明如此陌生,甚至从来没有见过,但是那手腕上的图案却……
难道只是一个巧合?
少女的心里,一片茫然。
第559章 你非要那么想,我也没办法
森然的剑气,在废弃的仓库内激荡。
每一剑的劈出,都带着无可比拟的气势。
与少女那充塞空间的剑气狂澜不同,男人的每一剑劈出,都没有那种天地倾覆一般的可怕景象。
然而只是那单纯的一剑,却令已变成怪物的丹尼尔不得不沉神应对,不敢有丝毫的疏忽。
那每一剑的劈出,都让他心惊胆战,似乎下一秒自己会身首异处一般。
被那个男人的剑指着时,他的心底不由得浮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似乎被冰冷的锋芒指住了心脏、下一秒便会横死当场。
血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不安的狂躁,丹尼尔发出了野兽般的咆哮,大声怒喝了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被召唤出来的?”
一身古式长袍的剑客宛若古画中走出来的一般,云淡风轻的气质,与那森然的剑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行云流水般的挥击斩杀逼退了身前的怪物,男人微笑了起来。
“我可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吧?凭什么要告诉你?”
一剑劈出,那衣袖翻卷的刹那,男人猛地注意到了一旁少女那死死的盯着自己手腕的视线。
挥剑的动作顿了顿,男人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一个转身踹飞了身前的丹尼尔。
当他再一次转身过来时,那头咆哮的怪物已经落荒而逃了。
眼睁睁的看着丹尼尔带着那只白色的生物撞碎大门冲了出去,男人叹了口气,并没有去追。
他看向了仓库内其它试图逃跑的邪神使徒,耸了耸肩,叹道。
“你们老大都抛弃你们了,我也没有理由放过……对吧?”
这样说着,剑客的身影从平台上消失。
刹那间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一名试图逃跑的邪神使徒身后,一剑将其劈成两截。
飞溅的鲜血在半空中挥洒时,他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凭空闪现到了另一名邪神使徒的身后。
对付这些杂鱼般的普通邪神使徒,他显得轻松多了,每一剑的落下便能带走一个邪神使徒的性命。
不过数分钟的时间,整个仓库内的邪神使徒便被他斩杀一空,没有任何落网之鱼逃了出去。
男人挥了挥剑刃上的鲜血,将上面沾染的血迹甩出去后,收剑回到了少女的身边。
在已经坐起来的少女身边蹲了下来,男人伸出了右手。
“能站得起来吗?”
少女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沉默了数秒后,突然开口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李云飞!”
男人傻眼了一瞬间,然后露出了苦笑不得的表情。
“那个……小姑娘,你刚才叫我什么?”
少女面无表情的看着他,说道,“你的名字啊,别跟我说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男人好笑的收回了右手,抓了抓头,“那啥……呃……的确,因为召唤不完全的原因,我似乎好像真的忘了自己的名字和来历了。但是怎么想,我都不可能叫这么挫的名字吧?还是说你过去见过我?”
少女冷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他的右手,“还想抵赖!我都看到你手上的胎……诶?哪儿去了?”
一脸震惊的看着男人的右手手腕,灵儿的眼中充满了困惑。
“我之前明明看到了的!怎么可能不见了!”
翻来覆去的在男人的手腕上翻找着,但不管怎么找,她都无法照到那个黑色的印记了。
少女顿时皱紧了眉头,瞪向了眼前的男人。
“说!你把你手腕上的胎记藏哪儿去了?我刚才明明看见了的!”
男人看着她,苦笑了起来。
“什么胎记啊?小姑娘你在说什么?是不是你刚才看错了?我的手上怎么可能会有胎记呢?绝对是你看错了。”
少女不死心的瞪着他,寸步不让,“除非我眼瞎了,不然我绝对不可能看错!你的手腕上之前明明有一个黑色的印记,现在却没有了,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说,你为什么要隐藏你右手上的胎记?还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我?我跟你很熟吗?谁准你出手的?”
少女的一通抢白,呛得男人无言以对。
他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似乎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小姑娘居然会如此火爆。
干咳了一声,他最终还是说道,“那个……小姑娘,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啊?虽然不知道你和那个叫李云飞的人是什么关系,但很显然,我并不是他,你不要把对他的怒火迁怒到我的身上啊。”
“我只是一个无辜的英灵,甚至因为召唤不全的原因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了。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你就不要再欺负我了,好吗?咱能冷静一点好好说话吗?”
少女却不肯相信,依旧瞪着他,大声质问道,“那你放开抵抗,让我感应一下你的功法运转回路。别的可以造假,功法的运转回路却绝对不可能造假,哪怕变成英灵了也肯定一模一样!如果你真的不是那个人,就让我感应一下你的能量运转回路!”
说着,不待男人答应,少女便猛地伸出了右手去抓男人的手。
然而手被抓住的瞬间,男人却如同被蛰了一般猛地跳开了。
“那啥……小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别乱来啊。”
一脸警惕的看着眼前的少女,男人说道,“因为我的功法运转路线很特殊,所以我的师门有规矩,除非是师徒之间,不然不能让对方看自己的功法运转路线,不然罪名等同于叛门。咱俩又不是师徒,你可不能这么乱来。”
少女却鄙夷的看着他,冷笑了起来,“你不是失去记忆了吗?怎么对这种事情又记得如此清楚?”
男人干咳了一声,理所当然地说道,“我只是失去了一部分记忆,又不是全部失忆,不然怎么可能打得退那些人?这种常识性的知识,我还是记得住的。”
少女却冷笑着看着他,冷哼道,“那你的师门叫什么?说来听听。我有个朋友知道很多事情,说不定她能帮你查查你的来历。”
男人干咳了起来,说道,“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不信,但事实上……嗯,我已经记不得我的师门名字了。就跟我记不清自己的名字和来历一样,我也记不得自己的师门名字了。”
少女冷笑连连,“这么愚蠢的谎话,你以为我会信吗?”
男人却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爱信不信咯,反正我只是实话实说,你非要怀疑,那我也没办法。”
第560章 少女,你这么玩,爸爸很心痛啊
“爱信不信咯,反正我只是实话实说,你非要怀疑,那我也没办法。”
男人一脸坦然的耍无赖,灵儿也有些没辙了。
正所谓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但如果遇到摆明车马耍无赖的家伙,那么她还真的没办法。
虽然心里认定眼前的人应该就是父亲,但是……仅凭一个黑色的印记……还只是一晃眼间看到的,她也不敢肯定眼前的英灵就是她的父亲。
父亲的脸她记得清清楚楚,无论过多久,只要一出现在她眼前她就能记起来才对。
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有些眼熟,但却应该不是她父亲的脸。
更何况,她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到父亲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她的样子。
所以少女瞪了对方一眼,一把打开了男人的手。
“你想干嘛?一直蹲在我面前求握手……你是忠犬八公吗?”
男人无奈的苦笑了起来,“你这小丫头脾气怎么这么坏?我只是想拉你起来而已,干嘛对我恶言相向?”
少女却不爽的冷哼了一声,自顾自的坐了起来。
“不用你管,我还没伤到动弹不得的程度。”
说着,她直接盘膝坐在仓库那一地的尸体中间,开始打坐调息。
青色的真气在她周身一闪一闪的跳动着,宛若颤动的心脏,每一次的收缩都缓缓的治愈着少女那重伤的躯体。
当她暂时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