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家地盘的不断扩大,李海手中的影子,实力不增反减,影子正在逐渐的失去一些权力,如今的影子,已经没有什么实际的战斗力,除了在探查情报上,影子还多少有些优势之外,影子的武力,这段时间几乎被杨猛砍光了。
国内的暗影也是一样,没有了实际的战斗力,很多时候很多事儿,都需要新军的配合,至于国外的阴影和血影,战斗力却在急速的提升,许多影子裁撤的战斗人员,大多都被补充到了血影之中。
对于三爷的这些手段,秦子祺作为影子的创始者、暗影的掌舵人,所持的态度也是支持的,古往今来,没有一个国家是靠密谍发迹的,趁影子的实力没有过分壮大之前,将影子的武力废掉,把影子变成普通的耳目,无论对杨家还是对影子都有莫大的好处。
就如今的影子和暗影来说,即使想给石达开一些实质性的帮助也是不可能的,影子和暗影,已经没有了那样的战斗力,想要给石达开实质性的帮助,没有三爷的命令,没有新军的动作,秦子祺也是办不到的。
“达开能做什么?秦先生,不如说一说,三哥想让达开做什么!”
不忿,石达开心里也是有的,跟玩物一样被随意的操弄,搁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更别说他这个太平军的翼王了!
“三爷想做的事情很多,太平军的事儿在三爷那边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儿而已!
这次天京变乱,死多少人活多少人,对三爷来说没什么所谓,三爷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消除江南的祸患而已!
太平军全死了,干净!剩下一些,麻烦!剩的多了,累赘!剩的多用不上,烦恼!
这些东西才该是石相公你要为三爷解决的,死人多少如今由你决断,至于剩下的那些人究竟是该死还是该活,由我来评估。
若是你石相公留下的尽是些麻烦、累赘、烦恼,那天京的事情,就要另说另论了,湘楚二军对长毛贼可没有什么好感!困杀天京,对他们来说并不是难事儿!”
杨猛做的许多事儿,都是利益在驱动的,对于天京的处理,也是一样,灭不了拜上帝教,天京城的人不能留!灭了拜上帝教,太平军不归附,天京城的人也不能留!
如今石达开也不是无事可做,展现天京城对杨猛的价值,就是他要做的事儿,大清的百姓很多,如今还有许多人,挣扎在生死线上,以后还有许多人,依旧会挣扎在生死线上。
杨家的武庄田庄,终是有一定承受能力的,惠及所有百姓,很不现实,若是天京城中,留下的尽是负担,何苦留着他们呢?眼不见为净,岂不是更好?
第七百八十一章王杀王(三)
“秦先生的意思是,若是达开处事不利,天国覆灭之后,天国的百姓也要跟着覆灭?”
翻脸无情,石达开还做不到,虽说他也有些看不惯天国内部的朽烂,但那些人终是一路拼杀的老兄弟啊!
秦子祺的话说的很明白,那就是让他石达开杀一部分老兄弟,直杀到杨三哥满意为止,太平天国虽说架构完整,但依旧难脱江湖气,忠孝义气依旧是在太平天国吃香的,许多太平军的将领,打仗冲锋在前,这就是义气兄弟,这就是太平军,归置军心的法子。
“也不尽然,有些人还是可以活着的,但究竟能活多少,还是得石相公拿主意!”
“莫要打机锋了,秦先生何不明说,三哥要什么样的天国,达开一力去办就好!”
“拜上帝教!死忠之人、笃信之人、无论男女无论老幼,一个不留!没了拜上帝教,天京城内之人皆可活,拜上帝教不灭,天京城走不出一个活人!”
“这个达开做不到!”
杨猛的目的是绝灭拜上帝教,但石达开清楚自己的本事,杀人他可以,杀灭天王的拜上帝教,他没这个能力。
“呵呵……秦某不是来了吗?石相公做石相公该做的事儿,秦某做秦某该做的事儿,咱们合力如何?”
石达开的本事在战事上,对于战局的把握,对于兵力的灵活运用,石达开绝对是个天才,行军如箭。不揣摩清楚对手的兵力布置。不揣摩清楚对手的弱点。不对自己的能力有相当的自信,是很难办到的。
这点,杨猛包括他手底下的将领,能强过石达开的至今还没有发现,或许是没有打过大仗的缘故,但杨猛清楚,这样的战略高手,即使是大规模的实战。也很难磨练出几个的,这是天赋。
石达开在江西、安徽行政的法子,江湖气太重,虽说拢了一些民心,但老百姓,可不是只给好处就能拉拢到的,升米恩斗米仇,恩威并施才是稳住民心的法子。
对国家来说,百姓就是孩子,过于溺爱了不好。过于严苛了也不好,对于治国。石达开是没有任何天赋可言的。
但天赋归天赋,后天的磨练也是必须的,战事石达开经历的不少,但他也有自己的缺点与弱点,心不狠手不毒难打硬仗就是石达开的弱点。
对于石达开的这个弱点,杨猛看的清楚,原因也简单,那就是石达开的阅历不成,经历的尸山血海太少,没有一副铁石心肠,慈不掌兵,说到底就是义气限制了石达开的天赋。
不想看着部下们血流盈野就是石达开最大的弱点,接下来的天京,不仅是个血肉屠场,也是人间地狱,想要湮灭一个教派,即使他是邪教,也需要湮灭人性的,天京,对许多人来说是炼狱,对石达开来说,只是他的一个试炼场而已,秦子祺到来的目的,就是让石达开亲手开启这个试炼场,若是石达开的试炼失败了,那他也只能做天京的一缕亡魂了。
“达开要怎么做?秦先生可否告知一二?”
“饭要一口口的吃,路要一步步的走,如今还是散去皖赣的太平军吧!”
皖赣苏浙的人马与天京城的太平军,还多有不同,他们或是主动参加太平军的,或是被裹挟加入太平军的,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几乎不信拜上帝教,这批人在杨猛眼里就是跟捻军差不多的存在,散去之后就是百姓,对于这批人,杨猛是不打算难为他们的。
“皖赣天兵数十万,说散就散?”
“这是名单,这些人留不得!”
对于石达开的质问,秦子祺不予答复,只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花名册。
石达开接过之后大致的翻了翻,里面的人分成了三个派系,韦昌辉的故旧、杨秀清安插的细作,以及他石达开手下,拜上帝教的死忠。
“这……”
看完之后石达开有些犹豫,按着花名册里的说法,皖赣能用的天兵,只有五万,其余的人都要散去,散去这些人不要紧,但天京的门户却被自己给打开了,若是杨三哥诓骗自己该怎么办呢?
“石相公可是不信秦某的话?若是这样,咱们可以等着天京大乱之后再行事,不过到了那个时候,只怕杨秀清手下的几万人都要被杀干净了。
话,秦某已经说完了,按着韦昌辉的速度,半月之后,咱们再做这些事儿,也不迟的!”
对于天京城,杨猛的意思明确,那就是顺势而为,早几天晚几天结局都差不多,无非死的都是天京城中的太平军人马,死多少杨猛和秦子祺都不在意,他们在意的只是结果。
死一万人,结果有了,那天京城的其他人可活,死十万人,没有结果,那天京城就要继续死人,死多少人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结果!
这同样也是对石达开的考验,若是他不信秦子祺就是不信杨猛,多疑能战不可大用。
“好!达开相信杨三哥!”
答应秦子祺,也是石达开无奈之下做出的选择,杨三哥是什么人,石达开很清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圣库数次被劫,天兵死伤了多少人?
对于天兵死伤多少,秦子祺说的不错,杨三哥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天京城的结果而已,若是自己不信杨三哥的说法,万一天京城中的韦昌辉大杀特杀呢?
亦或是韦昌辉败了,杨秀清对韦昌辉的人马大杀特杀呢?与了解杨三哥一样,石达开也是了解韦昌辉与杨秀清的,杨秀清心胸狭窄,韦昌辉是个小人,这些在天京的高层之中。并不是什么绝密的东西。这两人开战。结果与秦子祺说的差不多。
“好!秦某这就安排湘楚二军退避!”
杨猛试探石达开的手段太多了,让湘楚二军露出破绽也是在试探石达开,解安庆之围还是叛出天国,杨猛给了石相公很多的选择。
若是石达开选择解围,杨猛也会给他机会让他解围的,但天京的城结果如何,就是另一番场景了。
杨猛的军令,传到左季高的营中。左季高立马就选择了退兵,如今的朝局已经大变了,作为师爷,左宗棠有这样的嗅觉,但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身在安徽的左宗棠也不甚了了,但恭亲王入东三省,绝对是个阴谋,无论是哪朝的帝王在位,恭亲王这样可以威胁皇位的王爷。都不该派出去掌军的。
而且最近军机的廷寄,也晦涩的很。提的最多的就是与洋夷的战事,这是杨老三喜欢的调调,但绝不是朝廷喜欢的,大清朝廷若是有这么气势胸襟的话,就没有湘楚二军了。
局势不明,最好的办法就是观望,做事儿,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即使自己不尊杨老三的军令,只怕这楚勇的一部分人也会给自己下绊子,与其较劲不如尊令呐!
左季高做出了正确的抉择,但围困安庆的主力湘勇曾老九部,却没有动弹,依旧在守护着自己的防线。
“大哥,这命令怎么就下给了咱们?”
“老九呐!杨部堂的命令不可不听,撤围吧!”
祁门,曾涤生的大营之中,曾老九气呼呼的质问曾涤生,但曾涤生的反应,却有些淡漠,只是责令自己的九弟撤围。
“安庆局面,是湘勇打下来的,他杨老三说话不好使了!
再者说了,他杨老三如今是南洋大臣,无权命令咱们撤围,如今安庆的局势不稳,正是将士们建功的好时候!”
安庆死围,耗死了多少三湘子弟?这死人是实实在在的,眼见着安庆的逃兵越来越多,曾老九不甘心呐!
“为何要叫杨部堂呢?他还是兵部尚书,责令安庆撤围,正是他的职司所在。”
“兵部尚书?什么时候兵部尚书,还能管着民团了?”
当兵的吃饷,带兵的立功,这是根本的利益,杨猛支使着湘楚二军撤围,无疑是违背了这样的利益原则,曾老九不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照办吧!不要危及湘勇!”
十年七迁曾侍郎,没点儿本事,曾涤生能做穆彰阿的学生?十年的京师生涯,让曾涤生嗅出了局势的不同,军机的政令,何时如此急迫过?朝廷的态度何时如此强硬过?
这些自打杨老三进京之后就变了,军机的政令变得极为合理而精准了,朝廷的态度变得强硬而果决了,肃贪、收地、分田、修渠、固河、裁勇、练兵,朝廷的态度大变,偏偏进京勤王的杨老三位置不变,这里面的水太深,官场杀人不见血呐!
看着可怕的人物未必可怕,听着可怕的人物也未必可怕,最可怕的就是那种知道他可怕,却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的人,如今的杨老三就是如此,如今地方官署的眼里只有军机、皇帝,可地方官署做的这些事情,却都是杨老三才有的手笔。
左季高知机的退走了,自家老九这次怕是要为湘勇招灾惹祸了,杨老三的军令不经他曾涤生之手,直接入老九之手怕是在试探什么吧?
“大哥……”
“照做吧!”
知道不能说,想说不敢说,即使是面对亲兄弟,曾涤生也守住了他那份谨慎,老九的脾气……
“唉……功亏一篑!”
安庆的湘勇拖了五天终是退兵了,此时的安徽,却开始出现了大群平披头散发的太平军逃兵,近在咫尺的楚勇军营,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一座座的剃头草棚也突兀的出现在了安徽的一些荒地之中,一群群长毛贼走过去之后,又变成了大清的百姓。
有家口的登记造册,没家口的编入民团,安徽本省的让安徽各县来领,不是安徽本省的,依旧是编入民团。
官府一道筛子、杨家一道筛子、石达开那边一道筛子,安庆周边将近二十万太平军,剩在石达开手里的不过两万余,曾老九撤军之后,石达开放弃了安徽所有的城防,两万余人马只带了武器和半月的粮草,开始进军江西。
石达开在江西的威名不小,一处处的城防迎面而开,杀人、裁军、与杨家交接政务,半个月之后,潜行的韦昌辉人马还没有到达天京,左季高和曾涤生,却在润色收复皖赣的折子了。
“这算什么?”
这仗没打,军功却实实在在的到手了,曾老九不解啊?
“湘楚二军收复皖赣!老九,世道变了!”
曾涤生细细的品读了一遍自己的折子,一边吹着未干的墨迹,一边沉沉的回答了自己九弟的问题。
“怎么就变了?”
“不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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