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难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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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难自禁-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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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远还是不死心,问道:“张庭长,你帮着出出主意,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了?”

  “很难,现在这个样子,你们拿不出证据证明你们说的事情,时效嘛,他们有这么个东西。”张庭长把那份山水建材公司提交给法院的那份收据在我们眼前晃了一下。

  在这一瞬间,我看到收据上面印着三个字:收据联,我知道自己忽视了什么了,那就是这三个字“收据联”。通常收据填写时都是用复写纸复写的,有的一份三联,有的一份两联,但应该都有收据联和存根联。如果当时野田公司付款给山水建材公司,山水建材公司就应该把这张收据联交付给野田公司,自己保留存根联。现在这张收据联由山水建材公司提交给法院,说明他们没有将收据联交付给野田公司,这张收据联就不能用来说明野田公司已经付款了一千元,因为这种收据联和印章山水公司全都有,他们自己可以随便开具这样的收据,想开多少都行。

  那也就是说,山水建材公司用来中断诉讼时效的这份证据是不能成立的。既然证据不能成立,那么时效的中断就不能成立了。

  现在有了理由可以去找陈东了,这个案子终于让我看到了一线生机。

  看着杨远还在絮絮叨叨的跟张庭长讨论,期望找出能够解决的办法。我克制住自己心里的喜悦,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他们。这还需要做一些配合的工作,而且这些准备工作也是见不得光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回到公司,我马上把财务科长找了过来,劈头就问:“付山水建材公司那一千块钱,你是怎么做帐的?”

  财务科长说:“那笔钱还没做帐,当时山水的刘总打了一张白条,我要求他们用收据来换,白条就放在抽屉里。”

  “那这笔钱就不要做帐了,你想办法把帐平了,帐上不得出现给山水建材一千块钱的事。”

  “这容易,我找一张发票把帐冲了。”

  “记住,除了我跟杨总以外不得跟任何人说这件事。”

  下一步就是找陈东了,借口已经找好了,陈东会不会帮这个忙还很难说,记得上次他说要帮我打听一下的,还是先打个电话问问。

  听我问这件案子,陈东也没客气,直接说:“袁总,你们公司的事情我问过了,不好意思,孙俊庭长说,山水的刘总是他的战友,找他帮忙,所以才会在渡口法庭起诉。他这么说,这事情我就不好再插手了。”

  我有些傻,拿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五十八、山穷处
山水建材的案子这几天都没有什么进展,杨远还在没头苍蝇似的四处找人,却一二再地失望,每一个他找的人都跟他说没办法,即使他把我偷偷告诉他的关于收据的发现告诉找的人,人家也说这是三百多万的案子,不会因为小小的时效问题,让我们胜诉的。陈东的回绝,让我一时也没有了主张。我只好跟费兵探讨了一下,让他好好准备开庭,我想开一庭看看,反正也不会马上就有结果。事情就是这样,解决不了就先放放,转机过一段时间也许就来了。现在正是行到山穷处,坐看云起时。

  吴坚傍晚时分从海州过来,一定要跟我吃饭。

  我从野田公司出来,刚到阿莱的小屋里,自从阿莱在我面前露出她小女人脆弱的一面,她更加地依赖我,我也时不时的找时间去看她,给她更多的安慰。这才与阿莱还没粘乎几分钟,吴坚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心里有些不舍,阿莱也有些不愿意我离开,就跟吴坚说:“算了,吴哥,我刚到朋友这。”

  吴坚说:“你们吃上饭了?”

  “还没,我们呆会要找地方吃。”

  “那带你的朋友一起来,兄弟,我在海门这边没有几个朋友的,出来陪我聊聊天。”

  吴坚跟我成为朋友,用他的话是一种缘分,他是信佛的,讲究机缘。那天他到办公室找我租柜台,当时我还是销售经理,彼此握手都很用力,讲话都觉得很顺耳。我看他没有一般台湾人的阴柔,多了一些军人的骠悍,就有了几分好感。后来他每次来海门,只要有机会就会找我一起喝喝小酒。我们都是性格豪爽的人,常常是喝得一醉方休。很快就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男人交朋友就是这样,说不出来,就是一种感觉。

  来到老乡亲饭店时,吴坚已经等了一段时间。这是一家新开的饭店,装饰一新的店内挂著辣椒、玉米棒子,乡土气息浓厚,客人坐得满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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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阿莱,吴坚愣了一下,笑着问我:“你的女朋友?”

  我不想让吴坚认为阿莱是我女朋友,他这个朋友我还想交往很长时间,肯定以后要带温惠跟他认识的。吴坚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正派的人,认识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说要带我去欢场走走。所以我不想因为阿莱给他不好的印象,所以含糊地说:“女性朋友,介绍一下,阿莱。阿莱,这是我的一个好大哥,吴坚。”

  阿莱落落大方的身手跟吴坚握手,问候道:“你好。”

  吴坚握住阿莱的手,说:“你好,你好。”眼睛在阿莱脸上看来看去,手有段时间没放下来。

  我突然有一丝奇怪的感觉,感觉面前的两个人身上哪点有些相似,说不清楚,虽然吴坚黑黑的面孔,眉目鼻眼跟阿莱找不出那点相象。但就是有一种相似的感觉,就像*人站在外国人堆里,一看就知道的那种相似。

  阿莱往外挣了挣手,吴坚有点不好意思,放开了自己的手。阿莱进了老乡亲很高兴,也没客气,拿起菜谱自顾地点了剁椒鱼头、石锅田鸡、水煮黄鸭叫、尖椒腊肉,瓦罐煨汤,点完后觉得不好意思,看着吴坚,说:“不好意思,都点了我喜欢吃的,还没问你们点什么?”

  吴坚一直在看阿莱,听她这么说,绅士般笑笑,说:“你点的我们都爱吃,很好。”

  阿莱点的菜都是乡土风味,有的是我以前还没见过的,胖大的鱼头一剖两半,衬着绿绿的剁椒,摆在宽大的鱼盘里;白白的田鸡腿用红椒丝炒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盛菜的石锅竟真是石头做的锅;本来以为黄鸭叫是鸭子做的菜,想不到原来竟是是一种淡水鱼。这些菜色香味俱全,看着就让人有食欲。国人一直讲究美食,而且美食还得配以美器,老乡亲的厨师就深得其中三昧。这一道道菜盛在还从来没见过器皿端过来,该朴素的朴素,该漂亮的漂亮,连我心里都有些赞叹。

  阿莱叫小妹给剁椒鱼头配一份面条,这还是我从来没见过的一种吃法,面条用鱼做卤会是一种什么味道?小妹拿来一份阳春面,倒在鱼头旁边,我好奇的学着阿莱,把面条在鱼汤里搅拌了一下,送进嘴里,竟然是出奇的清鲜甜辣。

  阿莱自己有些贪婪的吃着剁椒鱼面,称赞说:“这里的厨师很不错,这菜做得可以赶上我妈妈的手艺了。”

  我和吴坚边喝着啤酒,便扯着闲话。听阿莱这么说,吴坚放下了酒杯,看着阿莱,问:“你是不是H省X市人?”他的话里带着一种学不来的口音,让我差点都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五十九、虚幻
阿莱有些惊讶,看着吴坚,说:“吴大哥也是H省X市人?” 话里也带出跟吴坚同样的口音。

  吴坚看了看诧异的我,说:“我跟阿莱是老乡。”

  “吴哥不是台湾人吗?怎么跟阿莱是老乡了。”我有些奇怪的问。

  “我是眷村子弟。”吴坚看出我不明白,解释说:“眷村是当时国民党政府为了安排败退到台湾的国军和其家属,而专门建立的房子。我虽然出生和成长都在台湾,但我的父母都是H省X市人,我岳父母也是,当然我跟阿莱是老乡了。你没看今天我选在老乡亲吃饭,这里都是H省X市的风味。”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我都有些“宝气”地坐在那,听他俩人“跟你港撒”“港”个没完。阿莱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乡情和乡音带给她由衷的快乐,这朵大丽花又绽放出她的娇艳。

  我的心情有些惆怅,一种虚无的感觉从心底浮起。坐在这嘈杂的人群中,每个人似乎都有事做,每个人似乎都有话讲,只有我没有。虚幻,一种莫名的虚幻,空气在周围筑起了一道无形的篱笆,把我隔绝成了一个局外人。学校所受的教育,曾经构筑了我的全部的精神世界,但那些神圣的理想,在现实社会中就显现出其不堪一击的凡俗和颓败。这是个每时每刻都在变动的时代,改革的潮水带走了我过去全部的精神寄托,却没有带来一点点新的可以让我心灵暂时停靠的地方。心灵在没有主宰的飘动,我的人生只有靠我自己去走,不论为了什么。我不由得羡慕起那些在神岳山虔诚的善男信女们,他们在虚无的想象中构筑其全部的意义世界,让停靠在虚幻中的心灵得到休息。

  此刻,我的心灵能够停靠在哪里?

  眼前的世界是虚幻的真实,还是真实的虚幻,感觉就像身在一场梦噩之中,想醒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你怎么了,阿波。”阿莱推推我,说:“吴哥要跟你喝酒那。”

  我从恍惚中醒来,看到吴坚正举着酒杯看着我,连忙说:“不好意思,有点走神了。”

  吴坚笑笑说:“是不是我们俩聊得太投入,让你觉得闷了?”

  我抬起酒杯,跟吴坚碰了一下,说:“没有啦,只是最近工作比较累,一时有点心不在焉。来,吴哥喝酒。”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酒喝完后,吴坚和阿莱相互留了电话号码,就挥手告别了。看着阿莱跟吴坚依依惜别,我都有些吃醋了,就打趣阿莱说:“要不跟吴哥一起去海州?”

  阿莱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打了我一下,说:“人家在这么远见到一个老乡,多聊了几句而已。怎么了老家伙,我闻到好大的酸味。”

  我假装闻闻身上的衣服,说:“没有哇,这衣服今天才换得,怎么会酸了那。”

  阿莱推了我一把,说:“别贫了,快送我上班去。”

  在车上,阿莱讲:“吴哥这个人其实挺可怜的,老婆很早出车祸就没了。”

  “哦,”我有些惊讶,虽然我和吴坚已经很熟,但他在台湾的家是什么情况,他从来都没提过,也许两个大男人在一起家长里短的事情不好说出口,“这家伙很有钱的,没再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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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说老婆陪他度过了最艰苦的创业时期,是患难与共的结发夫妻,所以不忍心再找。”阿莱有些钦佩吴坚,称赞说:“吴哥是一个有情意的男人,这社会这样的男人很难找了。”

  我也有些佩服吴坚这个人,虽然我不知道他在海州是个什么样子,但我知道每次到海门来,在这灯红酒绿繁华的花花世界,他从来就没有提过还要找点乐子什么的,甚至有一次我们喝的大了,我提出一起去桑拿一下,却被他干脆的拒绝了。原来他是怕对不起死去的妻子,我这个人自己难以把持自己,但对这样有原则的人还是很赞赏的。

  “看你对吴哥这么有好感,要不要我帮你撮合一下?”我似笑不笑的看着阿莱说。

  阿莱伸手在我大腿处狠狠扭了一把,叫道:“老家伙,你醋劲还挺大。还是你玩腻了,想甩了我?”

  疼的我“嗷”的叫了一声,骂道:“小东西,你喜新厌旧,谋杀亲夫呀。”

  阿莱狠狠的说:“该,谁叫你乱讲。”

  我右手伸过去,揽住阿莱的肩膀,亲了她的脸庞一下,说:“开个玩笑了,别生气。”

  眼睛却明明看到阿莱的眼里匆匆闪过了一丝无奈,无法逃离现实的无奈。书包网  想看书来书包网
六十、悍马
阿莱下车时,我看到后面有一辆黄|色的悍马H1,这种车昂贵而显眼,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感觉这部车子好像尾随我的车有一段路了,我停在一千零一夜门口,它也在不远处停下来。我有些好奇,好像我认识的人中还没有人能够开上这一百多万的车。

  车子开出一千零一夜的停车场,我故意快快慢慢,不停的变着速度,我要看看这部悍马究竟是不是在跟着我。悍马在后视镜里跟随着我的速度变化调整着自己的速度,不远不近的跟着我,看来是跟踪我无疑了。我想起这附近渡口路那里有一个转盘,就把车子开到转盘处,让车子随着转盘转过来转过去,我倒要看看车里面是谁。

  转了三圈,悍马停下了,我超车到它侧面,踩刹车停下,降下副驾驶那面的车窗,侧脸看着悍马车里,悍马也降下车窗,一个染着金黄头发的女子坐在驾驶座上顽皮的看着我,竟然是那晚在珍爱酒吧里的舞后。那女子看到我停下车,挑衅的冲我竖了一下中指,一加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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